雪映汐色

作者:墨白颜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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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试身手


      车内只坐了两个少女,一个衣着更光鲜的应该就是小姐,一边低着头不做声多半是丫头。那小姐面色虚白,自有一副不胜凉风的娇羞,乍一看去也是动人。

      茗汐对她一抱拳,“多谢这位姐姐,肯让我和哥哥搭个便车。”

      女孩微微一笑,“客气了。”

      闻炽翊也挑帘入内,那女孩一见他腰间的佩剑,先是吃了一惊,再一看闻炽翊的长相就呆在当场。一边的小丫头也偷偷瞟了一眼,倒是没呆住,不过立刻红了脸,将头低得更低了。她伸手轻轻扯了一下自家小姐的衣袖,这才让女孩回过神来。匆匆低下头,女孩的声音细若蚊呐,“两位公子请坐。”

      闻炽翊好像没看见一样神色平静的坐在茗汐一边,但茗汐还是发现,他的脸红了。
      马车一摇,继续出发了。

      “姐姐是要进城么?”茗汐笑着开口,顺便打量了一下车里,除了那丫头身边的一个包袱,这主仆两什么都没带。

      “铭县里的爷爷过寿,我自小身子不太好,一直住在临城的姥姥家养病,这是赶去祝寿的。”女孩笑了笑,又问道,“你叫什么名字?来铭县有何要事?”

      “我叫闻明曦,这是我哥哥,我们是来云州游玩的,没成想半路失了马。”茗汐胡掐一气,看一边干坐着眼观鼻鼻观心的闻炽翊也不指望他了,“还好姐姐载了我们一程。”

      “不过举手之劳,不用如此。”

      茗汐笑着点头,天南地北的套起话来。不久,她已得知女孩叫林秀儿,是铭县县令家的大小姐,今年十四岁。她自小身体虚弱,患有哮疾,为避免出现在人多的地方一直住在云州城郊,只在年节回家与父母团聚。县令林之本是云州人氏,前两年才调任来此。林秀儿还有一个双胞胎弟弟。讲到弟弟,林秀儿的话明显多了起来,车里的气氛也逐渐欢快起来。

      可不论茗汐怎么暗示,闻炽翊仍是一言不发闭目养神。他自小习武,身子本就比同龄人高一大截,加上这副表情,那分明就是一枚质量优良的帅锅啊。林秀儿不时抬眼偷瞟,只觉得面红耳赤,手里绞着丝帕说不上来地心慌,看得茗汐想笑又不好笑。

      闻炽翊闭着眼,但不代表他没发现林秀儿的动作。坐了一阵他的脸是不红了,但茗汐看见了,他的耳垂红得惊人。

      看他这脸祸害的,茗汐想,现在就害的人小姑娘脸红心跳,再过几年还不惹得广大少女们失魂。但看他那性子,修炼成为冷面大侠的可能性要更高些。不过冷脸大侠往往会吸引更多的目光。

      茗汐想着嘴角的笑意越发明显,时间也好像过得更快了些。当常伯提醒几人将要入城时茗汐才发现已经到了午时。

      她从帘缝中看出去,似乎有官兵在检查入城的行人。铭县是国界边驻军的地方,城门又高又厚,城头的军士颇多,一个个手持长矛,训练有素。此时的行人并不多,盘查也不是很严格。卫兵一看是县令府的车子,也没查问就直接放行,一个卫兵头头模样的军士还给常伯打了个招呼。

      一入城门,人声就多了起来。茗汐也想着该下车了。她早就饿得不行了。

      还没开口马车忽然拐进一条僻静的小巷,正是午后,巷中十分安静。茗汐想常伯应该是不想在闹市里耽搁,也怕林秀儿在人多的集市中受惊,也就没问什么。

      “明曦弟弟,你们在铭县可有歇息的地方?”林秀儿关切的问茗汐,心底有些不希望这么快就与她和闻炽翊分开,想邀请两人去家中做客却有不知如何开口。

      茗汐笑着摇头,“我和哥哥打算先去客栈,蒙姐姐载这一程已经很不好意思了。不过对这铭县也是陌生,也不知那客栈在什么地方,秀儿姐姐可知晓?”

      “客栈吗?应该是在城东。要不你们先去我家”

      林秀儿忽觉不太对劲,没再说下去。一直笑着的茗汐敛了脸似在思索着什么,而她身边的闻炽翊不知何时睁开了眼,温和的表情被严肃代替,乌黑的眼眸闪过一丝戾气。马车里的空气一下子好像沉重了许多,林秀儿不安起来,她说错了什么吗?

      “明曦弟弟,怎么了?”她揪着衣角,难道是她贸然的邀请让他们觉得她不懂礼节了?

      茗汐“嘘”了一声示意林秀儿别出声,和闻炽翊迅速对了一眼,有人在跟踪马车,而且不只一个。

      闻炽翊细细听着车外的动静,大概有五个人,两近三远,都会轻功,但脚下混乱不似高手。应该是冲着林秀儿来的。

      “五个人。”闻炽翊微微侧头从窗缝向外看了看,手按在了剑上,抿紧了嘴唇。

      茗汐点点头,转身对林秀儿一笑,“没什么大不了的,只是不知秀儿姐姐你怕不怕那舞刀弄剑之人?”

      林秀儿不明就里,但瞟瞟一边按剑的闻炽翊,咬牙轻声回答,“不甚怕。”

      “那就好。”话音刚落,茗汐就与闻炽翊一前一后跃出马车。赶车的常伯一惊,赶忙一拉缰绳,停了马车。

      闻炽翊在车顶站定,目光冷冷地扫过四周,“都出来吧,跟着官家千金的车有何目的?”

      话音未落,巷角和屋边翻出几个黑影,抄着明晃晃的大刀围了上来。为首的蒙面大汉看着闻炽翊仰头大笑,“我当是什么人,黄毛小子口气不小。老子给你个机会,有多远闪多远,免得到时候刀剑无情伤着了。”

      常伯捏着马缰手心冷汗直冒,车里的林秀儿和她的丫头翠儿也是慌了神的抱在一起,养在深宅大院的她哪里见过这样的场面。

      茗汐抱着手臂冷笑一声,小看闻炽翊,后果可是会很严重哦。她玩弄着手中的笛子,露出一个轻蔑的笑容。

      这似乎激怒了来人,右侧的一个大汉举起大刀,“还和他们废话什么?大伙上啊!”喊着就当头劈向茗汐。眼看闪着寒光的刀刃就要砍到茗汐了,他忽然觉得身上一麻,手再也动不了分毫。

      面前的孩子纹丝未动,只是笑着玩弄手中的笛子,让他有种想要下跪求饶的冲动,要不是被点了穴位,他恐怕早就瘫软在地了。至于其他几人,也是不明不白就被隔空点了穴,一脸惊惧地看着闻炽翊和茗汐。

      “他们怎么办?”茗汐有些苦恼,“难不成丢在这儿不管?”

      闻炽翊皱着眉回头看了看几欲瘫软的常伯,“依儿你去安抚一下林小姐,我带着常伯去城门喊人来好了。”

      茗汐点点头,回车对林秀儿和翠儿说道,“没什么大不了的,几个宵小而已,哥哥已经收拾了他们。现在哥哥要带常伯回城门喊官兵来,我陪在这里好不好?”

      林秀儿如同吃了一颗定心丸一样,连连同意。闻炽翊当即抓过常伯几下跳上房顶飞向城门的方向,只是听常伯的惊呼声,似乎是被吓得不轻。

      大约半个小时过后,闻炽翊领着常伯与几个卫兵回来了。卫兵头头极其麻利的命人绑了贼人押送走,这才走到车边,对车里的林秀儿问道,“秀儿可有受惊?”

      “叔叔,我没事。”林秀儿的声音不大但好歹平稳,这让卫兵头头林武安下心来。他看看双腿不停打抖的常伯,又瞅瞅气定神闲的闻炽翊,思量一番才笑道,“不知这位公子是何方人氏,如此身手了得。今日阁下救了内侄女,真是感激不尽,可否赏各个脸入府歇息,也好让在下一表感激之心。”

      闻炽翊挑挑眉,“如此真是感激不尽,我兄弟二人初到此地,人生地不熟的还蒙林小姐关照,如此说来还当我二人感谢林小姐而才对。”茗汐不置可否,林武这是对他们起疑了。忽然冒出来的贼人,忽然冒出来的英雄,怎么想怎么巧合。

      换了个小兵赶车,林武和闻炽翊一道走回了县令府。林武的哥哥也就是县令林子圆早已等在客厅。林秀儿也换了衣物安安静静地站在父亲身后,不时抛过一个含羞的眼神。

      林子圆一见闻炽翊的模样戒心就消了一大半。只见面前的少年神情从容不迫,举止颇有大家之风,自有一股贵气环绕全身,配上一身月白的长衫,怎么看都是富贵人家所出的俊杰。

      林秀儿看父亲似乎对闻炽翊很满意,慌忙上前介绍道:“爹,这就是女儿方才说的闻公子,就是他和弟弟帮忙赶走了贼人,救了女儿。”

      林子圆笑意深深,“闻公子侠肝义胆,在下真是感激不尽。还敢问二位是何方人氏,还好改日登门道谢。”

      闻炽翊十分吝啬地扯出一个笑脸,一拱手算是行礼,“知县大人多礼了,在下不过会个一拳两脚,路见不平而已。我和家弟去京城世伯家拜访,不料刚入铭县境内就丢了马,还好有林小姐好心载了我二人一程。只是天色不早,家弟身子弱,急着去投宿。若林大人没什么大事的话,在下就告辞了。”

      林子圆呵呵一笑,“闻公子不必着急,我这府邸里也宽敞,若不介意就在这里将就一晚吧,也算是让我尽一尽地主之谊。”

      闻炽翊皱了皱眉,“这不太方便吧?”

      林秀儿忙帮腔,“闻公子就住下吧,走了这么久,明曦弟弟想必也累坏了,这个时间街上的客栈多半是没什么房间了。”

      闻炽翊想想也是,推脱几句也就同意了,任林武带着去客房。林家就在县衙的后面,是个有些大的二进的院子,客房在西面,隔着师爷的房间,正对着林秀儿住的绣楼,谈不上豪华,但也干净整洁。

      刚放下行李,还没来得及坐下,一个丫鬟就匆匆跑来,附在林武耳边说了些什么。林武一听,有些踌躇,打发了丫鬟,问正看着他的闻炽翊道:“闻公子,家父有些想见见你,可否随我去看看?”

      闻炽翊皱皱眉头,“令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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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5章 小试身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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