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朝国度

作者:由心每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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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 1 章


      公元618年,在靠海的地方,出现了一个国家,名为玄朝。时年公元619年,该国制定了每三年一次的科举,科举分两类,只有男性才能报考的文科,和只有召唤师才能报考的武科。若女子想入官场,必先入专为培养召唤师的书院,考取过中级召唤师后,方可参加武科科举。

      第一章

      公元712年,开国九十四年。

      “今年还是少有女子参加呢。”

      “虽然玄朝的武科是无限制男女,但有谁会放心让自己女儿上战场呢?”

      坐在考场外的两名官吏在说着,他们是核对武科考生的官吏。玄朝的武科考试,并不需要进行有关文科的任何考试,但并不代表随便在街上拉个人就能参加。说是武科,其实是召唤师考试,只有在书院取得中级以上资格的召唤师才能参加,而书院里的召唤师资格考试,早已考过简单的文科。

      “你是来参加科举的?”两名官吏同时抬头看着面前的人。其实不止他们俩,从这名少女走到队伍的时候开始,她就被议论。

      “是。”她坚定的回答。

      其中一名官吏笑着打量着她,说是少女,其实更像是个小女孩,身高大概只有4尺6。

      少女察觉官吏似乎不相信她,便拿出一张纸,递了过去。两名官吏拿起来看了看,上面写着:高级召唤师资格证。想说仿冒,但上面有官府的印章。

      “你叫什么名字?”既然对方有纸为证,没办法,只能按着流程走。

      “上官麟暄。”麟暄拿回资格证,弯腰拿起脚边的长斧,走进考场。

      “那把斧头……好大。”

      不远处的一名男子,饶有兴趣的看着这一切。

      今日是第一场考试,考生们要考的,便是召唤出召唤兽。

      召唤兽形态各异,是召唤师的能力证明之一。召唤兽分了不同等级,最终潜力到哪里,便召唤出怎样的召唤兽。召唤师的分类,也是由召唤兽决定的。治疗系的召唤兽为只有幻影的精灵,最高级的为只有幻影的天神,说是神,其实只是一个体型硕大的精灵。战斗系的召唤兽为实体的野兽,最高级的为剑鹰群,一群在空中能变换成剑的鹰。特殊系的召唤兽为有实体的精灵或神,最高级的是地府的阎魔,但开国以来,从未听说过有谁能召唤出阎魔。

      “下一位。”

      “考生洛圣云,见过各位大人。”一名少年走到考场中央,彬彬有礼的鞠了个躬。

      “这名只有12岁的少年是皇上身边的红人,洛宰相的外甥,要小心。”评分的官吏中,其中一名官吏小声的对旁边的官吏说着。

      “我明白。”同样小声的回答后,脸上转为微笑,对场上的圣云说“可以开始了。”

      圣云点了点头表示明白,他拔出腰间的长剑,剑柄上的宝石像似有回应般的闪烁着。嘴里念着召唤的咒文,只感觉一股风从剑柄上的宝石吹出,当大家都好奇的看向圣云时,煞那间,一群鹰从宝石内飞了出来,盘旋在空中。圣云把剑收回剑鞘内。突然,鹰群变成利刃,飞速的插在地板上,然后又飞速的回到空中,变回鹰。

      “可以了吗?”圣云问。看得出来,在场的人都惊呆了,因为除了开国时,有位名将军曾召唤出剑鹰,自此都没看过或听说过,哪位召唤师召唤过剑鹰。

      “可……可以了。下一位。”以为是靠洛宰相的身份进来的,没想到,这位洛圣云,还真有实力。

      “考生上官麟暄,见过各位大人。”今年的科举是怎么了?专出怪人吗?全部考生都看着考场中央那位娇小的少女,包括刚从考场中央回到旁边休息的圣云。

      “这位是名门,上官家的么女。不过上官家的人没说什么,我们就按实判分吧。”又一段交头接耳后,评分的官吏示意麟暄可以开始。

      麟暄把斧头放下,那把比她还高的长斧,斧刃接触到地面时,发出巨响。这少女是怪力女?官吏们看着那把长斧,只有圣云看出来,并不是她在拿长斧,而是一直附在她体内的某个东西。麟暄双手握住胸前的项链,雪白的项链毫无变化,让在场的人忍不住笑了起来。麟暄开始念着咒文,当咒文停下来时,麟暄的身前,多了一名全身黑袍的高大男子,男子神情严肃,霸气十足,额头上显现出阎字,他左手拿着一个骷髅头,用手指在骷髅头画了几下后,他和麟暄的身边,立即围成一个火圈。

      “阎……阎魔!”评分的官吏的其中一位,吓得摔倒在地上。那是阎魔,那十足的霸气,还有额头上那显现出来的阎字,那并不是刻上去的,而是天生的。

      “可以了吗?”麟暄问。

      “不……不可能。开国以来,从没有人能召唤出阎魔。你是怎么办到得?”不只开口问的这位官吏不相信,就连所有在场的人都无法相信。

      “只要你的心和我一样就行了。”阎魔开口说道。别的召唤兽都不会说话,只有阎魔才可以,因为他是真实存在过的人,曾经的翼纱国的国王。

      “难道开国以来,都没有人的心像你?”这话出自圣云的口。翼纱国的国王,是个生性好战的人,而且不服输的人,所以他死后才成为阎魔。

      “这谁知道呢。”阎魔说完,收起火圈,回到了项链里。

      只有十岁的少女,怎么可能会有阎魔的心?

      科举到了最后一天,这天考的便是真才实学。

      比武。

      召唤师不分系别的比武,由于治疗系的召唤兽没有战斗能力,所以本场比武允许带搭档上场。

      召唤师的搭档有两种,精灵和人狼,一旦成为搭档,便不会分开,除非召唤师自愿解除或死去。精灵会魔法,而且战斗力强,所以很受召唤师喜爱,但精灵很忠诚,他只认捕捉他的人为搭档,所以,一般只有中级以上的召唤师与其成为搭档。人狼不会魔法,战斗力也不强,唯一的技能便是速度,人狼并不忠诚,只要在他们手上戴上手镯,他便会认你为搭档。

      “洛圣云,上官麟暄。”

      刚听到官吏喊完名字,其他人便安心下来,犹如心中的大石落了地。比武并不是抽签进行的,而是根据前几天的成绩,而作出相应的安排。也就是说,洛圣云和上官麟暄的成绩是旗鼓相当。

      两人走到考场中央,两人都没有搭档。在场的其它考生及官吏都对这场考试满怀期待,似乎是世纪大战一般。毕竟状元只有一名,而按照玄朝国的规定,武科状元的官职是将军,而进士一甲为中郎将。

      两人开始念咒文,当咒文念完,剑鹰齐刷刷的飞出来,变成利刃插向麟暄。麟暄拿起长斧,飞快的跑过圣云身边,她明白,剑鹰有跟踪的能力,如果只是一味的跑开,根本没有的,但如果跑到召唤师的旁边,召唤兽的攻击便会无效。

      “拿着那么大的长斧还跑那么快,果然阎魔就附在你体内。”念咒文只是掩饰,其实早在麟暄拿着那把长斧前,她早就把念咒文这样的仪式完成了,用了第一场考试时的伎俩。圣云转身挥剑对抗麟暄的长斧,两人正面迎击了几下后,无果。

      如果她的心真的如阎魔,那么她就是一个好战之人。圣云这么认为。科举毕竟是科举,所以比武是点到即止的,如果她好战,应该不会遵守这个规定,那么她违反的话,她就输了。

      圣云让剑鹰群在麟暄的背后盘旋,只要鹰群把麟暄包围住,那么他就赢了。

      “你打不过我的,还是算了吧。”圣云慢慢把麟暄逼到边上,鹰群也越来越接近她。突然,麟暄把长斧扔到了地上,原本附在她身上的阎魔跑了出来。笨蛋啊,没了阎魔,你能干嘛?圣云在心中暗笑。由于逼得太近,两人几乎是贴在一起,如果不是事前知道这是在比武,大概会以为圣云在调戏少女。

      阎魔把鹰群逼远后,麟暄反而顺着圣云的想法,并没有跳开,而是保持两人的距离。这时反倒是圣云眉头皱紧。没等他反应过来,麟暄便一个弯腰,在长靴中抽出两把匕首,交叉的向着圣云的腰间挥去。

      圣云这时反倒笑了起来,牺牲一下也无妨,反正他早有准备。结果,麟暄在靠近圣云的腰还有0.1尺的地方停了下来。

      “上官麟暄胜。”

      官吏宣布着。

      “你……你不是好战吗?”圣云的嘴角不由抽搐起来,失算了。只见麟暄把匕首收了回去,慢慢站起身,看着他,回答:“如果你以为阎魔说我的心和他一样是说我好战的话,那么你就错了。我是像阎魔的另外一面。”

      不服输。圣云心中冒出这个答案。原来是不服输啊。自己真是笨蛋。

      “大将。”

      站在不远处一直观察麟暄的男子满意的笑着。

      “今年的武状元,年纪真轻。”男子笑着说。

      当上将军后,麟暄感觉,玄朝的将军怎么那么闲?因为她是女子,女子不能进入大殿,所以她不用上早朝。玄朝并不是什么大国,而且也一直崇尚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所以,很少要征战沙场。

      当了一年将军,除了有时打打海盗外,她基本都在家里睡大觉。如今,圣云也当上了将军,尽管传言说是靠他舅舅的关系,但麟暄还是挺佩服他的,毕竟真正交过手,才知道对方的实力。

      “我出去溜达溜达。”麟暄从床上爬起来。她是明白为什么贺大将告诉她,玄朝的将军与别国的将军不同,开始她不明白,后来才明白,原来是可以特别闲。其实闲的也只有她一个人,大概是因为是女子吧,不用上朝所以很多事情根本都不用她去管。麟暄想,还好玄朝只有她一个女将军,不然皇上老儿得吃不消了。

      她的近身丫鬟春儿待她更衣后,问麟暄:“将军,您今儿梳什么头?”

      “三股编。”

      “呃……”其实应该习惯了,毕竟,小姐从小到大都是她服侍的,但是她没想到,如今小姐成了将军,还是那么不爱打扮。现在小姐时常去拜见那些达官贵人,看着那些人的女子一个个打扮得花枝招展,但小姐却不以为然。

      “春儿?”麟暄见丫鬟梳着梳着停了手。

      “啊!是。”梳完头,把头发分成三股,然后交叉辫好。这样的头,春儿是闭着眼睛也能完成。

      “好了,我出去了。”麟暄往门外走去。

      麟暄坐着轿子去到城门边,她便让轿夫在城门等,她去城外不远处,连春儿也不许跟。春儿是不担心,虽然平时的麟暄身上没有附着阎魔,但以她的功夫,并不是普通人能打倒的。

      麟暄一出城门便跑进一个树林,那里是她的秘密。只要她无聊,她便会去到那里,坐在树林中的石头旁,看着旁边的瀑布。

      “咦?”麟暄刚走到那个石头旁,就看到一只狼趴在石头上面,前腿满是血。麟暄靠近它,伸手放在它的小鼻子旁,还有气。

      “我带你去找大夫。”说完,麟暄便抱着小狼,跑出了树林。

      “春儿,给我准备热水。”麟暄把小狼放上床。

      “将军,您帮它洗澡?”春儿问。

      “去吧,大夫说了,只要前脚不沾水就行了。”麟暄看着小狼。说是误中兽夹,还好夹得不重,只伤了一点点。

      春儿点点头。不一会儿,开水来了,几个小厮把浴盆放满水后,麟暄卷起袖子,一手抱着小狼,以免它掉进水里,另一只手拿着毛巾帮它擦身子。

      “舒服吗?”麟暄看着小狼。它似乎很累呢,还在睡,麟暄想着。拿毛巾的手换了个位置,移动到了小狼的脸上,麟暄轻轻地拭着小狼的脸。

      “你干嘛?”小狼突然醒了过来,睁开眼睛。没等麟暄反应过来,小狼已变成了一名少年。

      “你……你……你……”麟暄看着自己眼前的少年,俊美的外貌,银白的长发。变戏法?怎么刚才好像还听到有人说话。

      “你什么你?”少年站起身,麟暄吓得整个人往后跌倒。少年似乎并没察觉到自己正赤身裸体,他一只手撑在浴盆的边上,脸凑到麟暄面前“你没见过人狼?”

      “我……我……你……你……”麟暄完全组织不出任何词汇,她才十一岁,还是第一次看到男人的裸体。要喷鼻血吗?麟暄下意识的捂着鼻子。

      “你结巴?”少年皱着眉,看到她捂着鼻子看着他,他便顺着她的视线看了过去。

      “哇!”吓了一跳,少年连忙坐回浴盆“你!”

      “我会对你负责。”麟暄连忙对着少年跪下,头趴在膝盖的位置,跪地求饶状“我不会让你受委屈的。”

      少年感觉好笑,他双手趴在浴盆的边上,一只手托着下巴,看着头压得低低的麟暄,说:“起来吧。”

      “你不用我负责?”麟暄抬起头,看着少年的脸。

      “不用”少年说“既然是你救了我,那么我们算扯平。”

      “但是……”麟暄低下头,突然心里升起一个念头“你刚才说你是人狼?”

      “恩。怎么?”少年看着麟暄抬起头,一脸笑的看着自己,不由心里发毛。

      “做我搭档可以吗?”麟暄问道。

      “你是召唤师?”少年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这样问自己。而且,哪有人会自觉去找人狼做搭档的?少年在想莫非这人是初级召唤师“可以啊。”

      “那,我明天去买个手镯。我还没有人狼专用的手镯呢。”麟暄说着。少年看着麟暄一脸微笑,顿时心里确定下来。这人是菜鸟召唤师!

      “你叫什么?”少年问麟暄。

      “上官麟暄。”麟暄看着少年。

      “我叫纳兰泽樱。以后请多关照。”说完,泽樱伸出一只手。

      “恩。”麟暄握了上去。

      第二天。

      第一个惊慌的便是麟暄的春儿,她一踏进小姐的闺房,便看到一名少年躺在小姐最喜爱的贵妃椅上。

      “将军!”随着春儿的这声喊,第二个惊讶的人便是泽樱。

      “将军?”

      “你怎么睡在我家将军的闺房里?”春儿看着泽樱。这名少年外表俊朗,银色的长发垂在肩上,还有那胸肌……打住!“你怎么还没穿衣服!”对!终点在此。

      泽樱紧了紧身上的被单,皱着眉看着站在门旁边对着他一通鬼叫的丫鬟。从哪开始不明白?昨天那丫头是将军?

      “春儿,一大早你吵什么?”现在几时了?麟暄揉着眼睛从屏风后的床走了出来。看到春儿一脸想杀人的表情看着泽樱,麟暄心中的罪恶感悠然而生。

      “将军,请您告诉奴婢,这位公子是谁?”如果手上有匕首,她早已把椅上的人碎尸万段。

      “他……他是……”麟暄看看泽樱,又看看春儿,想起昨天发生的事,顿时满脸通红。这让春儿更确定,这名男子侵犯了小姐。

      泽樱看着主仆俩人,他的眉头是越皱越紧。这误会是越来越大了。

      “我可以问个问题吗?你是将军?”如果是将军,那只能会是高级召唤师了。泽樱看着麟暄,见麟暄点点头,泽樱顿时感觉她额头上印着俩字:白痴。

      “这位公子,你到底是谁?”春儿的眉比泽樱的更皱。

      “纳兰泽樱,昨天被你家小姐当狼捡回来的人。”泽樱说完,感觉不对,又改口“人狼。”

      “那你怎么没穿衣服?”春儿的眉头松了一点。毕竟是自家将军干的好事。

      “她捡我回来时,也没给我衣服。”她们以为人狼变成人就自动有衣服穿吗?

      “那纳兰公子,我家将军……”春儿极力不让自己往坏处想。

      “是我看了他的裸体!”麟暄鼓起勇气,说了出来。春儿顿时感觉大脑瞬间缺氧,差点没晕过去。

      “咳……咳咳……咳。”差点没把泽樱咳死。这丫头有没有大脑?

      “将军!”春儿快被麟暄气死了,就算是事实,也不能这么明目张胆的说出来。

      麟暄把昨天发生的事一一道来后,春儿顿时想跪下。他们是仆人,一辈子生活在府里,没见过世面,但将军可是召唤师,难道就没见过人狼?

      “让我插句话好吗?”泽樱忍不住问“有男人的衣服吗?”

      “有,奴婢去准备。”春儿看了麟暄一眼,那眼神在表示:将军,你得去跟大伙解释。

      麟暄坐在堂屋,红着脸一五一十在大家面前把事实原原本本,完完全全的说了出来。坐在她旁边的泽樱,只是一直咳嗽不停。

      “将军,小的觉得,你不应该因为这种事情,就找人狼做搭档。”说话的是将军府的管家,他明白,将军是觉得自己应该负责任,才和人狼做搭档的。虽然这也没什么,但传出去毕竟会有损名声。

      “对呀,将军。您是高级召唤师,而且阎魔也会反对您找人狼做搭档的。”旁边的一名小厮在附和道。

      泽樱的脸是越来越黑,一句人狼前,一句人狼后。他明白,人狼在玄朝国,是地位最低的,但也不用当着他的面这样羞辱他吧。

      “那我问下阎魔好了。”麟暄说完,便开始念咒文。阎魔是地府的神,所以,他们的关系并不是召唤兽和召唤师这样的主仆,而是平等的,其实能和神地位平等,已经三生有幸了。所以这就是特殊系。

      “丫头,喊我出来干什么?”泽樱看着麟暄召唤出来的阎魔。说实在的,那张脸很俊,但身上却散发着杀气和霸气,让人不敢靠近。

      “我想和泽樱做搭档。你觉得怎样?”麟暄看着比她高出半个人的阎魔,脸上依旧是那样的表情,并没有因为阎魔身上的杀气所恐惧。大概是因为她神经大条吧,泽樱这么想。

      “哦?”阎魔看着泽樱,这名少年一直看着自己,想必就是他了“少年,你几岁?”

      “十三。”泽樱回答。大概畏惧于阎魔的杀气,泽樱有点不安的拿起茶杯,轻品起茶。

      “把衣服脱了。”阎魔说道。

      “噗……”这上品茶叶泡的茶水,这就被他喷掉了半杯。这让管家看他的眼神越来越狗眼。

      “我要看你骨骼。”阎魔感觉泽樱误会了。他可没有断袖之癖。

      泽樱看了看麟暄,麟暄立刻意会的扬了扬手,示意丫鬟们回避后,自己也走出堂屋。泽樱把上衣退至腰间,阎魔看着他的手和胸膛,这名少年没有人狼一贯的纤细身型,他的身体肌理分明,没有一丝赘肉。

      “人狼不都是很纤细的吗?”阎魔有些好奇。

      “你想问什么?”泽樱穿回衣服,警觉的看着阎魔。

      “我只是听说罢了。人狼在玄朝国的地位之所以会这么低下,其中一个原因便是人狼大多被卖到妓院。因为人狼无论男女,身材都极为纤细,且貌美,这让那些有断袖之癖的人大为喜爱,所以,男性的人狼价格更高。”阎魔看着泽樱,他想从他眼神里看出什么,但泽樱除了凶恶的瞪着他外,看不出什么。

      “丫头。”阎魔对着门外喊了一声,麟暄打开门,站在门外听着 “我同意你这个搭档。”

      “谢谢。”笑得甜美。

      麟暄拉着泽樱来到贩卖人狼的店铺。泽樱没有下轿,他让麟暄一个人去挑选,他不想店家看到他那头银发后,用低俗的眼神看麟暄。

      “将军还没好吗?”泽樱问轿夫。

      “还没。”其中一名轿夫回答。

      泽樱摇摇头,这丫头真慢。他拿起早已准备好的披风穿好后,戴上帽子,下了轿。

      “选那么久?”泽樱来到麟暄身边,看着她正拖着腮,看着柜面上放着的两个手镯为难,泽樱随手拿起其中一个。

      “你要这个?”麟暄问。她转身看着泽樱,发现他穿着披风戴着帽子,眉头不由皱了起来“你那么神秘?”

      “给银子,走吧。”泽樱说。他的确不想多待在这里,听着店里穿来狼的叫声,泽樱的心像被什么抽紧。

      “这位公子看着面善?”店家看了看泽樱。人狼独有的银发“莫非公子是人狼?”

      泽樱怕麟暄开口说话误事,没等麟暄说话,他就捂着麟暄的嘴。店家顺势把他头上的帽子拉了下来。

      “你不就是前几天逃跑的那个!”店家认出了泽樱,他顾不得那么多,他放开麟暄,变回狼,飞速的跑了出去。

      “泽樱!”

      找不到。麟暄出了城,在之前那个树林找了很久,依旧找不到泽樱。她手里拿着刚买回来的手镯。

      “丫头,我也找不到。”阎魔走了过来。麟暄这么急着召唤他,居然是为了找那个少年,差点没把他气死。

      “那你回去吧。”麟暄扬了扬脖子上的项链,阎魔瞪了她一眼。这丫头胆子还真大,居然把阎魔当仆人使。虽然这么想着,但阎魔还是乖乖的从项链回到地府。

      泽樱逃跑时,麟暄立刻问店家是怎么回事儿。店家回答,泽樱是前些天在野外用兽夹捉回来的人狼,谁知,这个人狼并不像他的同类,他孔武有力,刚把兽夹打开,他就打伤几个人,跑了。原本,他是要被卖到招蜂阁的。

      麟暄虽然不知道招蜂阁是什么地方,但她只想找回泽樱。由于找累了,所以召唤阎魔帮忙。

      麟暄走到上次遇到泽樱那里,她看到变为人的泽樱正泡在石头旁边的池子里。

      “你刚才怎么不回答我?”麟暄跑了过去,她把刚才泽樱留下来的衣服放在石头上“刚才阎魔来过这边,你怎么不回答?”好啊,人家找你那么辛苦,你就在这里沐浴。

      “店家和你说了吗?”泽樱没有看麟暄,他只是看着那条瀑布。

      “说了。”麟暄把手镯递给泽樱,泽樱看了看手镯,笑了起来“你笑什么?”

      “你是不是不知道招蜂阁是什么地方?”泽樱看着麟暄,麟暄摇摇头,这让他笑得更大声。果然笨蛋。

      “你说呀,是什么地方?”麟暄追问,感觉泽樱把一顶写着笨蛋的帽子套在她头上的感觉。

      “招蜂阁是为断袖之癖的男子服务的地方。而我,是被他们捉去当小手的人狼。”泽樱说道“这样,明白了吗?”

      “那你跑来这里泡澡是干嘛?”泡得也够久了吧,不脱皮吗?麟暄撅起小嘴,看着泽樱。丝毫没有脸红,是经过上次习惯了?

      “我想让自己冷静下来。”这人神经越来越大条了,这样看着也不脸红“你转过去,我穿衣服。”

      “切!我又不是没看过。”麟暄说着,转过身背对着泽樱。

      以神速穿好衣服,泽樱拍了拍麟暄,像她示意。

      “哟,真快。”麟暄感叹“你不跟我回去?”

      “回去干嘛?”泽樱反问。

      “你答应做我的搭档,而且,阎魔也同意了。”麟暄看着泽樱,感觉泽樱还要说什么,她立刻抢着说“那个店家我已经告诉他了,他拿了银两后,说不再追究。”

      泽樱尴尬的笑了笑,谁会跟钱过不去呢。

      “谢谢你。”泽樱说完,伸出左手。麟暄开心的把手镯戴了上去。

      “将军!别跑!”

      已经是第几次了?泽樱坐在将军府的花园的凉亭里,看着春儿追着麟暄满屋子跑。

      “我,不,相,亲。”尽管一字一顿的说着,但麟暄的脚还是不忘向前迈。春儿拿着画卷在后面追,将军现在是阎魔附身,以她普通人的脚力,根本追不上去。

      “丫头,别把我牵扯进来。”阎魔想跑,但一回到地府便又被麟暄召唤回来,两边跑可是很累的。

      “将军!你已十五岁了,是适婚年龄。相亲是迟早的事。”春儿站在远处大声喊,她是没有力气再和他们家将军耗了。

      “阎魔,你回去吧。”刚说完,阎魔便逃命似的逃走了“春儿,泽樱也十七岁了,你给他找去,我就不用了。”

      “将军!”春儿气得直跺脚。神经大条?谁说他们家将军神经大条?她春儿的名字倒着写。

      “春儿,你就别烦我了。我是将军,哪有男子会喜欢我?”这句话说了好几遍了,但没人听。

      “你不试试,又怎么知道呢?”非要隔着这么远说话吗?她已经喉干舌燥。

      “那你给我安排!只要有一位公子肯接纳我,我就嫁了!”麟暄是铁下心了,如果没有人要她,那么她就不用嫁了。

      “那就这位,洛圣云,洛将军。”春儿随手抽出一张画“这位洛将军您也认识,当年您考科举时,还是您的对手。”

      “好。我去。”麟暄回答。她也很久没见圣云了。

      一大早,春儿便把麟暄重头到脚打扮了一番。梳着现在时兴的发髻,头上戴上珠花,再插上步摇。再给小姐换上华服,果然眼前一亮。

      “这是谁啊?”麟暄看着铜镜。

      “将军,就这样。”春儿怕她把步摇拿下来,于是拉起她的手直接往房外走。

      刚走出寝室,就看到泽樱愣愣的站在那里。麟暄皱起眉,看着泽樱。

      “我很难看吗?”

      “不……不是。”泽樱不知所措的摇了摇头。

      “你怎么也盛装打扮?”麟暄看着泽樱。平时披头散发的他,今天却把头发绾成发髻盘在头上,用笄固定。

      “将军,还不是您说的,您说要带上纳兰公子,所以奴婢才让人给纳兰公子打扮一番的。”春儿是气得已经气不过来了。相亲还带跟蜡烛,这是哪门子的相亲?根本就是应付嘛。

      “恩。不错。”麟暄打量完泽樱后,拉起他的左手,向府外走去。

      “将军!你去到记得放开纳兰公子。”看来将军是存心逃开这次相亲的了,不怕,只要洛将军看上她们家将军,这样就行了。

      “上官将军,请上楼。”

      刚到客栈,就有人领着麟暄往楼上包厢走去,麟暄和泽樱来到包厢门前,那人才退下。

      “来,进去。”麟暄伸手拉着泽樱,两人一起进了包厢。圣云听到有人进来,他连忙迎了过去。当他看到泽樱时,眼睛立刻发亮。

      “请问公子怎么称呼?”圣云快步走到泽樱面前,两人之间的距离及近。

      “啊?”刚进门的两个人傻了眼,感情这洛将军有断袖之癖?

      “鄙姓纳兰。”泽樱回答。他怎么感觉全身发毛。

      “纳兰公子,这边请。”圣云一把推开麟暄,让麟暄拉着泽樱的手松开。结果一个没站稳,麟暄整个人跌在地上。泽樱想去扶她,但被圣云拉到了旁边的椅子上按坐下。

      “洛将军,莫非你对男人感兴趣?”麟暄从地上爬起来,看着圣云双眼闪烁的看着泽樱。

      “纳兰公子,你真美。”圣云完全没把麟暄放在眼里,他眼里只有泽樱。

      好想变成狼。泽樱的心在呐喊。

      “洛将军,我是男的。”泽樱尴尬的笑着,他可是从招蜂阁逃出来的,莫非如今还是逃脱不了?

      “反正我爱的就是男的。”圣云伸手捂住泽樱的手,泽樱再也忍不住了,立刻变回狼。麟暄一把抱住变回狼的泽樱,藐视的看着圣云。

      “没想到你居然是断袖,早知道我就独自来了。”感觉怀里的泽樱在发抖,麟暄把他抱紧。

      “难道我断袖还得诏告天下?”圣云看着缩在麟暄怀里的泽樱“纳兰公子,对不起,我吓着你了。”

      “你这么直白,不等于诏告天下?”泽樱扭头看了看麟暄。这女人不是神经大条吗?

      “切!你们走吧。”圣云依依不舍的看着泽樱,那娇小的身躯,让他越来越爱。

      “那劳烦洛将军回去和我爹娘说,你看不上我。多谢。”任务完成了。麟暄弯腰捡起地上的衣物,走出厢房。

      回到将军府,泽樱便吩咐下人,他要沐浴。

      泡在浴盆中的泽樱,回想着刚才发生的事。

      麟暄不是神经大条吗?怎么有时候却那么清醒明白?和她一起住了四年,如今才发现其实她并不单纯。

      从浴盆里走出,泽樱擦干身子后,换上干净的服装。

      “纳兰公子,您找我?”春儿站在门外,她早已站在门外多时了,但听说泽樱在沐浴,所以没有进去。

      “恩。进来吧。”泽樱坐在他寝室的太师椅上。

      明明是只人狼,却那么会享受。春儿的心里这么想着。

      “纳兰公子找奴婢什么事?”

      “我想问,将军她到底是个怎样的人?”这将军府里,只有春儿是从上官府里跟过来的,而且,春儿从麟暄出生一直服侍到现在,问她,应该最明白了。

      “奴婢不明白公子的意思。”春儿低着头,她不想看到这只人狼。

      “那我直说好了。”不问出个所以然来,他决不罢休“将军是名后知后觉的人,什么事都不懂。但是,方才我与她去见洛将军,她觉并非如此。我想,原因是在于我一直不了解她吧。”

      “那公子是认为奴婢了解将军?”春儿始终没有抬起头,除了不想看到他以外,她知道,泽樱是个聪明的人,而她没有把握能不把事实写在脸上。

      “你服侍了将军那么多年,应该了解吧。”她不抬头是吧?我就让她抬。泽樱从太师椅上起来,走到春儿面前,俯下身,看着春儿。

      “公子请自重。”头快埋到胸里了。

      “唉,我至少要明白,我是不是因为那件事才被留在这里的。开始我以为是,但现在……看来麟暄并不是单纯的人,我也感到害怕了。”自己在演戏吗?他怕麟暄?连春儿都感觉泽樱的戏演过了。

      “纳兰公子,奴婢只说一句话。将军很怕寂寞,请别轻易离开她。”春儿抬起头,看着泽樱。对方的脸上没有惊讶,反倒是一脸爱怜“没事的话,奴婢先行告退。”

      “恩。”

      离开?他能去哪里?泽樱看着麟暄亲手戴在他左手上的手镯。一般女子会送香囊吧,只有麟暄只送了这个手镯,虽然他明白,那只是人狼的专用手镯而已,但这手镯,也算是麟暄唯一能做的束缚。

      泽樱躺在太师椅上闭目养神。这个寝室原本是书房,自从他来了以后,这个书房便成了他的寝室。

      “泽樱?”麟暄轻推开门,伸了个脑袋进来。泽樱没有睁开眼睛,继续装睡。可千万别真的睡了。

      麟暄看着躺在太师椅上的泽樱,便走了过去。银白色的刘海遮盖着额头,那张俊美的脸庞。麟暄忍不住伸出手抚在泽樱的脸上。

      “请别离开我。”麟暄看着看着,眼泪流了下来。她想缩回手去擦眼泪,却被泽樱捉住。

      “别走。”泽樱睁开眼睛,看着一脸惘然的麟暄“别哭。”

      泽樱的另一只手抚着麟暄的脸,眼泪顺着那只手,流到了泽樱的手臂上。泽樱用袖口擦拭着麟暄的脸庞。

      打住!他在干嘛?他竟然想吻麟暄。泽樱突然意识到这个问题,整个人僵住。麟暄抬头看着泽樱,看着他一张俊脸慢慢变红,她刚想开口问,便被泽樱一把推开,直直往后倒,撞在旁边柱子上。

      “泽……樱?”头后面好痛。麟暄下意识摸了摸后脑勺,流血了。

      “你……没事吧?”泽樱没有看她,他不敢看。

      “没事。”麟暄站起身,对着泽樱微笑。手背在身后,看泽樱始终没面对自己,她便走出了寝室。

      回到自己寝室,麟暄便被春儿说了一番。

      “我要去找那只人狼!”春儿气死了。

      “别去。”麟暄把寝室的门关上。她走到柜子旁,从最上面拿出一个陶瓷瓶,狠狠的摔在地上,然后尖叫一声。

      “将军,你这是干嘛?”春儿被吓坏了。整个将军府的仆人听到响声,都跑了过来。

      “将军?”

      “痛死了,我刚不小心退后,结果被柜子上的陶瓷瓶砸到后脑了,好痛。”麟暄摸着后脑,春儿没好气的走去拿药箱。将军的演技完全可以去登台唱戏了。

      “麟暄?”泽樱是最后一个赶来的。他一靠近寝室的门,春儿就用杀人的眼神瞪着她。

      “春儿,给我包扎呀,想我流血而亡吗?”麟暄一副很痛的样子,拉了拉春儿的衣袖。春儿转头瞪着她,表情写着:你早就流血了。

      春儿扶起麟暄,把麟暄扶到椅子上坐好后,麟暄让围观的仆人都散了。

      “将军说都散了吧,你还站在这里干嘛?”春儿依旧那幅表情,如果能把泽樱瞪死的话,她就去放烟火。

      “麟暄,你怎么那么不小心?”泽樱想走过去,但春儿赶在他进门前啪的把门关上,差点打到鼻梁。

      “将军别说话,我给你包扎。”回到麟暄身边,春儿细心的给麟暄包扎着头部。

      从那晚以后,麟暄便没再找过泽樱。她无聊的时候,便召唤阎魔。尽管阎魔一出现就拉长俊脸,她却还是不以为然的拉着阎魔去凉亭倾谈。

      坐在阎魔的大腿上,麟暄认真的抚着琴。

      “丫头,你少拿我消除相思之疾。”阎魔能看出人的心思,这并不是什么特殊的能力,而是在这个世上太久了,见多了这样的事。

      “别吵,我在作曲。”胡乱的抚着琴,虽然并不难听,但始终不成调,听着像大合奏。

      阎魔没再出声,他看着麟暄头上包裹的一圈纱布。春儿曾向他抱怨过,他知道这件事的来龙去脉。扭头看到泽樱从寝室出来,因为泽樱的寝室正对准凉亭,一出门便能看到他们两人坐在凉亭里。阎魔玩味突起,他顺势搂着麟暄,他不信那小子就这么爱转牛角尖。

      “阎魔?”麟暄抬头看着阎魔,在转头看看泽樱。泽樱在看了他们一样后,一声不吭,就像没看见一般,往后院走去。

      “哦?这小子还真牛脾气。”阎魔渐渐把麟暄楼紧,他知道,其实泽樱正用余光扫视着他俩。好,阎魔把头低下,长发覆盖在麟暄的脸上,看起来就像是阎魔吻着麟暄。

      泽樱不由挺直身子,他余光看到阎魔吻着麟暄。心好像被什么狠狠的划了一刀,裂开的样子。那女人怎么不反抗,难道在感谢上苍?有神吻她?

      “算了,看来那小子的心是铁做的了。”阎魔说完,回到地府。麟暄故作镇定,刚才阎魔只是右耳贴着她右耳,只是从泽樱那个方向看,就像是吻着她的样子。泽樱看着阎魔消失后,头也不回的走进后院。麟暄的眼泪,随着泽樱的后脚踏进后院的那一刻,流落下来。

      麟暄来到遇见泽樱的树林,这里是她的安心地。她来到那个瀑布旁,走进水池中。身上的衣服被瀑布淋湿,麟暄没有在意,她只想在这里静下心来。

      只是因为泽樱长着俊美的脸吗?麟暄开始说服自己。对,自己是肤浅的,只是因为泽樱的脸而喜欢他,相处四年,她并没有真正因为泽樱而动心。麟暄不断的说服自己,让心中的伤口慢慢封闭起来。

      上官麟暄,你不能任性。不能因为泽樱当年答应你留下来而爱上他,因为他对于你,根本连喜欢都谈不上。感觉心里舒服多了,麟暄走出瀑布,身子因衣服湿透而玲珑有致。笨蛋,忘记带替换的衣服了,正当麟暄发愁时,一位姑娘走了过来。

      “不嫌弃的话,穿我的衣服吧。”麟暄看着那位姑娘。柳叶眉,丹凤眼,白皙的肌肤,银白的长发梳成发髻,上面佩带着珠花,插着几只精致的步摇,天仙下凡。姑娘见她看自己看傻了,不由掩嘴笑着,动作优雅,麟暄立刻感觉自己见到了天仙。只见那位姑娘蹲下身,变成一只狼。

      “人狼!”麟暄尖叫。又感到自己失利了,便尴尬的笑着“谢谢你。”

      麟暄换上衣服后,抱起那只狼,说:“去我府上,好吗?”

      那只狼点点头。能说不好吗?都被抱着了。

      麟暄还是第一次看见白色的人狼。泽樱的毛是褐色的,瞳孔是红色的,而这位姑娘,则是雪白的毛发,白色的瞳孔。

      麟暄把她抱回将军府后,把衣服还给她。并让春儿帮她梳整好头发。

      “我们一起用晚膳吧。要不是你,我真不知怎么办。”麟暄推开门,领着那位姑娘走出房门,正好遇见正从她们面前进过的泽樱。

      “樱!”姑娘看见泽樱,立刻毫无忌讳的扑了上去。

      “雪兰。”泽樱先是一愣,而后便抱住扑上来的人儿。

      麟暄的脸上毫无表情,顿了一下后,报以微笑。但那微笑,春儿不忍心去看。

      “我叫慕容雪兰,从小与樱是青梅竹马。如果不是那次,或许我和樱不会分开。”用膳时,雪兰说着。看着泽樱满脸欣喜的看着雪兰,春儿那杀人的眼光又浮现出来。再看向麟暄,麟暄却也是满脸欣喜,像是在祝福这对人儿。

      “樱,这四年,我找得你好苦。我以为你被卖到招蜂阁了,还好,原来你被上官将军收留了,你为什么不回来找我呢?”雪兰说着,眼泪忍不住流落下来。看着那真切的眼泪,在场的人无不感动。

      “我想去找你,可是……”泽樱看了看左手的手镯。

      心被狠狠的刺了一下。麟暄下意识的捂着胸口。对,是她,是她给泽樱戴上那个手镯,所以泽樱跑不了。原来,一切都是自己的痴想,什么泽樱是自愿留下,都是骗人的。如果没有那个手镯,泽樱早在四年前就离开了。

      “可是什么?”雪兰握住泽樱的左手,看着他手上的手镯,没再说话。

      “对不起。”麟暄低着头,含糊的说着。她不知在向谁道歉,只是整个晚上都在轻声的说着这三个字。

      春儿看着麟暄,将军最近减少了饭量,连闺房也不出,怕是看见泽樱和雪兰。为什么要这样对将军?将军有什么错?

      “将军,您要不召唤阎魔吧,让他陪你。”如果将军再这样下去,绝对会疯的。或许阎魔可以开导她。

      “我的任性已经够多了。”麟暄心里一直在自责。她任性的害死了亲娘,任性的让泽樱贺雪兰分开。

      “将军……”春儿没再说话,她转身走出麟暄的寝室。如果小姐没有遇到泽樱,那么就不会揭开十年前的伤疤。听说贺大将家有位水精灵姑娘,能消除人的记忆。

      “消除……记忆……”春儿顿时捂住嘴。不行,不能这样,这样的话,小姐会更伤心。

      春儿经过凉亭时,看见泽樱独自坐在那里,便走了过去。

      “纳兰公子,您的青梅竹马呢?”春儿从来不给泽樱什么好脸色看,而现在更是除了一副杀人的脸孔外,便无别的。

      “她在我寝室休息。”泽樱没有看春儿,他只是看着麟暄的房门。

      春儿顺着他的视线看去,她顿时更来气了。这人狼还想享齐人之福。

      “公子应该没忘记奴婢的话吧。别轻易丢下将军一个人。”她真想把整件事说出来,包括上次他出手伤了麟暄的那件事。

      “没忘。但是我不能辜负雪兰,她从小就喜欢我,我们……”泽樱还想说什么,却被春儿扑过来掐住脖子“你……想干嘛……”

      “如果可以,我真想杀了你……”说着,春儿眼睛湿了。为什么这一切都要发生在将军身上。泽樱看着春儿,春儿突然强颜欢笑,双手也停住,没再施力“如果将军没有遇到你,就好了。”

      娘,别留下暄儿。

      娘,暄儿会很听话的,别丢下暄儿。

      暄儿,娘爱你。

      这个梦,有多久没做了?麟暄醒来,感觉脸上湿润。春儿靠在床边睡着,麟暄坐起身,怎么春儿也哭了?

      春儿,谢谢你。麟暄抚着春儿的睡脸。春儿只比她大五岁,是她小时候唯一的玩伴。

      “将军。”春儿感觉有人抚着她的脸,便醒了过来。

      “去给我准备梳洗吧。”麟暄微笑着。

      小姐,别对春儿笑了。春儿看着麟暄那微笑,心里极不好受。

      早膳时,雪兰和麟暄说着她和泽樱在一起时的趣事,麟暄一直都是微笑着听着。

      “我们小时候经常一起去小溪玩耍,有时还一起在小溪沐浴。”雪兰说着有点脸红“不过也都是小时候的事了。长大后,泽樱常带我去山上玩,然后晚上搂着我在山上睡觉。”

      “慕容姑娘和泽樱感情真好。”麟暄的心似乎没有感觉到什么异样。

      “恩。对了,上官将军,不如今天我们去街上买点胭脂吧。”雪兰提议道。

      “我不用那些。”麟暄看了看雪兰“如果你想去逛逛,我可以陪你。”

      “谢谢。”

      没让春儿跟着,雪兰和麟暄两人走在大街上。

      麟暄看着雪兰挑选着胭脂,她不由摸着自己的脸。她没有雪兰那种白皙的肤色,也不爱打扮。还是趁早死心吧,就如自己说的,哪有男子会喜欢自己呢。泽樱,也是正常男子呀。

      “上官将军,我有事想和你谈。不如我们找个客栈坐下吧。”雪兰突然放下手中的胭脂,转身对身后的麟暄说道。

      麟暄点点头。雪兰拉着她进了一家客栈,小二带她们进了一家厢房。

      “慕容姑娘想谈什么?”麟暄品着茶。她的心是死了,就算要泽樱离开,她也无所谓。

      “我想你放了泽樱。”雪兰直接说。

      “可以。回去我就会把泽樱左手的手镯取下。”无所谓,反正她始终都是一个人。

      “没想到你那么爽快。”雪兰突然换脸,露出邪恶的笑容。她扬了扬手,从屏风后走出一名中年妇女。麟暄看着那名中年妇女把一张银票递给雪兰,雪兰看了看数目,开心的拿起茶杯品着。

      “这位是……”麟暄察觉到什么。那是雪兰吗?

      “上官将军,这位是招蜂阁的老妈子。”雪兰介绍道 “你待会儿就跟着将军去府上捉人吧。”

      “你!”麟暄顿时明白过来。原来她是和那些捉泽樱的人是一伙的 “你不是泽樱的青梅竹马吗?你怎么?”

      “你什么都不知道就给我闭嘴!”雪兰恶狠狠的瞪着麟暄“当年他被捉,我本想去救他。结果他逃跑了,而我却成了顶替,被卖到了青楼。你觉得这笔账要怎么算?”

      “你不能把泽樱卖给招蜂阁!”麟暄想起泽樱看到圣云时害怕得不停颤抖的身躯“你要银子是吗?我给你!”

      “上官将军,我恨纳兰泽樱!你明白吗?明明是只人狼,却从小锻炼身体,把身子练得肌理分明,说这样便不会被卖。他还真是傻得天真,我们人狼本来就是玄朝国的底层,他这样能改变什么?还不是被卖了?我们人狼唯一存在价值就是被卖!怎么他就是不懂!”

      啪!

      麟暄重重的在雪兰的脸上甩了一个耳光。不准她这么说泽樱。

      “哟,雪兰。这是不打算放那只人狼的意思吗?”招蜂阁的老妈子收回雪兰手上的银票。雪兰瞪着麟暄,摸着被打的脸。

      “老妈子,你放心,就算死,我也要让纳兰泽樱进你招蜂阁的大门。”她要报仇,她不想把这件事拖下去。

      回到将军府,不出所料,麟暄被泽樱甩了一耳光。

      “你为什么要和雪兰说这样的话?”泽樱看着麟暄,他也为自己打了麟暄而惊讶,但是他护着雪兰的心,把这种惊讶冲掉了。麟暄笑着,笑得邪恶“雪兰还是黄花闺女,你却说她是妓女,还说她不要脸。你就要脸了吗?”

      这是雪兰回来向泽樱哭诉的,不过黑白倒是颠倒了。雪兰梨花带雨的哭着,像个小女人那样躲在泽樱身后。

      打吧,只要你没事,就算是死,我也不怕。麟暄心里想。

      “将军,那人狼打了你,你怎么还让他留着。”晚膳时,只有麟暄一人。管家便问麟暄。将军有必要做到这样的地步吗?

      “你不懂。”麟暄夹菜往嘴里送,食之无味就是这个意思吗?

      “那人狼根本不想留在这里,他刚才说,他想走。将军,你何不成全他?他这样对你。”春儿也帮口说道。

      “他想走?离开将军府?”麟暄问。

      “对,他说……”

      “我现在去找他。”麟暄站起身,向泽樱的寝室走去。

      是你把你娘害死的!你给我滚!

      如果不是你闹着,那蜡烛就不会……娘就不会死。你不是我们上官家的人,你滚!

      麟暄每走一步,就感觉当年大哥的话不断地重复在她的脑海里。

      “怎么是你?”泽樱开门看着站在门外的麟暄。麟暄手里拿着一瓶药,她递给泽樱。

      “这是消肿药,你拿去给慕容姑娘吧。”

      泽樱接过药,看看她的脸,没有半点痕迹,想必也上了药吧。泽樱准备关门,麟暄伸手顶着门,没让泽樱把门关上。

      “你想离开我,是吗?”麟暄问。她想泽樱说不,但同时在笑自己傻,怎么可能呢。内心一片矛盾。

      “我不想你再伤害雪兰,她身体不好,受不起刺激。”说完,泽樱关上门。

      对啊,我是将军,我身体好。麟暄微笑着,她召唤出阎魔,阎魔看着她的微笑,竟有着和春儿同样的感觉,她的微笑很悲伤。

      “丫头,怎么了?”阎魔从未用过如此温柔的语气说话。

      “请你帮我看着泽樱,我不想他有事。”麟暄说完,转身往自己的寝室走去。

      “他不会有事。丫头,你倒是难说了。”

      “你要怎样才肯放过泽樱?”

      麟暄早上起来经过凉亭时,看到雪兰一个人坐在凉亭里,便走上去问。她也赶快结束这一切。

      “上官将军,你忘了我昨天的话吗?”雪兰站起身,从手里拿出一把匕首“其实我心里只是恨,不过恨是可以转移的。如果你真的愿意,我可以把恨转移到你身上。”

      “谢谢。”麟暄说着。雪兰拔出匕首,顺着麟暄的耳朵到脸的位置划了下去,血顿时流了出来。

      “这只是前戏。”雪兰看着麟暄的脸“我最讨厌别人过得比我幸福。”

      麟暄没说话,她走回寝室。春儿看见她的脸,吓了一跳。

      “将军,你的脸怎么了?”

      麟暄看了看四周,她看到贵妃椅有个尖角,于是扑了过去。

      “啊!”这次叫声是真实的。

      “将军!”这是怎么了?又故伎重演?

      惨了,这次假戏真做了。麟暄捂着刚才这一扑,又被划了一次的伤口,痛死了。

      “将军,你又怎么了?”全将军府的仆人们再次围观,看着他们的将军捂着脸坐在地上。

      “这贵妃椅怎么有尖角,我不小心摔倒,结果刚好摔在这里了,我的脸呀!”麟暄大叫着“看什么看?散了,都给我散了。”

      春儿看着大家散去后,准备关上门,这时,泽樱才来到门外。全府人一起事件重演吗?春儿感到头痛。

      “春儿,来给我包扎啊,我这次可是破相。”麟暄站起身,自己走到椅子上坐下。

      “是,是,是。”春儿把门留了一条缝,走到麟暄身边,给她上药。

      “好痛!你轻点。麟暄痛得发抖。

      “你这叫自作自受,本来只是被刀子划了一下,你这一撞,伤口再次受伤。我看这相是破定了。”春儿的目的,便是门外那人能有所觉悟。将军的演技是越来越出神入化,也更加敬业了,连苦肉计都用上了。

      “就是啊,我在玩匕首,结果被自己的匕首划伤了。你说好笑不好笑?”麟暄说着,她不能让人知道,那是雪兰划的。

      “我还以为是那只人狼伤了你呢。”春儿知道麟暄在说谎。玩匕首会伤到脸吗“将军,你这伤会有疤的。“

      “没关系。我是将军,没关系。”又是微笑。

      “别笑了,小姐。”

      麟暄五岁时,有次夜晚贪玩,跑去爹爹的书房转悠。书房满地都是字画,麟暄拿着蜡烛走进书房,她很好奇放在架子上的画,便一只手拿着蜡烛,爬上了架子旁边的椅子上。当她娘亲经过,看到书房的门开着时,她明白又是麟暄了,于是进去想把麟暄抱出来。当她去抱麟暄时,没注意到麟暄手上的蜡烛,那蜡烛点着了她的衣服。她一把推开麟暄,向着花园的水池跑去。

      “娘!”麟暄吓坏了,她看着娘亲成了一个火人,看着她整个人跳进水池中。当时整个府里的人都跑了出来,仆人们去池塘救他们的夫人。

      但当夫人救上来时,已经被烧得惨不忍睹。麟暄哭着推开人群,走到娘亲的身边,哭泣着。

      “娘,别留下暄儿。”

      “娘,暄儿会很听话的,别丢下暄儿。”

      麟暄趴在娘亲的怀里哭着,完全不害怕她恐怖的面容。

      “暄儿,娘爱你。”

      她说出最后一句话,便离去了。

      “是你把你娘害死的!你给我滚!”

      “如果不是你闹着,那蜡烛就不会……娘就不会死。你不是我们上官家的人,你滚!”

      麟暄的亲大哥说着。也是从那时开始,整个府里的人都躲着她,爹在娶了二房后,也没再理她。除了春儿以外。

      “春儿,你不用跟着我。”

      “小姐,春儿答应过夫人,要照顾小姐一辈子。”

      “春儿,谢谢你。”

      似乎从那时开始,麟暄便害怕连累别人,害怕自己的任性。

      入夜。

      “谁?”这么晚了,怎么还有人敲门?春儿去替麟暄开门。

      “我来找上官将军的。”雪兰站在门外,手里端着一碗汤“前些时间,樱打了她,我有点内疚,所以我煲了汤,算是替樱道歉。”

      “春儿,让慕容姑娘进来吧。然后你回房休息吧。”麟暄听到雪兰的声音。她不能让春儿知道这件事。

      “哦。那奴婢回房了。”春儿临离开前,看了雪兰一眼,雪兰对着她点头微笑。没想到,这女人狼还不错。

      麟暄从床上下来,她赤着脚走到雪兰身旁,雪兰把汤递给她。接过汤,麟暄没多想,仰头把汤喝了下去。

      “这汤加了一种药,如果长期服用,可致人失明。”雪兰看着麟暄便不改色的把汤喝得脸渣都不剩“没想到你能做到这种地步。”

      “这几天,我吃的所有东西,你都加了这种药。不是吗?”依旧的微笑。这种带着悲伤的微笑,正是雪兰最讨厌的“慕容姑娘,我劝你趁早把事情结束吧,如果我失明了,你的仇就没那么容易报了。”

      “放心。”雪兰嘴角上扬,笑得邪恶无比“明儿我就会让事情结束。”

      泽樱坐在太师椅上,阎魔坐在他旁边。这几天,无论睡觉或是沐浴,阎魔都跟他在一起,如果不是知道他是神,还以为他断袖。对了,神不会断袖?

      “是麟暄让你来的吗?”如果不是召唤,阎魔不会来到人界。

      “恩。”阎魔很老实的回答。

      “那你也不用做到这个地步吧。”火大,沐浴泡在同一个浴盆中,睡觉睡在一张床上。这神是不知道自己体型高大吗?床也没剩多少地方,害他得变回狼睡地板。

      “我是心痛那丫头。”阎魔的表情变得温柔。

      “你可是阎魔!”生前是位好战的君王。

      “是啊。但是我曾经也是人。当那丫头的娘去到地府的时候,她求我,去保护她女儿。她告诉我,只要我见过她女儿,我绝对会动心。”阎魔想起往事,感到好笑。

      “动心?你喜欢麟暄?”泽樱整个人从太师椅上坐了起来。

      “吃醋了?”阎魔看着泽樱,见泽樱没说话,他继续说“当我看到那丫头时,就感觉她很像我。于是,就成为她的召唤兽。”

      “你好像是想让我明白什么?”阎魔就是讨厌泽樱这种聪明,却发现不出自己心里想法的人。

      “你是爱麟暄的吧?”阎魔说“你后悔那天甩了她一耳光。但是不知道怎么道歉,不是吗?”

      “你在说什么传说啊?”泽樱不肯承认。他辜负了雪兰,让雪兰等了他四年。

      “你觉得雪兰可怜,是因为她的外面吧。难道你就不觉得,麟暄也是女的,麟暄也需要人关心吗?”阎魔从太师椅上起身“我带你去看场好戏。”

      “啊?”没等泽樱回过神来,阎魔已经拉着他往门外走。

      “上官麟暄,你该多谢我啊。”

      将军府的后院,雪兰和麟暄站在那里,雪兰身旁站着两名壮汉。

      “我被卖去青楼之前,还是黄花闺女。既然你说要我把对纳兰泽樱的恨转载到你的身上,那就别怪我了。”雪兰走到麟暄面前,摸着她脸上的伤疤“原本我是打算轻轻划一下,没想到你却自己把伤口弄大了。我也懒得和你耗在这里,我现在就一次性的把仇报了。”

      麟暄看着雪兰身旁的两名壮汉走到自己面前,她自觉的把辫子散开,把外衣脱下。

      “没想到上官将军这么配合。”雪兰看着配合的麟暄,大笑起来“这里有有劳两位大哥了。”

      麟暄闭紧双眼,只要泽樱没事,她就无所谓了。

      “啊!”

      麟暄听到那两名壮汉的惨叫声,立刻睁开双眼。阎魔正站在她身前,而她身上盖着阎魔的黑色披风。

      “阎魔!我说过你别插手这件事。”麟暄想推开阎魔,但阎魔高大的身躯始终档在她前面。

      “丫头,你是你娘托付给我照顾的人。我不能辜负你娘。”阎魔一手捉住一个人,手微微用力,那两人立刻去到地府跟他报道了“比我还急,哈哈。我待会儿回去再审你俩。”

      “你见过我娘?”麟暄看着阎魔。阎魔转过身,麟暄还是第一次看到阎魔露出那么温柔的表情,阎魔弯下腰,轻抚她的脸。

      “你娘已经投胎了。她是我见过最特别的女人。她下到地府,并不是和我求饶,而是问我,我是不是可以成为召唤师的召唤兽。我说,可以。她说,那么就请你照顾我的女儿。”阎魔仿佛回到那时的情景,当时他身边的手下都让他别理这名妇人,但阎魔却觉得,为什么这名妇人就算到了地府,还是会想着她女儿?还大胆到竟然不害怕他“丫头,我明白你娘很爱你,我曾经也是人,我明白这份爱。”

      “娘……娘。”麟暄扑到阎魔身上,原来娘没有怪她。阎魔摸着她的黑色长发。

      “雪兰?”站在后院大门的泽樱走了进来,他看着用这凶狠目光看着他的雪兰“你……怎么了?”

      “纳兰泽樱!如果不是你,我就不会被卖到青楼,我就不会失身!都是你害的!”泽樱走到雪兰身边,雪兰哭着扑到他身上,此时,才是最真切的她“为什么你要逃到那到那片树林,为什么你不来救我,樱,我当时很怕,你知不知道。”

      “对不起,我不会再离开你了。”泽樱把雪兰楼紧“别把恨转移到别人身上,我带你走。”

      结束了。

      麟暄拉开阎魔的手,微笑着走到泽樱身边。泽樱看着麟暄,麟暄拉过他的左手,把手镯取了下来。

      “再见。”麟暄说完,走出后院。

      终于可以哭了,不用装笑了。

      雪兰并不是真的恨泽樱,她只是过于害怕,想到那时被人卖去青楼,想到被人玷污时,她就极度害怕。最后变成恨,以为可以化解这一切。

      其实她只是妒忌麟暄,妒忌麟暄身边有泽樱陪伴。

      那天以后,泽樱和雪兰便离开了。

      麟暄把那只手镯丢在了那个瀑布前的水池里。

      从那天开始,麟暄便没有了笑容。她每天做的,便是去泽樱的寝室,摸摸里面的家具。

      “将军,他都走了,干脆把这间房拆了吧。也省得你每天伤心。”春儿看着麟暄日渐消瘦的身体,很是担心。就像当年夫人离开她时一样。

      “春儿。他没错。就算我喜欢他又能怎样?我在破坏他们的感情。我不能任性。”麟暄走出寝室,春儿跟了上去。她担心,小姐会做傻事。

      “为什么我爱的人都要离开我,看来我是明白了。”麟暄来到凉亭,抚着琴“我还是太任性了。”

      “将军。”春儿也想问。这么多年,麟暄都不愿去爱,怕去爱。当她爱上一个人时,那个人又离开她。

      “春儿,我想一个人去那个树林。”麟暄说着。她走出亭子,向着大门走去。

      “麟暄。”

      麟暄没有理会,她径直往前走去。直到被站在大门外的人拉住,她才回过神来。

      “你来干嘛?”春儿看到来人,很是气愤“你给我滚!将军府不欢迎你!”

      “这位公子,请放手。”麟暄说着,她双眼向前看着并没有看向捉住她的人的方向。

      “我家将军叫你放手!你不是和那位慕容姑娘风流快活去了吗?你还来干嘛?我家将军已经为了你哭瞎了眼了,你还来干嘛?你们这些守大门的是怎么搞的?不是已经说了,纳兰泽樱与狗不得入内吗?”春儿叫嚣着。她知道的,是将军每天都在房里哭泣,结果有一天,将军突然说看不到了。

      “你瞎了?”泽樱看着麟暄。

      “我不是叫你走吗?你已经自由了。”麟暄拉开泽樱的手,泽樱却把一个手镯放在她手里“不可能,我已经扔到瀑布里了。”

      “我去捡的。”泽樱说着,把麟暄抱紧,让她感觉自己全湿的身子。昨天在瀑布找了一天,直到今天才找到。

      “喂!你想害我家将军生病吗?”春儿把泽樱推开,泽樱忍不住打了几个喷嚏“冷死你!”

      “春儿,你领他进去,找套衣服给他换上。”春儿还想说什么,她害怕将军有心软“然后把他赶走。”

      “啊?”泽樱看着麟暄,难道她不再喜欢自己了“你好狠。”

      春儿倒是很高兴麟暄今天的表现。

      嘭!

      麟暄把手里的手镯扔出府外,泽樱大叫一声冲出去捡了起来,然后不动声色的跟着春儿走。

      麟暄是怎么了?

      “你离开将军府也半年了,将军会死心也是应该的。这半年来,我是第一次这么开心。”春儿就差没去买烟火来放了。

      “麟暄,她这半年过得好吗?”泽樱问春儿,春儿没理他。走到泽樱以往的寝室,春儿指了指,泽樱识趣的走了进去。

      一切还是和他离开时一摸一样。泽樱到衣箱拿出衣服,换好后,一动不动的坐在太师椅上,他是不打算离开了。

      到了用午膳的时候,泽樱来到了正厅。

      “你不是走了吗?怎么还在这。”春儿一见到他,立马大叫。

      “麟暄呢?”泽樱问。

      “自从将军失明以后,就没在这里用膳了。”春儿刚说完,泽樱便转身跑了“喂!回来。”

      泽樱来到麟暄的寝室,开门进去后,他看到麟暄躺在贵妃椅上,手里拿着一本书看得入神。泽樱眉头微皱,这女人还装瞎。

      “瞎子会看东西?”泽樱走到贵妃椅旁,居高临下的看着麟暄。麟暄吓得从椅子上滚了下来。

      “痛!”

      “没事吧。”泽樱想伸手去扶她,却被麟暄拍开手。

      “你回来干嘛?”麟暄从地上爬起来,站直身子与他对望。对,她是骗他,那又怎样?

      “原来你眼睛没事。那我放心了。”泽樱一脸爱怜的看着麟暄。

      “那你可以走了。”老娘不唱戏了。

      “雪兰死了。”泽樱说完,转身准备离开。

      “好啊!她死了你就回来找我。如果我死了,你是不是也去死啊?”话刚说出口,麟暄便惊讶的捂着嘴,这种任性的话,她怎么可以说出口。她看着泽樱,泽樱背对着她,没有说话。麟暄还想说什么,大概过了很久,泽樱才开口回话:“是吧。”

      “泽樱,我……”麟暄看泽樱始终没面对自己,她有点害怕了。

      “雪兰死于梅毒。这半年,我一直陪着她。我回来是想告诉你,我当时走,是因为我觉得有负于雪兰,我也没想到我说完那句话后,你就把手镯取掉。这半年,雪兰每天都和我说起你,她说对不起。我也是渐渐明白,其实我最对不起的,是你。或许……从你把我抱回将军府的那天,我就爱上你吧。”

      这算哪门子告白?麟暄感觉自己很矛盾。今天早上像往常一样去泽樱的寝室,还在怪自己太任性。但在再见到泽樱时,却不想看到他,想赶他走。

      “我走了。多保重。”泽樱前脚踏出房门,麟暄赶忙跑上去拉着他“怎么?还有事?”

      “别……别……”麟暄想了想“别告诉春儿,我的眼睛好了。”她当初眼睛突然瞎了,不知所措,于是故伎重演,每天坐在寝室里哭,哭了两天后,就说眼睛哭瞎的。

      “哦。”难怪春儿会说她瞎了,原来她曾经失明。泽樱踏出寝室,要说的已经说完了。

      丫头,楞在这里干嘛。麟暄感觉阎魔在喊她。丫头,你可别后悔。

      “泽樱。”麟暄追了出去,刚出门,泽樱就扑了过来抱着她。

      “在。”原来他站在房门旁等着她

      “给我……手镯。”麟暄伸出手,泽樱把放在袖子里的手镯放在麟暄的手上“别后悔。”

      “绝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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