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案
夏至,古时又称“夏节”、“夏至节”。每年的6月21日或22日,为夏至日。
由于是参加社团的活动写的文,尽管不是特别应季,仍然祝大家有情人终成家属
内容标签: 轻松
 
主角 视角
鱼采
杨菂


一句话简介:新手短篇,手下留情哦~

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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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基本信息
  • 文章类型: 原创-言情-架空历史-爱情
  • 作品视角: 女主
  • 所属系列: 无从属系列
  • 文章进度:完结
  • 全文字数:9096字
  • 版权转化: 尚未出版(联系出版
  • 签约状态: 未签约
  • 作品荣誉: 尚无任何作品简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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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夏—情人节短篇?

作者:桃夭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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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 1 章


      帝都立夏,天高云淡,梧桐遮天蔽日,蝉鸣声声。又是一年冰敬,一批又一批的官员浩浩荡荡的涌入都城,因此,父母总是在春末就出门游山玩水或寻访奇人异事。我因游学回到帝都时,柳树倒映在护城河中,犹如水草一样柔软丰茂,荡漾在风中,恰与他们撞了个正着。本来府上的事务都由管家应对着,在府中逗留了几日,不堪其扰,瞒着管家,改换了一身素色的便服,带了一些简单的行李,从一个僻静的角门溜了出去,在街上雇了一辆马车,往城南郊的别馆去。
      城东南郊的一处别馆,呈“回”字形,名唤:采蕖馆。说是别馆,却满山都是药材,并一处无垠的荷塘最是闻名遐迩,真正的本家住所就营建在荷塘中,名曰:金石芟荑。山上的药材都是从各地采集回来精心培育的。又由于负责饲弄的又是这些通医理药理之人,药性极佳,故太医院及各大药号都颇青睐,每年都有大笔的进项;那一处荷塘,满塘的鲜鱼,生于斯长于斯,肉质肥美,配上草药,可制一桌药膳,有病治病,无病强身。这些本也不甚放在心上,别馆每逢春秋二闱,提供赶考的举子们食宿,无力支付川资者,就由此项补贴。这方荷塘也因此声名远播,为讨个口彩,举子们称之:白鹭莲升。

      我谎称要去南郊的一个亲戚家,到了南郊五、六里的一个小村子,就下了车。这个村子有一条水路,可走水路至金石芟荑,在村内采买一些食物,逆水而上,就可以不动声色,逍逍遥遥的在那里度日了。

      由于常常逃家,村里人与我也都熟稔了。我来到我常打交道的阿娘家。院子里阿娘正在喂鸡

      “小鱼来啦?又去采蕖馆看你家亲戚啊?”

      “嗯,亲戚托人带口信来,说家里来信了。”

      不过这倒是句实话,前几日父母来信,他们对我最是了解,知道我迟早会不堪其扰,要么去好友夕客家住几天。索性就让前几日与他们偶遇的夕客把信带了回来。她们家这会儿也是门庭若市,她多半也与她那师兄外出了,就顺路把信放在了金石芟荑。

      “来,多给你几块糕,让亲戚们也尝尝。”阿娘一边说一边往我的篮子里装吃的。

      “谢谢阿娘,这是阿娘让我给小孙女求的。”我从包袱里拿出一个银制的长命锁。

      “好。”阿娘接了去,给孙女戴上“我儿子今天早上把船划去城里送货了,村东头又新搬来一个姓杨的小伙子,他家有两条船,就停在河边,你划他的船去吧,回头他回来我告诉他一声就是了。”

      “嗯,那我就去了。”我背上行李,径直向河边,风一阵阵地扑面而来,水稻随风摇曳,耳畔不住的传来沙沙声,河边水牛在吃着草,岸边的柳树上,系着一条船,在水中犹如稻花那般摆荡,竹竿斜靠在柳树上,我把系在柳树上的绳松开,上船用竹竿一撑,船就缓缓地离开了岸。

      太阳慢慢升高,我戴上纱笠,慢慢向金石芟荑划。荷叶接天,碧水潺潺,不急不缓的,阳光撒在荷叶与水面上,泛出点点金光,游鱼偶然浮上水面,又消逝在水中。

      江南可采莲,莲叶何田田。鱼戏莲叶间,鱼戏莲叶西,

      诗是从来就有的,只是,被改了曲调。却也不是常在那些殿堂中常听的,不知是什么曲调,风中时断时续的传来。

      我甚是喜欢,如此无拘无束,悠然自得。

      越近金石芟荑,荷花越密,也并非刻意栽种,只是年幼时最是调皮,泛舟往来时往水中投掷莲子游戏,后来知道它的药用价值,便不再如此。水边的白鹭,有的或潜入水中,有的梳理羽毛,三三两两的,旁若无人。一滩白鹭从远处振翅而起,那歌声似乎就从那里传来

      江南可采莲,莲叶何田田。

      鱼戏莲叶间,鱼戏莲叶东,鱼戏莲叶西,

      鱼戏莲叶南,鱼戏莲叶北。

      我不禁想再仔细听听,想学会了,我不由把船划得快了一些,想捉住这声音。有一些细微的涟漪向我这边泛来,近些的荷花叶慢慢向左□□倒摇摆。这曲子伴着水音儿在花中游走,水中的鱼儿四散开,感应到有船驶来。我越发用力的撑了一下船。
      水波声中,一身洗得有些发白的草绿色葛布衣裤戴着斗笠的身影,若说清雅俊秀,这都城内的男子,恐无一人能及夕客的男装扮相,眼前这人虽看不清相貌倒是一副豁然的闲适安逸之态。
      我想叫住他:“船家,船家…”却不料没看见面前有一大片荷叶,船撑得又太快,荷叶勾住了纱笠,把我整个人带进了水里。
      我呛了几口水,就适应了水中的环境,毕竟这是我打小就常戏水的地方。发现有些物什被我一起带落下了水,头发亦松散开了,不过这些倒不打紧,只一支钗是抓周时抓的,是夕客的伯父赠予的,采于奇石,伯父说既然我有缘得了,他日必有所用,父母对此深信不疑,故万万不能丢失,不知这会儿掉落在何处,只得再往水下潜。
      水中不比在水面上,虽说清澈,总有地方被遮蔽,就在我没有头绪的时候,水下有个物件闪烁若隐若现的光,想来就是那只钗了,我抓住了一根荷茎,探身就要去取。一只手抓住了我的肩膀,我暗忖:这水里没听说有要找替的呀!呛了几口水,我低身一猫,回头一看,是那个船家,他不由分说拉着我更用力的把我往水面上带。
      “咳咳…你…你拉我做什么?”我攀着船沿,咳了一阵,没好气地问。
      “姑娘,你丢了什么?还是想丢性命?”
      “性命”我朗声大笑“那我这就把那个‘性命’捞上来 。”
      深吸了口气,一回身扎入水里,取我的发钗。这次有所准备,适应了水中的环境,找到了那丛花茎就往水深处潜,眼看就要拿到了。一个身影,从我身边快速地游过,抽出落在三五支荷茎中的钗,又快速的游向水面。我见状很是奇怪,一划水,凫了上来。
      他已经借着水力回到了船上,伸出手来,把我也拉了上来,我稍稍吸了几口气
      “把我的‘性命’还给我罢”
      “好水性,这簪…”他打量了一下那支簪,递予我“是难得的奇石,人也是难得的…”
      “放诞无礼还是任性妄为”城内的确鲜少有什么女子胆敢如我这般肆意嬉闹吧?
      或许是被我言中了,他先是愣愣地张着嘴,随即有些自嘲的莞尔。
      我看了一下那条借来的船上大约只有几放细软与衣物的包袱没有落水,糕饼早就成了鱼食,我这一身狼狈相,若不找点吃的换身干的衣物,怕是极易感染风寒的。反正已经被不知几何的人认为出格,也不在意多一个人非议了,还是眼前的生计要紧
      “既然船家救了我的‘性命’,那就一事不劳二主,还要劳烦船家。”
      “何事?”他把船撑到落在水里的纱笠旁,捡拾起放在船上。
      “要叨扰船家,我这一身衣物要找个地方换洗,好收拾一下行装。”
      “这……也罢。”他把那船靠近我借来的船,将它系于这条船的船尾。然后撑船往我来的方向划。
      “船家,你前面唱的是什么曲子?是什么人所作呀?”
      “村野人家,哪有什么曲调?只是信口吟唱。”
      “哦?好一个村野人家,我看倒是烟霞闲风骨。”
      他听了也不说话,自顾自的撑船,我见他不搭理我,我亦不再多言。
      水边的白鹭,有的或潜入水中,有的梳理羽毛,三三两两的,旁若无人。风划过耳畔,带着荷叶的清香,送着船划开水,悠悠的桨声,偶尔惊起不远处的白鹭,扑棱棱地掠过长空。拨弄着池水,偶尔从船身旁的鱼遇个正着,我学着那曲调,浅浅缓缓的哼唱
      江南可采莲,莲叶何田田。

      鱼戏莲叶间,鱼戏莲叶东,鱼戏莲叶西,

      鱼戏莲叶南,鱼戏莲叶北。
      我们顺着水路,到了我来的那片岸边,甚至连那头牛也还在那里,悠闲地吃着草,到了村东头,他把牛牵进牛棚里,我一看房舍等皆无甚损耗,猜想阿娘说的那新搬来的小伙子,应该就是他。

      “船家,我所借的是你的船?”

      “正是。”他把我领到东厢房“你便在此更衣吧。”他把我的包裹放置下,阖上屋门出去了。
      我饶至房内的竹屏风后,却发现别有洞天。原来这屏风后又有另一套偏室。那竹屏前置了个罗汉床,铺着草席;案上摆着山字形笔架,白瓷笔洗,一方砚及东陵石镇纸;其余的空间皆列着竹制的书架。不及细看房间内的细节,我回到厢房,我放下厢房内的纱帐,拿出一套藕色衣物调换,又随意挽了挽头发。打开了门,他正在院子里收拾柴禾,这院落虽说不甚宽敞,却倒有条不紊,支架上晒着一些白色的花朵,我一看,却是茉莉。我想起了我很喜欢的一道点心,既然有茉莉,那另一样更常见的食材想必也会有。
      我半开玩笑的问:“船家家中可有银耳?”
      “……你跟我来。”尽管他似乎不明白我的用意,但还是领我来到西边一间稍大的房间,里面竟是一排排药柜。他打开其中一个,抓出一些银耳,我撩起短褂的下摆接住。

      “船家,不,你恐怕不是一个以摆渡为活计的人。”
      “这话怎么讲?”
      “院内晒的茉莉,是云氏从海外访得,除自家栽种,只分于两家,一家便是采蕖馆之主,另一家我虽无从知晓,但必与他家颇有渊源。”

      “哦?此花我的确是从采蕖馆取得,是一位熟识的药农赠予我的。”

      “哦?那这满屋的药草呢?”

      “也是那药农寄放在我家。”

      “原来如此啊。”我知道他诓骗我,但这又何妨?

      我打了些井水将银耳泡发剪根,做上了热水选了几朵干花一并烹制。船家从鱼篓里取出一条鱼,洗净破肚后,放上葱姜倒上酒放在笼屉上蒸着,又摘了些黄瓜,炒上鸡蛋。二个人做了一桌饭,虽说不上丰富,倒也合时令。
      “今日多承船家收留,无以为报,只得借花献佛,用这道茉莉银耳甜汤答谢船家。”我与他对坐于北房的竹桌前。
      “不必客气。只是姑娘这甜汤有意思,银耳在此时令使用,滋肺阴,只是这花的作用?”

      “此花味辛、甘,性平。能化湿和中,理气解郁。用于脾胃湿浊不化,少食脘闷,腹泻或下痢腹痛。”

      “哦?虽不着华服,姑娘看来也并非侍女。”

      “彼此彼此。”

      “……哈哈哈,这话干脆。相逢何必曾相识。”

      “好,为了相逢何必曾相识,若此时有酒,我必敬船家一杯。”
      “哦?当真?”
      “当真。”千杯不醉我自是不敢妄言,但由于小时候没少偷喝家中的水果酒,也鲜少有因酒失态之时。
      他出了房门,不知从何处从端出一芙蓉骨瓷壶并一对盅,斟上。
      我取了一盅,尝了一口,是青梅酒,虽常见,但配这桌菜很是适合。便一饮而尽。饮了几杯,吃了些菜,听取蛙声一片,风中隐隐的荷香,此处虽比不得家中锦衣玉食,但难得的是,如此现世安稳,无烦无忧,若自己自食其力,至秋日,父母也该回都城了,自己也可以回国子监了。

      小算盘一打,借着酒力,我问他:“我方才看见还有几间空着的房间,我可以帮你做一些活计,或者再出一些银两,请你让我租一间房间。”
      “哦?姑娘好生的不拘礼,亦不顾及男女之大防?”

      “船家若是估计男女大防之人,也不会容留我。”

      “银两倒也不必,你在我这里,帮我抄写一些书籍,采摘一些药材,充作房租即可,都不是重活,只是清苦一些,你若有其它生计,也许有些盈余。”

      “这倒不难,如此,你便是应允了?”

      “书房的北边还有一间空房,有小门与书房相通,你住那里吧。”

      “那我去打扫一下,少陪了。对了,船家往后可以唤我小鱼。怎么称呼你?还是船家?”

      他也不答话,只是浅浅一勾嘴角,点了点头。

      我也懒得讲究,径直往那间小房间去。

      这间屋子本来就颇干净,我只略略开一下窗,通通风即可居住,我猜想,平日这里也常使用,只是不知作何用处,没有了那些规矩的束缚,我在这个立夏以来难得的睡得如此深成。

      我的房东天晴常出门打渔,他很早出门,我起床时总能在厨房找到稀饭,有书抄时,吃完饭后,浣洗一些衣物,在院子里有竹子架子,晾晒好,就把桌椅搬到院子里抄写。待日上中天就搁笔,煮些简单的小菜。若下午无心抄写,就在书房里找些药理病理打发,书房里稗史轶事也甚多,有时晚上若不抄写也不做女红,就看这些书。房东常在日落前回来,有时带一条鱼,有时带些在市集上买的果菜。不打鱼时,房东就在院子里晒药草,往往我起身时院子里已经支了二三个架子了,我吃了饭就帮忙或筛或翻面。邻居们有些小病总来要些药,好得倒也快。
      晚上入睡时隐约听见有雨声,打在瓦片上,顺着瓦当滴落,不及细听,被周公唤了去。一早醒来,梳洗用饭后,那雨却未停,今日看来只能抄写了,从小门穿到书房,却见我的房东也在,想来下雨天他也不外出。
      他只浅笑,我亦不多言,自顾自坐在书案前继续抄书,他那里有的书,我在夕客家见过,都是一些孤本,不知怎么会到了他手里。我抄了一会儿书,猛抬头一看,我的房东不知在哪个角落里看着书去了。雨仍然淅淅沥沥的下着,我有些倦意,想着是不是小睡一会儿。
      一阵急促脚步和呼唤传来。“小杨!小杨!”
      “怎么了?阿娘?”阿娘冒雨急匆匆跑来。我忙打开房门迎上去。
      “你快去我家看看,妹妹不知怎么了,怎么叫她也叫不醒。”
      “会不会是着了风寒?”我的房东问阿娘。
      “不知道,可是全身冰凉冰凉的,不像是着凉了,你快随我去看看吧!”
      “哦。”我给阿娘打伞“我们走,阿娘小心。”
      房东掩上门,紧随我们而来。
      阿娘家里,那个平日里最是活泼爱笑的小妹妹躺在榻上,恬静的平躺着,如果不知道,可能会误以为她香甜的睡着了。
      “能进水米吗?”我的房东问
      “嗯,头先还喂她喝了些粥。只是不见醒,身子也不见暖。”
      “哦?”房东思量了一会儿“不妨,不妨,只是中暑罢了,我将她带回家调养几日,等身子调养好了,还阿娘一个笑笑闹闹的孙女。”
      “只是中暑啊,那就好,过几日等她病好了,我要好好给这丫头做做规矩。”
      我的房东抱起妹妹,我向阿娘拿了一些妹妹的衣物,随后就到家了,看见我的房东正喂妹妹喝水。
      我放下衣物问他:“这看着不像中暑啊,怎么骗阿娘呀。”
      “我也知道这自然不是中暑,看症状倒像是……”
      “魂魄被什么摄了去!”我脱口而出。
      “你也看出来了,只是现在还不知是什么摄了她的魂魄去,也不知摄了去何为。”
      “这……也不是完全没办法。”
      "你有什么办法?"
      "她的肉身不坏,说明摄魂者的目的并不在于夺她的性命,或许…"
      "什么?"
      "你得答应我一件事,如此我就和盘托出我的想法。"
      "你说吧。"
      "若我的法子行得通,你须守口如瓶。"
      "好,我答应!"
      "那我们继续忙自己的事情,按时给妹妹喂些滋养身体的汤药,我不精药食,这得仰赖你。到晚上即可知道是谁摄了她去。"
      是日夜
      房东和我喂了妹妹一些百合汤,我们用罢饭如常般看书抄写,雨停后天气很是凉快,我倚着罗汉床上的竹夫人,有些犯困,正在此时,房东轻轻推我。
      “……嗯……”
      “别做声!”他已一种近乎只有气息的的声音对我说。他拉起我的手两人躲在竹帘后,拨开一条缝。
      躺在榻上的妹妹,恍恍惚惚的起身,出了门去,往后院去,我们从房内的窗户看去,月光安静地洒在她身上,她隐隐约约的开始幻化成另外一个模糊的样子。渐渐的化成了一个女子的人形。
      一袭月牙白广袖合欢裙,外罩银丝斜织浅翠绿色羽衣,天赋仙姿,玉骨冰肌。向炎威,独逞芳菲。轻盈雅淡。
      我们皆难以揣摩这人形女子是何方神圣,她径直向深山一处僻静飘然而去。我施了个驾风的符纸,我们俩借着风力跟随她,亦不打草惊蛇。在她停留的不远处隐匿。
      那也是一株茉莉花,一株已经折断了的茉莉花,奇妙的是,花朵却没有因为根茎的折断而残败,仍然是洁白清丽。在月光下散发着恬静。
      我看看我的房东,这花早该凋萎,此情此景必有异数。那女子却划破她那晶莹剔透的肌肤,流出洁白的液体渗入花下的土地,那花越发生机盎然,那折断的花茎竟愈合了一点点。
      须臾之后,那女子用手指轻轻一抹,那口子消失了。她又飘飘然的,迎风而去。
      我们俩乘着风,我问房东,他怎么看?他笑而不答。
      我们回到家里,我们仔细打量打量了妹妹,我发现妹妹与平日无甚差异,只是身上散发阵阵花香,细细一闻,很是熟悉。
      我们轻声移步到书房
      “是茉莉花香。”我的房东淡淡的说了一句。
      “……正是,如此,那白衣女子就是茉莉花化生?可有办法化解?”
      他只轻点头“待准备一些物什,自会告诉你。”
      听得他有办法,我的兴致就上来了。
      “说吧,多耽误一日,怕是对妹妹不好。”
      “不会,她不是为了伤妹妹的性命,无妨。”
      我白了他一眼,腹诽他卖关子。但着实也是困了,懒得计较,依在罗汉床上不一会儿就睡了。
      第二天我醒时已经日上三竿了,不见房东的踪影,我不知他葫芦里卖什么药,吃了些就去看看妹妹,面色还是如常,只是气息很微弱缓和,我煮了一些吃食喂了她。在旁边的书房里百无聊赖的看书写字,傍晚又去看看妹妹喂她进了点水米,她身上无其它变化只是茉莉香气加之中午愈甚。我吃了些,在案前写了封书信,想问问小夕有什么法子化解化解,封上口子,在正面写了个她的式神的名字,放在桌上在另一间房间歇息。
      起身时发现书信已经被式神取走,洗漱一番,看看妹妹,房东在案头留下一封书信,大意是他出门几日让我好生照看妹妹。
      我暗忖:他倒好什么都还没说就一走了之,我虽识药性,却不明医理,把妹妹交在我手里,我也只能照顾她的日常起居,至于怎么化解,还是得等他回来。不过我心里很是担心,妹妹身体孱弱,要熬到那时候,恐怕不易。
      坐着发呆思量着房东去办什么事了,等肚子唱起了“空城计”才觉得天色不早,安顿了一下妹妹,坐在她身边看着《随园食单》。一边暗笑自己老拿“食不厌精脍不厌细”当做自己饕餮的借口。
      恍惚间,有什么从我的身边拂过,我睁开眼睛,是那女子。
      “姑娘,且慢。”我叫住她
      “你是何人唤我作甚?”
      “那你又是何人,何以占着妹妹的身子,她年幼体弱,你若有所求,也就放了她罢。”
      “非是我无故的欺她,只是这丫头坏了我的真身。”
      “怎么讲?”
      “我非本国原生,云氏将我从海外带来本国,因采蕖馆山灵水秀,承望有一日得道可在这人间自由逍遥受享受享,这丫头好生的顽劣,前几日在山间玩耍,见了我的真身贪图清雅洁白,香气醇赋,定要折了去,只是实在是气力微弱,没有这断我的本身却元气大损,我也无所可依,故附在她身上,待我修身养性本身得以恢复,就饶了这丫头。”
      “哎,孩子顽皮,你莫与她计较嘛!”
      “话所如此,我若不附身于她身上,恐怕魂魄亦早就散尽了,你让我再寻一个可附身之处也非易事,需同时有相当的灵气又难得身体康健的。”
      “……你看我……可充任吗?”
      她浮过一丝诧异,旋即问我:“你不害怕?”
      “她险些坏了你的真身,你且不取她的性命,更不会为难我了。”
      “你倒是直言不讳,你不知道这差事也不是好拦的,你且思量思量你昼夜饮食起居可有依托之人,不若你仍旧照顾着这丫头,你们给她服用的汤药还能调养调养她的身子。”
      “此言差矣,我有一支奇簪,正是年幼时云氏所赠,却总不曾言说是何典故,父母恐折了福寿,也不探听,我取出来你瞧瞧,可否寄魂于此,若可,便一举数得,你可随着我吸收这山水之间的灵气,夜间你可以化成人形,修养生息,你看可好?”我从发间拔出那只钗,递与她。
      她接了,打量良久答:“如此,我也能早日复原,云氏既将此钗赠予了你,看来也早料定有今日。”
      “你看月若银盘,我也无心睡眠了,我让去见见你那真身吧。”
      她一挥衣袖,呈现出她的真身,正是那株我前几日晚上见到的茉莉。月光下,院子周围的竹海,在风中低吟浅唱。
      “我来的地方原也有竹海,风过时,也是这样……”
      “那……还有什么惦念的吗?”
      “……山盟虽在,锦书难托。”
      “这样说来,还是有惦念的人?”
      “我本与未婚夫青梅竹马,来自他乡,云氏将我与他一并带来了古风,将我赠予这采蕖馆之主,从此我就失去了他的音讯,我日日苦修实指望早日得实体好寻得他。如今不提也罢……”
      我们都沉默良久,稻田里流萤飞舞,蛙声一片,她又附于我的簪上,我正打算回去看一下妹妹的状况。忽听得有人推开门,那人跨过门槛站在月光下,穿半新不旧褐色衣裤,我定睛一看正是我那房东。
      “回来了啊?”我打着哈欠问他。
      “嗯,你这么晚是……”
      “书看得困了,出来转转。”我打算粉饰这件事。
      “哦?如此,想来此物于你便无用了?”他从袖筒里掏出一翠枝,上且有两三个花苞,正含苞待放。
      一阵风从我的后脑迅速的窜出,正是那花精,从小杨手中夺过那支花。
      “你从哪里寻来的?”她迫不及待的问。
      “那你得先告诉我,你的来历。”他不疾不徐道。
      那花精把她的经历娓娓道来。
      “那这支花便是……”
      “正是。你可愿从我去见他一面?”
      这一刻她却默默不语,我问她:“怎么不愿意了?”
      “见到了却又有何意?我如今朝不保夕……”
      “谁说你朝不保夕了?一定有办法的,不然小杨不会就此回来的。”
      “你倒会推事……”他用手指清点一下我的额头,“如今他被云氏培成了式神,现就居于惘川街上的云府,你若愿随我去云府,云是定有办法使你复原。”
      “……好,我就随你去看一看”
      “如今天色已晚,且歇息吧,明日一早,你随我去。”
      “哈……”我打了个哈欠“可算得到大赦了,我睡去了。”
      第二天一早,我醒来时妹妹已经能说话了,我们玩了一阵,她问我
      “姐姐,我怎么好像睡了好久?”
      “没有的事,就是太调皮了,睡得太熟,小懒虫!”
      “那我怎么在姐姐家?”
      “奶奶说要出去采几天药,你就在我家嘛。”
      “哦~”她将红红的小嘴一撅。
      “睡吧睡吧,睡醒了一会儿起来吃晚饭。”
      我又照顾了妹妹几日,她好了在屋子里可待不住,又满山满山疯去了。只是我的房东和那花精却迟迟不归。
      要看即将立秋,我收拾了包袱,打算回到家里再打听他们两的音信。
      我回到城中,不想在路上被管家撞见,逮住了我,说我这一走,也不说明去向,府内上下快把都城和采蕖馆翻了个遍,就是没找到我。把我关在府内,这一关就直到双亲都游玩返家。双亲只当我是与夕客一起出门游玩了几天,没有追问,就放我出府了,我想先不惊动云伯伯。我驾车再来到我曾经居住了几近一个夏季的地方,却早已人去楼空。我突然觉得心中一阵阵的空。

      回到府中,却见双亲与云伯父坐在正堂。
      云伯父问父母我可婚配没有,双亲说因那支钗的缘故,还没有婚配。

      云伯父笑着说:“那正好,我这里有一门现成的好姻缘。”

      父母问:“怎么说?”

      “先皇当政时,白鹭莲升中的银鲤与白莲得道,保本方风调雨顺,出入平安,乡众们供奉香烟。升仙后,留下一对奇石,若觅得与之有缘者,便能继续保国泰民安。家师受先皇之托,将之化为一对玉簪,分与我与师弟,遍访天下。鱼采的那支钗正是其中一支。现太医院杨院承之子拿出另一支簪要娉鱼采。不知鱼采可愿意?”

      “多谢云伯父的,鱼采不愿。”我福了一福。

      “唉,我膝下只有这一女,自小娇纵,云兄海涵。”

      “言重了,夕客何尝不是如此,只是此人的萧吹得难得的好,鱼采向来是喜欢音律的,不妨听听?”

      我点头同意了。一来是不愿了驳了云伯父的情面,二来想见识一下能得云伯父夸赞的箫声。

      我在屏风后坐定,侍女把客人请了进来,隐约看见他向父母和云伯父作揖,也不甚寒暄,就吹起萧来。

      曲调没有过多的修饰,自然闲适,行云流水,恬静安逸,是我在立夏以来的感受,也是我立夏以来最常听到的曲子。

      我对此可以毫不犹豫的判定,我示意侍女把我的琴抱来。

      我和着箫声,奏琴。

      曲毕,此人道:“小生杨菂,现供职太医院,因偶得见小姐芳容,欲聘小姐为妻,万望伯父伯母能应允。”

      “这……”父母面面相觑。

      听到熟悉的声音,心内没有异常的欢喜或悲伤,只是平静。

      我在暮夏的余热中得了段歪打正着的姻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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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章 第 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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