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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 章
雨总是稀稀密密的下着,然后,世界开始陷入一片湿润,什么都看不清了,到底,是什么东西碎了,让痛苦那样嚣张的在空气中弥漫。抬起头,雨水湿润了眼睛,整个世界,只剩下一片死寂。
依稀记得,那是大一开学的时候,我满脸通红的跑向教学楼的天台。当我气喘吁吁的站在天台上时我才发现被我遗忘在那里的书包早已不知所踪,怎么会?天台这种地方,应该不会有人来才对吧?
天啦,我也真够苯的,居然能把包都忘在这里,那里面还有我这个月的伙食费呢!
刚打算下楼却意外的发现身后站了一个人,他的个子比我要高一些,皮肤比较白,恩,长得好帅呢。
“你在找这个吗?”他的唇角勾起一个好看的笑,右手拧起一个黑色物体。
当我看清那就是我不知所踪的书包是我真的有一种劫后余生的感觉!
“是你帮我保管的吗?谢谢啊!”
他什么也没说转身准备下楼。
“你叫什么?”
“许晨昊。”他依旧没有回头。
那是我第一次遇见昊,他给人一种很冷的感觉。
“吴夕,我喜欢你!”望着眼前这个娇小可爱的女孩子,我却只有满脑子的不知所措。
“喜欢?。。。。。。可是你认识我吗?”我想我完全不知道自己在所说什么。
“不认识,但是我第一眼看见你就喜欢你了!”她说得极为兴奋。
“对不起,我想我们,做朋友好吗?”
“真的吗?太好了!”她竟然高兴得跳来跳去!一般女生被拒绝不是应该很伤心吗?
“夕同学,谢谢你,虽然被拒绝了但还是很高兴你没有说,我讨厌你,能跟夕做朋友我也很开心呢!”她的笑就像雨后的彩虹般干净而纯美。“我叫朱彩琪,要记住我哦?”
我微微愣了一下,“夕,再见!”
看着她渐渐远去的背影,我不禁苦笑,为什么,她可以那样笑着面对这种事呢?
找到了学生宿舍,推开门进去的时候居然看见了许晨昊,他坐在靠门的那张床上整理着自己的东西。看见我,他只是轻轻的点了点头。
后来,我发现我们不仅是同一个宿舍,同一个班,甚至还被编到了同桌,于是我常会笑着问他,“昊,你说我们是不是前世的恋人今生有一个性别搞错了啊?”
昊只是敲着我的脑袋然后笑着说“幸好搞错了。”
再后来,我跟昊成了最好的朋友。我说这是注定的,昊说我肉麻。
天冷的时候我总是生病,有一次,我请假回了宿舍,昊硬要跟来,我索性就不劝他了,反正昊的脾气那么固执,他想做的事别人怎么劝都不会听的。
刚走到楼梯的地方,不知是头晕还是踩滑,我整个人重重的倒了下去,昊的位置刚好接住我,只是在有那么一瞬的时候,我觉得呼吸有些乱起来,为什么呢?当感到昊的体温时,不自觉的,一切变得迷离起来,是因为楼梯光线太暗吗?所以一切才显得那样的迷离,余光中看见昊的脸颊有些许诡异的泛着淡淡的潮红,可是光线太暗了,也许只是错觉。
他把我扶在床上躺下,然后就一直坐在我的旁边看书。
“记得吗?上次我得盲肠炎的时候也是在楼梯间倒下了,幸好你及时送我进医院呢,我欠你一条命。”我半开玩笑的说着,其实我真的是欠了昊太多呢。
昊其实并没有表面上看起来那样冷漠,他是温柔的,至少在我看来是这样,那层酷酷的模样是他不懂得怎样表达自己吗?是因为这样昊的朋友才只有我吗?
昊的成绩总是很好,这一点我始终很佩服他,即使温习的时候很少,他也总能轻松的考出好的成绩。晚自习的时候我看着书就睡着了,等我醒来时才发现班上的人早都走光了,昊也在一旁深深的睡着,只是,昊的外套披在了我的肩上。
那次出盲肠炎的时候也是一样,昊就一直在我的旁边陪了我一夜,早上一睁开眼就看见他趴在床边静静的睡着,如孩童一般。昊对人好并不会用言语表达,他总是用他自己的方式,很温暖的传递出去。
“傻瓜,你烧糊涂了吗?”昊的眼睛很清澈,像水一般纯净。
“昊,你这么温柔,应该会有很多女生喜欢你吧?”我呆呆的望着天花板,脑袋昏昏沉沉的。
“......才不是像你说的那样,对谁都很温柔......”昊的声音很轻,透着一股无奈。
“那你有喜欢的女生吗?”
“没有......”昊用手探了探我的额头,“别说话了,快睡吧。”
我沉沉的闭上了眼睛,不知为什么,我有些害怕,但却又不知道在害怕什么。
我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里昊不见了,我就醒了,醒来后昊真的不见了,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那一瞬,我真的认为昊会离开。拖着沉重的身体我想起来却又重重的倒了下去,眼前,变得一偏漆黑。
“你没事吧?”
“睡觉都能睡到地上去,你还真是可爱呢!”昊好看的笑着。
“昊,我们......会一直这样好吗?”
昊看着我,有一丝兴奋从眼底流出,“......什么?”
“我是说,我们毕业以后还会是很好的朋友吗?”我喃喃的说着。
昊沉默了半响,“会啊,我们会一直是好朋友的。”
昊又开始看书了,只是,为什么他的眼神看上去会是那样的迷茫。
昊很少生气,他总是给人一种淡淡的疏离感,显得有些冷漠。也许是因为这种冷漠,也许是因为昊的帅气,宿舍里总会时不时的收到一些书信或礼物,我总是看着昊的这些东西发呆,昊真的是很受欢迎呢,为什么会没有恋爱过呢?
“昊,你恋爱过吗?”昊正在一个人打球,伴着夕阳看上去很像一幅画。
“不知道。”他的声音听上去很轻,也很空洞。
“怎么会不知道呢?”
“你说呢?”他转过头看着我,“有些事,你不会懂。”
他把球丢给我,“打球吗?”
我把球在原地拍着,夕阳真的很美呢。
午休的时候昊一个人静静的出了宿舍,这几天都是这样,出去之后要很久才会回来,有时候午休时间过了他也不会回来。我想问他去哪了,却始终没问。他的身上只残留着淡淡的酒气,我想他应该是去天台了吧?
一次我悄悄跟在他的身后,眼前的昊迷茫的坐在天台上,他背对着我,透出一股深沉的气息。我知道,昊一定是又迷路了,每次昊迷失自我的时候总会到这里来,最近却特别的多,我静静的站在他的身后,却不知道该做什么。
昊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喝酒的呢?我不喜欢看着他这个样子,不由自主的,我走上去打掉了他的酒瓶,昊愣了一下,随即转过头避开我的视线。
“喝酒等于慢性自杀。”我的声音很底,因为我自己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样做。
“你有什么心事是不能跟我说的吗?”
“死?如果什么都没有意义的话,死了不是更好吗?”昊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反而说了一些我听不懂的话。他的脸上是深深的忧伤,更多的是我怎么也读不懂的无助。
我在昊的身边坐下,拣起地上的酒瓶开始往嘴里灌酒,说真的,我从来就没有喝过这种东西,因为我一直把它看成和毒药没差。
“......你干麻?”
“我是你的朋友不是吗?既然你有事不能对我说,而我又帮不了你,那我就陪你慢性自杀好了。”
“朋友......”昊开始苦笑,“你快乐吗?”
快乐?我低着头,却久久不能言语。
“身旁明明有一个人,但他却不知道你在想什么。”昊站起身,“我要去日本留学了。”昊又笑了,显得有些欲言又止。
或许,对于昊我有太多复杂的感情,只是对于我或者昊,都不愿意承认,也不敢承认,但或许大家都明白吧?这种感情,我情愿自己不懂,我情愿它只是一种错觉,如果那样的话,就不会无端端的多了那么些本不该有的痛苦。
于昊的离别并没有那些笑容与泪水,也不可能是假惺惺的祝福,有的,也只是沉默。
看他的背影渐渐融入了夜色之中,我只觉得很难受,就像是什么都没有了那样难受,想留住他却什么也说不出口,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昊一点一点的走远。我想,昊并没有走,他永远也......走不出我的记忆。
毕业后我给昊写过信却从来没有回,没有人知道他的情况,这是我意料之中的事,桌上,只有那张照片还清晰如初,昊静静的,疏离,却使人安定。
和昊在一起的时光是快乐的,只是那段青春没有被给予颜色。
“吴夕!”吴夕转过头,一个长头发的女孩站在了他的饿面前。
“朱彩琪?”
“可以一起走走吗?”朱彩琪的眼睛像月牙似的弯成了一个勾。
他和她就这样静静的走着,树阴处站着一个俊朗的男孩,没有人注意到,其实他一直都在他的身边,无论何时。
秋叶随风飘落,带来了满世界的凄凉。许晨昊的目光注视着远处两个小小的身影,他静静的笑了,默然的转过身,这一次,他真的可以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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