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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失落的大陆世界——剑与蔷薇的镇魂歌
第一部：血族正典
卷二：魂之契，沉默之森
第十二章：
在这样带着赌博场所的豪华酒店里，打个架是极度正常的事情，何况包括店长在内的所有人都不知道零仕是多么穷凶极恶的家伙，看他们一个追着打一个东躲西藏甚是好玩，根本就没有阻止的意思。（两人都是随手十万钱出去赌的贵族，他们也没意思得罪哪一方）
但是出了人命可就不一样了。
当即店长大惊失色，往楼上仰头：“什么！怎么回事？”
方才报告的那个侍者面露为难之色：“您还是自己看看吧……”
就在店长带着一帮侍者冲上二楼的时候，正在和零仕玩捉迷藏的神秘老人也突然停了下来，往二楼看去，神色间有种说不出的感觉，好像是有点失望，更多的还是‘果然不出我所料’的得意。
“忍不住了嘛……”老人撂下这么一句喃喃自语的话，瞬间在零仕眼前消失。他定睛看时，那老头却早已超越了先踏上楼梯的店长一行，冲到了最前面。
“这不是拿我当傻子耍呢吗……”零仕恨的咬牙切齿，顺手揪着来帮忙的曼佛司一起跟了上去。
老头冲在最前面，凭着对‘术’的味道的深刻了解，三拐两拐，转进了一个包厢。这个包厢房门大开，一个满脸惊愕的中年男子下巴几乎脱臼的张开，不时看看这边，再看看过道，突然眼前一亮，忙向老人走来：“撒、撒费尔德法座阁下……”
老人白他一眼：“慌张什么，是不是那小子忍不住向路得出手了？”
“不是……”中年男子抹了一把汗：“路得被他扔到窗户外面去了……”
“那他们说杀人了是怎么回事？”撒费尔德往身后的方向撇撇嘴角。
“这……我也……我也不清楚……”中年男子继续擦汗……
“什么？”撒费尔德决定再也不听他颠三倒四的报告，还是自己亲眼看看比较可信。他看看身后，以及出了命案后纷纷四散逃窜堵满各条通道的顾客，知道店里人要赶过来需要费很大一番手脚，遂推开中年男子，走进了包厢之内。
“他在跟那男的说什么呢……”
拐角处露出两个脑袋，一个戴着头盔看不清面貌，另一个被他压着脸色铁青。
“偷偷摸摸的，想知道你自己去问他不就好了嘛！”
“咦？可是那个老头把零仕你捉弄的很惨也，我怎么敢再去惹他。”
“……”
“零仕？”
曼佛司回头看着零仕笑眯眯的把手搭到自己肩上，带着天真的疑问神情看向这个变态。
“曼佛司～～”零仕轻佻的声音响起。
“啊？”曼佛司心中一沉。
“你给我飞到天上变星星吧！”零仕手腕突然加力，挥臂将他甩飞出去，直撞方才和那老头搭话的男子。
那男人猛然看到一副巨大盔甲向自己飞撞过来吃惊得都忘了闪避，就这样被砸倒在地。曼佛司正在祈祷千万别被扔到外面去，或者撞到什么硬物，结果很好运的把人压倒，没有受一点冲击。
“谢拉，海绵兄。”曼佛司拍拍身下的男子，叮咣叮咣的挪动着硕大盔甲重新站起，这时，零仕已大摇大摆的跟着进了包厢。
“呃……”
“……”
先后走进包厢的撒费尔德和零仕诡异的互相对看一眼。刚才还大打出手的两人现在简直像是多年并肩作战的老朋友，从姿态到表情都很相似。
有着一头柔软银发的少年，精致得好像洋娃娃般的少女，两人扭在一起，谁也不服谁的相互凝视着，根本忽视了周围的环境。地上一片一片紫黑发了蓝光的血迹，而血迹的本源正是少女白皙的脖颈。
那恍如瓷器般光华温亮的洁白美颈，似是被几道利器划过，留下四道深深的血痕，滴答滴答，血珠以眩目而优美的线条止不住的往下滴落。
少年半跪在她的身边，身子仅靠按在沙发上的双手支撑着，少女平躺着，大大的双瞳中没有一丝疼痛或惧怕的感情流露，甚至还带了些许的迷茫。
所谓‘杀人事件’，大概就是有人目睹了这一惊骇的情景而吓得到处宣扬了吧。流了这一地的血，却丝毫没有衰弱的感觉，就连撒费尔德和零仕，也相对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
那两人仿佛无视身边的围观者，继续自顾自的说话。
“你总算醒了酒。”——猫咪叹了口气。
“不过打赌你却是输了。”——小公主指着自己仍然流着血的脖子。
“总之你先止血好不好？”猫咪看着她的伤口有些心痛。
“你先让我坐起来好不好？”小公主面无表情的回答。
“止血比较重要啊，你还有空关心别的！”猫咪哭笑不得。
“可是……”小公主迟疑了一下。
“没什么可是的！”镜流显然有些不满。
“有人在看啊……”绿毒歪歪头，目光瞟向门口。
镜流随着她的眼神一并转头，瞬间呈呆滞状态。
——呃……零仕……还有个变态老头……（他下意识已经把和变态一起出现的人也当成了变态……）
然后机械的转过头，发现自己和绿毒的姿势很容易让人误会……
猫咪反应过来之后，立即起身，蹲在沙发的一角托起腮帮子做深思状。
绿毒则斯文起身，从兜里掏出手帕捂住了脖子上的伤痕。
猫咪在看到零仕的瞬间，本应该立即大怒动手的。实际上他看到零仕时从来没有过好心情。可是这一次，不知为什么，居然好像是自己理亏一样，别说和零仕动手，就是看到他出现的那瞬间，气势就好像矮了半截，只好蹲坐在沙发上，把头扭向了一边。
——明明我又没做什么对不起他的事，为什么没来由的感到气馁……
猫咪有些想不通。
绿毒则把缥缈的目光绕过零仕，聚集在他旁边的老人身上。
“两位，有何贵干？”
小公主一手捂着手帕，一手做出了‘请’的姿势：“请坐啊。”
零仕迟疑的看向撒费尔德，却发现不知什么时候，这狐狸般的老头早就坐在了绿毒的身边：“你好啊。”
于是就在零仕还在考虑怎么面对绿毒时，绿毒早和撒费尔德攀谈起来。
……黑猫的脸上浮现出恶劣的笑容。
零仕也只好放弃了一见到镜流就全力杀之的打算，这时曼佛司也跟了进来，两人靠在门的两侧，好像门神一般暂时石化。
而店长也带着侍者们赶到，眼看地上一大滩血迹，而‘被害者’却安然无恙的坐在那里和老头聊天，个个露出不解的迷惑神色，反而全部成了雕像……
——呃……这个情形，该怎么说？
众人大多石化，而小公主却和撒费尔德聊的很合拍。
撒费尔德替店长问了刚才发生的事情，小公主的解释是这样的：
我是个言灵术士，而且我当时喝多了酒，所以非要镜流和我打赌。
打赌的内容是这样的：如果我的言灵咒术能够控制了黑猫家出身训练有素的他，那么他就输了。
说到这里，撒费尔德狐疑的看了镜流一眼，镜流在与他眼神交汇的刹那，将头扭向了一边，哼道：“谁让她一直说她们家的法术要远远胜过我们，是个人被这么挑衅都忍不住啊。”
撒费尔德失笑道：“真是孩子气，难道你就用自己的命来换取赌约的胜利吗？”
绿毒道：“那有什么不可以，反正我也死不了，而且放了点血，酒也醒了呢。”
撒费尔德微笑道：“言灵咒术师的血液可是很宝贵的，施法时大多是要靠牺牲自身的血肉而换取言灵的力量，白流这么多血，真是可惜。”
绿毒倒是无所谓：“我自己都不在乎，你又瞎操什么心。”
“喂喂，说话注意点……”先前和撒费尔德说话的中年男子忍不住出声呵斥，而他身边也多了一位与他同样打扮的男人。
“路得，路可，退下。”撒费尔德白他们两一眼，后者只好乖乖退出了门外。
“原来那个打扰我们赌约的人是你的手下……”镜流不满的瞪了撒费尔德一眼：“我刚才把他扔出去了，从这里。”他的手指了指窗户。
“扔的好啊。”撒费尔德由衷的赞叹。
“……”镜流继续做沉思状。
当你把一个人的属下毫不客气的仍出窗户，而这个人知道后居然说扔的好，那么你除了闭嘴还能怎么样。
店长与侍从们间接得知了杀人事件的真相，赶忙从雕塑状态活化，四散奔走安抚客人，告诉他们事情的原由，而零仕和曼佛司仍然相对无语。
这时，本来看上去撒费尔德有告辞的意思了，绿毒却偏偏挑在这个空当说了一句话。
这句话很淡，也很轻，说话的人更是没有表情。
但是这句话立刻使门神零仕与曼佛司一起走了进来，走到了撒费尔德的身前。
这句话只有五个字而已：
“你是红披肩。”
话是从绿毒嘴里说出来的，而且是对着神秘老人撒费尔德说的。
绿毒的话无疑具有很高的可信度，而红披肩又是过分神秘的人物，权倾朝野，又是所有术士的偶像，但谁也想不到这个在豪华酒店里和人们玩骰子，又莫明其妙与零仕闹得鸡飞狗跳的老头，居然就是人人做梦都想晋见得其指点的红披肩法座？
这也太离谱了吧……
话说那位红披肩法座的身份之尊贵，比起一国之王来丝毫不差，在法师们的心里，其精神地位甚至高于国王，普通人连面都没有见过，就是全国乃至世界诶上最优秀的术士，才能够有资格得到接见，这样地位无比显赫的大人物，他们这次考试的幕后策划者，居然光天化日朗朗乾坤跑来酒店赌博，而且和零仕打架时东躲西藏左闪右晃并且还丝毫没有前辈风范的骂人……这样一个举止诡异的老头子，居然是红披肩？
当然绿毒说出这句话后，尴尬的寂静氛围也只维持了一刻。
零仕与曼佛司不可置信的走到撒费尔德的面前，镜流也站了起来，绿毒则仍是之前那副没有表情的表情。
撒费尔德反问：“你怎么这么肯定？言灵咒术师说的话，可是金口玉言哦。”
绿毒瞥他：“在生命的试炼场里，你和那只魅罗姬说过话吧。”
撒费尔德忽然想起那次自己命令魅罗退下时的确开了口，但没想到这小女生会记得如此深刻。
他虽然打算狡辩到底，但是无奈质问自己的人偏偏是言灵咒术师。
无论是谁，对使用言灵的法师说谎，后果都会很严重，红披肩也不例外。
所以他只好点头。
这一点头，无疑就是承认了身份。
也就在他确认了绿毒所说的正确性后，不同的人有了不同的反应。
“老不死的……”
零仕的反应是抓了满手的符咒，粗略算来，也有十七八张，而且全是各类术法的顶级咒语。
“零仕，不要冲动……”
曼佛司的反应是赶紧的阻止零仕，他已经决意这次一定要拿到资格，无论零仕再搞出什么状况，他都打算自己前行。但是这次零仕这疯子居然直接对红披肩动手，他无论出于什么立场都必须阻止。无论红披肩还是零仕哪个被对方杀死，结果都不是他愿意看到的。
“家父正好有事情让我转达……”镜流站起身上前一步，说道。
绿毒则没有反应。
对于她来说，虽然并不讨厌红披肩这样的人，但是他的死活与她有何相干。在魔物的法则里，弱者就是该死。红披肩若被零仕杀死，足以证明他不配担当他们的考官。
红披肩似是早就料到零仕会有这么激烈的反应，趁符咒还未脱手时，先一步欺身上前一把按住了他的手腕，顺手将他塞到了赶来阻止的曼佛司的怀里。然后轻轻飘到镜流的身前，俯下身子：“恩？你父亲有事情让你告诉我？是什么？”
“就是这个。”
镜流突然拽下右手的黑手套，露出纹着奇怪符号的手臂，左手按在右臂之上，摆出释放的姿势：
“九天绝灭——”
刹那间，从他的右手放出极为明亮的黑色光芒，一圈一圈荡漾着，好像狂风卷起滔天巨浪，气流的乱涌，压迫的空间，甚至他手臂周围的景象都因为这过分强大的力量而显得扭曲起来。
黑色巨浪全部向毫无防备的红披肩攻击，仿佛要将他吞噬般不留情面。
这沉沦至邪魅的暗色非常妖冶，仿佛漫天星华同时陨落般壮观而凄美。
原来这才是黑猫家继承人的真正实力。
可以毁灭一切的九天绝灭，这样霸道豪壮的绝技，也难怪魔武双修的黑猫家族作为黑暗世界的名门，历尽风霜却一直巍然屹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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