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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失落的世界——剑与蔷薇的镇魂歌
第一部：血族正典
卷一：盛阳之侧•紫之晨曦
第七章：
“呃……要看点什么呢？”苏菲亚被那妖艳的店主一言提点，下意识的重复了人家的问话。茫然看着周围华丽高雅的服饰，她有些当场傻掉的感觉。本来就觉得这店里的东西一定很贵了，没想到进来一看更是吓一跳，这些衣服别说一个月的饭钱了，就是拼死拼活一辈子不吃饭不睡觉光攒钱，都买不到一件啊……爸爸以前在的时候，大概都没有穿过这样奢侈的衣服吧……
店主的凤眼眯了起来。好可爱的女孩子，那脸上一副茫然加不安的神情真是可爱到极点，让人看了恨不得一口吃下去——连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才好似的，真像一只待惯了乡下的小猫咪突然来到了繁华的都市，又是好奇，又是慌张。“不用着急，客人——慢慢选。”店主的红唇翘了起来，吐出的烟圈却是喷向那女孩身后的两个大帅哥。
艾斯与路凯尔的眼睛闪了闪，似乎发现了什么好玩的东西，那店主的气势却丝毫不落下风，仍是慵慵懒懒，连眼皮都不愿意抬起，长长的红指甲指了指旁边的沙发：“两位，坐吧——还是要帮那女孩子选呢？”
“不用了，我帮她选。”艾斯发挥了一向的绅士风度，含笑微微点头：“真是个好地方哪——麝香的味道也很清淡。”
“阁下真是识货，呵呵呵——”店主站起了身子，像是要驱散卧久的疲意似的扭了扭纤腰，那不经意的姿态要多妩媚就有多妩媚，而且非常自然。她袅袅走了过来，伸出了手：“琼姬•芳。”
冰主微笑着没有伸手，后退一步微笑行礼：“艾斯，艾斯诺提伽。”
店主伸出的手就那么停在半空，唇角的笑意再次勾起：“真是谨慎呢，东方首领。”
“啊呀，面对幻惑师怎么样都不能大意啊。”冰主笑眯眯的回敬了一句，原来她不认识自己，只是报了名字后才引起了注意。观察着女人的表情，艾斯后悔的想：真是不该将名字随便说出去，以后如果这女人随便以血咒召唤自己，那就是不可抗拒的使令了……
琼姬•芳优雅的收回了手臂，蹭到了艾斯的身前：“知道我是术师怎么还不闪开？”她居然摸了摸艾斯的脸：“真是过分俊美的人物呢——”
被吃豆腐的某人冷汗流下……这女人真的很奇怪，说是妖魔吧，却又没有妖魔的味道，可是似乎也不像纯粹的人类……真的好奇怪……不过别的不论，单凭她敢如此明目张胆的吃自己的豆腐，就绝对不是普通的人类女子了……
路凯尔眼看着王上在原地呆掉的样子，心中狂笑，表情倒还是万年不变的扑克脸：“不要动手动脚的，绅士风度是我王的一贯优雅作风，不过阁下要是太过分的话，我不排除送阁下一程的可能。”
琼姬托腮想了想，细细长长的媚眼复又眯了起来：“既然这位是东方的首领，那你就应该是传闻中的‘战车’，从来不会变个表情的死人脸路凯尔了吧？”
“……”死人脸，这个形容词真是新鲜。路凯尔唯一的表示只是翻了翻白眼。真是大胆的女人，偏偏让人讨厌不起来。
艾斯诺提伽装着要帮苏菲亚挑衣服的样子快步走到了她的身边，在身子转过去背对着路凯尔的一瞬间，憋不住的笑容已绽放在脸上。
——哈哈哈哈哈哈，没想到路凯尔也会有这么吃鳖的一天。
苏菲亚奇怪的偏头看了艾斯一眼，低声道：“你们认识？她不是人类？”
艾斯微笑道：“安啦，她不是妖魔。”虽然也不确定她是人类。
“哦，”苏菲亚不讨厌那个妖媚的女人，反而有点失望：“认识你的人还真是很多呢。”
“她不认识我，”艾斯解释道：“她只看的出来我是妖魔，刚才一直想动手来着，直到我报上了名字，她才知道我是东方的魔主，放弃了向我出手的打算。”
“切，名字还挺能吓唬人呢。”苏菲亚撇撇嘴角。倒是没有错，知道对方是妖魔之主后还动手的人不是疯子就是傻子，那女人一看就是写满了一脸的精明，会动手才奇怪。
他二人在衣服架边嘀嘀咕咕，路凯尔和琼姬还在对峙状态中，一个板着脸一个笑意盎然，看来谁都没有改变表情的打算。
打破这僵局的是苏菲亚，她看上一套淡紫色的连身洋装，这身衣服比起周围珠光宝气的礼服来说朴素很多，只有一些蕾丝边作为装饰，没有镶一颗珠子，样式是很简单的设计，看起来价格应该可以承受。同样的款式还有一件淡粉色的，为什么选紫色的呢？苏菲亚看了看艾斯的披风，脸颊微微泛起红晕，又想起了初见这位温柔的妖魔之主的那天。
清晨的天空，刚升起的阳光，那白披风的男子弯下腰，对自己伸出了手，脸上是一副没什么紧张感的微笑。因为背对着阳光，发稍和披风的边缘微微流动着淡紫色的光华。
——多么美丽的淡紫色，那是朝霞的颜色……
从来不会拒绝别人，也从来不会生气。看到自己为树的离去而悲伤，他露出困惑的神色，脸上的表情是一成不变的微笑。
什么时候这么在意了呢？
苏菲亚抱着洋装，摇了摇头。
好象是自己太多想了，带着麻烦的自己旅行，恐怕是因为不会拒绝别人，而去救自己也大概是因为不愿意曾经同行的人被杀掉，那样会很没面子吧？
她偷偷笑了笑，跑过去轻扯琼姬的手臂：“呐，姐姐，这件要多少钱？”
琼姬正在和路凯尔两两相瞪中，一个冷脸一个浅笑，苏菲亚的出现倒是打破了这种僵局，她晃了晃有些发酸的脖子——真讨厌，竟然认真了起来，谁愿意和这个长一张严肃过剩的死人脸还生着一副三白眼的家伙对视啊，会做噩梦的。她刚好趁机下台，挽住了苏菲亚的胳膊：“这一件啊——妹妹喜欢的话，就当送给你的好了。”
“哎？送，送我？”苏菲亚吃了一惊。不用想也知道很贵的衣服，竟然随手就送人，难道她开店不是为了赚钱吗？
琼姬轻轻吐个烟圈：“对啊，同时作为赔礼和谢礼，感谢你同伴的不杀之恩呢。”
苏菲亚忙摆了摆手：“不要啦，多少钱我付，这样太不好意思了，而且艾斯他不会随便杀人的，对不对？”
艾斯笑了笑没有说话。怎么说呢？如果说对的话，语言的力量就会束缚自己，怕是以后真的不能杀人了吧？开玩笑，遇到向自己挑衅的法师，当然要杀个干净。
“真是危险的人，”琼姬放心似的松了口气：“外表比谁都温柔善良，其实你——相当冷血吧？”
“怎么讲？”艾斯仍是有礼貌的温柔说道，只是空气不知怎的，好象一下子冷了不少。这女人话还真多，虽然不让人讨厌，不过……被人说到痛处任谁的脸色都不会太好。
“我对妖魔的事略有耳闻，”琼姬毫不在意的走过去，长长的红指甲划过冰主的颈，挑逗似的在他的胸前划着圈：“南面的水主只喜欢同类的水中魔族，极度讨厌人类和其他魔族；北面的血风相当自恋，要杀谁也会明显的从嚣张的态度中表示出来。可是你呢，温柔的冰之至高王哟——你没有喜欢的东西，也从不表示讨厌什么，对什么都好象很有礼貌，却对什么都好象不在乎，你说，难道你不正是最危险的人物吗？”
艾斯诺提伽缓缓提起手臂，按在了琼姬的额头上，虽然仍是微笑，但谁都能从他冷冷的银瞳中看到杀气。苏菲亚捂住了嘴，在冰之主的威势下，连阻止的力量都没有，她以为他要杀掉琼姬了，至少形式上的确是这样的。
路凯尔冷冷一笑。虽然不讨厌这个女人，不过冒犯王的罪可是很重的。胆敢这样子向妖魔之主挑衅，就算死了也不能抱怨什么。那女人相当有胆色呢，怕是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了吧？
艾斯的手环绕着一层淡淡的冰寒之气，只要他愿意，眼前的妖娆女子瞬间就会变成一尊万年不化的冰雕，如果是这样，那还真是一件完美的艺术品。女子眯着眼睛，好象有点享受似的，却打了个手势喝退了想扑过来为主人解围的豹子，微微勾起的红唇动了动，发出无声的‘请’字。
艾斯诺提伽有些无奈的垂下了手，就算自己或许如她所说那样的确很冷血，但这样子杀人却也不符合他的风格，“你——到底是什么人？又不是妖魔，又不是人类，居然还不怕我，你是相当高阶的幻术师，为什么却想毫不反抗的死在我的手里？”
——或许是自己的眼力有问题。被人说到痛处，仍这样犹豫着无法下手杀掉对方，还八卦的问东问西，这个魔主真是让人难以理解——琼姬笑的那么妖娆：“恩？当然是因为死在你手下比较幸福的关系啦。你的绝技是冰之陵吧？把任何生物封绝成冰雕，就好象奉送了一具冰棺一样。如果真是这样的话，死的会比较美丽一些吧？”
“开玩笑，”冰主拧了拧眉头：“谁会为了你无聊的想法特意下手，活着是那么无趣的事情吗？”
“恩——”琼姬故意发出一声动魄动心的□□：“如果是东方首领这样的贵族肯陪我一晚上的话，搞不好人生真的会变的很有意义也说不定——”
冰主真的被吓了一跳，忍不住后退一步，然后看着琼姬得逞似的笑的花枝乱颤，不禁头疼。居然会被个女人逼成这样，实在很有损东方首领的威严。
“呐，艾斯，”琼姬居然自来熟的喊起了人家的简称：“既然你连着饶了我几次命，是不是我该回报一下？”
“不用了。”客气的拒绝正是最好的办法吧，艾斯苦恼的想，看她那故意装出的轻佻模样，搞不好回报的内容会更让人接受不了。
“哎呀，你想到哪里去了，”琼姬再次笑的开花：“难得传闻中的东方首领驾临小店，就让我略尽地主之谊，招待各位吃点东西，安排个休息的地方怎么样？”她不等艾斯拒绝，就过去一把拉住了苏菲亚的手——这女人还真不是普通的精明，一眼就看出了这女孩的决定将严重影响到冰主的决定：“妹妹，你说怎么样？”
“好，好呀……”被美人亲热的拉住手，妹妹长妹妹短的柔声称呼，苏菲亚早被迷魂汤灌的七荤八素，哪里还有拒绝的立场。再说这女人可是顶儿尖儿的幻惑师，迷惑人那是一等一的高明，简直就像是修炼成精似的，不用什么法术都能把人蒙的晕头转向，苏菲亚这样纯真无暇的孩子落在她的算计里，好象真没什么反抗的力量……
得逞的狐狸精媚眼扫向艾斯——我看你答应不答应。艾斯求助似的望向路凯尔，路凯尔再不愿意被这女人记仇，把头扭到了一边，艾斯只好点了点尊贵的头……
“那么就这么定了，各位随我来吧！”琼姬得意的扬起下巴，勾勾手指，将豹子呼唤过来，自己斜斜的坐了上去：“猫猫带路，咱们去海上皇都。”
这么凶残的生物居然被她起个那么温顺的名字，豹子听话的驮着琼姬就这样子大摇大摆的出了门，跟在后面的三人面面相觑，半晌作声不得。
——这到底是什么跟什么啊？妖魔之主老老实实的用双脚走路，而这个女人却明目张胆的骑着这样凶恶的生物满大街溜达！世风日下，真的是世风日下啊……
“说实话，我觉得比起你们两来，琼姬比较像妖魔的贵族一点……”苏菲亚换上了那身洋装，不安的跟在后面，悄悄对两位有些发呆的血族说道。
“同感。”身边的路凯尔立即面无表情的举手附议。艾斯的反应则是叹息似的微笑。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苏菲亚狠狠揉着太阳穴：“就这样招摇过市，周围的人们已经习惯她这样奇怪的生活方式了吗？”
这次身边两人倒是很有默契的没人答茬，谁也没办法说出个所以然来，只好乖乖的跟在人家的后面。真是丢脸啊……两个如此高阶的血族居然被个妖女占尽上风，若是被北边那个嚣张的家伙知道了，一定会宣传的满世界妖魔都知道，然后他们也不用再做人了！
“请问是女勋爵琼姬•芳夫人吗？”
就在琼姬频频回头招呼三人跟的紧些时，豹子突然停了下来，恶狠狠的盯着拦路的家伙。拦路的两人穿着宪兵的制服，领口也绣着蛇与剑的纹章，显然是身份不低的骑士。只有出身高贵剑术高明的剑士才可以升为骑士，这样有身份的人物肯这样屈尊的招呼琼姬•芳，看来这个女人真的很不简单。
“是。”琼姬没有下坐骑的意思，慵懒的扬了扬头，“两位骑士大人想怎么样？”
面对这样美丽妖娆的女人，就算是心如坚铁的男子都不忍冷脸相对，先前态度强硬的两位骑士大人尴尬的对视了半天，终于彬彬有礼的弯了弯身子，不好意思的道：“对不起，勋爵，你也是有身份的人，这样当街拦路实在很不礼貌，不过，那个传言越传越凶，就连宰辅大人都勒令务必查明真相，若不详细调查，我们没有办法向王城交代——”
看到两个拦路骑士弯腰轻声与琼姬说着什么，等的不耐烦的路凯尔上前道：“什么事？”
肚子空空本来就很不容易忍下怒气了，再加上当着别人的面咬耳朵很没礼貌，路凯尔的三白眼早就翻了起来，看到他一身王宫骑士的队服，两位骑士本来凶狠的脸色立刻柔和下来，恭恭敬敬的道：“大人既然是从王宫里来的，想必应该知道这件事了——”
“我不知道。”冷哼着打断了人家的话，路凯尔有一阵报复的快意。
两位骑士你看我我看你的看了很久，还是没敢招惹王宫的人，一个人迅速走上前来附耳说了什么，然后恭敬的退了下去，琼姬•芳本来悠闲的神色也凝重起来，撇着嘴角冷笑了一声。而路凯尔则对走过来的王和苏菲亚低声说了一句：“他们说，大家怀疑琼姬•芳是个随意杀人的妖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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