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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夜深人静，枯萎的竹林只剩寂静，直到——
“傻瓜！”随着一阵白光，做了大半天挺尸状的乌鸦转眼间变成枚唇红齿白的妩媚少年。
他唇角勾起戏谑的弧度，“没想到熏死人的臭气竟然能让我变成人形，那死胖子也不是一无是处嘛。”
“是哪个有娘生没娘养的混蛋给老子倒催产药？！老子咒他祖宗十八代！”
魔音穿耳啊！乌鸦少年的五官皱成团，转头看到一阵青光闪过，出现一枚十五六岁的清隽美少年，盘腿而坐，面色严峻。
“唷！”乌鸦少年道。
竹少年蹦起来，暴躁地走来走去。“老子是正太！正太！这可恶的催产药，竟然叫老子这枚有风骨的可爱正太差点挂掉！”
“竹子，你也变人形了啊。”乌鸦少年道。
“靠！老子招谁惹谁了，不但每天都被熊猫吃，还被人下药开花！那臭熊猫走不走干老子P事！？走了才干净！”
乌鸦少年怒了，扬起飞毛腿把竹少年踹翻在地，“臭竹子，别无视我！”
“靠！”竹少年再次蹦起来，“臭的是小弥仙人，不是老子！你敢踢老子……”
“就踢你就踢你，你待如何？”乌鸦少年抛个媚眼，再把食指放在唇上飞出一吻。
“臭乌鸦，敢调侃老子！”竹少年还没来得及发飙，乌鸦少年突然一把抱起他，变出喙飞速在他脸上啄一下，笑嘻嘻地跑开。“痛……靠！”竹少年拔腿追上去。
“哈哈哈，傻瓜，有本事你来追我呀……”乌鸦少年回头做鬼脸。
竹少年闻言，盘腿坐在地上，右手托腮。
“竹子，你怎么不追了？”乌鸦少年停住脚步。
“你很喜欢别人追你吗？”
“我喜欢看别人被我气得团团转又没有办法的样子。”
竹少年嗤了一声，“恶趣味。”
“我是乌鸦，乌鸦天生就喜欢这样。怎么，不服气？”
竹少年没理会，自顾自道：“竹子是植物，植物开花就会死。既然这样，老子就讨厌开花，老子讨厌花！老子排行第五，从今往后，老子就叫竹五华。嗯，竹五华，老子的名字。”
“啊，你有名字了！”乌鸦少年眼睛闪闪亮，“竹子，也帮我起个吧。”
竹五华眉一挑，“也不是不行，但是有个条件。”
乌鸦少年靠近两步，“你说。”
竹五华勾勾手指。
乌鸦少年犹豫片刻，还是走到竹五华跟前。
竹五华拍拍地上。
乌鸦少年心一横，坐在竹五华身旁。
“你得答应老子，不再对老子恶作剧。”
乌鸦少年点头，“好。”
“你想起个什么样的名字？”
乌鸦少年想了想，“嗯……文艺点、深沉点、调皮点、可爱点，一听就知道，是个美少年的。”
竹五华鄙夷地看着乌鸦少年，“你以为名字是百变金刚啊？”
“百变金刚是什么？”
竹五华不理他，“就叫小黑吧。”
乌鸦少年鼓起腮帮，“不要！小黑听起来像狗。”
“小乌？”
乌鸦少年生气了，“认真点！不要听起来像宠物的。”
“乌雅，优雅的雅。”
“乌雅，那还不就是乌鸦？”乌鸦少年抗议。
“那就叫风雅吧。风，是一个很古老的贵族姓氏。”当然，风，也是疯的谐音，两字合在一起就是疯鸦。
“风雅？好啊好啊，我喜欢风雅，就叫风雅！”乌鸦少年笑眼弯弯，“不愧是竹子，生来就有文化。”说完喙又在竹五华脸上啄一下，迅速跑开。
“靠！”竹五华捂着被啄伤的脸追上去，“你不是答应不再对老子恶作剧了吗？”
“傻、瓜！乌鸦哪有不啄木头的！竹子也是木……”风雅笑着回头扮鬼脸，一连跑出好几丈，突然“哎哟——”一声绊了个嘴啃泥。
“饿……”地上的灰衣人被踢醒了，有气无力道。
竹五华上前，“什么东西？”
风雅爬起来，“好像是个人。”
灰衣人死死抓住竹五华的脚，“我饿……”
“你饿不饿关老子P事！放开老子！”竹五华踹了地上的人一脚。
“肉……”
“喂，放开老子！老子警告你放开！”竹五华死踹活踹，就是挣不开钳子一样的手。
“我要吃肉……”
“吃你个大头肉，老子是竹子哪来的肉！喏，鸟肉在那里！”一指风雅。
“喂！”风雅叉腰。
“靠！快点放开老子听见没有？！”
·
金光闪闪、紫烟萦绕的涤仙池旁燃起篝火。
灰衣人捧着肥膘不已的烤鱼，边忍着烫边呼哧呼哧吃得不亦乐乎。烤鱼洒上了风雅不知从哪弄来的盐和香料，香得灰衣人恨不得连舌头都吞下。
“好吃好吃。”风雅道：“这鱼沾了死胖子的仙气，难怪长那么大；肉好甜。”
竹五华离篝火远远的，悚道：“乌鸦竟然吃鱼？你们鸟类不是吃虫子的吗？”
风雅翻个白眼，“乌鸦也吃杂食谷类好不好？再说都变成人了，谁还吃那种一小条一小条好几条腿软绵绵又没有骨头的恶心东西？我要像人一样，吃遍所有美食。竹子，你真不吃？可好吃了，这可是大补之物啊。”
“我是竹子，喝水就够了。”竹五华说着捧起一截盛了水的竹筒喝下一口，“有仙气，好喝。”
“都是死胖子的洗澡水……”风雅不知想到什么，突然嘿嘿怪笑。
竹五华问：“你笑什么？”
“竹子，要不要给你施点农家肥？”
“你！靠！”竹五华瞪眼，水直泼过去。
“哈哈哈哈……傻瓜！五华牌农家肥，高温杀毒，绿色环保，色香味俱全，绝对不含寄生虫……”风雅笑得前俯后仰，不小心呛到，咳个不停。
“活该！”待风雅咳过劲，竹五华就揪住他暴殴。
一竹一鸦嘻嘻哈哈打闹成团之际，灰衣人三下五除二把一大条烤鱼消灭，满意地打个饱嗝。
吃完了？一竹一鸦愣住。
风雅忍不住扫视灰衣人干瘪的肚子。“那么大条鱼？”足足有一头小牛那么大，竟然全给一个人消灭干净了！这胃得多大容积啊？
“谢恩公赠饭。”灰衣人抱拳，“在下石素，江湖人称‘石上飞花影无踪’。恩公日后若有差遣，石某定当义不容辞。”
风雅道：“食素？你不是吃肉的吗？”
石素憨笑道：“恩公，是石头的石，不是吃饭的那个食。”
竹五华道：“别老张口恩公闭口恩公的。他叫风雅，老子竹五华，你就叫我们名字吧。”
“竹、五花？”石素眼一亮，“是。风公子，竹公子。”
“风公子？”风雅嘻嘻直笑，“你这颗石头好酸。”还有几分武夫特有的憨气，看着挺可爱。
石素犹豫道：“那个……请问竹公子……家是开屠宰场的吗？”
竹五华呼地站起身，“你哪只眼睛看到老子家是开屠宰场的？”
“如若不是，为何会起这么个名字……啊，石某冒犯，请恩公恕罪。”
风雅猛爆发出一串笑声。
“笑什么笑？疯鸦！”竹五华胳膊肘狠狠撞击风雅。
“五华五华，那不就是五花肉吗？”风雅笑得上气不接下气，“没想到啊没想到，你这根自诩有风骨的竹子……”
“靠！你给老子再说一遍！”竹五华说着抡拳头就要殴上去。
“慢！”风雅忙道：“石头，我向你保证：竹子家没开屠宰场。”
石素正色道：“风公子，在下石素，不是石头。”
竹五华的脸色这才微微转晴。看不出来，乌鸦也有讲义气的时候。
“石头石素都一样。”风雅冲石素调皮地眨眨眼，“竹子他家，是开肉铺的，你跟着他，有肉吃。很多很多的五花肉，要多少有多少，味美价廉，管饱！”
瞬间，石素的两眼变成美味可口的五花肉，看得竹五华闪闪发光。
“靠！”竹五华暴躁地挥散石素强加在他身上的金光，追着要打风雅。“老子要把你烤了做手撕鸦！”
风雅自然不可能乖乖在原地挨打，笑嘻嘻跑了，“傻瓜！傻瓜！来追我呀！”
“五花肉，啊不，竹公子、风公子等等在下！”石素忙一挥手灭掉篝火，发动轻功追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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