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使的微笑

　　如果说生在一个有钱的家庭要付出什么代价的话，那就是童年…和自由……
　　每天日复一日的重复作着同样的事，严厉的要求和毫不留情的批评就像是空气一般，不是不存在，而是充斥在你四周，无法抛离……他一直是在这样的环境下长大，没有选择的余地，他只能承受着，以及那个冰冷的家。
　　认识阿司他们是理所当然的安排，同样作为四大家族的他们从小就被摆在一起，他们是感情深刻的朋友，因为他们都是这样相似的人。
　　在那样家庭中出生的人……
　　或许玲是个例外，至少他有个善良的母亲，不过仍是跟他们一样在痛苦的继承人生涯中长大，直到八岁，他一直以为的的生活会这样过下去，在只有阿司他们的世界里。
　　他知道自己在外人眼中看来是怎样一个孤僻的小孩，他也不想去对他们多说什么解释，尽管他只是纯粹的不想和那些人周旋，不想和那些人说话。想让自己的生活过的更好，他必须自己找到保护色……
　　一个沉默少言的花泽家少爷。
　　既然改变无法脱离，那就干脆不要反抗吧……

　　「类，你在看什么？」看到花泽类坐在一旁翻着一本书，道明寺好奇的凑上去抢过书。「那是啥？快给本少爷看看！」
　　「这啥，长着翅膀的鸟人？」道明寺才看了一眼，就露出疑惑的表情。
　　「笨阿司，那叫做天使啦。」西门无奈的回答。
　　「不过类，想不到你喜欢看这类的书阿。」美作有点讶异的问道。
　　「只是刚好有人送而已。」阖上书，类看着花园间的景色「这个世界上根本就没有天使……」
　　部可能会有的，那样纯洁善良的天使，那只不过是…故事而已……
　　不会有的，就算有，有不会出现在他面前吧……

　　去参加千叶家千金的生日是父亲他们决定好的事，他无从反对也不想反对，对他来说做什么事早就无所谓，反正从以前到现在他就只是一个被摆弄的玩偶而已。只是他不知道，这一去，几乎改变了他的一生……
　　看的那个呆呆躲在柱子后的女孩的那一剎那，他只有一个反应…
　　天使
　　一个宛如天使的女孩
　　他一直以为不会遇到的天使。

　　第一个反应，惊讶。
　　第二个反应，微笑。

　　他不晓得是什么原因，但是在看到她之后他很难维持平常的心情，她有种……让人想要接近的感觉，令人放松的气息……所以在看到她装作可怜兮兮的模样要他当她的哥哥时，他很快的就答应了，他想…如果是她的话应该可以，应该可以让他脱离那个冰冷的生活……
　　千叶绯樱，明明只是一个三岁的小孩，但表现起来却和他们差不多，甚至更加成熟。很短的时间内，她便打入了他们的世界，或许最大的原因是因为她那千叶家的背景。一段时间后他很快就发现到，比起阿司他们，她更喜欢待在他的身边，他发现到，那个女孩看他的眼里，有着和其它人不一样的情绪，他不知道那是什么，不过他很快就明白。
　　阿司他们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不爱说话，也很习惯了他的沉默，在认识小樱之后，他的笑容变多了，因为那个可爱的女孩总是会费心的让他高兴，一直以来他都认为他的生活会那样一成不变的下去，但是小樱的介入，让他的世界变了……他深切的体会到他不想放手。
　　对这个女孩，他要她一直陪着他。
　　是她先主动找他的，所以他不会放过。

　　小樱不喜欢看到他情绪低沉的模样，他从一开始就很清楚，每当他因为家里的事情露出落寞的表情时，她就会一脸的舍不得。而他非常清楚，只要他一直沉默下去，只要他偶尔露出受伤的表情，那个女孩就不会离开他。
　　他清楚且明白的知道这个女孩对他的关心---所以他可以完全的利用。
　　阿司他们不知道自己沉默的原因，如果说一开始他是为了躲避家族中的麻烦事，那么后来，就只是想要留下一个人而已……

　　「叔叔阿姨他们要出差多久？」
　　「不晓得…他们没跟我说……」
　　女孩跳下床，捧着男孩的脸，让他们四目相对「类类还在为他们伤心，为什么？」
　　「小樱……」震慑于女孩坚定的眼神，他微愣…没想到……一直他以为自己早就不在乎那对父母了，被她这一说才明白，原来…他到现在都还对父母抱有期待，
　　「我不会再去在意他们了…只要你陪着我……」他可以对父母放手，但是现在起，他不会对她放手，既然她要成为他的信念，那么，她就必须陪着他到最后……
　　是她先说出口的…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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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类类，小樱会一直陪着你喔！所以…你不要再皱眉头了。」小女孩小小的手揉着男孩的眉头轻轻说道。
　　露出浅淡的笑容，男孩抱住女孩「恩，你不要忘记…。」
　　他接受了上面那句，但没有答应下面那句。
　　他不会让自己损失一个筹码。
　　不会。

　　一开始，就只是想要利用而已。
　　所以他没想过让她离开，也从没思考过她会离开。
　　所以在她第一次病倒在他面前，在她因病发而住进加护病房好几天，在千叶叔叔忍着悲痛告诉他们，那个一直带着笑容的女孩如果再找不到治疗方法，就只剩下不到十年的生命时，他才体会到，她，会有离开他的一天。
　　天使，终究不会停留在他身边。
　　那一天，他第一次体会到什么是恐惧。

　　「类类，如果不去美国，小樱对你的诺言同样实现不了，如果我死了，怎么永远陪着你？请你相信我，我会回来，好吗？不会丢下你一个人，你永远不会是一个人，就算是在不同地方……，类类，你身后还有我呢。」再度扬起笑容，她抱住他「类类身边永远有小樱。」
　　「小樱……」将头埋在她的发间，他低吟，他，只有她了……
　　但是她还是丢下他了，尽管他明白这不是她能决定的……
　　但是…
　　他已经离不开她了阿…
　　「小樱说过，要永远当类的妹妹呢。」放开他，她跳下床从桌上拿起了一个盒子，她交到他手上。「这是小樱准备的礼物，喏，看类类喜不喜欢。」
　　但是他要的不是妹妹，他只想她一直陪着他。
　　「怎么样？虽然这把琴不是史特拉瓦第那种收藏级的，但也差不了多少了，这也是把很棒的琴喔。就像小樱之前说过的，类类心情不好的时候就可以拉琴，就当作是小樱陪在类类身边……。」
　　小提琴…就可以取代人吗？
　　「我明白了……」
　　小樱和其它人不同，她和那对父母不同……她是他紧紧抓住的人…不想放手……
　　尽管如此…他们还是都离开了……
　　「答应小樱，类类要过的快乐喔！不要总是对别人那么冷淡……。到美国小樱会寄信给你们哟！就算不是每天，至少一星期会寄一封，绝对不会停掉，除非小樱挂掉。」
　　听她俏皮的说着，在听到最后一句时他心里浮起一某恐慌。
　　他拒绝这种可能！就连听到也不行…
　　「不要乱说话。」
　　她不能死，不能在给了他希望以后又离开。
　　她说过要成为他的信念，所以…不能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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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到一个星期，那水蓝色的女孩离开他不到一个星期，如果说刚知道消息的那天他知道了什么是恐惧，那么之后这几天，他就体会到什么叫做崩溃。只是少了那抹蓝影，为什么会让他觉得连呼吸都这么困难？以往看惯的空旷大宅子，现在也逼的他喘不过气，只能蜷缩在房间里，抱着那把小提琴，就好像只有抱着它才能吸到一丝空气。
　　他变得比以前更不爱说话，因为他根本不知道他还有什么开口的必要，就连跟阿司他们，他也不想再开口……

　　「够了，类！你还要再任性下去吗？你以为这样小樱就会回来了吗？你想让她回来还看到你这个样子吗？小樱根本不欠你，她必须到美国去接受治疗，你到底有没有为她考虑过？！小樱把你当最重要的人，你到底有没有把她放在同样的位置？！」
　　听到阿桩姊的怒吼，坐在墙角的他睁着无神的眼看着她。
　　他任性了吗？这样…就是任性了吗？
　　他真的…是在等她回来吧，一直想着，说不一定她听到他的状况就会回来了…
　　她是不欠他阿…因为…他从来没考虑过这点。
　　一开始，就只是想利用天使的温柔而已。
　　因为是利用，所以不是任性，而是…自私阿……
　　他知道小樱将他放在很重要的位置上，他自己，也一样阿……
　　如果不是把小樱当作最重要的人，如果不是这样在意她，他根本不会在意她的存在！
　　他错了吗？他错了吗？这样做的他错了吗？！
　　茫然不解的询问着自己，他真的不明白…他…又做错了什么？他只是…想要有人陪伴阿……

　　「桩姊！你看类！！」
　　「类吐了，他在发抖，怎么办？！」
　　「笨蛋！！！快叫救护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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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们好，我叫藤堂静，可以跟你们聊天吗？」

　　看到那个洋娃娃般的女孩来向他们打招呼时他就知道，看他并不是第一次见到她，以往的宴会上，他都曾经看这个女孩，只是那时他的身边有着小樱，而他也感觉的出来，小樱并不希望他们见到面。而现在再一次见到这个女孩，他的身边已经没有那个小公主的存在。
　　「你可以直接叫我静，我叫你类好吗？」
　　听到她温和而坚定的声音，他不自觉的点头……
　　他不明白为什么，但他很清楚，他想要跟着这个女孩…追着她……
　　在这个时候，他有一瞬没想起那个有着糖果般嗓音的女孩。
　　第一次，遗忘了没有她的痛苦。
　　而他，却对这种感觉上瘾了。

　　和静的相处和小樱在一起时完全不一样，静会用心的开导他照顾他，但不会像小樱一样将所有的喜怒哀乐都放在他身上，静会陪着他和他聊天，却不会像小樱一样一直待在他身边。静对待他的方式和小樱完全不一样，所以他才能明白，那个女孩对他付出了多少，才能明白，当初阿桩姊说的那些话。
　　他是小樱最重要的人阿……
　　他一直，都是这样的依赖她，这样的汲取她所给予的温暖。
　　一开始，就只是想利用天使的温柔而已。
　　但是现在…他已经没办法再这样做了……
　　他不想要…伤害那个天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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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类，你最近和静越来越好啰。也是啦，像静那样的女孩要不喜欢她也很难吧？」
　　「你老实说啊类，你是不是爱上静了？」

　　…爱吗？那样的感觉就是爱吗？或许…就是如此吧…
　　因为，他想要追上静的步伐，他想要站在她的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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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类，你最近是不是和静很好？」坐在椅上喝着茶的十多岁卷发少年，看着在拉小提琴的少年问道。
　　「嗯。」平淡的表情，他拉琴，眼中有着专注及柔情
　　「那小樱怎么办？你想让静取代她！？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们四个人里小樱最喜欢的就是你。」道明寺放下杯子，对着他不满道。
　　「怎么可能取代？」放下琴，他坐到道明寺对座的位置开始拭琴。「小樱对于我，是一个最特别的存在。」当初那段最难熬的日子，是她陪着他，救赎他，成为他的依靠，所以……，不可能，任何人也无法取代。
　　尽管是静。
　　他永远也不会忘记，那天夜里看到的那个女孩，眼中闪动的那份光采，到现在仍深深的刻在他脑海中。
　　「小樱到美国去后我的确崩溃了一阵子，失去依赖的我就好像回到和小樱相遇之前，这次出现在我面前的是静。和小樱完全不同，她引导的方法，让我发现到当初小樱到底多辛苦，静不等人，我得追上她，而小樱，无论我走到何处，她永远站在我后方，对我笑着，自然而然的，分担痛苦。」
　　他一直都很清楚，那个女孩对他的承诺，而他已经不会去怀疑。
　　他知道，无论在什么状况下，无论他身边发生什么事，只要他需要她，只要他回头，永远可以看的到那个天使般女孩的身影。
　　「小樱，才几岁？以前是我太自私，紧抓着她这跟浮木不放，没去想过她必须承受的压力，所以我不想再幼稚下去。小樱是我最珍惜的人，那分珍惜一辈子也不会变。」
　　他知道，尽管他不再自私不再任性，那个女孩依然不会离开他。
　　他最重要的人依然是她，不会改变。
　　「而静，是我想要追上的人，成为配得上她的男人。」
　　从建到静的第一眼他就知道，静的身上有他想要追逐的东西，小樱和静是完全不同的存在，他不清楚自己对小樱的感觉到底是什么，他只知道自己不想让她再为自己担心，他不想再看到她的脸上露出一丝悲伤的表情。他知道自己一直都不成熟，在遇到静之后他更有这种想法

　　「……类，你说的太复杂。」一口气听完，道明寺有听没有懂，他脑袋都糊掉了。
　　「阿司，小樱并没有像外表那样开心。」
　　尽管她笑着，尽管她为他高兴，那份喜悦，都参杂着不切实……
　　「所以我不想再让她为我担心，甚至希望她在美国，能遇到让她绽放真正笑容的人，因为……」顿了会，他看向蓝天，和那人一样的颜色，湛蓝而明亮…
　　「天使救赎我们，但有谁能救赎天使？」
　　他被天使救赎，就想紧紧的抓住她不放手，到现在，她挣脱了吗？
　　有谁，会从他手中抢走她？
　　有谁，会救赎她？
　　他低下头轻轻一笑，或许吧，在他心里面，其实根本不希望有这个人吧……
　　到底自己…也还是自私的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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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牧野是很特别的一个人，明明认识没多久，明明就不了解，但是在她面前，他却能露出最真实的一面。偶尔对她恶作剧，毫不掩饰的笑声出来，或者是暴躁的怒吼，对着她，他不需要伪装。或许就是因为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所以他才能这样自在的和她相处。
　　「花泽类…这个小提琴，你是为静学姐拉的吗？」
　　停下拉琴的动作，他望着慌乱的她。
　　「没有啦…我…我只是觉得，这个音乐听起来虽然很轻快很活泼，但是…就很像是为了一个人而演奏的音乐，可能是我想太多了，你就当我没有说吧…」
　　为了…一个人演奏的音乐？

　　〝类类，这首曲子是小樱我替你谱的，属于你一个人的专属音乐喔。〞
　　〝如果心情不好，就拉这个曲子，就当作是我陪在你身边，因为…这是小樱为了类类而做的曲子喔！〞

　　脑海中回忆起的记忆，让他露出淡淡的…怀念的笑容。
　　「我的小提琴…只为一个人而拉。」
　　而那个人不是静，因为小提琴，是属于他们之间的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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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静从成年后就很常不在国内，而他也很习惯她的离开，和小樱不同，他并不会为了静的离开表现出什么过分的情绪，他也很明白，那样的静…是不会一直在他身边的。只是他没想到，这次静回来，会宣布这样的消息。他习惯了静的离开，但不代表他会忍受她长时间的离开，特别是在她说出那种近似于不回日本的宣言之后。
　　他一声不响的离开宴会会场，不去理会牧野担心的表情。
　　心里无限蔓延的恐慌，他不晓得是因为听到静的宣言让他产生这种情绪，还是……
　　她这番话勾起了他当初的回忆。
　　心里那丝恐慌，是为了静，还是为了离开？

　　看到牧野去求静留下来，听到静用着温柔的话语坚定的说要离开，他狂躁的情绪再也掩饰不住，吼斥着牧野离开不要多管闲事，他无力的蹲在空地上……
　　为什么牧野可以为他做到这种地步？
　　为什么他会这么烦躁？

　　「类类……」
　　「……小樱……」抬起头，他看到的还是那个水蓝色的女孩「好像从以前到现在，每次在我最狼狈的时候都是妳出现在我面前。」
　　不管是什么事，她总会…在他最无助的时候出现。
　　「因为小樱说过了，永远也不会丢下类类呀，只要你痛苦不开心的时候，我就会陪在你身边。」
　　「小樱，我不想让妳这么累。」
　　从什么时候，他开始这样想了？不想…再让她担心…
　　「妳啊……，每次都这样。虽然我比妳大，但从以前到现在都是妳在照顾我，不管是什么时候……」
　　她要他放弃他的父母，要他将她当作活着的信念，而她…实践了她所答应的。
　　「哪有。」她站起来，数着以前发生的糗事「以前我走路走到一半睡着是你们背我回房的，游泳游到一半睡着差点淹死也是你们救的，病久了也是你们陪着我……，算一算，应该是你们照顾我才对吧！」
　　「我说的不是这个……小樱。」
　　「去法国吧，类类。其实你也很想追着静走吧，类类，没关系唷，不用顾虑小樱没关系，伯父伯母那小樱也会帮你打点好，如果追到法国你能快乐点那你就去吧。」
　　「……小樱……妳每次都这样。」
　　把全部的事打点好，只为了让他快乐，他又怎么会不知道在她到美国后藤堂家的兴起，还有那个，曾多次在宴会中看到多次的女孩，一切的一切，都是她一手安排……，现在，她也为他铺好路。
　　每次的每次，他依赖着她为他所做的一切。
　　「有什么关系，类类过的幸福就好。」
　　「可是，妳会不高兴，不是吗？」
　　即使笑着，即使说了他幸福就好，她明明…还是在悲伤。
　　就像那首曲子，明明很轻快，却总有一股忧伤…
　　「……类类，小樱的快乐，首先是建立在你们身上的，只有你们过的快乐，小樱才会幸福。所以……，去法国吧，至少不要让你自己后悔。去吧！想想看杉菜，类类该学学她的勇气。」
　　「……牧野她……的确值得学习。」
　　她的勇气，她的善良…她做了他一直想而没做的事情。
　　「所以啰，类类，放心的去吧！小樱我，会永远在这里等你回来！」
　　「小樱……谢谢妳。」
　　明知道不能这样依赖下去，却还是忍不住自私任性一回，因为谁也不想放手，对于救赎……
　　除了谢谢，没说出口的是……对不起……
　　他最后…还是利用她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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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为了静追到了法国，错过了小樱回日本后第一次办的生日会。他没有忘记她的生日，也同样准备好礼物送回日本，但他依然待在法国。往年生日会上一定会出现的双人合奏，今年…从缺了。
　　独自一人在异国的阳台上拉着那首属于他们的曲子，他为她一个人而拉…

　　「今天是小樱的生日吧？日本那肯定很热闹。」从背后环住那个正在阳台拉琴的人，她笑了笑「我真的很高兴你到法国来……类。」
　　「静，妳的高兴，是为了什么？」
　　没有将拉琴的动作停下，他甚至没有去看她的表情。
　　她的高兴，是为了什么？
　　是因为他为了她到法国来，还是…今年千叶公主的生日会上，少了一个骑士？
　　「类，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静……我好像，从来没有了解过妳。」
　　就像他从来没有了解过自己一样，是他自己不知道，还是选择性的当作不知道？
　　那些烦人的事实一旦摊开，又会变成怎样？
　　「类…这句话或许我也该说，我也从来没有了解过你。」
　　「我以为…你很清楚我。」
　　从她开始接近他，从她让他开始改变的时候。
　　其实他们两个…都很清楚对方…

　　看着窗外一台深蓝的跑车停在门口，他望向那个成熟的女人。
　　「找你的人来了。」
　　眼神对上下车的那个男子，他拉上帘幕不想见到他。
　　为什么，来到法国后…和他想象的都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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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类，麦优尔只是普通朋友…」
　　「你不用跟我解释，静。我想要回日本了」
　　「类！？」
　　「我只是…想清楚一些事情而已。」直到现在，他才想明白「我一直在问我自己为什么会对你这么执着，现在我自己也明白了，静…从第一眼看到妳的时候我就知道，妳拥有我所没有的一切，所以我才会不由自主的被妳吸引，想要追着妳…」
　　静的自信，她的勇气，还有她不甘心认输的意志，都是他所没有…却又向往的。
　　「我也一直很清楚妳没有爱过我，静。你想透过我想得到什么我也不在乎。」
　　因为在他背后的那个女孩，所以他可以肆无忌惮的做任何事。在他第一次见到静的同时，他就知道，她的不甘认输是对着谁，还有她接近他的原因。
　　「我一直是个自私的人。」
　　就像当初认识小樱一样，只是为了利用她…
　　「所已总是依赖着别人，先是小樱，后来是你。但是现在…我想清楚了，静…」他看着她，然后道。
　　「我自以为是的爱，根本就不存在。」
　　「类…你到底在说什么。」
　　「静…一直以来，我最重要的人，都是小樱。」

　　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

　　「那么类…你知不知道，小樱前阵子住院，差点不治？」
　　「你…说什么？再说一次？！」不敢置信的听着她说的话，他的手用力的扣住她的肩膀，脸上因为刚刚听到的话变的苍白。静刚刚…说了什么？
　　「类…放开。」她示意他冷静下来「千叶公主一度性命垂危，在医院昏迷了一个星期，现在已经出院几天了。你会不知道这件事也不意外，这个消息被封锁了。」
　　一度性命垂危，在医院昏迷了一个星期？
　　而他…居然都不知道这件事？
　　他到底…在做什么？
　　「类…所以你知道了吧…？你选择了我，你选择的人是我而不是那个千叶公主，你在她最需要你的时候选择留在我身边！」
　　「…静…不明白的人是妳。」他看着她，甩掉她的手，第一次拒绝了她的靠近。
　　「我要回日本，现在…我现在就要回日本。」
　　「类！你现在回去根本也不能挽回什么，你选择了我，你选择的人是我！在你离开她到法国来的时候你就已经做出了选择！」
　　「我没有选择你！！」忍不住的咆哮，他说出他一直都没有说出的真相「从头到尾，都没有！」
　　因为知道小樱永远会在他后面，所以他可以放宽心去做任何事，因为他知道就算他和静走的近，小樱也不会离开他，因为他知道就算她到法国，那个女孩依然会支持他不会改变，就是因为知道这点，所以他才会来到法国，因为他知道无论他做什么选择都不会失去她！
　　说好了不想让她担心说好了要保护她，都只是自欺欺人，他到底为她做了什么？除了给她带来麻烦让她担心他又为她做了什么？！甚至…连这次这种事他都不知道。

　　「我要回日本，静」
　　「没有用的…类，你已经错过了。」
　　「即使如此…我还是要回去。」

　　因为这次…他从来就没有打算要和以前一样…不会再一样了。
　　他只是…不想再后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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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小樱过来，告诉她，我不想见她，叫她以后都不要再来花泽家了。」

　　回到花泽家的第一件事，他吩咐所有的佣人，他不想再见到那个女孩。不理会大家讶异的样子和那对父母不赞同的眼神，他直接到酒吧去，打算将所有的时间都在那过。
　　以前那个花泽类…已经消失了。
　　他知道她很平安，这样就好了。而他，不会在出现在她面前。
　　这样做最好吧？只要他不在，她就不用为他操心，只要她放弃他，她会过的更轻松。

　　一开始，就只是想利用天使的温柔而已。
　　但是现在，他只想守护她，守护…他的天使……
　　就这样走吧，走的越远越好，不要再让他抓到她，不要再…让他…有机会利用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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