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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
待身上的伤势大好后，屠芳探访了凤族的王殿，玟樰见到他时的反应同平时一般冷冷淡淡，仅仅是礼仪上的客气而已。对此屠芳早已经习惯，玟樰与文魈是双胞胎姐弟，两人原本的性格却是大相径庭。幼年时候的文魈较为活泼洒脱，而玟樰却是一直冷冰冰的像一尊用雪雕成的仙女像，美得很也冷得很。
两人坐于亭阁下石桌旁，玟樰亲手泡制的香茶在屠芳手中吐露芬芳，茶远比对面的人温暖许多。不远处的走廊下传来嘻嘻哈哈的声音，年不及九岁的明玉蹦蹦跳跳地跑到近前，看了看玟樰与屠芳，连忙将拽着东西的右手缩到了背后，嘻嘻地朝着两人行礼。
背着一只手的行礼自然有点不伦不类。玟樰瞟了一眼明玉的背后，冷着声音说道：“藏了什么东西？”
明玉从小最害怕这个姑母，也不敢放肆，只得将背后藏的东西拿到了两人面前，然后憨憨地一笑：“小灰跟我打架输了的。”原来是一条遍体银灰的幼蛟。
蛟乃龙之近亲，果然玟樰一见明玉手中的东西立即黑了脸，命令道：“放了。”
明玉吐了吐舌头，将手下败将扔在地上，小蛇一般大小的蛟龙在地上翻腾了两下，显出人形。小灰站定身子，狠狠瞪了一眼折磨了他好长时间的明玉，转身向两位贵人行礼。
“你怎么被明玉拽在手里玩？”
看着两个孩子间的互动，屠芳的心情跟着轻快了许多，颇有点恶趣味地问道。
不等一身狼狈的蛟龙出声，娇蛮的凤族小公主抢先开口说道：“哼，小灰技不如人被我打回了原形。”一边说着还一边朝小灰挥着拳头。
“她耍诈！”灰头土脸的蛟龙忙不迭地解释道，然后歪着头对明玉不服气道：“有本事咱们再比一次！”
“比就比，这次我要把你挂到杆子上。”朝着小灰比划了一下拳头，明玉说道。
两个小鬼很快就跑开，留下两个大人在亭中饮茶。
玟樰放下茶杯，看着两个孩子远去的身影，目光悠远而意味深长。明玉的母亲楹虞再次怀有身孕，早间从母后那里听说文魈已经答应楹虞会立她为正妃的消息，只是不知道文魈为什么会突然这么决定。
为屠芳斟满一杯香茶，玟樰眼中流光转动，意味不明。
一壶茶水放在桌上，从温热到冰凉，天空中的云彩也早已经染上五彩。玟樰掂量着屠芳应该要起身告辞了，只是从见面到现在两个人只是面对面地喝了一壶茶，除此之外连话都没有说上几句。正自想间，屠芳忽然开口询问道：“你们姐弟的成年礼快到了吧？”
玟樰回答道：“再过二十二日。”
屠芳点点头，说道：“我父皇的意思是等你成年礼过后半年正式迎娶你，不知道是否合适。”
玟樰脸上没有显示出特别的感情，依旧是冷冷冰冰的回答：“你觉得合适就可以。”婚约是一早就定下的，以往龙族与凤族的王室联姻大多是这样操办，屠芳现在来询问她不过是礼节性地通告，并不会因为她的意见而改变。
“那就这样吧。”屠芳说道，正准备告辞离开，一抬头却看到文魈领着孟蝴朝这边走来，于是又静静地举起茶杯，佯装喝茶。
玟樰对屠芳的举动心下略有疑惑，不一会儿见到文魈走上近前，立即也就将心底的疑惑打消。
“王姐。”文魈唤了一声玟樰，只是他没有想到屠芳会和玟樰在一起，看到屠芳的时候明显愣了一下，竟而出口直接问道：“原来是你在这儿——来商量你们的婚事的？”
“是。”屠芳回道，“只等你们成年就可以完全准备起来了。”
文魈点点头，没有再与屠芳说什么，转头和玟樰问好。
虽然玟樰文魈两人是双胞胎姐弟，但是按照男女大防的规矩成年礼正式分出雌雄后就不能再这样面对面地相处在一起，何况半年后玟樰就要远嫁龙族，彼此相处的时间更加短少，因而两人眉目间多少有些唏嘘与亲昵。屠芳自觉不能再呆在这里碍事，连忙起身告退。姐弟两人都没有要挽留他或是送行的意思，独自一人出了凤族王宫大门的屠芳摸摸鼻子，自觉有点不是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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