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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斯番外2
55
漫天飞雪，风声哽咽。皑皑天地间，艾斯第一次体会到了怕。他怕自己又一次伤害了一个人，又一次推开了一个人，而那个人这一次，就真的走了。
周遭寂静，昏天暗地，他像是独自走在梦境里，脚踩着松软不实的地面，踉踉跄跄。满腔的痛苦找不到一个宣泄出口，目及之处看不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只有耳边风声，好似故事里的旁白，冷冷地提醒他：“你不配拥有幸福！”
他在心境上再次与童年的艾斯重叠，孤独、迷茫、惶恐、愤世嫉俗。就如同那时的他大喝一声，挥棍劈向了说着哥尔D罗杰坏话的小混混，这一刻，他再也难以抑制心中的苦闷，朝着沉默的天空嘶吼起来。
吼声过后，是痛苦的呜咽……
“你的母亲是波特卡斯D露玖，她为了躲避海军的盘查和追杀，忍耐了20个月才把你生下，但在你出生后不久，她就因为精疲力尽去世了。她是一个可敬的伟大母亲。”卡普曾经这样对他说。
“海军为什么要盘查和追杀母亲？”
“因为你的父亲是海贼王，哥尔D罗杰。”
……
“什么，哥尔D罗杰？你想知道他是一个怎么样的人？”
“是。”
“那你听好了，他是一个混蛋，早就该死了，什么海贼王，其实就是一个杀人不眨眼的混蛋而已！喂……你干嘛打人！！！”
……
“玛亚讨厌海贼王？”
“如果海贼王是你，我就不讨厌。但我讨厌哥尔D罗杰，是他开启的大海贼时代不是么，我的母亲就是被海贼害死的。我……我哥哥是这么对我说的。当时我太小了，具体是怎么样我也不清楚，但可以肯定的是如果没有罗杰临终前那句话，海贼也不会横行，害死我母亲的那个人就会无处藏身。”
……
哥尔D罗杰！哥尔D罗杰！哥尔D罗杰！哥尔D罗杰！哥尔D罗杰！
为什么你是我的父亲，为什么你这个全世界都痛恨的大罪犯会是我父亲，为什么你这个死在万人欢呼声中的混蛋是我的父亲？！！！
……
原本是掩捂得极好的伤口，可今天发生的种种偏偏轻易就搅起了一场血肉模糊的惊痛。那尘封已久的疴疽，他自知永世不可痊愈。他只求它结疤止疼，不要再霸占他的人生，腐蚀他的梦想。他只是想成为大海上自由的灵魂，其实这不过是一个简简单单的梦想而已！
人生而自由，可他却被命运戴上了枷锁。
“你不配拥有幸福！哥尔D罗杰之子，你不配拥有幸福！”
这么多年来，冥冥中似乎总有一个声音在提醒着他。
所以他尽最大的力去善待身边的人，在接受感恩的同时，他的心里除了欣喜，还有担忧。他担心身边的人知道他的身世后会对他嗤之以鼻，或对他避之不及。
所以在当上第二番队队长前，他对白胡子老爹说明身世的语调都带着一丝战战兢兢。他担心这个得来不易的大家庭会把他拒之门外或从此冷漠对待。
所以在玛亚说出她讨厌罗杰时，他几乎是触电一样把手缩了回来，他根本掩饰不了内心的难过与失落。1月1日出生的孩子，摩羯座，特点就是在某些事情上注定不会用自嘲为自己解围。
于是，他露出了“我很在乎，也很难过”的表情。
“玛亚，很喜欢很喜欢艾斯，希望一辈子能跟着他，直到航至世界的尽头。”
当奥黛丽念出了玛亚的心愿，他只觉得晴天霹雳。
当船舱里，玛亚眨着明亮的双眸要对他再说一遍时，他除了逃避，别无选择。
“不要说那句话，因为……以后你一定会后悔的。”他冷下了脸，硬下了心。他戴着冷漠疏离的面具，让那句悲伤的话始终藏在他的舌头之下——“你恨哥尔D罗杰，也一定会很罗杰之子，我。你一定会恨我的。”
……
他始终没有勇气面对自己的身世。
他就是一个没有勇气面对自己的人，而玛亚恰恰相反。
她知道自己与这个世界格格不入，没有遮掩，而是认认真真，一点一点地向他求解。
“说什么谎言被揭发就高兴，有什么可高兴的，我还是没明白。”
“什么样的人生是我想要的？不知道，没想过。是……是所有人都会思考这个问题的吗？”
“如果不欺骗善良的人，我是说欺骗赌场那些坏人，是不是谎言就不算错？”
她背负着沉重而忧伤的过去，同样不愿隐瞒，而是真诚淡然地讲述。
“没关系啊，你们大家在我询问艾斯是怎么样的人时不也与我分享了你们的过去吗？再说，我们是伙伴，伙伴意味着坦诚相待吧。”
“我不想戴着面具加入，白胡子，这样的我，你还愿意接纳吗？
“怕了你啦，我们当然是伙伴啦，我也愿意把我的后背交给你。”
她坚强，内敛，不卑不亢。她大方地敞开心，让别人走进，也热情地伸过手把伙伴留住。那个女孩迎着阳光海浪时顾盼神飞，她像那穿梭于风暴的海燕，也像那扑火不惧的飞蛾。她大笑，她咬牙，她呼喊，她眺目远方，无论在什么时候都是专注而有力量。
不知从何时开始，她在他的眼里，就是勇气和光明的象征。
他看着她，就觉得像是有一头熊钻进了自己身体里，而春天正匆忙赶来……
一起挖掘自己的阳光面。
这是他对她的邀请，可其实，又何尝不是她先向他伸出了手？
“我们不是伙伴吗？”她在禁闭室的门板后给他留下这样一个疑问。
像是一剂醒酒针，让他猛的从自怨自艾中走出。他想起那寥寥数字，一笔一划，都包含着浓浓的悲伤、疑惑与失望。
他曾告诉过自己，要用行动来告诉那个伤心的女孩：“我们是伙伴！我们是一辈子的伙伴！！”
可那时的他拉开门对她说：“到下个岛屿你就离开吧。”与这时的他把欲言又止的她推出门外让她“快点去睡吧”有什么不一样？！他又一次地推开了她，又一次推开了一心想向他靠拢的她！
“我们不是伙伴吗？”艾斯的脑海中浮现了那个女孩失望的表情，她张开嘴，话音里带着哭腔：“如果是伙伴，艾斯凭什么这样对玛亚？玛亚好失望啊……”
“果然，我们不是伙伴吧。”脑海中的女孩轻轻地叹了口气，眼帘垂了下来，然后就头也不回地走了。
不，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
玛亚，不是这样的，我们、我们是伙伴啊——！！
“不要离开……”面对她不知去向的黑夜，艾斯有些慌乱，甚至有些无助。
……
“艾斯！！”
是否是神听见了祈祷，抑或者命运密谋了下一场悲伤。黑暗中突然响起那个熟悉的声音，清脆、干净，此刻带着雷厉风行式的焦急。
宛如是久旱的大地迎来了春季的第一场雨。那一刻，万籁俱寂。
雪，温柔地触碰地面，也轻轻触碰了少年心中最柔软的一处。
艾斯在抬头看向那个女孩的瞬间，心颤抖了。
……
玛亚在夜幕中疾奔，风刀霜剑也阻滞不了她的脚步。
她不是一个善良的人，也很少多管闲事，但她知道那个人、那个人在乎仁义，他在乎弱者。他在乎的，那便也是她在乎的。她几乎是不及思索地往船的方向奔去，那一刻他的疏离他的冷漠都不算什么。她不想在以后看到他苦恼懊悔的样子,就算他现在在生她的气、不想看到她，她也要即使告知他！
街角的路灯有些冷清。纷扬的雪花几乎迷住了眼。
下一个转角，那个熟悉的身影就伫立在那里。他头发被风吹得有些凌乱，小小的雪粒停留在发丝的上层。他颓然地站着，以一种让人看了想掉泪的孤独姿势，静静不动。脚踩在松软的雪地，连着他长长的影子。影子像一个高个子，脑袋恰好投映上了墙，似乎躺在地上的它都忍不住去凝望那个看样子脆弱得不堪一击的少年。
为什么看到这一幕，心里会那么难受？
玛亚眼眶有些湿润，可她没有忘记自己的使命。抹掉了眼角的泪，她努力用正常的语调去叫喊：“艾斯！！你在这里太好了，来不及解释了，你快点跟我来！！”
……
“玛亚……”艾斯向她走去，双腿因为久站和冰冻而有些僵硬，踉跄了几步，他被一双手接住。
抬头，他迎上的是女孩劈头盖脸的责备：“你怎么搞的啊？！我们等下要去救人呢！！你这个状态……”玛亚扶着艾斯，心中莫名的一抽一抽的疼已经不是她可以忽视的了。她的眼眶再次湿润。
艾斯松了口气的样子，嘴角挂着虚弱地笑：“你没走？你没走！太好了，你没走！！”
“喂喂，艾斯，清醒一下啊！谁走啊？我是玛亚！！”玛亚误以为艾斯说的是别人。
艾斯紧紧地抱着她，双手已经再也不想放开：“我们说过要一起去看极光的，你还记得吗？不管，不管以后发生什么事情，我是说以后不管以后你发现了什么一定要疏远我的理由，可不可以答应我，至少，至少一起去看一次极光？”一生一世太长久，那本来就不是他该奢望的。可他还是希望至少能与她一起履行曾经的诺言。
“啊？”玛亚有些诧异，听起来艾斯刚才是以为自己要走。
看着他痛苦脆弱的样子，她急忙说：“我答应了就肯定能做到的！艾斯，你不要莫名其妙地悲观啦。我会永远跟着你，你去哪里我就去哪里，直到走不动为止。即使你赶我走，你不想见到我，我都要跟着你！也不管过去、现在、将来我是你的船员、你的队友抑或者其他什么身份，我也跟定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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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这样两个脆弱又倔强的孩子都应该好好的在一起。
下章预告：第三颗棋子再次出现。
于是，被人打了-2，说我抄袭大神的文，我真是郁闷死了。
比之前接到因为有错别字而得的负分、因为在文章中放音乐而得的负分、因为读者手滑给的负分、因为我安排桃子和索隆接吻而得的负分都要郁闷。
本来三次元里的事情就够烦人，JJ连着抽更闹心，现在看到负分，我连写文的动力都没有了。。
算了，写完手头这两篇长篇，我做回纯读者吧。
之前答应写的山治同人，就让它随风而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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