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贼王之我的玛亚

　　路奇番外（四）
　　玛利亚仿佛掉进了一个充满惊悚元素的世界，无论如何地哭喊都摆脱不掉萦绕着她的恐怖回忆。
　　她印象中的那个晚上，她趴在自己房屋后的窗台上往屋里望去，里面明明是一片黑暗。可是这时再次回忆起来，确实亮着灯——屋里的白色的墙、绿色的灶台、淡粉色的餐桌都被鲜艳的红色覆盖，红色的粘稠的液体甚至在流淌，滴落。她仿佛看到了自己的母亲正躺在血泊之中，似乎还睁着无神的双眼，定定地凝望着她。
　　她再次回忆起那晚她抱着包袱往森林里跑，然后遇到了罗布路奇。路奇没有表情的面容比原来印象中要冷酷得多，凶残得多，他狂风一样冲过来把自己按到在地，手里好像还拿着刀。
　　刀？玛利亚突然惊出了一身汗，在混乱的记忆中，她仿佛看到了路奇手里不仅握着刀，而且刀上还流淌着血，一滴，一滴地往下掉。
　　是他杀了妈妈吗？
　　他也是要来杀我的吗？
　　玛利亚的心扑通扑通地狂跳起来，眼中的泪水越蓄越多，然后顺着脸颊滑落。她害怕得不住颤抖。她忽然就记不得那个站在恐怖回忆里的少年到底是谁了，是来救她的兄长，还是要来杀她的陌生人？
　　一时间这样的困惑包围了她，那些与路奇一同看到了海列车外跳起的海豚群、一同在水都坐船购物、一同放风筝的回忆反倒像是她自己妄想出来的一样。
　　她想大声地哭喊求救，可是她突然绝望地发现：如果罗布路奇不管她的生死，甚至说正是要伸手取走她的性命，她真的不知道还可以向谁求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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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奇冲到这个走廊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幕。

　　玛利亚正抱着头跪趴在地板上断断续续地哭，那只毛茸茸的白色老虎有些尴尬地抬着爪子轻拍她颤抖的背脊。
　　路奇只觉得胸口一团怒火腾地一声攀燃起来。没有过多思考，他的身体就毫无助跑地高速冲去。在他扑向那只白虎的瞬间，身上的衣料嘶啦的一声爆裂成布条碎片散开，带着黑色斑点的黄色兽形态迅速从前臂蔓延到肩膀，再到攀上头颅，覆盖后背！一瞬间伸出的利指在空中划出几道白光！
　　白虎刚抬起头，视网膜上印着的就是豹子咆哮而来的血盆大口，他一愣，还没来得及做出更多反应身体就被对方强劲的冲击力撞飞，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本也是庞然大物的身躯就如同炮弹一般被高速弹射，直直地飞撞向走廊尽头。
　　轰的一声巨大响动，走廊尽头厚实沉重的大门拦住白虎的身体，但几乎也在一瞬间以他身体接触门的地方为中心，实木门板向四周延伸出无数不规则裂痕，裂缝与裂缝连接几乎成了龟甲纹形状。他吃力的抬头看去，头顶一大块墙砖已是摇摇欲坠，无数粉末石碎簌簌落下。
　　“我只是开个玩笑而已，不用那么夸张吧……”白虎抬爪子擦了擦嘴角边些许血迹，为自己那隐隐作疼的胸肌皱了皱眉，也不知肋骨断没断。
　　豹化形态的路奇眼中一片冰寒，他没有再次进攻，但是雪白的獠牙所显示出的危险性让白虎不敢掉以轻心。却见路奇侧头稍微停顿了一下，就说：“带着个女孩回训练营的事，不牢你操心了。我会负责。”语气不是商量。
　　“？”白虎诧异地一时间忘了回答。

　　路奇克制了一下怒气，收敛了兽态，变回十五六岁少年的模样。他侧身扭头看了看仍是跪在地上的玛利亚，便不再理会瞪大眼睛的白虎，弯腰把女孩扶起来。
　　手才刚刚触碰到她的肩膀，路奇就感受到了来自玛利亚身体的剧烈颤抖。他微微施力把她拉了起来：“已经没事了，那个白痴不会再伤害你的。”
　　“喂、喂……”不远处白虎对这个称呼表示不满地喊了几句，又突然大叫起来，“不过是一个晚辈而已，交给谁送去训练营不是一样？你不是还要执行紧急任务吗？”
　　“这与你无关。”路奇的声音没有半分温度。
　　玛利亚依托着路奇的手才站稳，她泪眼婆娑地抬头，看到路奇的瞬间眼中闪过一丝惊喜，但很快又沉寂下去，被深邃而宁静的绝望覆盖。她颤抖了一下，然后挣扎开路奇的托扶，沉默地别开了头，不去看路奇的脸。
　　路奇没有深究，只是低声对她说：“我带你去餐厅，先吃点东西吧。”
　　玛利亚点点头，依旧没有说话。
　　路奇走在前，没走两步就回头。只见玛利亚一脸怯怯地跟在后面，脚似乎崴了，一瘸一拐走得极慢。
　　“脚痛？”他问。
　　玛利亚摇摇头，只是沉默地加快了一点走路的速度。
　　路奇眼睛里容不得她这种强忍着痛的奇怪走路姿势，就弯腰把她抱了起来，大步向司法岛上专供CP9适用的小餐厅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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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把玛利亚安置在餐厅后，路奇边穿着别人递来的衣服，边为她点了一份午餐和牛奶。
　　玛利亚受了极大的惊吓，草木皆兵，一点大的声响都会引得她飞快地扭头去看，脸上一直是惶恐的表情。路奇沉默地陪了她一会儿，想起自己刚才讲到一半的作战计划，便对她说：“你先在这里坐一会儿，我处理完事务后过来接你。”
　　玛利亚安静乖巧地点头，路奇站起来仍有些不放心，临走还顺便拜托了在餐厅工作的凯瑟琳不要让任何人靠近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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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奇回来的时候，玛利亚正趴在桌子上发呆。他远远地看到她，就觉得两个人之间似乎有什么变了味。她仿佛又回到了初遇的那个晚上的状态，木木讷讷，却对周遭一切都抱着小心翼翼地戒备，对谁都有着一种惊恐的疏离。
　　尤其是，对他，她的态度发生了巨大的改变。不再笑眯眯地亲近，也不再自以为别人不知道地偷偷打量，甚至不再因为他扔了风筝冲他发火。现在的玛利亚面对着他，就像一只草食性小动物面对猛兽时一样，服帖，顺从，胆怯着，默默哀求着。

　　路奇把玛利亚带回了自己房间，给了她换洗的衣物让她去洗澡后，路奇把医药箱找了出来。
　　玛利亚洗完澡出来，站在浴室门口抱着换下的衣服小声地问，脏衣服放到哪里。
　　路奇告诉她放在门边的篮子里。看着她乖巧地弯腰把衣服放下，他竟然有些莫名的喜悦。这是在受到惊吓以来玛利亚对他说的第一句话。她肯开口说话，就表示她还愿意跟他进行交流。这是一件好事。
　　“你过来给我看看你的脚。”路奇坐在沙发上说。
　　玛利亚一瘸一拐地走过来，刚坐下沙发，脚就被路奇抓了起来。他轻轻按了一下，抬头说：“没有伤到骨头，擦擦药酒就可以了。”
　　玛利亚并没有说什么，只是点点头。路奇给她上药时，她也是安安静静的，只是在路奇稍微用了点力气时，她吃痛下意识就把脚缩了回去，但是马上又乖巧地把脚搭回了路奇的膝盖上。
　　路奇说：“如果按疼了，你告诉我。”
　　玛利亚盯着自己的脚，愣愣地没作反应。

　　这几天相处下来，一直都是玛利亚的话多，路奇的话少，除了海列车上玛利亚发脾气跑到一边坐着去以外，几乎没有出现过现在这种长时间的玛利亚沉默，一直由路奇说话的情况。路奇一瞬间有些不习惯，抬头看了看她。
　　她凌乱的前额发丝下，双眼没有聚焦，似乎在走神。
　　路奇抬起手想要把贴在她脸颊的碎发拨开。
　　可是当那只手的影子覆盖上玛利亚的脸时，她的两只手就飞快地挡住了脸前。
　　似乎是误以为路奇抬手要打她，她下意识地用手遮挡住攻击。
　　她举起来的双手遮挡住了眉眼，但路奇却听到她的呼吸也变得急促而紊乱，也看到了她咬着唇，依旧不吭一声。
　　“你这是在干什么？”路奇的声音不带一丝情绪。
　　玛利亚的身体抖了抖，缓缓把手放下，头也耷拉下来，没有开口回答。
　　“玛利亚……”路奇想说点什么，却发现自己其实很不擅长处理这种局面，于是叹了口气，“你先去休息吧。今晚上就住在我的房间里。”

　　看着她爬上床把被子抓到身上，路奇转过身就要离开。
　　却听到身后传来仿佛是鼓起了极大勇气的一声叫唤：“路、路奇前辈……”
　　路奇扭头，他诧异地看着坐在床上的玛利亚惨白着脸气若游丝地说：“我、我把我有的都给你……你不要再生我的气了好不好？”用的是哀求的口吻，听在路奇耳朵里却让他有种异样的难受。
　　玛利亚缓缓地说，小心翼翼地说，像是正从她贫瘠的词汇量里认真地挑选和斟酌词句：“我以后都会听你的吩咐，不会再耍小性子了。你要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你、你、你……不要、不要叫老虎来吃掉我好不好？我真的不会再惹你生气了。真的。”
　　“你说什么？”路奇心一紧，皱着眉头又转回身向她走去。
　　她看着路奇靠近，脸上的慌张越发明显，身体怯怯地向后缩：“我、我知道错了……以后不会再犯了。”
　　“你刚才说我叫老虎来干什么？”路奇已经猜到了七八分，怒火攻心让他的表情难看不少。
　　“叫老虎，来、来吃掉我。”玛利亚的声音越说越小，她不知道自己现在说的这些是不是犯了路奇的忌讳。
　　路奇走到床边，脸色已经是青黑一片：“谁告诉你这些的？”
　　玛利亚仰着头看她，吓得一句话也不敢说。
　　“谁告诉你的？”路奇再问了一遍。
　　玛利亚抖动着身体，小声地回答：“老虎。”
　　“他告诉你，你惹我生气，我让他把你吃掉？”路奇不耐烦地总结。
　　“不要……”玛利亚被路奇的表情和语气吓坏了，也误会了，连哭都忘了急切恳求着，“不要吃掉我。我以后、再也不会惹你生气了，真的。我 、我知道错了，真的。要不，我什么都给你吧，你要什么？我把我有的都给你……”她语速很快，却又是结结巴巴，语无伦次的。从小跟着母亲走街串户，她耳濡目染，知道想要求别人做什么或者给予什么，自己就必须先让出同等价值的东西。
　　“那个白痴还真是什么都敢说。”路奇低低咒骂了一句，随即收敛了怒容，伸手碰了碰玛利亚的脸，轻声说：“你被骗了。”

　　“骗？”玛利亚一脸茫然。
　　路奇当着她的面一颗一颗地解开了上衣纽扣，然后脱下衣服扔一边，化形。
　　当凶狠威严的庞然大物骤然出现，背光把影子笼罩在玛利亚身上时，路奇以为她会如同害怕白虎一样害怕他。
　　可是她没有。
　　她愣了愣，马上反应过来：“你……路奇前辈，你能变成豹子？”
　　“嗯，因为我吃了豹形恶魔果实，那是特殊的果实，吃了就能变身成豹，拥有豹的能力。所以那只白虎……”
　　“白虎？”
　　“他只是一个吃了虎形恶魔果实的人。他是人类。”
　　“人类……那他不会想吃我的，对吗？”
　　玛利亚反应很快，让路奇很满意。他点点头说：“他不过是对你开个玩笑罢了。我从来没有叫任何人伤害你。”
　　玛利亚听着，破涕为笑，仰头问：“真的？”
　　“嗯。”路奇点点头。
　　玛利亚擦了擦自己的眼泪，大胆地又问：“那……以后也不会叫别人伤害我吗？”
　　“当然。”路奇又是点头。
　　“如果我惹你生气呢？”
　　“以后你在训练营，我到处执行任务，恐怕很少有这样的机会。”路奇如实回答。
　　“哦……但我不会惹你生气的！因为我决定以后都听你的！”玛利亚笑眯眯地保证。
　　“那样的话就最好不过了。”路奇的表情柔和了不少。
　　玛利亚盯着他身上的豹斑，突然眼睛亮了一下，仰头问：“我可以碰碰你的尾巴吗？”
　　路奇身体僵硬了一下，他无法理解小孩子这种跳脱的思维方式，但还是晃了晃尾巴，默许了玛利亚的触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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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知道了玛利亚的死讯后，路奇偶尔还会在梦中遇到她。
　　梦里的她还是当年那个骨骼小小的样子，仰着头问他：“真的？”
　　路奇不知道为什么总是会梦到这一幕，每次梦醒，他看着倾斜入窗的阳光总觉得有那么一点不真实的感觉。好像生活并没有发生什么改变。计划、伪装、刺探、分析、总结、汇报，再一次循环。
　　任务虽繁杂，虽危险，虽艰巨，但他依旧能处理得游刃有余。
　　因为他是罗布路奇。
　　但是真的什么也没有改变吗？

　　这个世界少了一个人呢……

　　——路奇番外完——

《海贼王之我有公主病》
索隆BG，欢乐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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