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吃饭 不干活

　　眼泪呲溜、缩回去了！我乱了阵脚——
　　“啊！……你咬我？！”
　　吕聪猛地放开我，咒骂着捂住嘴——我也是。脸烫得不行，应该已经完全红透了。赶紧抹了把嘴，我垂下眼，“有什么办法，新手上路你还高要求？”
　　他盯着我看；最后又笑了——我觉得特邪恶！瞪他，他反而笑得更加颠倒众生。
　　我防备地向后靠，“你、你想干什么？”
　　“呵，这什么台词？”他放下手，瞧我的眼里带笑。我也觉出不妥，顿时不知把视线放在哪；索性伸手推他，“你、离我远一点。”
　　他的笑脸立时塌陷，“气这么多年，你还没气够？”
　　“！！？？”我把俩眼尽可能张开圆！
　　亏他还晓得要心虚，“知道知道了。”他不耐地挥挥手，“早知道问题不在吕涛那，我也不用挤过去住他那个什么都没有的空屋子，每天还花那么多时间在路上。”
　　大脑慢慢能思考了，我觉得有什么东西、可以串起来……“你的意思是、你堵在吕涛那里剥削他是因为……？”
　　突然我的脑袋又被他抓住了，肉肉的脸颊被他揉圆搓扁，“虽然你说是我误会吕涛，但从今以后我都不要从你嘴里听到他的名字。听到一次，亲一次。懂没？”
　　“！！！”
　　我很想骂的；但他挤着我的嘴把我变成章鱼，怎么开口！？我圆圆的绿豆眼跟他半笑半愠的双目对瞪；手在身后桌上爬呀爬：我记得这个实验台上有备用把刀来着……
　　因为他逼视太紧，我只能眨巴眨巴眼，表达什么全靠他意会了。不过他好像往自己喜欢的方向拐了，因为终于松开我，双手顺势滑到我身两侧，撑上桌面——好么我又被包围了。这人今天特爱搞、气氛。我只好用力缩着自己。
　　“你想得没错，我是故意堵到吕涛那里，就近监视他，怎样？”
　　我当然要骂，他却挥手打断我的发言，“不许骂我。我这人就这样，个性差。你第一天认识我啊？”
　　怒极我反倒骂不出，半天只想到该为兄弟伸张正义：“你也、太差劲了吧！吕涛为了安静不跟你计较你……！”
　　吕聪用可怕的速度欺近身害我不得不闭嘴：“我说了不要从你嘴里再听到……！”
　　眼看他动啊动的唇又要贴上来我危机感蹿升地想辙中，他的话被“嘭”的撞门声截断——“吕聪你太过分了！丧尽天良泯灭人性令人发指！”

　　安静的暴喝有效制止了吕聪。他身形一斜，唇擦过我的脸歪到一边，我清楚听到他的咒骂。
　　转头见学妹泪眼汪汪地控诉着，“吕聪你实在很没品！吕涛是你亲堂弟诶！虎毒还不食子嘞你怎么可以……”
　　吕涛家的小猫发起飙来真是叹为观止啊！我看呆了。吕聪却冷静地扭头，“出去！”
　　“…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我宁愿不要那个学位也不能再让你整天欺压他！”
　　“谁跟那个白痴同根生！”吕聪气急败坏地大跨步过去，“我叫你滚、出、去！”
　　用说的不够，他将喋喋不休的学妹推出去，甩上门，落锁。
　　“为点鸡毛蒜皮的事就发火找人出气，安静都不放过。你幼稚的毛病根本是病入膏肓了。”
　　“我管她！”我看到他头上的毛都竖起来了，“说了我个性差，我就爱搞幼稚，你又有什么意见？！”
　　对于他疯起来逮到人就咬的幼稚、我太了解了。这种时候就要憋、着、他——“我的意见有什么重要？就说你没救了。五岁小朋友叫幼稚，十五岁还幼稚勉强叫可爱，二十五岁搞幼稚最多说是年轻人不负责任。这位兄台请问你今年贵庚？转眼就三十五了你再幼稚？大罗神仙也……”
　　“如果我说爱我没有如果错过就过你是不是会难过……”
　　吕聪被我一通话堵得哑口无言；我如此完美的说教居然被人打扰！“谁？讲话！”
　　“学姐，吕聪怎么可以这样！他这么坏你不要跟他同流合污！”
　　吕聪和我都忍不住翻白眼。我刚想开口，电话那头换了人：“甄环！安静说的是真的？吕聪因为你整天挤兑我？有没有搞错！你给我开门！”
　　伴奏的是他们踢门的声音。搞什么！动作这么快都堵到门口了？人前一向好脾气的涛哥都怒了，我也没有好脾气：“门是吕聪锁的你们打我电话干什么！”
　　“那个家伙怎么可能开门！你速度！不然我把这家诊所拆了！”
　　“拆就拆我怕你啊？不过你改天，今天我跟吕聪还有事要谈。”
　　“你们有什么……”他突然停顿了。我想着正是时候挂机，他道，“安静说刚才看你袭击吕聪，不是真的吧？”

　　我一口气提不上来几乎倒地；那头还再继续——
　　“诶你别想不开啊！哥手上存着几个人本来以为配不上你的不过比吕聪好既然事情到这步了我也就……”
　　“吕、涛！你皮太松要我帮你紧一紧是不是？！哪只眼睛看到甄环袭击我？我告诉你，是我袭击她！”
　　……我彻底吐血……
　　“你袭击她？你还有没有人性啊！”
　　“没有！还有，你介绍人给她？拆我诊所？明天我就派人拆了你工作室你信不信？！”
　　“我现在就拆你家当你信不信！”
　　“我连你房子一起拆了你信不信！”
　　我扶额，看准退路。伸手抓过包，抽了吕聪耳边的手机，迅速闪到门边开了锁。“吕涛！是兄弟就帮我拦着这只疯狗！”
　　手指完吕聪，我抱着包往楼梯冲。
　　“甄环你说谁是疯狗？！给我滚回来你去哪里？”
　　我边跑边答，“去美国！”
　　“你敢！！！”
　　身后是他暴怒的大嗓门；吓得我差点滚下楼。“你们两个！闪开！”
　　“算完账我自然闪！误会我跟面瘫妹？你头壳坏掉啊？喜欢她干嘛不早说！害我担心安静在你手下也会过不了关！”
　　“她关我屁事啊！要不是硕士不能提早毕业我巴不得一年就把她送走！”
　　“那你卡着学姐不让她毕业，是真的太讨厌她了？”
　　“放屁！……我干嘛跟你们解释？让开！别以为女人我不敢打！”
　　“你当然敢。打小我跟甄环把你见识够了你什么不敢！我只是没想到你低能到这种地步！”
　　那是我逃离诊所前最后听到的了。之前吕涛为了安静对吕聪忍气吞声，我还笑他没骨气；这么看来没骨气不代表没义气啊！涛哥我指望你了！
　　一路跑回诊所资产，拉出一个大包，把所有入眼可及的值钱物品收到包里，我紧急撤离到父母老巢。

　　在我等签证出机票到成行的一个月时间里，我躲着吕聪，可好像本就没什么事发生；只除了，他将签字同意我毕业的文件印本和通知我参加答辩的文件快递到我爸妈家的地址。
　　我冷哼着将它们丢在角落，带着行李踏上星条旗。
　　关键时刻，我的效率还是很能体现中国特色的。

　　回到父母身边修养生息了一阵，而后进入研究室做技术员，一边等博士课程。这才发现，之前在吕聪手下我实在是、太逍遥了。
　　各种高强度的作业让我苦不堪言；不过这么一来，时间过得飞快。我没有过多时间思考以前的事，就连偶尔在线上碰到老同学，彼此八卦时我也是过耳匆匆地听消息，不多停留。我想我的消息也会以这样的渠道播散开来。
　　生活充实到、连吕聪无预警地出现在研究室，我都不意外。这段时间以来，我似乎一点不怀疑他口中所说的“别以为我不敢追到美国去！”。每天平淡地忙碌着，在新环境中我仿佛回到小时候那个不好看，但自信满满到处追逐的笨妹。我笑着认识新朋友，只是心里…好像依旧“面瘫”着。
　　在一片白的研究室里，大家身着白袍一字排开迎接新ＢＯＳＳ。乍见那张见了三十年、又停滞半年没见的脸，很显然地我不知道怎么面对。同样静止许久、“面瘫”的感觉又浮上脸。白袍老ＢＯＳＳ叽里哇啦的介绍我越听越迷糊，不敢正眼看吕聪，瞟来瞟去，我整个人都晕了；逐渐地、腹部的绞痛越来越严重。最后，众人跟前，我紧抱着肚子，以倒栽葱之势、大头朝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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