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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咳咳。”诡异的气氛，还是被罪魁祸首天明的咳嗽声给打破。刚刚那毫不费力地将少羽扔了出去的手，此时正捂着嘴，抑制住那仿佛止不住的咳嗽。在无人看见的地方，嘴角，已经留下了一丝黑色的鲜血。
那是他体内没有完全驱除的，难缠之极的余毒。
果然，出自那个人手中的毒药，就算用极端的方法也无法完全驱除。
不在意地抹去嘴角的黑丝，天明墨色的双眼没有因为那余毒的残害，而有一丝的波澜。
不过，也好在天明的咳嗽声，少羽这边的人也终于找回了自己身体的控制权。项梁更是连忙合上自己那将近脱臼的下巴。他可是这里的长辈，怎么可以做出如此不雅的动作呢？
而那狼狈靠在树上的少羽，也先一步从地上一跃而起，连忙走到了项梁的身边，现在打死他他也不相信眼前的这个少年是一个普通人了。少羽虽然年少轻狂，但那可不代表他是一个热血冲动的笨蛋，眼力，他还是有的。加上他的机遇让他无法拥有和同龄之人一样的天真侥幸想法。所以，少羽可不会将对方轻易将自己……扔出去的动作，归结为只是一个巧合。
如果那真的是一个巧合的话，也不能否定少年自身的力气功底。毕竟比起少羽，少年的身体更加瘦弱。比起同龄人还要娇小。不过那也并不让人奇怪。毕竟在这个战国时代当中，家破人亡，早已经司空见惯。
看着已经垂下手的天明，比起少羽阅历更多的项梁并没有将他归结为是受到了内伤。毕竟就算对方再怎么深不可测，也无法改变对方只是一个还未束发的小孩。
“这位……少年。”项梁朝着天明拱手行礼，按理说从年龄上，他是长辈，不需要如此拘束，或者说是用同辈之人才做的行礼来对待天明。不过在刚刚天明在一招之内，甚至不能算是一招就已经将少羽打倒的实力，也足够得到项梁的重视了。
“不是我做的。”不过还没有等项梁将接下来的话说出来，那边还在烤着山鸡的天明抢先开口，清冷的声音如同那泠泠泉水，清脆悦耳，却又清冷轻灵。这声音，倒是让一旁的众人都愣了愣。有句话说过，一个人的声音表现了那人的内心。如果按这句话来看，天明，在众人的心目中的形象，恐怕又要蒙上另一层神秘的面纱。
天明虽然不知道项梁刚刚到底想要和自己说什么，不过这可不代表他不能打断对方的话语。打断别人讲话这事情，他已经做过很多次了。况且天明本身也并没有意识到这有什么错误，所以，天明很坦然地用着自己那双深不见底的墨色双眼，看向了项梁。
被那双墨眸看着，项梁突然觉得有一种无形的压力压在身上。作为习武之人，眼力肯定是较普通人更加优秀。所以，就算离天明三米之外，项梁仍旧可以清楚地看到对方那双大大的墨色双眼。那是代表着孩童的清澈双眼。但是放在天明的身上，那双清澈的双眼，却如同倒入了浓郁的墨色。沉重而又幽深。但是这并没有让人觉得那双眼被污染了，相反，纯粹的墨色，更显得那双眼的清澈。
但是这些并不是让项梁感到压力甚至是些许惊慌的原因。少年的那双纯粹的墨色双眼虽然是看着他，他也能感受到那个少年正在看着自己，但是，无论如何去看，项梁都无法在那双眼里，找到自己的身影。
不仅仅是自己的身影，就连站在自己身边的少羽，围着少年的项家将士们，还有周围那苍翠欲滴的森林，都无法进入少年的双眼中。少年的双眼，只有一片墨色。就好像，周围的影像，对于少年来说，不过尔尔。
这个少年，到底是什么人？！
项梁的心，不亚于被一颗炸弹投射，他的额头，早已经因为那双双眼，而布满了冷汗。
“烟花。”似乎是注意到了项梁的不对劲，天明移开了自己那双在敏锐之人的眼中，依然奇异或是可怖的双眼。那个人也曾经说过，他的双眼，绝非是普通人能够注视。而他的那双双眼，也完完全全，不加掩饰地，表达了自己主人的内心。
如那双不见底的墨色双眼一样，无法看到周围一切的影像。
不，正确来说，是用着漠视的目光，用着旁观者，局外人的目光，看着世间的一切。
天明并不知道那个人话中的深意到底是什么。但是敏锐如他，也发现了自己这双双眼的不对劲。所以，在很多时候，天明只是可以地隐藏自己的这双双眼。不是用着实物去掩盖。而是用那个人交给自己的方法，用其他感情，例如平静，来掩盖。
刚刚被项梁看到自己这双真实的双眼，也是天明一不小心而已。毕竟刚刚余毒突袭，也让的天明的自制力有着一瞬间的下降。如果不是项梁的不对劲，天明大概还没有注意到自己的双眼的异样。
好险，大叔没有醒。
天明的视线忍不住飘向了那从刚刚到现在，就一直被项家的人无视地干干净净的盖聂。
天明下意识地，不想要让盖聂看到自己的那双，就算是那个人看到，也会忍不住皱眉的双眼。
毕竟，盖聂是唯一一个，不嫌弃自己，甚至是冒着生命危险，处处为自己着想的，父亲？
天明皱了皱眉头，他突然不知道该怎么对盖聂定义了。
盖聂并不是他的师傅，他身上的技艺可不是来自盖聂的。那是来自，异世的东西。怎么可能会由身为战国时期的盖聂教授？
盖聂也并不是他的父亲，在找到他的时候，盖聂已经很清楚地告诉了他，他是受友人之托，他并不是自己的父亲。
不过……不是父亲也没关系吧。
天明眨了眨眼睛。
父亲跟养父也没有什么差别。毕竟自己没有亲眼看过自己的父母。醒来的时候父母都死了。而且大叔对自己这么好。
恩，没错，是父亲。
天明点了点头。
从今以后大叔就是我的养父父亲了。不过……
天明似是有些怯怯地看了某位新晋父亲一眼。
还是不要说出来比较好，好像大叔并不希望我叫他父亲的……恩，还是叫他大叔好了。养父是父亲，父亲是大叔，对，就是这样。
想到这里，天明忍不住再次点了点头。
“……”
“……”
项梁少羽两人无语地看着那坐在原地不时点点头，还不时瞄瞄旁边那位受伤了的……大叔，咦？这里怎么还有一个躺在那里？
= =所以大叔啊你真的从刚刚到现在就一直被人无视的啊！
“看到刚刚的那个警报和这个少年并无关系。”失去了那双双眼的注视，项梁也找回了自己的思绪，结合刚刚少年所说的话，总结道。
不过，项梁却有种直觉，不可能是这个少年。如果真的是那个少年的话，他绝对不会留给敌人任何的机会，包括，通风报信。
“那，到底是谁？”少羽忍不住揉了揉自己的头，不知道是不是遇到的事情有些出乎意料，少羽觉得自己的大脑好像有些短路。
“对了。”脑中突然闪过一道光芒，少羽连忙转过身看向那依旧围着天明不动的项家将士们，“今天这里是谁值日？”
“是阿龙。”一人想了想，说道。
“阿龙人呢？”少羽猛然觉得，很不对劲。
“对啊，阿龙人呢？”
“从刚刚就一直不在呢。”
“他去哪了？”
少羽这边的气氛，在一片吵杂声中变得凝重起来。而这边的天明并没有因为那边气氛的凝重而有任何的反应，只是，他那刚刚一直注视着渊红剑身上，已经差不多完工的金黄色的烤鸡上的双眼，缓缓抬起，墨色的双眼，无悲无喜地看着那刚刚他走过来的路口。
“来了。”
薄唇微启，过于微小的声音，还未等人去捕捉，就已经抢先消散在天地之间。
“你们找的是这个人吗？”
一个黑影突然飞过，嘭的一声，犹如炸弹一边重重地砸在了众人的面前，同时，也将众人脸上的表情，凝结在上一时刻。
“是阿龙！”
“阿龙被杀了！”
“怎么可能！”
人群中，惊呼声不断响起，也昭示着，人们已经开始慌乱的心。
“有敌人！大家小心！”项梁立刻冷静地喝道。让已经慌乱的人们找回了自己的镇定。
“是谁！”看过大世面的少羽皱起眉头，眼神犀利，“有本事滚出来！”
不远处，一阵沉重的脚步声响起，随着一阵铁链撞击的轻响，脚步，瞬间消失。
作战的时候，真真假假，瞬息万变。
少羽的瞳孔突然紧缩，脑海中，更是响起了范增之前的教导，警戒的话语，更是脱口而出。
“小心！敌人在后面！！”
“啊！”
不知是因为少羽的提醒太晚，还是众人的动作太慢，亦或者是敌人的速度太快，等那巨大的影子投射在众人的面前的时候，已经有两个人，倒下了。
“阿根！阿亮！”看着那倒下的兄弟，少羽的双目忍不住红了起来，那是由愤怒渲染的颜色。
除了少羽那愤怒的声音，一同响起的，还有众人那惊讶的惊慌的声音。那近乎【五尺】之高的巨人，显然，给了他们极大的震撼。
而那位巨人，则是卫庄手下的流沙四天王之一，无双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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