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各人造业各人担

　　西弗勒斯最近被同侪们注意的时间变多了。

　　“斯内普同学！”

　　“原来你在这里！”

　　“我们找了你好久！”

　　“等等，你们不要这样......”

　　“不要阻止我们，莱姆斯。”

　　“我们有知的权利！像是：”

　　“你知不知道普林斯助教喜欢吃什么？”

　　“你知不知道普林斯助教喜欢看什么书？”

　　“你知不知道普林斯助教有什么想要的魔药材料？”

　　“你知不知道普林斯助教这个周末有没有空？”

　　“你知不知道......”

　　西弗勒斯终於忍不住放下手中的精装书，恶狠狠地瞪向从发现他坐在湖边树下，就围过来不停捏尖声音，学他好不容易摆脱的女孩们，挂在嘴边的问句的劫盗者。

　　西弗勒斯瞪视的反应让达成目的的波特与布莱克哈哈大笑，莱姆斯不赞同地抿著唇，彼得的笑声在西弗勒斯一眼扫过后瞬间消音。

　　四人中向来是领袖角色的两个劫盗者直接坐在西弗勒斯面前的草地上，波特笑嘻嘻地说：

　　“你叔叔真的很受女孩子欢迎，跟你完全不一样。”

　　“没错，他很受霍格沃兹的小女生欢迎。就连某人一见钟情的伊万斯也是。”

　　波特闻言像是被打了一拳，皱起了脸，布莱克见状，接著说：

　　“啊哈，可是因为太受欢迎，所以反而应该最亲近的侄子却找不到机会和他说话。”

　　“上课时间除了发问外，我们的确没多少交谈的机会。不过至少我们同住拉文克劳塔，宵禁前总有机会说上几句话。倒是某对不同年级不同院的兄弟，一周连说上一句话都成问题。”

　　莱姆斯看著在口头对决上屡战屡败，又屡败屡战的朋友们再度输下阵来，无奈地笑了笑，小声提醒友人来意。他们今天的目的不是继续挑战辩论连败记录。

　　哥俩好的波特与布莱克互看一眼，由前者开口说道：

　　“普林斯助教在麻瓜界是作家对吧？”

　　“他在课堂上提起？”西弗勒斯的语调是完全的怀疑。他叔叔的个性不可能在课堂上对学生宣传自己的著作。

　　“不是。你要知道，贵族总有这样那样的消息来源。”波特骄傲地扬起头。

　　“我只知道你总有这样那样的理由让波特夫人寄吼叫信给你。”

　　“吼叫信是男子汉的证明勋章！”

　　“以及格兰芬多分数的悲剧。”

　　莱姆斯抓住波特就要掏出魔杖的手，再度提醒道：“詹姆斯，你今天是来拜托西弗勒斯。”

　　西弗勒斯挑眉，涨红著脸却不能发作的波特似乎顺眼了些。

　　“詹姆斯他啊，想送莉莉一本普林斯助教的亲笔签名书。”

　　“西里斯！”

　　布莱克一脸无辜，摊摊手：“兄弟，我看你说不出口才帮你说的。”

　　“只是这样？”西弗勒斯怀疑地看著波特。

　　波特嘴巴蠕动了几下，眼一闭，双拳紧握大吼道：“我想要送她普林斯助教第一本出版书的初刷版本附亲笔签名而且注明『给莉莉・伊万斯，希望她永远平安快乐，并喜欢这本书』！”

　　正面承受狮子吼的西弗勒斯耳际嗡嗡作响，身后树上鸟儿们受到惊吓四散飞起，隐约间他似乎听到乌鸦嘎嘎嘎的叫声，一如他现在无语的心情。

　　“你直接拿书去找我叔叔签名就好，不需要透过我。”

　　“我找过普林斯助教。”波特垂头丧气，一头黑色乱发似乎跟著微微垂下，没有精神。“他说签名可以，其他的内容不行，否则光是处理这些他就不用工作。可是那些内容很重要，如果普林斯助教愿意写下那些话，莉莉一定会很高兴！”波特用力抬起头，大声道：“所以帮帮我吧，西弗勒斯！”

　　“我从没准许你称呼我的名字！”

　　“就帮帮詹姆斯吧，西弗勒斯。”

　　“布莱克......”西弗勒斯阴沉地看著第二个擅自作主的家伙。

　　“拜托......西弗勒斯？”很小很小小小声。

　　连彼得那个胆小鬼也......

　　“西弗勒斯？”最后是察觉有所转圜，微笑的莱姆斯。

　　看著眼前四双期望的眼睛，西弗勒斯挫败地一抹脸，劫盗者们欢呼了起来。

　　－－

　　好不容易摆脱死缠烂打的波特，西弗勒斯来到艾尔摩的办公室暨住所，对画像上的洁白天马说出口令：“Seinto”。

　　这个词他查过，找不到解释，问了画像的主人，只得到一个带著怀念的开心微笑。

　　艾尔摩躺在办公桌前的沙发上，姿势放松惬意，一脸饶有趣味地看著浮在眼前的羊皮纸，手边一叠不甚整齐，随意放置。肩膀旁浮在半空的抄写羽毛笔，快速地在茶几上的笔记本中写下主人感兴趣的内容。另一枝负责批改成绩的羽毛笔则在办公桌上辛勤工作，不停地巡视检查学生论文上是否有出现主人指定的关键字句，以此为据做为成绩的评断标准。

　　艾尔摩转头看了看窗外的天色。

　　“还早，不再多晒晒太阳？”

　　“被打扰，没心情。”西弗勒斯没好气地说，弯腰捡起一张掉落於地毯上的羊皮纸，靠著艾尔摩大腿边坐下。“赫奇帕奇的论文？......这种词不达意的东西你看得这么高兴？”随手将它与手上的书放到那一叠之上。

　　“哈哈，他们的论文很有趣，有些天马行空的内容可以当小说题材。”艾尔摩指了指办公桌，“至少比格兰芬多的有可看性。格兰芬多除了特定几个学生，其他让羽毛笔批分数绰绰有余。”

　　“格兰芬多。”西弗勒斯抑扬顿挫地念著学院名，将它当成一种形容词在叙述。

　　“波特又去惹你？”艾尔摩笑嘻嘻地问。

　　男孩将他手边的羊皮纸放到茶几上，跟著躺下，明明沙发的空间还很充裕，还是故意把艾尔摩往里侧挤。等到他满意自己身后的位置有著大面积的温暖余温，艾尔摩已经被挤得不得不侧躺。

　　“喂。”他无奈地抗议。

　　“你可以去躺另一个沙发。”理直气壮。

　　“好远。”

　　“那就别抱怨。”

　　两个人就这样什么也没做，安静地依偎了会儿。

　　艾尔摩将他散落在脸颊上的细发顺到耳后，带著笑意问道：

　　“满意了？”

　　“勉强。”

　　西弗勒斯刻意皱著的眉头引来艾尔摩稍稍用力的轻拍。

　　“难伺候的少爷。”

　　“没波特少爷。”西弗勒斯用一种悻悻然的不满说道：“他打听出你在麻瓜界是作家，希望你在书上签名外加写一段祝福给伊万斯。”

　　“他去拜托你？”艾尔摩显得有些惊讶。

　　“还叫我的名字装亲昵。”想到除了莱姆斯以外的劫盗者现在也都称呼他的名字，他的脸不禁黑了起来。

　　“他不是以为你喜欢莉莉？”

　　“不过是找我麻烦的藉口，现在有求於我就没提起。幼稚的小鬼。”

　　“噗。”

　　“还笑！”

　　“要不是贵族之间通婚混乱，我还真想查查看，第一代的痴情种是姓波特还是普林斯，或是两者混血后产生的加成效果。他明明跟你不对盘，为了送心上人礼物，居然脸皮能够厚到拜托你来跟我商量。”

　　“我想，波特的组成成份里，没有‘羞耻心’这种东西。”

　　“而且为了心仪女孩的一笑，连自尊都可以暂时放下。不错不错，有前途，一定能追到！好，看在他不要脸的份上，我就照他要求的内容签一本给他。西弗，遇到他的时候跟他说，仅此一本，请他把书准备好给我。记得跟他强调，是因为我看著莉莉长大，又与你是多年同学，看在他锲而不舍的份上才答应，没有下一次。我不想被学生追著要签名，会让我想起某个金发碧眼只会吹嘘自己但擅长的只有遗忘咒的作家......”艾尔摩抖了下。

　　“谁？”

　　“一个牙齿很白的花瓶，不用浪费脑容量记他。”艾尔摩将身边的孩子整个揽进怀里，脚一跨，限制住他的动作，“呜呜，叔叔好感动，西弗很久没像这样撒娇了，好怀念你小时候......”

　　“不要亲我的耳朵！变态！”

　　尚未变声的男孩红透脸，耳际嗡嗡作响，心跳倏然加快，奋力挣扎想从被禁锢的姿态中脱身。在艾尔摩单方面的笑声中靠著双脚一蹬，赏了他一记正中下巴的头锤才挣脱。一滚下沙发，他立刻拿起挣扎过程中掉落地上的厚皮精装书，在恼羞成怒的气愤下往艾尔摩身上猛打。后者一边呼痛一边大笑，一个起身仗著自己成人的体格把男孩扑倒在厚厚的地毯上。

　　“叔叔！”

　　“西弗，你要多运动，动没几分钟喘得呼吸都有声音。”他将耳朵贴到他胸口，“心跳也很急......更急了？”

　　“很难过，走开！”

　　艾尔摩在侄子的推打中笑嘻嘻起身，眼角余光看到方才作为武器攻击他的书本里，滑出半截黑色的信封。

　　突然冻结僵硬的笑容让正起身的西弗勒斯顺著他的视线看过去。

　　艾尔摩拾起信封，正中央的烫银骷髅，口中滑动的蛇，狰狞地宣示自己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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