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教同人]荣光桎梏

　　斯库瓦罗总算从泽田纲吉的话里理清了头绪。

　　泽田纲吉来意大利或许是个阴谋。
　　实际上，也的确是。

　　在泽田纲吉也不知道的时间，他最尊敬的和最亲密的两个人都与六道骸见了面，或者说，是六道骸接到他们的信息主动去了医院。那时泽田纲吉在昏迷。

　　[“我想，作为首领，他还是有责任让自己不那么轻易被属下干掉的。”里包恩替仍在养病的泽田纲吉回答了六道骸。

　　那一副笃定的模样，令以库洛姆的形态出现的阿骸不悦地皱起了眉。
　　奈何，依他现在这幅虚弱的模样，却不得不依靠肮脏的黑手党来获取保护犬和千钟的能力。
　　在这种情况下，自然是权衡利弊之后开始讨价还价，而六道骸不那么希望这俩人顺风顺水，于是一开始就提出了他对泽田纲吉的潜在危险的事实，可惜两个人都不上当。
　　或者说，他们早就想好了对策。

　　他们很清楚一件事。
　　那就是，蠢过头的泽田纲吉对于现在的六道骸来说，是一团小小的光，但这么一点微弱的亮度，足以让被黑暗包围的六道骸产生了兴趣，甚至是占有欲。
　　六道骸是一个自私而任性的人，说不定他占有泽田纲吉的身体的想法，也有一部分来源于这一点。

　　最初，这一团光并不刺眼，不会让盲视的六道骸觉得疼痛，但是久了，他靠的近了，就会发现这团光实在太过耀眼，一下子把他的视线占据。

　　为什么不觉得疼呢？
　　——这就像温水煮蛙，一点一点的，泽田纲吉以那蜡烛一般的光亮，一点点地填满六道骸的视野，使他渐渐习惯，甚至依赖着这点光，不愿回到那黑暗中去。
　　只是看着就好像被希望充盈，可是在他的视线移走时，周围仍是一片黑暗。
　　所以他不愿放手，也无法放手。

　　一个在求生的人群中唯一求死的人，在得到希望之后的反应，自然非常极端。
　　六道轮回束缚了他太久，以至于他已经称不上一个人了。
　　现在有人给予他变成人的权利，那就相当于承认了六道骸是一个人而不是一个怪物。这一点就足够让他满足。
　　是的，六道骸的愿望就是这么的微小。

　　他从自己的记忆中窥探到了每一次自己的结局，可是都很可惜地发现，不是自己觉得太无聊了想格盘重来一次，就是玩得太过火以至于GAME OVER了。
　　但是表情都是一样的，那种无谓的、期待的、愉悦的表情，让六道骸充分了解到了前几次的回忆完全没必要记住。
　　——没有值得记住的东西。

　　六道骸低低的笑了，由少女微冷软糯的语调发出非常诡异，然而俩人都没有什么不适，当然昏迷中的泽田纲吉更不会有什么不适。
　　“好吧，反正都是这么的无聊，不如先看完一场有趣的闹剧之后再动手，这样或许这次就能够稍微尽兴一点了。”这一次，或许不会那么容易地脱离这个世界了。
　　六道骸有预感。

　　后来两个人都走了，六道骸还没走。
　　他硬撑着时间不多的附身，看着由于疼痛而皱眉的泽田纲吉一脸高深莫测。

　　“你的光或许很亮，包围住了你的同伴，可是能传到我这里的，只有微小的一点。”突然六道骸这么开口了，像是对泽田纲吉说的，但这房间里的唯一对象还在沉睡。
　　“我不需要谁的同情，这个世界对我而言，不过是旅途中并不重要的一景，哪怕停留的时间比以往的哪一次都要长，但你要知道，时间对我没有任何意义。”六道骸说的话一点也不像他，反倒像一个中二多年的人，空有一身的天赋和无尽的时间，却用在歪门邪道上，丝毫不享受人生的美好。（这其实就是他吧喂！）

　　“所以，不要试图感动我。”他的神情就像一个与母亲约好今晚的零食的好吃孩童，渴望并恐惧失约。“你还做不到……不，我不会让你得逞。”
　　“既然那个孩子用了那么大的代价换取条件，而且我也答应了条件，那么我就会遵守。”就这样让他看着这场闹剧落下帷幕，至于到底是HE还是BE完全取决于主角自己的努力。

　　“这样，可以了吗？”六道骸像是在征求谁的意见，眼里有迷茫，然而很快又恢复了往日的嘲讽和犀利。
　　他站在原地思考了一会儿，趁着雾气弥漫间，一只男性的手放在了泽田纲吉的伤处，一道绿光闪过之后，显出原本模样的六道骸便抱起了沉睡的少年，从医院三楼窗户跳了下去。

　　接着，他们在意大利开始了一次小小的救赎。]
　　泽田纲吉想起一些事就觉得浑身难受，而且那些事没有必要告诉别人，于是就略过了他和六道骸相处的那段时间的事，简单地概括了最近发生在他周围的、可能有关这件事的情况。

　　——莫名受伤，毫不紧张的家庭教师，早有准备的门外顾问，每一个点都有问题。

　　斯库瓦罗像是抓到了什么，但是那一条蚕丝一样的线索就这么被他抓空，只能无奈放弃。
　　他抬起头刚想再问点什么，脖子和后脑却传来了痛感，让他不禁僵持着原来的动作，龇牙咧嘴了一番。刚刚清醒时，身体的感官还没有恢复，所以没有感觉，现在只觉一阵一阵的发疼。
　　斯库瓦罗皱起眉，他在战斗的时候，有被打到头吗？

　　想着其他的事的结果就是话到了嘴边，本来有关那件事的疑问，就变成了对于他的伤的疑惑，“你怎么把我带回来的。”他决定还是别问的太明显。可由于痛感太强，导致斯库瓦罗说话明显暴躁了许多。

　　泽田纲吉瑟缩着摇了摇头，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斯库瓦罗苦恼地想了一下，然后努力放缓了声音。
　　“泽田纲吉，我们马上离开这里。”天知道他干的最顺手的就是吓人了，这次还要像个保姆一样对这种小鬼问七问八，已经够让他不耐了。

　　“为什么！”泽田纲吉瞪大眼睛很不解的样子，好像一下忘记了刚才的恐惧，急急上前握住斯库瓦罗的袖子，他扯了扯手，发现被对方抓得死死的。

　　于是只好忍着攻击纲吉的冲动，斯库瓦罗又说道：“这里不安全。”意大利现在的局势很紧迫，日本那边估计也差不多，这种时候不能让未来的替补之一这么简单的死掉，而且泽田纲吉对于XANXUS来说是十分重要的。这关系到了他能否顺利取得XANXUS的信任。

　　不甘地看着面前表情严肃的银发青年，泽田纲吉颤抖着像是被逼入绝境的兔子，全身警惕着随时会扑上前，褐色的头发微微乍起，斯库瓦罗看着他这样子十分烦躁。

　　——九代目到底看上了这种人的哪一点？
　　唔，另外他好像很久没吃兔子了？

　　“放心，不会害死你就对了。”斯库瓦罗叹气，抓狂得就差没虐待他那头留了八年的头发了。“我们必须去其他国家待一段时间，至少你必须去。”

　　“……回日本不行吗？”泽田纲吉低声地问，不过看起来也不抱希望的样子。
　　“不行。”泽田纲吉听到他这么斩钉截铁，倏地站起身，话语里竟微微溢出了委屈的情绪，这让斯库瓦罗很是无奈。
　　“难道就连我自己的家乡都不安全吗？”
　　——日本的小鬼怎么这么难搞？！

　　“别天真了。”斯库瓦罗沉下脸，全身散发出只有决策者才拥有的绝对的气势，纲吉身子一抖又坐下了。
　　其实他不想吓人的，但这个小鬼太任性，不这么做绝对是口服心不服，很容易出乱子。诶，这么说起来，不听别人的劝这一点倒和XANXUS挺像的。

　　“意大利乱成一团，你的教师才没空管理，我也不会做你的保姆，事事照顾你迁就你，你的朋友也当不了那些人，还不如找一个足够安全的地方，一个让你安全也让别人安全的地方。”啰啰嗦嗦的一堆，实际上就是一句话，你丫的现在是放养状态，除了自己找个地儿呆着，不给人添麻烦，就没别的选择。

　　“而总有那么一两个国家，是他们触及不了的。”斯库瓦罗扬起笑，抓过不知道哪里来的旅游手册，指着图上某个近似公鸡形状的一块地方。泽田纲吉看着，好像有些明白了什么。
　　“等、等等，我只会一点点中文啊！”
　　“老子才不管！”斯库瓦罗想也没想的驳回，直接决定了目的地。

　　是的，比如——中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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