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案
两个人。
三个人!
两个人?
两个人……

直掰弯,别扭攻X主动受。
总而言之,这就是个杯具。
内容标签: 年下 虐文 阴差阳错 种田文 悲剧

搜索关键字:主角:夜明 ┃ 配角:朔星,季兰 ┃ 其它:直掰弯

一句话简介:直掰弯,别扭攻X主动受。

立意:立意待补充

  总点击数: 1903   总书评数:3 当前被收藏数:5 文章积分:360,634
文章基本信息
  • 文章类型: 原创-纯爱-古色古香-爱情
  • 作品视角: 主攻
  • 所属系列: ~绝美月光~
    之 丁
  • 文章进度:完结
  • 全文字数:12857字
  • 版权转化: 尚未出版(联系出版
  • 签约状态: 未签约
  • 作品荣誉: 尚无任何作品简评
本文包含小众情感等元素,建议18岁以上读者观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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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半清光淌入心

作者:灯玉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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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半清光淌入心


      对月吟诗什么的,他不会。
      他会的,只是笑着给那些对月吟诗的文人墨客倒酒。至于月亮一物,那是最最典型的事不关己高高挂起。谁会稀罕这东西有多明亮有多清高!
      “夜明,在想什么呢?”
      他盈盈一笑,用那发嗲的声音道:“这位公子真是的,夜明可是一直很~认真地在听公子吟诗呢~”
      “哦?那我呆会儿可要好好疼你啊。”
      他依旧笑着,软软地靠向那人。直到将脸都埋入那人怀中,嘴角的笑才悄然消失。什么月亮,什么高雅,吟完了照样是禽兽。
      哪怕他叫夜明,被卖进李花城的风荷楼,也一样不可能高洁如月。
      与风荷楼中的其他人不同,他向来起得很早,只为看一眼日出的那温柔却刺眼的光,来求得半分的慰藉。
      “夜明,我真的不知该拿什么来回报你……”
      他痴痴地看向身旁一脸愧色的季兰。季兰不算很美,但在他看来却胜过了天下其他所有女子。他小心翼翼地拥着季兰,道:“没事的,我一个大男人,不在乎这些的。倒是你,虽然东家答应了我不会让你去接客,但呆在这里仍还是要小心。只差五两银子了,我再努力几晚上就能让你离开这地方了。”
      “我怎能丢下你一个人,自己离开!”
      他摇了摇头,道:“你一个女孩子呆在这种地方难保不会出事。而我呆在这里,顶多也就是再苦上几年就能把自己赎回……到那时候,我们就能在一起了。”
      “那,等我离开这里后,我会去想办法挣钱,好让你也早日离开这里……”
      他看着季兰的双眸映尽了朝阳的温柔,甚至因那感动的泪珠而将那温柔加了一倍。他没有拒绝季兰的好意,柔声答道:“好。”
      这日晚,他与另一个年纪比他小很多的叫朝光的小倌一同被叫去陪客。
      他向来不太注意客人的外貌,但这次的两位客人中的一位,却吸引了他的注意力。那位客人面容看上去似乎只有十四五岁,有着一头未束的纯白长发,不冷不热地推开了试图贴近的朝光,像是没注意到他似的,仅仅是跟他身旁的另一人说话。
      “不知朔公子是何意,谈事情还要将景某唤到此处来?”
      他仅是淡漠地收回视线,并不想注意那人与他身旁这人的谈话。
      “哈哈,我怎敢有什么意思。只是听说此处风景怡人,很适合谈话而已。啊,对了……那谁,夜明是吧,斟酒。”
      他笑着回了一句“是”,将酒满上。他并不打算去回想,身旁这人以前是不是来过,或者是他的常客。在他看来,无论什么人,都只是他命中的过客。
      “还请朔公子将这两位请走。”
      他没有动作,静待朔公子发话。他很明白白发人的意思,即便要让他和朝光离开,也不想自己开口。这样的故作清高,他也不是没见过。
      “叫都已经叫来了,别这样嘛。”
      果然是个色鬼。他心中很是不屑,但并未将其表现在脸上。
      “抱歉,景某是个洁身自好的人。”
      他心中狠狠一震。洁身自好……就你想洁身自好?但他脸色仍没有半分变化,仍是微笑着。
      “行啊,你洁身自好。倒是不知搞过这里头牌的人,和你刀下的人相比,哪个更多?”
      一直到听到这句话,他才微讶着转过头,稍稍打量了一下身旁的朔公子。这朔公子发上无冠帻,应是未及二十,而从那一袭深青色绣着竹枝的锦衣则可看出其家境的富裕。他之所以会注意朔公子,仅是因其驳白发人那一句让他感到心底微微地被什么触动了一下。
      “多谢夸奖。”
      他神情并无变化,背脊却有些发凉。真看不出来,对面坐着的白发人竟会是个杀人不眨眼的魔头。同时,他也对身旁这位敢顶撞白发人的朔公子多加了一分警惕。
      最后,朔公子还是让他与朝光退下了。
      而到了深夜,他再次被朔公子叫了去。
      这时的屋里只剩了朔公子一人,没再看见白发人。而朔公子看他的眼神倒是起了些微变化。
      “夜明,老实告诉我,你真的只是一个小倌而已?”
      他略带妩媚地笑着,不动声色地贴到朔公子身上:“自然只是一个小倌而已。倒是不知,公子今夜想要玩什么花样?”
      “身为一个男人,你这样真不觉得很恶心什么的?”
      他心中冷笑,难道他想这么恶心不成?但口头依旧是酥软醉人的声音:“公子都不觉得恶心,夜明还敢多想什么呢?”
      “对每个陌生人都说着各式的违心话,不觉得这样很虚伪?”
      他没有回答,仅是笑望着朔公子,熄了烛灯,用那本该结实而非纤细的手攀上朔公子的肩。只是,手腕忽然被朔公子抓住,止在了半空。而烛灯也再次被点上。
      “我忽然觉得,我们在做这档子事之前,是不是该先认识一下?”
      过场倒是挺多。他腹诽着,将脸转向朔公子。朔公子面容可算俊秀,且神色稳重不带轻薄。尤其在他面对朔公子那双写满真诚的双目时,他只觉自己的眼中有种被灼伤一般的刺痛。
      “我姓朔名星,朔月之朔,星月之星。”
      他忽然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来面对这位朔公子,只好呆滞着,迟疑了半天才试着道:“我叫夜明,公子不是知道么?”
      “呃,也对……我分明就知道你叫夜明来着。另外,你能不能不要只是叫我‘公子’啊?哪怕只是在前面加个‘朔’字也好。”
      他犹豫了一下,不是在考虑该不该这么叫,而是想着如果这么叫了,以后再见到这人就无法只当作是陌生人了。季兰的身影在他脑中一闪而过。他闭上眼,许久之后又睁开眼,道:“只怕要让公子失望了。”
      “为何不愿意?”
      他不敢直视朔星的双目,脸却被其强行扳到相对的位置,便只好闭上了眼。但他很清楚不能得罪客人,所以他无法逃避回答:“夜明一介小倌,不敢如此称呼公子。”
      “我不当你是小倌,可以吗?”
      他嫣然一笑,偷换概念道:“无论公子想要如何看待夜明,都没有‘不可以’这一说。”
      “……我尚有他事,今日便就此别过吧。”
      他知道朔星这是被他扫了兴,但他并不介意。仅是轻轻一点头,道:“那便有缘再会。”再会个头,再也不会才是最好。像朔星这样的客人,实在是比一般客人难缠多了。
      不过,出乎意料的是,虽然这朔星早早地就走了,五两银子却照给。按东家的规定,他能得其一成,即是五钱银子。离为季兰赎身的那一刻,又近了一步。
      数日之后,季兰已搬到了风荷楼之外。
      今日据说是东家亡妻的忌日,风荷楼关门谢客。而这一日清晨,已经赎身的季兰例行地来风荷楼见他一面。
      “夜明,我不在你身边的这几日,你还好吗?”
      他笑着点了点头,道:“嗯,我很好。最近风荷楼一直很平静,没发生过什么大事。”
      “那就好。我现在在南街的和谐客栈打杂,包吃包住,每个月还有一贯工钱。宵掌柜人很好,其他伙计也对我很友善的。”
      他执起季兰的手,关切地道:“记得不要太劳累,有什么事情一定要跟我说。”
      “嗯……”
      他看着季兰充满希冀的笑颜,心中也觉一阵温暖。只要他的季兰过得很好很快乐,他在这风荷楼的受的屈辱又能算什么呢!
      “呀,这妞挺俏,爷以前都没见过呢。难道是新来的?”
      他警惕地瞪向说话的人,挡在了季兰身前。与平日在客人面前的温软不同,此时的他,身形虽是纤弱得简直经不起风吹,但那绝不退让半分的气势却依旧顶天立地。他沉下声音,冷道:“她不是这里的人,请你放尊重些。”
      “啊呀,这不是夜明么?爷找乐子几时轮到你来阻挠了?”
      尽管手腕几乎被那人捏断,但他依旧恶狠狠地盯着对方,冷道:“这位客官,风荷楼今日不营业,请你把手放开。”
      “就凭你一个贱货,也敢来扫爷的兴致?!”
      他知道自己敌不过对方,而等东家来了之后也只会是惩罚他然后给这人道歉,但是——为了季兰,他绝不会软弱!
      “凭他不行,凭我行吗?你的兴致是不是很高贵,高贵得要本少主亲自来扫?”
      他微微一愣,转过头看见一个身着深青色绣竹锦衣的男子。出乎他意料的是,一向绝不与客人深交半分的他竟然记得这个人叫做朔星。
      “这、这是……朔家少主?!久仰久仰,失敬失敬……”
      他冷眼看着那人迅速放开手并向朔星献殷勤,不禁感叹了一下世态炎凉。但令他吃惊的是,朔星竟会在这时出现在这里。
      “不滚?你的蹄子是不是很高贵,高贵得要本少主踢上一脚才肯动?”
      “小人这就滚,这就滚……”
      他神情复杂地看向朔星。今日的朔星头上戴着綢帻,应是已过了冠礼,是帻非冠则说明他家应是商贾世家。虽然朔星替他解了围,但用的却是身份的威压,这一点让他有些不知该说什么好。
      “夜明,我敬佩你的骨气。请受我这一拜。”
      他连忙止住了朔星,道:“朔家少主这一拜,夜明不敢受。”
      “人之贵贱在其品行,我敬你而拜这一拜,何来不敢受之说?”
      他愣了一愣。人之贵贱在其品行……这个叫朔星的人,已经不止一次让他无言以对了。一直到朔星这一拜拜了下去,他才反应过来,回以一拜:“多谢朔公子出手相助。”话出口他才察觉到他在对朔星的称呼上多加了一个字。
      “路见不平而已,不必谢我。我与你东家还要谈生意,你我便就此别过吧。”
      原来是和东家做生意,难怪会在这时辰来风荷楼。他迟疑了一下,点头道:“后会有期。”
      等朔星转身走了,他才看向季兰,轻声道:“已经没事了。”
      “这位朔公子,真是个很好的人。”
      他听季兰这么一说,不由得顿了一下。确实,朔星是个很好的人,哪怕是在他对其的称呼上,也没有勉强他。与其为友,应是有益无害。只是,他不知为何总觉得自己在想要结交这个人的同时,想要逃避这个人。
      胡思乱想终究无用,见与不见、识与不识,皆随缘吧。他在肯定了自己的想法后,对季兰道:“嗯,确实是个很好的人。”
      此后数日,一切照常,无风无雨。
      而连他自己都没发现的是,他竟然开始注意这个叫朔星的人了。据他观察,朔星每隔十日便会在清晨时来一次这里,每次遇到他都会打个招呼,寒暄一下。除此之外,朔星与风荷楼全无交集。
      至于他,每次都有意无意在朔星去找他东家的必经之路上徘徊,只为那匆匆的一句问候。
      但对现在的他来说,任何人任何事与季兰相比,通通什么也不是。
      一直到数日后的一个晚上。
      风荷楼外似有什么喜事,张灯结彩敲锣打鼓的,热闹得让人有些烦心。
      出乎意料的是,朔星竟然在这时来了,还指名要见他。
      他有些诧异,但既然朔星在这时候来了,他依旧只当朔星是一般客人。于是,微微一笑道:“敢问公子今夜打算如何?是先喝酒谈天,还是直接开始?”
      “我逃婚出来,找个地方避一避。还望你不要介意。”
      他想到了风荷楼外的热闹。这不会就是被朔星逃掉的婚礼吧……逃到这么近的地方,他不怕被抓回去?或者说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不,不对,朔星并没有说过他家就住在这里。他忽然觉得心里有些乱,平日绝不多关注客人私事的他竟然想了这么多。但他究竟还是平静了下来,柔媚地笑道:“夜明自然不会介意。”
      “你能不能不要这样说话?像平日那般不可以吗?”
      他怔然半晌,究竟还是点了点头。毕竟,他还是觉得这样与朔星说话很别扭。
      “闲着也是闲着,不如我们来对诗什么的?”
      面对朔星的提议,他坚定地摇头道:“我目不识丁,更不会吟诗作对。”
      “那,下棋呢?”
      他依旧摇头:“不会。”
      “那我们还是随便聊聊吧。”
      他迟疑了一下道:“无话可说。”
      “呃……”
      他看着朔星无奈又不解的脸,忽然觉得自己是不是过分了些。毕竟朔星从未做过什么令他不快的事,甚至还替过他解过围,而他却总是对朔星这么冷冰冰的。于情于理,都不太好。只是,在这间屋子里,他做不到坦然面对朔星。
      “去屋顶上看月亮总可以吧?”
      面对朔星这古怪的提议,他哭笑不得。但他最终还是点头答应了。
      上弦月并不比满月要暗,而且更比满月多了几分自在。他保持着距离坐在朔星旁边,沉默不语。
      一直沉默到他开始胡思乱想时,他都没有听见朔星说一句话。他转过头,凝视着朔星。月光下隐约可见朔星脸上的那抹忧愁,其微锁的眉头让他忍不住去想象朔星到底有什么心结。
      许久,久到不知是多久。一直到夜半月落,只余星辰,他终于道:“月已经落了,还要继续看吗?”
      “我想说说话,你可以听着吗?”
      他反应过来朔星会这么要求是因为他的那句“无话可说”,于是点点头。
      “从小,我的爹娘、学堂的先生就跟我说我,男婚女嫁是天经地义。还有着那句什么‘男子二十不娶,其父母有罪’。如今我年已二十,我爹就不顾我的意愿硬给我找了一门亲事。”
      他静静地听着。这些事,还在他的意料之中。
      “一直以来,我想不通,何为天经地义……”
      他愣了一愣。的确,他也不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可是,这个问题能算是问题吗?
      “直到最近,我想到,哪怕是‘天经地义’这个词,也是‘人’造出来的。这世上本就没有什么是天经地义的,有的只是古人和今人一道又一道的约束而已。”
      真是谬论……他感到很是诧异,一时却想不到反驳的理由。
      “婚嫁什么的,究竟应该是两个人相互爱慕才去举行的一种仪式吧。像这种不管三七二十一就逼人娶妻的事,不但让人不快,还耽误另一方。”
      他仍保持沉默。他不是不想早日娶了季兰,他是情势所迫没有办法。
      “再后来,我到见了到你和那位姑娘。我发现只要相互爱慕,婚嫁也仅仅是一个可有可无的形式而已。”
      他傻愣愣地看向朔星。这个人简直跟知道他在想什么似的。只是他不大认可朔星这话,开口道:“那是你不了解女人。你要知道,女人都是很在乎这些形式的。”
      “这是你以偏概全的推测吧?”
      他摇头,道:“你以为风荷楼里这些女人为何一个个都想着找个俏郎君嫁了?”
      “呃……我没跟她们打过交道,确实不大清楚。”
      他摊手,保持沉默等着朔星继续说话。
      “那如果相互爱慕的是两个男人,那还会不会在乎这些形式啊?”
      他只觉朔星这话如一道惊雷打来,差点没从屋顶上摔下去。他一脸不可思议地望向朔星那似乎是在思考的脸,忽然想到……他和朔星正好凑够两个男人。他的表情扭曲了许久,终于道:“这,这可能吗?”
      “这不可能吗?那古时的断袖分桃、龙阳之好什么的,又是哪里来的?”
      他义正严词地道:“还不是都是些攀附权贵的啊!”
      “是吗……”
      他以手抚额道:“你到底在想些什么啊……我们能不能换个话题?”
      “你想要说些什么?”
      他本来只是想避开这个古怪的话题,却发现自己不知道该说什么。于是,他摇了摇头。
      “其实,我很想了解一下,你在风荷楼……是怎样的一种心态。”
      他冷哼一声道:“你没必要知道。”
      “抱歉提到了让你不悦的事情。”
      这话的意思他明白——不想说,就不勉强。但他却宁愿朔星不要这样善解人意,他怕对这个人产生过多的好感,而忘了自己是谁、这个人又是谁。
      结果竟然又是久到有些窒息的沉默。纯净的黑色渲染整个天地,描绘着一种优雅而深沉的静。
      凌晨的风多少有些冷,本就穿得单薄的他打了一个哆嗦。
      “下去吧,不要凉着了。”
      他刚要点头,却发现天已经在渐渐变亮。他扯紧衣服,轻声道:“反正天快亮了,不如看了日出再下去。”
      “也好。”
      他看向东方那雾蒙蒙的亮,忽觉身上多了一件带体温的衣服。他皱了皱眉,将衣服还给朔星:“我没你想象的那么体弱。何况,你自己也穿得很单薄吧?”
      “那……这样吧。”
      他一脸诧异地看着朔星贴近了他,将两人都裹在了那件衣服里。他想说几句拒绝的话,一时却想不到合适的理由——至少目前的他认为他和朔星都很正常。
      许久,终于看到太阳升起。这一瞬他想到了季兰,他忽然想知道季兰如果发现他和朔星一起看日出会不会生气——但他立即打消了这个想法,他和朔星本就只是萍水相逢,而他的季兰又怎可能会不信任他!
      “困死了……呐,夜明,我可否借你的卧室一用?”
      他果断拒绝:“不行。你困了你可以回家,我困了没别的地方去。”
      “咱挤一挤嘛……一回家估计又要被老爹折腾个三天三夜,不先睡好我怎么熬得住!”
      他虽然同情朔星,但也不打算妥协:“自己去外边的客栈找睡处,别睡我这儿。”
      “除了景连情,跟我熟的没一个有胆在我老爹面前包庇我啊……”
      他顺口道:“那你怎不去找那个景连情啊?”
      “他?影杀会长的入室弟子,天天杀得个血雨腥风的,呆他那儿我还怕睡得正香时被谁给顺手咔嚓了呢。”
      他愣了一下,问:“影杀是什么东西啊?”
      “一个杀手组织的简称。对了,你那次应该见过景连情吧?就是那个假正经的白毛小屁孩儿。”
      他想了想,好像确实见过这么一个人……不过,那个似乎杀人不眨眼的白发少年在朔星口中就是这副模样?似乎有些好笑。他算是认可了朔星不敢去的理由:“好吧,换了是我一样不敢去他那儿睡。”
      “所以你答应我了?”
      他思索了一下,终于想到了一个好理由来拒绝朔星:“我跟你很熟?”
      “……你这话伤到我了。”
      他自觉说错了话,忙道:“其实我俩也不陌生嘛。”
      “那你到底借不借卧室给我啊?”
      他无奈道:“我借还不行么!懒得听你啰嗦。”
      于是,他狭窄的卧室中挤了两个人——只不过朔星睡的是地板。到晚上,他继续他无奈的风花雪月,而朔星倒是名正言顺地地霸占了他卧室的床。
      等到他回来,发现朔星醒了却仍赖在他床上。他一脚将朔星踢了下去,道:“我刚刚想起,你跟我东家不是也挺熟的么?你怎不去找他,非要赖我这儿?”
      “你东家他妹就是我爹给我找的媳妇,昨晚我趁他去了我家,这里由他一个不认识我的亲戚代理,我才敢躲到这儿的!现在他回来了,我呆在这里才真是叫他想到死也想不到。”
      他白了朔星一眼:“你以为这里扫地的人也当你不存在?”
      “大不了他来时我去床底呆着。”
      他不信:“你来得及躲么?”
      “你当我跟着景连情这几年是白混的啊?”
      他到底还是不想跟朔星这种人争辩了,索性认输:“得了得了,你在这儿呆着别给我惹麻烦就行。”
      于是,他放任朔星这几日在他寝室的床和地板之间徘徊。
      而这时,意外也来了,却不是朔星的问题,而是季兰的问题。
      他大概整理了一下季兰那因急切而生的“口不择言”。有个流氓看上了季兰,想尽办法接近季兰,怎么也赶不走。而那个流氓,自称是影杀第八分部的部长,和谐客栈里没一个人惹得起那人,都只敢暗中保护季兰,不敢明着跟那人对抗。虽然暂时还能拖一会儿,但这毕竟只能管一时。
      出去帮季兰?先不提这可不可能,估计他才刚见着那个流氓,就会被其咔嚓了。让季兰搬过来?不,这里恐怕比和谐客栈更危险。另外,他有些不确定不能让季兰呆在这里的另一个理由是不是朔星的存在。
      他想到朔星有一个名头不比那流氓小的朋友。可是,让他去拜托朔星……究竟有些为难。他自认为自己还没那么大的能耐,更何况帮他对朔星完全是有害无益——尤其朔星现在还在逃婚中,而那个什么流氓部长和景连情是什么关系也不清楚。
      但令他没想到了是,朔星居然一看见他的表情就猜出季兰那边出了问题。他犹豫了一下,还是将这事与朔星说了。更令他惊讶的是,朔星当即就离开了风荷楼,说是去找景连情。
      他有些后悔跟朔星说这事了。如果朔星果断拒绝帮忙,他至少还能少欠他一个人情。
      三日后,他听过来看望的季兰说事情已经解决了。多亏有朔星的那位朋友出面才镇住了那个人,只是朔星的朋友本来和那个人关系不错,现在却闹僵了。
      他有些不知所措。事情闹到这份上,已经不单是欠朔星人情的问题了。忽然,他想起朔星这几日都没有消息。于是他便问季兰是否知道朔星现在情况如何。
      “听说……那位朔公子自从在和谐客栈露面后,就被他的家人带了回去。据说,五日前有好几个与朔公子平日不合的人被杀,死者家属一口咬定是朔公子所为,而朔公子逃婚后行踪不明了整整十日,又没人能说出他在十日中这究竟在何处做了些什么事……”
      他大惊。他分明知道是朔星在他这里赖着的,不可能去干这些事,而朔星的个性也是不屑于做这种事的。他默然许久,才问季兰:“你可知朔公子他家住何处?”
      “就在风荷楼斜对面啊,你竟然不知道?”
      他又是一愣。若是这样,要他去朔星家为他说上一句公道话也不是不可能……但又有谁会相信他的话?可除了他谁又能说清朔星这几日究竟人在何处?
      他一夜未眠,仅是为了作出一个是否要为朔星出面的决定。
      次日晨,就在他下定决心要去朔家一试的时候,事情却已经解决了。原因很简单——景连情出面了。
      他心情很是复杂。当他跟朔星说季兰有事时,朔星毫不犹豫就出手相助,甚至还惹了一堆麻烦。而朔星有事时,就在斜对面的他却为是否去帮他而一直犹豫到了事情解决之时。就算是作为朋友,他也足够被唾弃了。
      至于再次见到朔星,已是三日后。同往常一样是早上,相见也几乎只是一个照面。也正因为朔星的一如既往,他有些哽咽了。朔星对其所遇到的麻烦,竟是只字未提……
      他拦在了朔星面前,空首再拜:“季兰的事,多谢朔公子相助,实在是给朔公子添麻烦了……此外,未能帮上朔公子的忙,还望朔公子接受在下的致歉。”
      “说什么添麻烦,朋友有难我自当出手相助!而你要离开风荷楼本就不便,未能帮上也非是你的过错。”
      他不知道朔星这是真心话还是客套话,但听朔星这么说着他却更觉惭愧。比起景连情,他作为朔星的朋友实在不够格。他欲言又止许久,却是朔星先开了口。
      “当我是朋友你就不要想这么多,没准什么时候你也能帮到我的。何况最近这点事也算不上是麻烦。你东家算是个好说话的人,只将我逃婚的事情作罢,并未怪罪于我。”
      他默然点了点头,算是将这事告一段落了。
      此后的一段时间,一切事情都很平静,平静到有些乏味。
      唯一改变的,仅是他对朔星的态度。从最开始的只求陌路,到现在遇上了还时不时打趣两句,可算是天翻地覆的变化了。
      季兰时不时会过来与他闲聊,说说和谐客栈里发生的事情。比如什么客栈老板其实和朔星交情很好,跑堂的某天错把料酒端上桌之类的大小事。其中有件事比较古怪:据说影杀的会长曾炎打算暗算邻城一个开赌坊的,结果反被那人一记毒针弄到昏迷不醒,而送去解药的却是和谐客栈老板那个年仅九岁的弟弟。众人问起才知,原来那孩子是受街边一位大叔所托送药,得了跑路钱的。
      真是什么事都能扯上影杀。他不禁这么感叹了一句。至于朔星与影杀之间的关系,他倒是不很了解,仅仅只道朔星有景连情这么一个相当厉害的朋友。
      他忽然觉得上天对自己还算不坏。流落他乡被诱骗到这李花城的风荷楼中,却让他遇到了季兰;虽然他在这里受着比其他人更甚的折辱,但那是因为东家答应他放过季兰……唯一让他想不透自己付出了什么代价的,却是与朔星的相遇相识。
      朔星这人,好得简直在折磨他的良心。这样的好让他想要拒绝却做不到。
      他忽然想到,如若朔星是女子,他会不会就这么背叛季兰了呢?不对,先不说他和季兰的感情不可能会是一个“很好的人”就能破坏的,如若朔星真是女子,又岂会有这般的强势、这般的豁达、这般的坦荡,又怎可能会与他相遇在这风荷楼中?!
      他心里有些乱,他似乎说不清他对朔星到底是一种怎样的感觉。
      直到有一天,朔星与几位朋友在风荷楼谈生意。到了深夜,生意谈完,一个个倒是还有精神再来谈那些风流旖旎的事情了。相互谈够了,自然就是在风荷楼各谈各的了。
      他毫无疑问地被朔星给叫了去。
      “呐,夜明,这该算我第三次在指名你了吧。一次五两倒是比别人要贵上一两呢。”
      他摊手,苦笑道:“耐折磨的程度比别人高,自然贵上一两。”
      “折磨吗……你到底还是不喜欢这样的啊。”
      他轻叹了一口气,淡然道:“你倒是没见识过那些稀奇古怪的所谓玩法。”
      “……确实没见识过。”
      他不想与朔星讨论这种问题,便另提一事:“话说,自你那次逃婚后,你爹没再提让你娶亲的事情了?”
      “谁说的没提?有事没事都在追问我有没有看上哪家姑娘,简直比个女人还磨叽!只不过我活到这么大,还真没看上哪家姑娘呢。”
      没看上哪家姑娘?他忽然想到了些什么,却又甩了甩头。他无奈地望着朔星道:“你都二十多了,换我是你爹估计比他还着急。”
      “不就是不娶亲嘛,真值得这么着急?”
      他半开玩笑地答:“如果我是你爹,这时候就该担心你是不是有什么特殊癖好了。比如,啥影杀的景连情大杀手,啥和谐客栈的宵更晚大掌柜,啥风荷楼的千重大老板……”
      “喂喂,你别瞎说。”
      他作出憋笑的样子,却发现自己的话中似乎还可以加上一句“啥风荷楼的夜明小倌”,忽然笑不出来了。
      “千重跟宵更晚倒还没事,万一你这话让那姓景的白毛听见了,我可就惨了。”
      他忽就想欺负一下朔星:“那我偏跟他说去。”
      “别,千万别!自上次带他来过这儿之后,我才知道他对这类事有着惊天地泣鬼神的反感……”
      他看着朔星那被惊悚到的脸,应景地拍直了朔星的背,失笑道:“你知道我只是玩笑嘛。”
      “这种玩笑开不得,一开能吓掉我半条命啊。”
      他笑着摊手:“谁让你把他说成了那种人嘛。不过,倒还真是千种人千种态度啊……”
      “那你算哪种态度?”
      他斜眼看着朔星:“天天被男人整,换成谁都会有阴影的吧?”
      “没被整过,不太能理解。”
      听到朔星这让人哭笑不得的话,他差点崩溃。他以一种诡异的眼神望着朔星,道:“得了吧,谁敢动你朔家大少主一根毫毛!”
      “那你敢动我么?”
      他与朔星那被认真二字填满的双眼对视了良久老久死久以至久到不能再久,终于道:“我说,你也别跟我开这种玩笑行不行?”
      “我没开玩笑。我只是想知道一下你平时是什么感觉。”
      他抚额,心中大骂朔星疯子,随口就道:“你别折杀我……”
      “至于那么严重么?不就是把你平时做的事情颠倒一下……”
      他愣了:“别告诉我你玩真的。”
      “真的。”
      他无语了半晌,内心挣扎许久后终于还是败给了朔星。他别过脸,有些吞吞吐吐地道:“下……下次你要是又有了什么……稀奇古怪的想法,别指望我会答应你第二次。”
      “谢谢。”
      他对这句谢感到不解,自己找虐还说什么谢?
      【此处内容已被全数和谐。】
      压抑许久后终于得到的释放,让他失神了片刻。无意之中,他第一次直呼了那个名字:“朔星……”
      之后,他与朔星很默契地相对无言了半晌。
      到头来,还是他先开了口:“那个……不清理一下的话,会发烧的。风荷楼里有个小型澡堂的,不如下楼去……”
      “我好像有点动不了……”
      他当然知道这样的结果是他造成的,但这分明就是朔星自己要求的,更何况他手下已经留了很多情了……他有些尴尬地道:“我背你。”
      “别,我怕那样就又有感觉了。”
      他语塞了一下,苦笑道:“没事,清理时你还会有感觉的。”
      “这个……”
      他目光下移,干笑了两声道:“反正已经又有感觉了。”
      “彼此彼此。”
      ……
      次日下午醒来后,朔星由他扶着去找东家,为他赎了身。其速度之雷厉风行,其言辞之掷地有声,其态度之斩钉截铁,足让他吓了一跳。而按朔星的解释,就是……
      “我以我的亲身经历推测:你平时做的,那都不是人能做的下来的事情啊!”
      扶着朔星走出风荷楼,他忽就茫然了。其中最让他崩溃的问题是:他该怎么跟朔家的人解释朔星现在的状态?实话实说岂不是找死……
      他在风荷楼大门外三尺处的地方杵了半晌,终于问:“呐……我们该去哪里?”他忽然不知道该如何称呼朔星了,似乎“朔公子”这三字忽然变得念起来很别扭了。
      “和谐客栈。”
      一提起这四字,他便想到了季兰。他莫名其妙地就产生了一种自己背叛了季兰的感觉。他忽然有些不敢面对季兰,他怕季兰问上一句“近日可好”或者叹上一句“终于等到这一天”。
      但他也明白,躲是躲不过的。至于对朔星的这种古怪的感觉,应该会随着时间流逝逐渐变淡至无吧……
      由朔星指着路去了和谐客栈后院,他还未反应过来,便见朔星开始对着一位怎么看怎么平凡的青年男子嚎叫了。
      “更晚兄,快借我一间客房,我急需静养啊静养!”
      这么说,眼前这个不起眼到了极点的人就是和谐客栈的掌柜宵更晚了?不过,似乎倒是真如季兰说的那般与朔星关系很好。
      “啊呀呀,朔老弟你要静养不在自家呆着,来我这里干嘛?”
      虽然是再普通不过的询问,他却忽然觉得这问题问得那叫一个犀利十足……
      “说来话长,总之你借我就是了。”
      他忽然有些害怕,如果这事传到季兰耳朵里,季兰该会怎么想?他有些不敢想像,虽然他知道季兰口头上会说不在乎这些,可实际上却一直非常在乎的啊……
      之后,他看到了宵掌柜那个年仅九岁的弟弟。听宵掌柜说,他这弟弟三岁开始学医,六年学下来竟也可以比得上一个普通大夫了。尤其最近,这孩子不知是怎么的,医术突飞猛进,让人怀疑是不是得了什么高人指点。
      而让他觉得有些不安的是,这孩子说要给朔星把一把脉,开个方子补一补。结果把完脉后,这孩子一脸诡异地将他叫来单独谈话。
      “你懂不懂什么叫节制啊?”
      他下巴差点没掉地。这是一个九岁孩子该说的话么?他有些尴尬地道:“呃,你这话什么意思?”
      “我给老大把脉时,稍微注意了一下你跟他的表情,我就知道是你了。”
      他一阵无语,看这孩子的表情跟看什么似的。不过,这孩子怎么叫朔星“老大”?不会是朔星的跟班吧?
      “老大一个大男人,又不是干那行的,经得起你这么折腾么!你怎么就不知道体谅一下老大啊?”
      面对这孩子的责问,他实在是无可奉告。他真的已经够温柔了……
      总之,这孩子很不合常理地将他训斥了一番后,便出门去抓那所谓的补药了。
      在这之后,他怀着相当复杂相当矛盾的心情去见了季兰。
      “夜明!”
      面对欣喜若狂地扑到他怀中的季兰,他心中一震。听到这两个字,他不由自主地想到了也这么叫他的朔星——或是平常的招呼,或是急切的询问,或是低沉的呻\吟……
      “终于让我等到了这一天……从此以后,我们就再也不会分开了,对吧?”
      明明只需要一个肯定的回答,他却如骨鲠在喉,一句话也说不出来。面对这样爱他、相信他的季兰,他忽然不知所措了。两行清泪划过他的面颊,落在了季兰的脸上。
      “你瞧你,都高兴得哭了。”
      他闭上眼,不敢去看季兰。他不敢开口说话,他怕他一不小心,就给了季兰否定的回答。
      他感觉到季兰将脸贴在了他的心口处。他忽然想到,朔星与他几乎齐高,如果拥抱那就是心口贴心口。他犹豫了很久,才说出这样一句话:“季兰,我心里有些乱,想要一个人静一静……”
      “……好。”
      他不知道季兰是在怎么想的,他只知他现在思绪极其混乱。
      此时已是夕阳西下,他在南街上缓缓地走着,静静看着天上那半轮秋月在渐暗的天空中撒着清光。一切似乎都是那样的平淡自然,而这样的平淡自然却像为了衬托他内心的矛盾才会存在似的。
      “身~~既死兮~神~以灵,子魂魄兮~~为~鬼雄~~呐哈哈哈~嗝!”
      身后有谁在唱歌。他转过身,看见一个鬓发微白的醉鬼正朝着这边走来。那醉鬼着了一身纯黑的直裾,腰间玉佩如黑夜中的半轮明月般格外醒目。
      “人生在世~做什么都好,就是~~不能~脚踏两条船啊~~哈哈~~比起跟两个人暧昧不清,影杀算个毛啊~~哈哈哈~~曾炎那死混蛋也真是的,居然~想要谋害师伯的亲夫,我了个擦的~~信不信老子下回~不给你解药了~啊~~哈哈哈~~”
      别的醉话他没听进去,可那句“脚踏两条船”却让他顿如五雷轰顶。如今的他,似乎还真是那么回事了。如果放任自己的感情就这么下去,恐怕真是迟早翻船……
      “师父!你老人家怎么又喝醉了!”
      他循着声音望去,发现竟是宵掌柜那九岁的弟弟提着药回来了。
      “这世道~就是个渣啊!哈……”
      他默默看着这醉鬼被这孩子拖走,似乎想到了些什么,却又想不起来是什么,仅是看着越来越暗的天色发愣。要他抹去自己对朔星的感情,他做不到。他也无法心里还念着朔星,就和季兰在一起。可是,他又怎能抛下季兰,去找朔星……
      这,叫他如何能够对得起季兰!
      走着走着,天已全黑。又是许久,城中的喧闹逐渐回归了静寂。
      他看着天上那刺目的上弦月,忽然觉得这月光似乎能映出人的心。他曾经听过无数人品评这轮明月:浮华者以浮华的言辞褒贬,淡漠者以淡漠的言辞褒贬,狂妄者以狂妄的言辞褒贬……
      那不会吟诗的他呢?若退一步讲,只是要他对这轮明月说上一句话,他又会说什么?他凝望这月许久,只觉自己的一切思绪都在这月光下变得明了起来。他将手伸向那半轮明月,不知是在对月亮还是自己道:“夜明,我恨你。”
      回到客栈,他走进了朔星所在的房间。他见朔星也没有睡,只是坐在床上看书。他坐到朔星旁边,深吸了一口气,低声问道:“那个,我在你心中,应该算什么呢?”
      “嗯?你怎么想到问这个问题的?”
      他看着朔星的双目,用一种凝重的语调说出了一句随意的话:“问问而已。”
      “这……啊,对了对了,我差点就忘记了!我还要问你什么时候跟季兰成婚,我还想喝你的喜酒呢。”
      他愣了一愣,摇摇头道:“你可以先回答我的问题吗?”
      “……”
      他对朔星的沉默有些不解,他苦笑道:“这个问题有这么难吗?”
      “我们……除了朋友,还能是什么?”
      他已不愿再多想朔星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微微一笑道:“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谢谢你,朔星。”
      没有再等朔星的下一句话,他离开了这里。
      月,依旧在天上。秋季的那干燥的夜风吹散了天上的浮云,剩了一局月明星稀。
      朋友二字,太重又太轻。但至少,在他死后,他的这位朋友不会比他的那位恋人更伤心吧。
      他闭上双眼,清掉心中所有思绪杂念,将自己吊在了白绫上……
      从此,只有天上明月,没有人间夜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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