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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ida~乱·全
我正在睡觉。
唔……这么冷的冬天……蜷在被子里,真是温暖。
突然绿色的床帐被人猛力掀开,我迅速睁开眼睛,倒把来人吓了一跳。
原来是我的好朋友米达。她恢复镇定,而后深深望我。
正当我感觉毛骨悚然之际,她突然凄厉地大喊,“安安!快起来!陪我去医院!”
然后她一把拽住我的被子,而我条件反射性地赶忙紧紧按住它。
“米达!你要死啊,大冬天的掀人家被子!什么事那么急啊?”
我怒视她,低头看看表,深夜2点31分。
她突然不说话,再抬头望我,竟泪眼汪汪。
“安安,我的手被砍断了……”
我愣住,盯着她的手看,“明明没有异样啊,你的手不是在这吗?”
她卷起袖子,我看见一根钢丝挂着她的手掌,另一端连在她的肩膀上。
“快陪我去医院……截肢的时候打的麻药已经快要失效了,要开始痛了!”
我迷迷糊糊地下床,穿上衣服,随她在学校外面晃荡。
“你的手臂被截肢了?为什么?怎么还把手掌挂在上面?”
我一头雾水,边走边问她。
“我也不知道怎么的,醒来的时候躺在手术台上,一个护士说‘要把这条手臂截肢’,就看见她拿了斧头要砍。我吓坏了,她对准我的肩膀,我大喊‘留一截手臂啊’,她就只砍了4/5……还有我的小指……”米达举起没被截断的右臂,露出手掌给我看,“安安,我的手指有点麻,小指也被砍了2/3呢……”
我大怒,“米达!你确定你是被截肢?这根本是肢解!”
米达神情幽怨,“我已经残废了……”
她的断臂开始喷血。
“莫名其妙!”我突然大叫,“这都什么跟什么?”
米达望我,小心翼翼。继而她转脸面向一个男人。
“老板,这附近可有高级一点的医院?”
“哦,你往山上走,有一间宾馆。”
“……我是说医院……”
“我不是还没说完吗?宾馆里面有一间医院。”
“……谢谢。”
“安安,快点!要开始痛了!”
米达拉着我飞奔在半夜2点54分的山路上。
“怎么回事?半夜2点过还有人在外面摆书摊?”
我回头望刚才问路的摊子,感觉老板笑得诡异。
半夜三点……去医院?
“靠!还要爬山……”
暂且不去想为什么宾馆里会有医院,我开始担心这是鬼屋。
米达一个劲地往前冲着,奔进那幢在夜色中变成灰黄色的状似人民大礼堂的医院。
她拉着我不知从哪一下子钻到三楼的过道,除了电梯以外我还看见写着巨大“304”字样的似乎是用来涂鸦的墙。我于是忍不住调侃道:
“你看人家多会做生意啊,美术学院附近的医院都要搞块艺术墙……”
其实当时气氛很是异样,四处弥漫类似拍鬼片时出现的氤氲雾气。
那时候已经差不多是凌晨三点了,怎么想怎么觉得恐怖。
但是最恐怖的是,我们并不觉得有何恐怖。
在非常入口处,我们终于看见了戴着猫头鹰眼镜的白衣天使。
她突然面色冷峻地凝望我们,明明她刚才在和身边人谈笑风生。我觉得她可以去和川剧变脸演员比试一下,因为她不但有速度还不需要使用道具。
米达拉拉我的衣袖,“安安……你走神了。”
白衣天使面前的桌子上摆着个牌子,“咨询处”。
米达迅速跑过去,我几乎可以看见她脸上那对于夕阳以及明天的坚定的追寻和向往。
然后她对着白衣天大吼,“人家要挂号!”
那神情简直是惊恐,并且,她激动得就像抽了筋。
我刚想提醒她人家那是咨询处,不是挂号处,结果哪知白衣天使一脸郑重地推推眼镜:
“小朋友,人已经满了。”
米达又一次抽筋一样激动地拽住天使的手,然后立即泪如泉涌地掀开她左手的衣袖,露出挂着手掌的钢丝。
她声泪俱下地哭诉,“阿姨,我做了截肢手术,麻醉剂药效过了……要开始疼了!”
她边说边挽袖子,露出还在滴血的断肢。
“这……”天使扰豫不决,还是开口道,“我打个电话问问,还有没有空位。”
“嗯,谢谢您啊”米达迅速破涕为笑。
我只觉无比纳闷,什么空位?挂号还要空位?
“米达,你不会是要住院吧?”
我拉了一下她的手,轻声问道。
“不住啊……”
她一脸茫然地望着我。
“对不起啊,小朋友,挂号处有12345678位病人在等候,已超出今日本医院能容纳的极限。”
天使放下电话,对我们宣布这一残酷的事实。
米达生气地扯着我的衣服离开。
我忿忿不平地叫嚷,“这哪是天使啊,根本就一猫头鹰!”
米达走到楼下,不知从哪抽出一把电锯,把庭院里种的樱花树毁得烂七八糟。
她冲着现在越看越像殡仪馆的医院怨恨而愤怒地大喊:
“这哪是医院啊,根本就是一宾馆!”
结果我们离开那空旷大门的时候,蓦然发现门上刻着几个银光闪闪的大字:第六电力学院。
我拍拍头,“原来这是一所学校啊……”
米达咬牙切齿地骂,“我×××!这年头副产业这么流行啊,还捆绑销售,医院、宾馆、学校一体化?”
我突然问她,“米达,你手不痛吗?”
都过了两个小时了。
她愣愣地望着我,“哦,我想起来了,截肢的时候没打麻药。”
我大惊,“没打麻药做了截肢手术?”
她惊讶地望着我,“截肢要打麻药吗?”
我从惊愕中醒来,原来做了一场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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