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ithout you

　　第二天，依然一起去工作室。
　　比以往更为沉默的气氛，是一路无言的死寂。
　　你和熏，敏弥，甚至堕威，都一如平常的问好。惟独对我一脸阴霾。我心惊胆战，不敢多言。太害怕失去你，所以，只要你不离开我，就怎样都可以。

　　熏走过来递给我一张谱子，上面没有歌词。
　　熏说，是你写给我的歌。并且是你谱的曲。
　　我诧异，歌词呢？
　　熏把谱子翻过来，原来，写成一首诗的格式了。
　　隐约有不好的预感，抬头看见熏一脸忧虑的样子。
　　“熏…怎么了…是不是京……哪里不对劲……？”我的声音明显带着强作镇定的颤抖。
　　但我只听见熏说，“弥夜，好好练习，别分心啊。京那边…也要想办法劝劝他呢。”

　　我摊开谱子，仔细的读那首诗。
　　“我在黑暗中摸索，我想要寻找光明的结果。
　　你带给我的，始终只有晦暗的经过。
　　要什么时候，你才能给我自由。
　　我累了，你却不懂得放手。
　　我明白，你是我唯一的爱。
　　可是如果不分开，我们都会迷失在这片腐坏的海。
　　曾经的不顾一切，到现在，已经没有理由再去维系。
　　我再也没有勇气，去继续这样的爱……
　　早该结束，只是曾经索求得太辛苦，我已经麻木……”

　　这首诗的写作时间是一个多月前。
　　京，从那时起，你就已经……？
　　昨天那件事只是一个契机，却促使我们多年的矛盾被激发。
　　京，你早就想和我说清了吧？

　　我突然没了怯懦，我只想确认。
　　我找到你，向你扬扬手中的歌词，咄咄逼人地问：“京，这就是你的真实想法吗？你就是这样想的吗？你不想再爱我了，是吗？你也不要我的爱，是吗？”
　　你看着我，你的脸上不带一丝表情，我却嗅出陌生的残酷气息。
　　你几乎是一字一顿地说：“是的。从今以后，我们，就只是陌生人。我已经替这个乐队找到新的鼓手。你可以走。不，是你必须走。”
　　我的泪瞬间决堤，“京……我抛弃一切，只为了你……你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我到底做错什么？！”
　　“你什么也没做错。只不过，我不能再只爱你一个人了。从我加入这支乐队起，就已注定我没有余力再来爱你。我保护不了你，你也明白吧。如果你爱我，那就不要再见我。弥夜，我们没有未来的。”
　　你的语气缓和很多。
　　我望着你，心如刀割。
　　“我们不要未来，我们只要现在！京…就这样，有什么不可以吗…”
　　“不可以的，弥夜。相信我，我爱你。可是，我们已经走不下去。”

　　你已经这样说了，我还能说什么？我终于明白，我们之间，已经没有什么可以挽留的理由。

　　“京，我爱你。我爱你，就已足够。”
　　这一次，你听到了吧。
　　我擦着眼泪，想要掩饰我的伤悲，却更觉出自己的心碎。
　　我缓慢地走出这间录音室。没有回头。
　　我看不见你的表情，这是我第一次留给你我的背影。
　　竟是狼狈，交叠着我的枯萎……

　　“弥夜……我爱你……我爱的人只有你……”你在我身后喃喃的说，我听见你哽咽的语气。
　　京，你哭了吗？
　　京，有你爱我，就已足够。不能在一起，也没有关系了。可是，我的泪，好像，擦不干了……

　　你再没有回过我们一起住的公寓。你的东西，全都留在这里。却也只是衣服、饰物、摇滚CD。还有，二十四年在一起的回忆。就连你的呼吸都已渗入我的身体，你要我怎么忘记……
　　我要的，只是你，却为何，失去得这么彻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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