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案追凶

　　“老大，你猜的没错，中午的时候魏明果然是和岑静瑶一起吃饭的，而且好像还起了点争执，我不敢走太近，听不到具体内容。”艾华的电话再次确认了程瀚扬的想法,这两个人一定有什么事情在隐瞒着。
　　“好，辛苦你了，他们已经回公司了？恩，你也去吃饭吧，自己当心点。”挂掉电话，程瀚扬看了看表，现在12点50，距离2点还有一段时间。
　　“老大，给，汉堡。”薛子轩从肯德基走出来，没想到还是只能吃快餐。
　　“子轩，边走边吃吧，我们去个地方。”
　　“哪？”离2点不是还有一段时间吗。
　　“岑静瑶家，跟她母亲确认点事情。”
　　两人达到目的地的时候是下午1点15。
　　从资料里得知岑静瑶的母亲今年50岁，看到她本人以后却觉得她的年龄应该已经60开外，她的身体不好，虽然不是什么不治之症，但是一年里却是有一半时间和药脱不开关系。
　　“阿姨，不用倒水，我们只是来请教你两个问题，您别忙了。”薛子轩觉得自己坐在沙发上，让这样一位妇人给自己倒茶是一件……很不厚道的事情。
　　“没关系，没关系，平时家里没什么人来，这些茶叶不知道要放到什么时候，茶叶是别人送的，还算不错，两位尝尝吧。”岑母一边泡茶一边说。
　　“那……麻烦您了。”程瀚扬和薛子轩也不好再说什么，等到岑母终于坐定，才慢慢开始聊了起来。
　　“钰雯是个好孩子，她和我们家瑶瑶认识好多年了，起初的时候还是瑶瑶介绍钰雯进来现在她们工作的地方。逢年过节的时候，钰雯家没人了，瑶瑶经常拉她回来跟我们一起过年，她也像我半个女儿一样，唉，谁知道，好好的一个人……这么说没就没了。”
　　老人家回忆起一些事情虽然很没有逻辑，但是从中找出蛛丝马迹的机会却比和谨慎的人谈话找到的多。比如现在，原来李钰雯的工作是岑静瑶介绍的。
　　“阿姨，这几天你身体都不好吗？”薛子轩问道。
　　“是啊，都快一个礼拜了，白天还能好一些，一到了晚上就咳嗽的厉害。唉，静瑶又要上班还要照顾我也够辛苦的，到现在这么大年纪了，连个男朋友都没有，你说要是哪天我忽然断气了……”
　　“阿姨，不会的，您别说这么丧气的话了。对了，您这么不舒服，有没有去看过医生呢？”
　　“看过了，不过还是每次都开这些药给我吃。”岑母有些皱眉的摇了摇头，叹气。
　　“阿姨，你还记得前天晚上的事吗？”薛子轩问得有些小心。
　　“这一个礼拜每天都是静瑶回家陪我吃饭，然后看电视，差不多9点左右就上床睡觉。可是静瑶那时候还不会休息，要11点的时候叫醒我吃完药以后，她才能睡。”岑母停了停，看着眼前的两个警官,“我知道静瑶是第一个发现尸体的人，也知道警察一定会调查，不过不管你们信不信都好，我女儿绝对不会是凶手。尤其，死的人还是钰雯。
　　离开岑家的时候已经1点40了，程瀚扬和薛子轩也不着急，慢慢的坐地铁到了天河保险公司，这时已经2点10分。
　　果然不出所料，魏明“专程”空出了时间等待他们的来访，这次的接待直接将地点改到了魏明的办公室。
　　程瀚扬打量着眼前的男人，魏明的外貌并不出众，和几年前照片中的人在长相上没有什么变化，但是现在已经三十多岁的魏明却比照片上的人更加强势一些，穿着西装的他十足是一个成功人士。如果魏明喜欢的是成功的感觉，那么程瀚扬觉得，自己有些明白他为什么不留在大学里做一个教书匠了。
　　“魏先生，打扰你了。”首先出声的还是薛子轩，这似乎是他们多年来养成的习惯了。
　　“没什么，只是不知道我有什么可以帮到你们的。”魏明叫助理送进来三杯咖啡。
　　“请问一下你认识李钰雯和岑静瑶吗？”薛子轩直接询问问题重点，反正他们已经打草惊蛇了，不如直接了当，他相信老大一定在盘算什么。
　　“当然认识了，她们都是我主管部门的员工。”
　　“我的意思是，你们除了工作上以外，有私下交往吗？”
　　“当然是有的，比如部门组织出去聚餐、唱K什么的，我和静瑶合作时间比较长了，所以私交比较多，偶尔吃吃饭，看看电影也是常事。”
　　看得出魏明做了一番准备，回答问题都是滴水不漏，薛子轩也不好用两人中午一起吃饭的事情来询问他了，只是心里越发怀疑。
　　“那么李钰雯呢？”
　　“一般吧，李钰雯进公司时间不是很长，只有一年多而已，平时一般没有什么私下来往。”
　　等的就是你这句话。
　　“哦？是吗？”程瀚扬出声了，“可是我们调查到的情况和你说的有些不一样。”
　　“……”魏明咬了咬牙，没有说话，因为他根本就不知道那个女人还留着自己的照片。
　　“你和李钰雯一早就已经认识了，对不对？你们曾经是男女朋友的关系，对吗？”程瀚扬直接抛出炸弹，企图炸晕对手以后容易套话。
　　“你们……怎么会知道？那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魏明坐在转椅上重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西装。
　　程瀚扬没有回答，扔出了一张他们的合照，魏明脸色不太好看了，他想了想，还是说明了情况：“我们交往是在我刚回国后的第二年，也就是差不多六年前的事情了，那时她才刚刚18，因为师生恋这种事情当时也算是禁忌，如果被校方知道我们都可能会被劝退，所以不管是她还是我都对这件事完全保密，就连她最好的朋友都不知道。”
　　“那为什么分手的？”
　　“我们交往的时间不长，还不到1年，可能是因为那时太过年轻气盛，常常为了一些小事吵架，而对于这样的地下情她也越来越没有安全感。”
　　“后来呢？”见程瀚扬靠在了椅背上没有说话，薛子轩知道这是要自己发问的暗示了。
　　“后来，我觉得当大学讲师不是我的未来，我离开了X大，到这间公司从头做起。辛苦了几年总算是小有成绩，做了一个小小的主管，就在这个时候，李钰雯又出现了……当静瑶拉着她走进来的时候，我居然有些慌。没想到……她还是能够影响我。”
　　“你还爱着她？”
　　“也许是吧，可是到了现在这个年龄，早就不是当初冲动的小伙子了。”魏明笑了，却似乎有些苦。
　　“你再次追求她了？”程瀚扬接着问道。
　　“……没有。”回答的时候眼神有些飘忽，程瀚扬知道他在撒谎。
　　“她也还爱着你？”
　　“没有！”
　　“你们私下来往被她男朋友发现了对吗？”
　　“……”
　　“所以她甩了自己的男朋友打算跟你在一起？”
　　“没有，没有，前天晚上她已经很明确的拒绝我了！”魏明站起来大声说道。
　　“是吗？魏明先生，不好意思，看来你得跟我们去警局录一份口供了。”程瀚扬站起来对魏明缓缓说道。

　　警察局的询问室里，这时的魏明显得无比镇定。
　　“你们的意思是，她是在前天晚上死的。所以，前天晚上见过她的我，现在嫌疑最大，是吗？”
　　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薛子轩说：“我们在死者家里找到了几组指纹，你介意我们拿你的去比对一下吗。”
　　“前天晚上我去找过她，我想挽回，毕竟她是我到现在为止唯一深爱过的女人，我进过她的客厅。你们找到指纹，不奇怪。”
　　“那么你是几点去的。”
　　“8点多，我去的时候，她好像刚从外面回到家不久，那时她的神色有些疲倦，我只呆了20分钟左右就离开了。”
　　林杰和薛子轩对视一眼，然后不自觉的看了一下审讯室里的监视器，和小晴说的时间一样。
　　“你们谈了些什么。”薛子轩继续问道，林杰在一旁飞快的记录着。
　　“想要她回到我身边，可是……她说，她爱的人是她现在的男朋友，不可能再回到我身边了。”
　　“然后你就杀了她？”薛子轩平静的说。
　　魏明突然苦笑了一下：“警官，你不用这样套我的话，我没有杀她，我还没有变态到这么一点事就去杀人的地步，这个世界缺什么也不会缺女人，不是吗？”
　　“你说到她家的时候她显得很疲倦？那你有没有注意过她当时的着装？”
　　“她的着装？没问题啊，上身穿着红色的毛衣，下身是一条牛仔裤。”
　　“你中午和岑静瑶吃饭时发生了一些争执？你们吵什么？”
　　“其实……静瑶知道我和钰雯以前的事，她质问是不是我杀了钰雯，如此而已。”
　　薛子轩又再询问了一些事情，魏明答了，这些疑点确实不足以定他的罪，只能放他离开了警局。
　　监控室里的程瀚扬站了起来，走进了刚才的审讯室里。
　　“老大，怎么样？”薛子轩看程瀚扬走了进来，知道他一直在看这边的监控录像。
　　“这次倒不像在说假话，不过暂时不能排除他的嫌疑，让艾华那边继续盯着天河保险公司。阿杰，今天你和峰哥去查梁卓毅的不在场证明，怎么样了？”
　　林杰：“梁卓毅的妹妹和他的父母，都说那天晚上因为小区里停电，所以他们一家人很早就睡了。”
　　也就是说，不在场证明可以成立，也可以不成立，要看后来梁卓毅有没有偷偷溜出去过。
　　“有监控录像吗？”
　　林杰回答道：“他们住的地方……比较破旧，除了正大门门口以外，没有其他地方装监控器，我们已经看过大门那里的录像，梁卓毅下午5点左右出去过，然后9点左右回到了家里。当天晚上没有拍到过他再次出门。不过，那小区围墙不高，如果想翻墙出去，其实也不难。”
　　也就是说现在三个最有嫌疑的人，都无法确定准确的不在场证明。虽然岑母说岑静瑶当天晚上11点叫自己起床吃药，可是岑静瑶家离李钰雯家走路也不过5分钟，作案时间足够了，而且岑母被叫醒时没有去看表，只是习惯性的觉得那时候是11点。梁卓毅家虽然说大家很早就睡了，但是睡着以后如果他偷溜出去，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另外魏明就更不用说了，他甚至到过凶案现场。
　　“可是老大……”林杰打断程瀚扬的思考，“魏明如果就是小晴看到1215室门关时去的访客，那么他和李钰雯谈话的内容，怎么也撑不到两个小时才动手杀她啊，除非魏明还有所隐瞒，而且……验尸报告上说，尸体死前没有进行过性行为的迹象，如果魏明说的是真话，死者就应该是在他走后才换的睡衣。”
　　“这些确实是疑点，去蒋彦那里看看死者公寓的监控录像有没有发现吧。”程瀚扬拍拍林杰的肩，“继续努力。”

《重案追凶》
悬疑侦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