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ambling

　　窗外，细雨中的景象模糊不清，街上行人匆忙而过，鲜有停下脚步的，也为纷繁的雨丝所扰，无心静下来细细欣赏。
　　咖啡厅里的气氛一派和暖，隔绝了室外的一派阴冷。店内的客人比平时多了一些，店里的年轻服务员也更有活力了一点。一位刚进店不久的娃娃脸女店员此时正有些脸红的看着床边的这位男客人。一身银灰休闲西服的他优雅地坐在床边的桌子，刀削般的脸庞在窗上有些模糊地映射了出来，他脸上并无表情，让人不禁想看看若是露出笑容会是多美的一幅画面。现在他正一边无意识搅动自己杯中的咖啡，一边眉头轻皱地看着自己对面装着清茶的杯子，若有所思。
　　“先生，需要添点咖啡吗？”想着他杯中的咖啡已经凉了，女服务生体贴地问道。如果是其他客人她当然是不会主动服务，但是这位客人，让人情不自禁想关心一下。
　　男人略略抬头看了看她，点点头：“谢谢。”他的声音有些低沉，略带沙哑，配合着他的人却显得十分适合，有种魔力的磁性。
　　女服务生很高兴，虽然并没有如愿看到他的笑容，但此番温和的道谢让她也很受用。被不知名的原因驱使，她很想继续与之交谈。
　　“先生，您在等朋友吗？”咖啡厅里并非没有茶类饮品，但会来咖啡厅点清茶的人确实不多。
　　“不。”男人回的字很少，看得出来他并不是喜爱说话的人。
　　“那……为何要叫两杯？”虽然觉得自己不应该探人隐私，但年轻的女店员仍希望尝试，盼能从男人口中听到更多，也许仅仅是想听那低沉而悦耳的声音。
　　男人并没有回答，而是顺着女店员的话看向置于对面的杯子。就在女孩认为他不会再说话的时候，她看到他脸上挂上很淡很淡的笑容：“习惯使然。”虽然是很淡的笑容，却如女孩预期般的夺目。
　　“习惯？”女服务生很奇怪，一时脱口而出。说完才想起这样一直探听别人的事是多么失礼的行为。
　　但这位英俊的男客人似乎没有介意，低低回道：“忘记他不在了。”等点完了才记起，其实自己并不需要。当然男人惜字如金，后面的话并没有说出。
　　娃娃脸女店员突然觉得，这位男客人周围的气氛有些萧瑟，让人不禁想安慰他。但就在这时，不远处的同事唤着她的名字，让她帮另一桌的客人下单。她只好有些不舍地离开男人的桌子。
　　就在她离开后不久，桌上男人的电话震动了起来，这是他的礼貌，公众场合中他的手机从来不会使用铃声。特别在这样一个带着些静逸和休闲的地方，被铃声骚扰也是件让人不快的事。
　　拿起电话，男人并没有说话，电话那头在接通后就自顾自说了起来：“烨，快夸奖我吧！”语气中透露着愉悦。
　　“你很棒。”知道这句话代表他已经成功了。对于企图戏弄自己的人，最好的方式是如他所愿，这样反而让人觉得无趣。
　　事实上，他猜得没错。电话那头夸张的传来一声叹息：“你真的很不好玩。”
　　陶烨不置可否。
　　“不过算了，我快被那些狼虎豹折腾死了，不跟你计较。我要求休假。”
　　“好。”这边也很干脆：“事成之后3个月大假。”
　　那边完全不买账：“我就知道，你绝对不会那么仁慈。”所以在听到那个好字的时候他完全不觉得高兴。
　　“快回来吧。”拿起女服务生刚添上热咖啡的杯子，把有些苦涩的黑色液体送入口中。
　　“不用你说我也会，我家那花心的小鞅都快要移情别恋了。”
　　陶烨没有忽略他在说话时候的甜蜜语气。
　　对面杯中已经冷却的绿茶，似乎比自己杯中的纯黑液体更加苦涩。
　　“挂了。”说完，便准备按上挂机键。
　　“对了，烨，”电话那头听到他准备结束通话，忙叫住：“好像我们的小动作被发现了？”
　　稍顿一下，随即知道他讲的是什么：“嗯。”
　　“还真快。”本来还预计能再拖一下，让自己能再多捞点。他还真小看了那个秀气的美丽青年的洞察力。
　　“无所谓。”陶烨并不在意，他的目的并不在那里。
　　“哎，又得跟老狐狸争个你死我活了。”那边似乎真的很无奈地叹息，只有陶烨知道电话那边的人的劣根性。
　　“你不是很喜欢？”
　　“呵，别揭穿人家嘛。”电话中传来呵呵低笑，“好吧，回来再说。”
　　“好。”说完便按上“通话结束”，随手把电话放于桌上。
　　室内外的温差彻底朦胧了咖啡厅的玻璃窗，鬼使神差般伸手随意涂鸦，不多时，窗上涂鸦即被雾气模糊了，终是觉得自己无聊，陶烨闷哼一声，再不看向落地窗。
　　带上随身物品，陶烨缓步走出咖啡厅。正在忙碌的女服务生看到，却来不及与之道别，未免感到有些遗憾。
　　来到他刚才落座的桌子，一杯咖啡，一杯绿茶相倚而放。不知怎的，女孩觉得本应给人深邃冷硬之感的黑咖啡在温婉清澈的绿茶旁显得有些恍惚般的柔和。不经意扫视到男人刚落座的位置旁边的落地玻璃，迷蒙中似有还无的一个“越”字让女孩有种莫名的悸动。

《Gambli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