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自莫凭栏

　　第三十五章：
　　是夜，杨戬命康越石将薛夫人已经昏睡中的薛惜晴送回了下界。又命梅山四爷赶奔幽冥地府，着阎罗王购销了生死簿上薛敬宗的名号。而杨戬自己却去了天牢。
　　第二日，天牢里传出噩耗，薛敬宗畏罪自杀，魂飞魄散，回天乏术。本来也是就要处斩的死囚犯，也就无人细心追查，只是负责监守天牢的仙官处置了几个玩忽职守的狱卒。此事也就不了了之了。
　　镇守南天门的邓忠、辛环亲眼看着杨戬与哮天犬一起出了南天门。晨光熹微，凉风习习，薄雾轻笼，寒霜初降，两个人就降落在荡魔山的山头。哮天犬没有像往常一样卑微谄媚的矮下身去，而是幻化出了一个高大魁梧的身影，健硕的身躯倒显得比杨戬还要结实几分。此人正是传言已经魂飞魄散的薛敬宗。
　　“下去吧，尊夫人与令嫒就在你我初次见面的那个山洞里。”杨戬冷冷的说着。
　　薛敬宗严肃的神情里多了几分不解与疑惑。“杨戬，你是真的良心发现，还是你另有什么不可告人阴谋。”杨戬，你到底是个怎样的人，为什么你我斗得越久，我就越发看不懂你。不能不说你阴狠毒辣，可是你现在做的这些又算什么。
　　杨戬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却没有回答他这个问题。“带着你的夫人和女儿赶紧离开，走的越远越好，而且永远不要再回来，这样对你我都有好处。”
　　薛敬宗低头不语，他无法理解此刻自己复杂的心情，他甚至开始觉得杨戬这个人身上有太多的秘密和背负，沉重与压抑，甚至还有可怜。不在迟疑，毅然朝山下走去，忽然，杨戬没有起伏的声音自背后响起。“照顾好你女儿，她是个好孩子。”
　　薛敬宗一愣，不解的回望着杨戬，嘴角浮出一丝无奈的苦笑。“我会的。”说完，薛敬宗纵身一跳，人已经消失在丛林之中。
　　想到那即将团聚的一家，杨戬的心中渐渐生出一股幸福的暖意，原来成全别人也可以让自己快乐，现在，自己已经不后悔这么做了。既然已经出了天庭，何不去战场看看，顺道看看那个人。想到此处，一道流光闪过，杨戬已经消失在了山头。
　　薛敬宗进了山洞，看到自己的夫人正坐在石床边，而惜晴正躺在石床上安心的睡着。
　　薛夫人迎上前来想要说些什么，薛敬宗将手指抵在唇边，让她不要说话。轻手轻脚的来到石床边，抬手拂过女儿略带潮红的脸颊，唇边挂着幸福满足的笑意。小丫头的睫毛微微颤动，已是要转醒。睁开迷离的双眼，揉了揉惺忪睡眼，待看清眼前的景象，小丫头惊喜的扑到了薛敬宗的怀里。
　　“爹，真的是你，我不是在做梦吧。”
　　薛敬宗将女儿拦在怀里，轻轻的拍打着后背。“傻丫头，当然不是做梦。爹可是活生生，有血有肉的。”
　　小丫头喜极而涕。“爹，他没有骗我，你真的回来了。惜晴好想你。”
　　“是，我回来了，我也好想你们，从今往后，我们一家人再也不分开了。”
　　薛夫人钻进丈夫的怀里，也幸福的落下的眼泪。
　　惜晴忽然想起了什么，高声问道“爹，杨叔叔呢？”
　　“杨叔叔？”薛敬宗一愣，好一会才反应过来女儿口中的杨叔叔是什么人。“他……可能已经回去了吧。”
　　惜晴失望的撅起嘴，原本以为还能再见到他，没想到一觉醒来竟是再也见不到了，早知道自己就不睡觉了。
　　从那之后，薛敬宗带着一家人，隐遁山林，不问世事。
　　紫荆关外，天庭与太一教再摆战场，前路先锋、急功冒进，不察双方实力，冒然讨战，结果损兵折将，失手被擒，被捆仙绳捆住，押在牢房之中。
　　此次，殷昶为保万无一失，且为了报那血洗九仙山之仇，竟然亲自领兵出战。李靖怀抱令旗，面沉似水，自己手下最得力的大将，而且还是自己的儿子，已经落在了敌方的手中，功过且不论，单是自己在陛下面前许诺的三个月剿贼的承诺就已经无法兑现了，这三军统帅之位，自己恐怕做不了多久了。但我绝不甘心将手中的权力拱手相让。
　　“魔家四将听令，命尔等出列迎战，擒拿逆贼。”
　　魔礼青，魔礼红，魔礼海，魔礼寿，四人一齐出列，领命出战。
　　殷昶身着火红的战袍，坐下是一匹威风凛凛的火龙驹。他手握缰绳，冷面而笑，他的身侧站着自己得利的爱徒，巽风和死神。两大门徒请命出战，殷昶却轻轻的摆了摆手。“不，这次我亲自动手。”自己曾经在九仙山的废墟中对着众位门人弟子的尸骸立下过誓言，一定要让这些所谓的神将们付出血的代价。
　　殷昶催动坐骑，来到战场。四大天王不敢大意，率先祭出了自己的法宝，风平浪静的战场之上瞬间乌云密布，电闪雷鸣，狂风大作，飞沙走石，火焰齐出，万道金光尽数扑向殷昶。
　　殷昶毫不介意，似在嘲讽般冷冷的勾起嘴角，望着金光来袭，竟然不闪不避，利刃法器穿身而过，却好像没有受到任何阻碍，而那火红的身影却越来越淡，最后竟然变成了一个的虚浮的幻影，但见眼前红光一闪，幻影变成了三个，分别出现在左侧，右侧，和正前方。
　　魔家四将大惊失色，紧紧握住手中的法宝，背靠着背聚在一处。
　　幻影虚度飘渺却好像有慑人的魔力，让人遍体生寒，不寒而栗。殷昶肆意的笑着，他喜欢看到对手瑟缩颤抖的样子。“四位天王，上次在幽冥地宫，本宫伤势未愈，法力未复，才被你们钻了空子，这一次，本座已经全然恢复，你们就等着受死吧。”说着，殷昶高举手掌，掌心之内瞬间抽出四条红亮的射线，宛如闪着红光的细线直奔魔家四将。
　　魔家四将挥舞着手中的兵器，极力的格挡着，可惜全无用处，四条红线已经分别将四人紧紧的缠住，渐渐的升到了空中。
　　“魔家四将，当初我以恢复你们的修为作为条件，来换取你们的合作，共同对付杨戬。只可惜世上没有便宜的事情，恢复修为又怎能不付出点代价，而且我早就料到会有今日之战，已经提前在你们的身体里注入了一道法力，我法力恢复之前无法施展，可是现在，我可以像碾死一只蚂蚁一样将你们四个除掉！”说话间，红色丝线猛然收紧，法宝兵器掉落一地，双手死死的拌住自己的脖子，在空中痛苦的极力挣扎。
　　李靖刚要命人前去解救，殷昶突然一甩手，已经被折磨的痛苦不堪的魔家四将瞬间被甩飞出去，重重的撞在了紫荆关的城墙上，又狼狈的跌回了地上。
　　“绑了！”殷昶一声令下，太一门徒不由分说上前将四人绑了个结实，并从地上捡起收走了他们的法宝，直接押回关内。
　　李靖一见，心知大事不妙，自己转眼间又有四名得力的大将被擒，这可怎生的了。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万不能再恋战了，且收兵之后再从长计议。想到这里，李靖挥动令旗，鸣金收兵。
　　殷昶连连冷笑，想走，没那么容易！只见他袍袖一挥，一道强烈的光束直拔霄汉，映红了半边天。霎时间，两旁的树林之中杀声四起，震耳欲聋，如猛虎下山一般，更似翻腾奔涌的潮水，朝着已经换乱阵脚的天兵天将以排山倒海之势直扑不过来。紫金关外也瞬间多出数千兵将，一起朝这边围拢攻来。
　　李靖大叫不好，地方早有埋伏，只怪自己不察，中了敌人的圈套。为今之计，只有杀出一条血路，哪怕付出最为惨重的代价！
　　惨烈的杀伐在苍茫的大地中上演，断臂残肢在飙血的战场上横飞，金戈铁马踏碎冰河，鼓角峥嵘震彻寰宇。尸骨堆积，血流成河，在凄惶的哀嚎声与喊杀声中，大地也为之震颤、哀鸣。
　　天罗地网并非天兵的专利，当自己身困其中，也就只能变成了待宰的羔羊。三军主帅也难以逃脱丢盔卸甲的狼狈，和鲜血曝身噩梦。如今，已经是上天无路入地无门，只能强撑着最后一股求生的欲望，还在拼死的搏杀，抗争。
　　杨戬来到紫荆关外，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惨状，他难以形容心中的震惊，只是江山手中的墨扇越攥越紧，战场之上的伤亡在所难免，但是浓重的血腥以及焦糊的腥臭，还有血肉模糊的断臂残肢都不能不让人心生悲鸣，却也难以抑制的几欲作呕。
　　战士的责任就是以身卫国，以身卫家，以身卫道，马革裹尸，战死沙场是他们的无上荣耀，但是，他们依然是鲜活的生命，依然有自己的父母兄弟，依然属于三界众生。他们与天下百姓是一样的，依然有争取生存的权利，而不仅仅只是作为野心家征服天下的工具。不管是出于什么原因，自己都要阻止这场杀伐。
　　双臂展开，脚下腾起旋风，飞身拔起，周身之外法力流转，聚揽风云。霎时间乌云翻滚，天昏地暗，轰雷阵阵，电闪雷鸣，山摇地动，飓风大作，催山折木，掀沙滚石，只让地面上仍在拼杀之人一个个站立不稳，自顾不暇。或被飓风带起，或被山石逼退，再也无心应战。
　　乌云之间瞬间划过一道耀眼的霹雳，撕裂的天空，同时也撕裂了天网。只让乌云密布的天空出现了一个巨大的空洞，投下一束耀眼的光柱，灿然夺目，乌云的缝隙之间霞光万道，好似将整个云层块块割裂。
　　李靖欣喜若狂，他知道有人在暗中救助与他，避免了自己全军覆没的下场，同时也救了自己一命。天网已被撕裂，此时不走更待何时。想到这里，率领着手下为数不多的兵将，自那个乌云中的空洞冲出。
　　一直站在城楼上观战的殷昶见到眼前的异状不由得心生疑惑，暗自着恼。这是什么人在暗中相助李靖，不但破了自己的天罗地网，还让李靖逃脱了，白白浪费了这次大好的机会。思量片刻，嘴角慢慢勾起一丝玩味的苦笑，心中已然明了，但见红光一闪，人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
　　杨戬立在云端，利用天眼撕破了天网，眼见着李靖逃出生天，不由得松了一口气。无论自己与他的政见有多么的不和，李靖还不能死，他若死了，自己这个用来牵制与他的棋子也就没有用了，自然也就会被视作威胁，早日除掉。更何况，虽然李靖私心太重，但是他对三界众生还是有些责任之心的。
　　就在杨戬胡思乱想之时，身体猛然被人从身后抱住，杨戬心中喟叹，又被那人给偷袭了，别人很难靠近自己，为什么他每次偷袭都能成功。
　　那人的下巴趴在杨戬的颈窝边，闷声闷气的抱怨着。“我就知道是你这个小坏蛋，不来是不来，来了就给我捣乱，让我白白失掉了这么好的一个机会，你说你该怎么补偿我啊！”
　　杨戬全身僵硬，紧紧的咬着下唇，他知道自己的行为已经再次伤害到了那人，但你我立场不同，我无法听任你如此杀戮下去。“你知道，我无法……”话还没有说完，杨戬猛然挣开那人的怀抱，回过身，墨扇直指殷昶，保持着两人的距离，另一只手悄悄探向自己的身后，瞪圆的眼睛里写满了警惕与羞恼，俊朗的面容也是红一阵白一阵。“你干什么！”
　　这个死人的贱手居然拧了自己的屁股，而且力道不小，简直……不知廉耻！
　　殷昶倒是一脸无所谓的样子。“不干什么，罚你！怎么，只许你捣乱，就不许我还击？”
　　杨戬顿时泄气，收回了自己的墨扇，如此惨烈的一场战役竟被他如此轻描淡写的给带了过去。想来，他虽生气，却还是不忍心伤害自己。
　　“殷昶，别闹了，我有事问你，你是不是抓了哪吒兄弟？”
　　殷昶微眯着双眼看着杨戬，心中多了几许不快，你找我就是为了这个。有几分轻佻的朝着杨戬勾了勾手指。“你想知道？来，靠近点，我仔细的告诉你。”
　　杨戬没好气的瞪他一眼，知道那人又是在戏耍自己，赌气的转过身去。“不想说算啦。”
　　殷昶故作惋惜的摇摇头。“不错，我是抓了你的哪吒兄弟，不仅如此，我还抓住了魔家四将。呵呵……难道你就不想知道他们现在的境遇？是死是活？别忘了在地宫之时，我就已经说过，再见到他们，我会让他们血债血偿。”
　　杨戬暗暗心惊，他知道眼前这人说得出做得到，难道哪吒他们已经遇害了。“你——”咬了咬干涩的下唇，心中明白，自己已经没有立场再指责他什么。
　　殷昶抿嘴一笑，如幽灵般滑到杨戬身侧，抬手揽住了他的腰身，明显的感觉怀中身体一僵，但没有马上推开自己，坏笑着凑近，将自己的双唇贴到杨戬的耳际，轻轻的吐着湿热的气息，幽幽的蛊惑着怀中的人儿。“放心，他们没事，我留着他们还有用呢。”
　　杨戬略略放下心来，谁知那人话锋一转，接着道“不过，这苦头还是要吃的，否则，我殷昶岂不让人小瞧了去。”
　　杨戬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了那人意味不明的话语和不知死活的贱手上，竟对那人的下盘毫无防备，殷昶嘴角一勾，提起膝盖猛然顶在了杨戬的膝窝处，杨戬站立不稳，就要向前抢步，殷昶一个旋身，将人往怀中一带，然后顺势仰面跌倒，埋身在云团之中，不及杨戬反抗，殷昶就地一个翻身，直接将杨戬压下身下，坏心的看着他，为自己的诡计得逞而暗自得意。“怎么，我的司法天神大人，好好的站着也能跌倒，难道是腿伤还没好？”
　　杨戬恨恨的咬牙，挥动着双臂就要把那人推开，却被殷昶抓住了手腕扣在身侧。
　　“混蛋，你放开我！”
　　刚才为了阻止战事，杨戬耗费了不少的法力，这会反倒便宜这个肆无忌惮的混蛋。
　　殷昶死皮赖脸，软磨硬泡。“不放，好不容易才抓在手中，岂能轻易放开。”
　　杨戬挣扎不开，只能暂时放任着他压在自己身上。“别闹，我有正事与你说，你打算怎么处置哪吒兄弟？”
　　殷昶明显的脸色一变，哪吒、哪吒，又是哪吒，一听到这两个字殷昶就莫名的心烦。不就是一个长不大的孩子吗，在你的心中就那么重要。突然低下头去，惩罚似的咬住了杨戬粉嫩柔软的双唇，对着它就是一阵捻转，厮磨，噬咬，吸允……直到身下人因为无法呼吸，而且难以忍受开始不安的挣扎，殷昶这才放开了他已经红肿不堪且透着血丝的双唇。杨戬的心跳得厉害，有些不解诧异的盯着殷昶，澄澈的双眸里明显的写着屈辱与委屈。殷昶也是一阵心疼，知道自己刚才确实有些过分了。
　　“对不起，但是，我们能不能不提哪吒，别告诉你是为了他才来找我的。”
　　可杨戬却还在坚持。“可是，我想知道，因为他是我兄弟。”
　　殷昶压住杨戬的手微微用力，脸上居然出现了不屑的冷笑，不知是在笑杨戬，还是在笑兄弟这两个字。“怎么？你又想让我放了他们？”
　　杨戬感受到那人明显的怒意，却依然毫不畏缩的直视着他。“不，因为杨戬不做必败之事。”
　　殷昶微微一愣，随即低下身去，轻轻的咬了咬杨戬的鼻尖，狡黠的一笑“那倒也未必，除非……嘿嘿，你肯留下来，做我的教主夫人。”
　　杨戬一听，顿时怒从心生，这个人到这个时候都不忘了戏耍自己，咬咬牙，提起膝盖就往那人的下身撞去。
　　殷昶明显感觉有异，急忙放开杨戬，在云团之上就势一个翻滚，躲开了那一记要命的攻击，坐起身，着恼、气愤的抱怨着“戬，你也太狠了，开个玩笑而已，何必当真呢，你想废了我呀。”
　　杨戬也坐起身，脸上没有一丝愧疚，冷冷的丢过去一记眼刀，一面整理着自己凌乱的衣襟，一面恨恨的诅咒着“废了你也是活该，正好除去一个祸害。”
　　殷昶故作严肃的正视着杨戬，好像真的生气了，低沉的声音询问道“你说的可是真心话？”
　　杨戬瞪他一眼，没有说话，眼神中充满了鄙夷。
　　殷昶佯作恼怒的点点头“那我就趁着还没有被废之前，好好的教训教训你这个小坏蛋，让你知道知道我的厉害！”说着，整个人就如饿虎扑食扑向杨戬。
　　杨戬没想到他反应如此强烈，再想躲已经来不及了，真个人被扑倒在云团之上。
　　“你……别，哈哈……我……啊哈哈……”
　　殷昶坏心的专挑杨戬敏感的地方挠痒，杨戬在云团之上不停的翻滚躲闪着，却始终无法躲开那人诡异的攻势。只笑的上气不接下气，全身软弱无力，眼泪都流出来了。
　　“哈哈……你……你这个……混……混蛋，哈哈，哼哈……别，别闹了，啊哈……我，我……”
　　“还敢骂我混蛋，看来教训的还是不够啊！”说着，脸上笑得越发阴险，手上越发卖力的抓挠着。
　　“别……哈哈……啊……哈……我，我不行了……哈……”杨戬笑得肚子疼，已经直不起腰来，而且全无形象了。
　　殷昶故作严肃的继续威胁着“还敢不敢了……恩？”
　　“我……啊哈……不……啊哈……”
　　殷昶这才放开了他，两个人方才都闹得太狠了，都无力的躺在了云端。杨戬恨恨的瞪了他一眼，却全无威力，殷昶调皮的回应着他，一脸的得意，四目相对，却是杨戬先忍不住，噗的一声笑出声来，觉得自己确实有些疯狂和尴尬，别过头去不再理他。可心中却填满了幸福。有多久不曾这般痛快肆意的笑过了，上一次恐怕已是三千年以前了吧，时间过得太久，久到连如何去笑也忘记了。这一刻，他们不再是什么司法天神，更不是什么神教教主，他们是两个放弃了背负与责任的孩子，可以肆意纵情的笑。
　　两个人背靠着背，坐在云端，望着天边被金乌镀上一层金色的云霞，只觉得美好，美得令人炫目，令人神迷。
　　“殷昶，或许这次回去之后，我就会接替李靖的位置……”
　　殷昶并没有什么异样的表现，应该说他也早已料到“我知道，不过我可以答应你，不到万不得已，我不会滥杀无辜。”
　　杨戬扭回头，感激的看着他。“谢谢！”
　　殷昶苦笑着“你又何必说谢。”
　　杨戬望着远处即将西坠的金乌，淡然一笑。“如果走到最后，我们两个只有一个人能活呢？”
　　“我希望那个人是你！”殷昶毫不犹豫的回答着，转过身，扶住杨戬的双肩，看着他的眼睛郑重的说道“戬，答应我，如果我败了，不要我把交给任何人，亲手杀了我，因为别人不配。”
　　杨戬缓缓的闭上了双眼，他不忍心再看，因为看着他，自己恐怕没有勇气答应他这个要求，可是心早已被揪的生疼，有谁能比他更能明白现实的残忍。“好！”
　　之后，两个人都没有再说话，只是静静的坐着，看着金乌西坠，玉盘东升，繁星满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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