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域之英雄传说（塞外奇侠演绎篇）

　　十一

　　当楚昭南第五次被跨下的马摔下来时，他看见飞红巾和杨云骢骑着一匹白马跑了过来。

　　他们在靠近罗布族驻地的地方下了马，远远地站着看楚昭南驯这匹红色的小马。

　　这马性子可真烈，楚昭南心里有些焦燥不安。

　　他第六次跃上马背，那马儿在他的跨下跳来跃去，想尽办法要把他摔下来，旁边围着的罗布族青年都在大声地哟喝。

　　楚昭南咬紧牙关，死死地拉住马的鬃毛，他眼角的余光瞥见飞红巾有些不屑的目光，他心里就更焦燥了。

　　终于那马儿长嘶一声，向着草原深处奔去，罗布族的青年都欢呼着在后面追赶，这就表示，马儿已经被楚昭南驯服了。

　　他快意地策马跑了一大圈，再回到驻地的时候，飞红巾和杨云骢已经不见了，他心里便又懊恼起来。

　　策着马在驻地附近转了个圈，才看见飞红巾和几个少女坐在草地上听罗布族少年歌手唱歌。

　　那个罗布族的少年歌手长得十分俊俏，飞红巾一双碧绿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那个少年。

　　楚昭南顺着飞红巾的眼光看过去，那罗布族的少年也含情脉脉地看着飞红巾，这眼光更加深了他心里的不快。

　　他慢慢地策马走过去，故意用马鞭在空中一甩，马鞭发出了“叭”地一声脆响，打断了少年的歌，几个罗布族少女都回过头来笑嘻嘻地看着他。

　　飞红巾也看了他一眼，立刻就把头转了开去。

　　楚昭南说：“飞红巾，你这几天去哪里了？”

　　飞红巾奇怪地瞥了他一眼，有些不悦地站起身，楚昭南却立刻挡在她的面前，他坐在马上居高临下地看着飞红巾，心里无由地快意了一些。

　　“你管得着我的事吗？”飞红巾嘲讽地说，她恶意地扫了楚昭南跨下的马一眼，“你收服这匹烂马了？我看你刚才费了不少劲嘛，就这么一匹小马你都要那么久才收服，看来你武功不象你自己吹得那么好啊！”

　　楚昭南愣了愣，他有些不甘心地说：“这可是一匹汗血宝马啊！”

　　“有本事你在刁羊大会上得了第一，我才佩服你。”

　　楚昭南笑了笑，“这可难不倒我，我一定能得第一的。”

　　飞红巾也笑了笑，“是啊，你师兄又不参加，谁会和你争呢？”

　　这一句话似乎说到了楚昭南的痛处，他有些恼怒地说：“我师兄就算参加了，我也一定能比他快。”

　　飞红巾有些不屑地说：“你师兄总是让着你，没了他啊，你什么事都干不成。”

　　楚昭南咬了咬牙，“你别胡说，他那个木头人老是傻呆呆的，谁知道他心里想什么。”他隐有所指地笑了笑，“你老提他，一定是喜欢他吧？不过，我看他可不喜欢你。你有没有看见他看纳兰小组的眼神？”

　　“谁说我喜欢他？你可别胡说。”飞红巾掠了掠头发，她长得就象是一个波斯的美女，白白的皮肤，大大的眼睛，睫毛卷曲，一头长发，用红丝巾系起来。

　　这时候他们已经离开人群远了，飞红巾故意用手指了指还在唱歌的罗布族少年，“谁不知道他是我的爱人，你可不要老是胡说，我们族的规矩是胡说的人要被割下舌头的。”

　　楚昭南心里一惊，许久前的往事便忽然上了心头。他冷冷地说：“你们的刑罚我可不怕，你以为我是谁？这里谁能割下我的舌头。”

　　飞红巾若有所思地笑了笑，她忽然说：“我记得我小的时候有个汉人被割了一只手，他有个儿子，长得和你挺象的。”她打量了楚昭南一眼，“我记得他们家好象也姓楚的。”

　　楚昭南侧过身子，他拉着马走了两步，他说你说什么我可不知道，不过我会让你明白你看错了我。我一定会让你明白的。

　　罗布族的刁羊大会在三天后举行，楚昭南一举夺魁，但他心里却没有喜悦的情绪。手中的羊羔象破烂的棉絮一样没有重量，楚昭南看着它，就会想起他父亲因之失去一只手的羊羔，那只羊，他们全家吃了五天。羊汤的美味一直保留在他的唇齿间，到了这个年纪，他都无法忘怀。他觉得那是他一生中吃过的滋味最好的东西。

　　如今的羊羔似乎都不再象那时候的羊羔那么肥美，有点象是烹不烂的兔子肉一样粗糙乏味。

　　他拿着那只象征荣誉的羊羔落落寡欢地穿过欢呼的罗布族青年，一些姑娘大胆地向他唱着情歌。

　　他在人群中搜索，没有师兄的身影，也没有哈玛雅的身影，他就更忧郁，他想，不管他怎么努力都比不上他的师兄吗？

　　他这样想着，心里就觉得悲哀，难道这一生他都得活在他师兄的阴影下吗？

　　他可不想这样。

　　他会让哈玛雅后悔的，他慢慢地下了决心，总有一天，他会让哈玛雅明白没有选择他，是多么错误的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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