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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原石阵
次日闯过了竹林后,出现一小片灌木丛,稍稍远处,是一片林子,茂密得望不到一丝天色。惘晴看到此景不由叹了口气:“这里的草木一直在疯长,上次砍树烧林开的路干干净净,才三月光景就······看来还得费一番周折。”
“这都是什么草木?”佐幻观察极其仔细,这密密丛丛的一片,每一棵都不是寻常能见到的植物。郁郁葱葱,起码也混杂了几十个品种。
“旋风碧,只要有风吹过就会随风而长,若不是此地水源有限,长势还要惊人。”说话的是亦可,边说还一边摘下一枝嫩芽,轻轻一吹。芽心爆开,伸展出半寸来长。
“原来这就是旋风碧,可是如果只要有水源就能够随风而长,岂不是很容易泛滥成灾,又为何没有蔓延到山上?”清愁淡淡道。
“这······”亦可摇摇头,“我在山上也看到过,不过并未泛滥成灾,反而十分稀少。像这样茂密成片,又能长成树林的还是第一次见。”
“咦?”惘晴没听众人言语,拔出刀剑来要开一条路,刀锋所及,旋风碧都软软垂下,踏过去就犹如踩在毛绒地毯上一样,轻易得让人难以置信。事实上整个丛林就像一张巨大的地毯,谦卑地迎接主人的到来。只要轻轻一挥,旋风碧就倒下一片,待众人踩过去。
“怎么了?”佐幻只觉新鲜,走得十分欢快。
“我记得上次开路没那么容易,这反而更让人担心,不知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想起前一次手上被扎了好几下,砍得手臂都弯不了才开出一条路,惘晴皱起了眉头。
“大概是刚长出来的关系,还比较细嫩,走吧,小心一些就是了。”亦可劝慰道。
惘晴迟疑地继续带队走,没有想到接下来一月有余都是意外地顺利,顺利到他都快忘记了开始的迟疑。无论是矿石还是奇兽,各自不仅都遂了心愿,还收获颇丰。开始的担忧像是一拳打在了棉絮上,因为现在他们都站在最后一站——灭踪壁前。
“好漂亮。”佐幻不由发出感叹。的确,灭踪壁高不知几千丈,屹立在荒原的中央,整个壁面紫乌色,滑如明镜。每日承受太阳暴晒,反射着日光,却始终凉如秋水;也不知被淋了几场雨,却从没有污垢留下。宝刀利剑,在上头一丝痕迹也留不下,也没有任何生命能在上头存活。远远近近地看,你都找不到一丝瑕疵。
“你就为了来看这个?”刘少见清愁皱眉顺口问道,清愁却已经沉浸在另一个世界里。
“它反射出的日光映照了整个荒原,所以这里的草木才如此奇异。”
“休息会吧,这样会看坏了眼睛。”清愁没有理会身边人,其实甚至连那是谁她都不清楚,只是盯着壁面出神,良久,良久,壁面反射出的日光聚在几个点上。虽然整个壁面都反射着日光,但这几个点隐隐约约要更亮一些。
“九幽锁幻阵。”清愁呼吸变得粗重,没注意惘晴等几人都关心地围到她身边,想听清楚她的只言片语,只有佐幻还在想灭踪壁的颜色该怎么调。
“清愁,怎么了,你······”
刘少止住相均徒劳的问话,却听到清愁猛然道:“你们不懂阵法,不要跟来,在这里,不,在那块石头下边等我。”话毕,排除他想,默念口诀,径直向前,隐入了石壁中。
“这······”亦可惊愕地掩住了口。
“难道是因为·····”惘晴皱眉,见刘少望着他便继续道:“我有一种预感,这次我们进入荒原毫无险阻是因为清愁的缘故。荒原似乎是在欢迎她的到来······看起来她像是荒原的主人。”
“不懂阵法,难道巨石荒原是个巨大的石阵?她说要来看看是来看石阵,快,快到那块石头······”
轰隆隆,已然来不及,话没说完整个大地都震动起来,开始只是微微颤抖,继而就变为猛烈的摇撼。强烈的风刮了起来,似乎还带着冰冷的雨点,夹杂着飞沙走石。大家都闭目蜷缩着紧靠在一起,只有惘晴还试着睁开眼,映入眼帘的却是火光,好在离得比较远。
他尽力将朋友往身边揽,努力在剧烈摇撼的地面站稳。可惜正当他感到慢慢稳住的时候,一个惊雷凌空劈下。
雷电虽然没有劈到他们,但震得他浑身一哆嗦,手自然也松了,隐约听到几声惊叫后,他跌倒了,干脆瘫倒在地,竟然触到灭踪壁冰凉的地面。
“天地倒转了么?”他使劲擦了擦眼睛,想看看颠倒了的世界,一股强大的力量将他卷了出去,摔倒一丛植物里。又摇撼了几下后,地面终于归于平静。
“惘晴,佐幻······”听到朋友的召唤原本就没晕厥的惘晴松了口气。抬头就看到刘少和相均在四处转悠,没多久,亦可的身影也映入了眼帘。
“佐幻呢?”
“不知被卷到什么地方去了,四下找找吧。”
“不知一会儿还会不会震,我们最好不要再分散。”惘晴拉回刘少。
“她武功最弱,但愿不要出事。”
“这里和先前的路完全不同,我记得来时没看到这类植物。”亦可探头探脑地张望了一番。
“亦可······”惘晴的声音警觉而惊异。
听到朋友声音变了,亦可下意识地站定不动,眼角已经瞥见了冷光闪烁的刀锋。
“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跟着我们?”一个冷冷的声音问道,伴随着尖刀指到刘少喉间。他身边也和亦可一样被四下里冒出的黑衣人给围住了。
“跟着?我们是自己进来的。”相均马上辩解,他现在正被几个白衣人用刀抵着。
“巫镜,别冲动,听口音应该不是烈日的兵士。”一个白衣人和他的朋友说道。
“可是我们之前绝没有其他人来,除非他们跟我们进来,否则怎么可能出现在这儿?”另一个黑衣人回应他。
“刚才灵力震动,火石乱坠,可能发生了什么异变也未可知。他们不是烈日的兵士,你们先松手。”说话的明显是个有威信的长者,四处的刀一下都收敛起来,就像蜜蜂收起了他们的尖刺。
“你们到底是谁,如何进到这十字关内?”白衣长者问道,声音比先前那人温和许多。
“这里是十字关!”好在惘晴见识多,总算是看懂了怎么回事。十字关是烈日国进入巨石荒原的一处关隘,类似于晨星的旁门。但是由于不可能在荒原跨越灭踪壁,所以两者并不相通。要从灭踪壁下到十字关非得从狂风雪原两军交界处绕行不可。由于方才天旋地转,是以心下虽然惊骇,但很快冷静下来。
“我叫惘晴,这几个是我的朋友,我们是晨星国人,从我们自己的国度进入荒原探险。方才在灭踪壁下突然地震一般天旋地转,等我们醒来就到了这里。”
“那么这位姑娘是你们的朋友了?”
“佐幻!”亦可叫道。
“方才这里也震动不已,火焰乱飞,她从空中坠下,被火石烧伤,现在还昏迷不醒。你们可知这里异变的原因么?”长者追问,正是刚才说话的黑衣人打横抱着佐幻,眼神不容人靠近。
“可能和一种阵法有关,我们也不确知。她是我们的朋友,能否还给我们,也好早些替她治疗。”
“那些伤并不碍事,事情清楚了她自然没事。”那黑衣人冷冷相对,一步不让。
“巫夜,无妨,先放了她吧。”白衣长者叹了口气,“不管如何现在只能等,问他们也无济于事。这次恐怕······”
他不禁深深叹息,同时伴随着又飘过一声浅浅的叹息,继而一个声音飘然而至:“你们没来得及回到‘定’位,现下只能从烈日国绕路了。”清愁从一块岩石中走出来,“我催动了九幽锁幻阵,不意它一旦变换,牵连万般,再难复原。你们也是来荒原猎奇的吧,很抱歉。”她向白衣长者施了一礼。
“你是什么人?”问话的是巫镜。
惘晴还来不及解释,白衣长者就向清愁行了一礼:“我叫灵冥,我们是南海外域的巫祝,为了寻找炼蛊和熔铸的材料而来。近日烈日兵士欺压驱赶我们族人,是以才严加防备。”
清愁点点头,叹道:“只是阵法一变,位置全异,这里离烈日国的边境仅仅百尺之遥了。”
话一出口,几个黑衣人和白衣人都大为惊骇。长者还是面不改色,温和地道:“我知道,先前我就有所感知到了,故而才冒犯诸位,请求姑娘,或有法相助。”神色之间,对清愁十分恭敬。刘少等人虽然惊异亦沉默不语,他们也须得想法子回国去。
“我也不清楚烈日军队的分布,他们治军严谨,要绕开恐怕不可能。只能去军中一闯。”
“烈日兵士待我们极其苛厉,来时用蛊毒应付,如今蛊都用尽了,如何去闯?”巫镜又开言,只是这次声音委屈而急切。
“荒原中可找得到药材么?”惘晴问道。
“他们久驻边界,也曾探入荒原,寻常制出的迷药根本无法对付他们。我们虽能一对一与之抗衡,但他们军纪极严,片刻间就会聚拢来上千人。”虽然说来说去都是死路一条,但长者并不慌乱。
“灵冥长老可是有什么办法了?”清愁领会。
“有到是有,不过······”长老看了看她。相均已经耐不住了:“早就好说了,不过如何?”
“我们来时探听到,两个月后烈日要攻击晨星。而且这次是要用烈日的秘术驱动机括木人,这些地方的防守自然也要动用此术。烈日驱动木人,一般是一个兵士驱动十个木人。这里防御薄弱之处,很可能只用傀儡来驱动木人,而无人防守。如果能扰乱他们的驱动之术,我们或可趁机逃脱。清愁姑娘如此精通阵法,应该对此秘术有所耳闻。”
“我并不知道什么秘术,不过驱动傀儡之类的倒是不难。”清愁从腰间拔出一支箫来:“这是在灭踪壁上得到的,正好可以使。”
“还要再待两个月啊。”相均有些不耐烦。
“在这里可以随时打探消息,也许一个月左右就能出发了。我们有足够的食物,不妨一同驻扎此地。”长老微笑道,眼睛却打量了一下那支箫,用鹤骨制的,十分灵巧,微微透着紫色的光芒,灵力深不可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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纠结了好久,才想出下边怎么写好。锁了很久,今天开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