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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16 章
对鵺野来说,那是一段非常热闹的日子。
率直开朗的妻子陪在自己身边,两人一起走过许多地方,拥有许多无法取代的回忆。
日暮用她的笑语,替他原本毫无波澜的日子点缀上生动的色彩,两人交错的一举一动,都被赋予了新的意义,即使中间有些摩擦,也都是无伤大雅的小事,大多数的问题都会迎刃而解。
跟桔梗不同,日暮喜欢用强烈的肢体动作表达自己对鵺野的感情,有时鵺野也会有自己被日暮的爱情灼烧的错觉,不过他总是温润地承受,然后在细腻之处将自己的情感传递给对方。
他喜欢静静地陪伴在一旁的桔梗,也喜欢这样拉着他到处体验的日暮。
这是毫无疑义的。
※
那天鵺野落下了那句话,同样也落下了神色晦暗的风间千景。
对着站在几步之后的雪村千鹤,鵺野同样给了一个清俊的笑容,接着自己的步伐,未曾停下。
雪村千鹤先是看了眼错过自己的鵺野,又回头去看站在那边的风间,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办,最后还是选择跟上鵺野的脚步。
这几日的相处以来,她改变了很多之前对于风间千景的印象,但是千鹤还是比较信任鵺野,也比较亲近鵺野。
所以当她追上了鵺野之后,她试探地开口询问:「刃大人……风间他……」
鵺野回头看了她一眼,说:「没关系,就这样吧。」
「可是……」
「千鹤。」鵺野打断了少女的话,「保持沉默有的时候也是一种礼貌。」
「……我知道了。」
早先一步到达虾夷的鵺野等人居住在箱馆(现今函馆),因为位置较偏僻,所以避开了大军入城的潮流,也避开了之后攻占虾夷地的后续战争。
一到达虾夷,有鉴于天气温度骤降,鵺野将早已准备好的保暖西服交给千鹤跟风间两人,并敦促两人穿上。
「这是接触不同文化的机会。」鵺野如此说道:「既然身为跟日本文化不同的少数民族,了解更多的文化差异,才能有更深刻的包容。」
于是两人皱着眉头各自进入房间穿上。
同场的还有受雇于里吉的商店店员,鵺野让其中一名女性走进千鹤的房间,教导她该如何正确地穿上这对他们而言陌生的衣服,自己则走向风间千景的房间,在经过对方允许之后踏入。
鵺野手上也拿着自己的衣服,他先将衣服放在一边,便问风间说:「会穿吗?」
风间看着手上的布料,「大概知道。」
「那么,哪一件要穿在最里面?」
鵺野面无表情看着风间忽略了内衣,将衬衫直接举起来,冷静地说道:「不对。我来教你好了。」于是,他将东西一件一件拿起来,说明名称跟穿着顺序,最后抛下一句:「不会就看着我穿。」
鵺野毫不犹豫地脱下外挂,扯开腰带,精壮结实的身材就这样露了出来。
长时间锻炼形成的肌肉有着流畅的弧度,加上鵺野毫不扭捏的自然动作,显现出一股自然的气度,风间千景不由地看着眼前的画面陷入了失神状态。
从内裤开始,内衣、衬衫、长裤、皮带、领带、外套、袜子,鵺野一样一样在风间千景面前完成着装。确认自己只差穿上大衣就完成后,鵺野将视线落到风间身上。
接触到对方的视线,风间震了震,赶忙偏过头,想要压下忽然冒上脸颊与耳朵的羞意。
他的心里不是没有埋怨──这家伙明明知道自己对他有意图,却还这么坦荡……这不就显得自己更加无地自容?
鵺野见对方待了一会仍旧没有动作,忍不住问:「需要我帮你吗?」
「不用!!」这次倒是很快就得到回应,风间千景瞪了鵺野一眼,「转过去!」
鵺野从善如流地转身,在青年看不到的地方挑了挑眉。
背后窸窸窣窣的声音缓缓传来,鵺野估计着时间,觉得声音告一段落之后才扬声:「怎么了?」
「这个我不会弄。」
「……我可以转头吗?」
「可以了。」
鵺野转身,就见到风间拿着领结的布条看着自己。
他接过白布,让风间千景扬高下颔,先将布料绕过对方的脖子,接着再专注地穿过绳结,让布料形成一个挺立的弧度。接着,他没有就此停止,让风间千景穿上外衣之后,他又将与外衣成套的皮带再次环上。
鵺野似乎是刻意忽略了风间千景肢体传递出的在意与羞涩,举止之间没有刻意的要素,就像是个单纯帮忙穿衣的人而已,等一切着装完毕,他退后一步,检视自己的成果。
视线落到放在旁边的佩刀,鵺野这才想起什么,又出门吩咐了一番,最后拿着一条暗红的带子再次绕过青年的腰际,让对方依着自己的习惯调整位置,将佩刀绑上。
而他自己则是拉了两条黑色的带子,将自己的两把刀分别系上。
确认一切正常,鵺野披上深卡其色长外套,没有理会被佩刀微微掀起的衣襬,也没有扣上钮扣,这才走出门。
千鹤稍稍晚于他们两个,也带着佩刀走出房间。
鵺野最后又向他们拿了围巾,淡粉色的交给千鹤,黑色的给风间,自己就使用本来就有的咖啡色围巾,确认众人都足够保暖之后,才接过借住地方的钥匙,提着换下来的衣服,开始了在虾夷的日子。
虽然转移过来了,但鵺野几人的生活作息却无甚差别,大多数的时间跟在仙台一样,练习、教导、训练……不断重复。
只有在少数的几日,鵺野会走上附近的山头,从高处看向日渐繁忙的军营。
随着冬深,雪花愈见繁重,当外头的视线都被雪雾垄罩之时,年节翻过新的一页。在冒着温暖热气的炉边,鵺野三人度过了这个新年。
虾夷的严寒替虾夷共和国创造了喘息的空间,但是大家都心知肚明,度过了这个冬天,接着下来就是新政府军的总攻击。
对新选组而言,严酷的不是冬天。
丝毫未有剩余的罗剎压制药水,才是他们最严峻的挑战。
※
二十年春秋流转,岁月逝去的残酷,在鵺野与日暮之间显得异常尖锐。
永远保持年轻样貌的鬼族青年,与容光日渐消逝的女子之间,最后仅剩余那封被泪水沾湿字迹的诀别信。
在鵺野因为要事出了一趟远门之后,一切人去楼空。
即使他再怎样强调自己与对方走到白头的决心,也无法消弭时间最直接冷峻。
日暮就这样离开了。
鵺野自己一个人看着那封信,静静地过了三天,在他们曾经欢声燕语的空间,不吃不喝,沉默地缅怀着。
既然她做出了决定,那么他就不会做她不想要得到的挽回。
二十年,足够鵺野了解她每一个细微的动作之下隐匿的讯息了。
第五日,鵺野收拾完整间屋子,将它交给跟在后面追随自己的鬼族部下,戴上斗笠,再度启程。
他们之间没有办法留下子嗣,这是日暮最伤心的一点,比面容日渐憔悴还要在意。
这个理由……也只是她想了许久的借口而已。
什么父亲有难,自己需要嫁给同盟以求关系稳固之类的……鵺野很清楚,这都是借口。
所以,鵺野让她走了。
因为,这也是他认为爱她的,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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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周的留言……于是我到底要不要双更?_(:3)∠)_
刚刚看完金马,觉得大家都好美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