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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星之“执手”
流星之“执手”
——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徐长卿这个神仙当得很失败,当然不是说他没做好自己的事情,星君的工作能力是有目共睹的——几乎每天都被飞蓬缠着还能不拖拉绝对非常仙能及,他的失败是在于看不透。
凡间修道之人都认为,成仙得道需灭七情六欲,需看透人世百态。虽然仙人本不是这样的苛求,但看透人世百态却是必要的。可星君无法看透。
没办法,星君是凡人执念孕育出的,虽然是个独立的个体,但骨子里还是一根筋的执拗,其程度比起凡人来有过之而无不及。
天帝有言:“把星君放到人间,不是彻底的大恶人就是彻底的大善人。”
其实在吸收了那么多执念又感受了那么多执念后,星君应该是对人世了解甚深才对。天帝于是想找谁教育教育星君,否则仙都没人知道的多,多丢面子事大啊!
可惜他真的找错了人,太上老君爱管闲事,知道的自然是不少,但怎么能让这么个脱线的家伙去教星君呢?!万一把星君教成和他一个德行,那星君的一干爱慕者该怎么办?
好吧,从徐长卿的现状来看,太上老君还不具备把他教坏的本事,现实是当初自称天上地下无所不知的太上老君差点被星君逼疯。
具体的事情出了当事人谁也没法知道,只是太上老君面色青紫地跑到天帝那里求天帝饶了他,然后整整三天把自己关在家里没出去管闲事。可见星君给太上老君造成了多严重的心理创伤,以至于之后动不动找点小茬,再以至于被流星砸……
以上事例只为说明星君是多么冥顽不灵的一块石头。不过也不能怪他,星君本来就是星星,星星就是石头(-_-)。
飞蓬被天帝一脚踹下凡间投胎后,天界能供众仙花痴的只有星君了。你说夕瑶?夕瑶是邻家女孩型,星君是远观型。偏偏天界两大美人交情不错,星君会帮夕瑶种花打下手,夕瑶也帮星君打理院子。
神仙是习惯性装清高,但星君是清高出了境界,在仙界也清高出了名。门上一道非诚勿扰,不,是无事勿扰的符咒解决了门槛被踏破的危机。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坐在院子里放流星赏鲜花,看书打盹两不误,日子悠哉悠哉也过着。
这个方法是多么干脆彻底简单有效,从这件事上,我们又可以看出,星君还是很冷的一块石头。
飞蓬和星君正好相反,几乎不待在自己的宫殿,不是在南天门待机就是在神树边上睡觉。所以说他们不熟(以前),几百天都碰不到的俩个能熟吗?
如果说星君是冷,那么飞蓬将军就是冰,一天到晚冷着脸,浑身冰冷的盔甲,还有方圆五丈的球形冻气区,放今天就是一移动空调。天界关于此人的说法就是无情无义冷若冰霜杀人无数的面瘫一只,虽然和夕瑶在一起时冰会暖一点,但再暖也是冰,不会到零度以上。
不过,就算是冰块,就算无聊到要和魔尊打架,飞蓬对世事了解看透得也是很深,绝对不是星君那种要逼疯太上老君的小白程度。
照飞蓬的话来说,飞蓬转世时是越来越不像自己,而星君转世时是越转越像他自己。到徐长卿那时,简直和星君一模一样的性子——大概是少了点腹黑——单纯却表现得固执无双,傻傻地迷惘探索,禁忌与道义,他一直都分不清辨不明。上文曾提到一个字形容——“笨”。(被飞蓬秒杀……)
“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以上这句话从谁口中冒出来都不会有从飞蓬将军口中冒出来的惊悚,连已经开始习惯将军的上班走神怪异表情的一干天兵也惊掉了下巴。
更加掉下巴的是,飞蓬一一脸深情说完这句话后缓缓低下头,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仿佛天地的重心都随着他的一声叹息而下坠了。
‘已经超过十一个时辰没有去见徐长卿了,还有一个时辰左右就有一天了……’
‘我就不过去,看你想不想我……’
好吧,飞蓬大将军闹别扭了,还是和星君大人闹别扭了,天界第一大八卦,欢迎大家前去探一究竟,只要你有这命……
导火线及炸药都是以上那句耳熟的话,景天听昏迷的紫萱迷迷糊糊地说过,这次,是在星君书房的桌上,白纸黑字,清清楚楚:“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于是飞蓬怒了,没理会星君疑惑的目光,连地都不碰就唰得一声飞了出去。这是对人待事极度的不礼貌,各位千万不要学。
‘他在想紫萱他在想紫萱他还在想紫萱!!’飞蓬还知道要收敛,只是在心里喊了,‘这个笨蛋还是不知道吗,我都这么明显地表现了,还要我怎么做你这个笨豆腐!’堂堂飞蓬将军和一个死去的人争风吃醋了。
好了,飞蓬还是景天的都是一个人,都不会怎么怨徐长卿的,某将军就变成了伤春感怀的小书生。
飞蓬与他的交集也就只有景天这一世,比上他与紫萱的三生相遇,自己总是差了那么些时间。
我呸,时间什么有这么重要吗!不就是个女娲后人吗还已经挂了(不敬,大不敬,哦米拖佛),我还是天界第一神将来着,论武功人气年龄(-_-)我哪样比不上那女人!
……靠,竟然把自己跟个女人比起来了,天界第一将军飞蓬大人竟然沦落至此,都怪那个白豆腐!
飞蓬在南天门不待机了,专门在心里嚼舌根。
……是一大进步……
话说另一边,徐长卿放下写字的笔,一张大大的宣纸,正中写了“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在边角处却是写了“景天”二字,写了许多遍。飞蓬走掉的原因,他大概是知道,却也怕直接过去会触了他的怒气,飞蓬执拗起来也和孩子一样不好解决,便在院子里等着。
这将军,每次来都会跟他抱怨一番看守南天门多么烦闷无聊,怕是不过半日就会再跑来。
自己也曾问他,以前如何能够坐着看守几天而不休息。被问的人却一直搪塞,说不出什么。
可这次,快到一整日,那个嚣张的身影还是没有出现。徐长卿越等越心慌,那人真的生气了?
星君还是不淡定了,理了理有些凌乱的长发便出了门,直奔南天门。
许是有些焦急,也没管身侧错过的仙人都是一脸惊奇惊艳。
星君几乎不出门,见到他的机会很少,况且每次出门都是飞蓬(=方圆五米勿接近)跟着,甚至上次出门还是被他们的大将军直接抱着的。所以原谅各位花痴。
这样的焦虑似乎有些熟悉,什么时候有过……
百年前寻找的马面具?
灯光人影,繁华尘世,喧嚣中的徐长卿一身白衣,是那人将他又拖回污浊的尘世。他不懂所受的鄙夷,不懂修道与爱恋的关系,真的不懂,你何苦带他跳入苦海。
三世你让他懂了什么,除了爱恋,他还懂了什么?
除了爱,你能给他什么,为何苦缠三世,以受害者的姿态,对他的爱强取豪夺?
你的爱没有错,你错在错用了爱。
蜀山之巅,得知景天将死时?
那时还被景天嘲笑修行不够,听他的语气却全然不是嘲笑。徐长卿的心慌却是一直延续到他真的死亡那刻。
他说“如果世界上还有一个人可以听我说这些话的话,那人只有你了。”只将死讯告诉了徐长卿一人。到底代表了什么,单单只是独一无二?
“景兄弟,有爱人陪伴,你应当知足。”指的是雪见。
“爱人?白豆腐,你真的这样觉得?”
还能清晰地记得当日两人的话语,景天说话时挑起的眉,心情不好而阴暗的眼眸,比平时要低垂的嘴角……如此深刻,在脑中停驻。不止那天,还有这人在自己身边的嬉笑胡闹……
可是景天,你要我怎样说出口,一直悄悄积淀成型的那份爱,一直绵绵地缠绕,何必把它变成与紫萱一样的明朗而僵硬。
景天,你感觉不到吗?
接近南天门时,看到背对着自己的银色身影,心中的急躁便瞬间消散了。飞蓬是何许人,也许是闹别扭了,也是在等他过来吧。
有些欣慰吧,毕竟这个大将军依旧稳稳地坐着,不会轻易就离去,不会的。
“飞蓬将军,天帝有请!”太上老君难得正色说了句话,他是顺便做了这传音的差,正在管闲事的途中。
飞蓬心情很不好:“那老头不会直接叫我啊!”
“是正事,总得讲下排场吧。”
飞蓬伸手,把太上老君定在了原地:“我过去,那你就呆这边帮我看守南天门吧!!”然后披风一挥,潇洒地飞向大殿。
一干天将对失常的飞蓬的离去表示放松,对动弹不得的太上老君表示同情但无能为力。飞蓬大将军的法术谁敢动?!
于是,两人就这么失之交臂,星君想追上去,但又觉得不妥,只得看飞蓬的身影远去。无奈。
走到被飞蓬定住的太上老君身边,给他解了定身术:“老君有事就走吧。”
“多谢星君,飞蓬那小子真是不懂礼貌,老身正要下凡有事。”太上老君傻笑,比起飞蓬,眼前的这人更不能惹啊,早溜为妙……
老君离开的身影有些灰溜溜的,自己有这么可怕吗?
南天门的众将士终于看到让自家将军失常的罪魁祸首了,实在是惊为天人(本来就是天人的说)。
“见过星君。”两排人齐声道,有那份气势。
“不必多礼,”徐长卿自然是很不喜欢这场景,何况这些家伙的眼神都很……总之诡异……“飞蓬将军平时多受你们担待了。”
一群人立刻狂摆手:“没有没有。”但那表情绝对不是那么回事……
“飞蓬最近有什么不对吗?”
面面相觑,最后推出一个人来:“没什么,只是有时候会笑得很、很花痴,今天又很、很、很……怨妇……啊!让我死吧我对不起将军啊!!!!!!!!!”
明显,说出那两个词耗费了该将士甚多的小宇宙。也惹得孤高异常的星君大人嘴角抽搐了许久,飞蓬花痴?怨妇?也就是说这家伙的形象早就不复存在了?那让他的形象继续倒塌吧,谁让他无聊和魔尊打架被踢下去轮回又转成景天才回来?
天帝那边,到底有什么事找天上第一的飞蓬将军?
其实也就是关于蟠桃宴(如有穿越请无视之)的问题,飞蓬是上仙,却从未参加过一次,让他很没面子,说是连一个将军都请不动。所以这次更加努力地试图说服某人,因为毕竟是轮回过混过人间了,总得喜欢这类盛大宴会的吧。
不过飞蓬还是一口回绝了,原因是徐长卿也不去。——这是曾经从他人口中听到的八卦,天界有两个不参加蟠桃宴的上仙,飞蓬将军和星君。
天帝听到了飞蓬“不小心”说出口的心声,于是笑了,阴谋了:“只要星君应邀你便前去?”
飞蓬两手抱胸,点头:“就是这样。”
天帝笑得更像狐狸了:“好~!爱卿不用担心,星君一定会去的,”飞蓬未这称呼恶寒了下“请爱卿先去看守南天门吧,太上老君已经被放了。”
谁放的!!飞蓬再心里把那人丢下了富士山。
不过他会后悔的。
因为——
“是我放了他的。”徐长卿说得依旧十分淡定。
喋喋不休诋毁解放太上老君的人的飞蓬立刻住了口,还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着。从刚看到徐长卿开始他就不停地再说,也就是说他咒骂了徐长卿这么长时间!!飞蓬立刻改口:“请把刚才的话当做清风吹过已经无影无踪了吧。”
“长卿还可以背出来的,将军想听吗?”绝对腹黑了,星君腹黑了!
飞蓬想找时光机:“不要!!”
不对!今天我不是在和他闹别扭吗,他在想紫萱啊想紫萱,我怎么又过来了啊!!果然习惯是很可怕的……
“抱歉,请星君忘了我来过这里的事情!我是走错门了,再见。”飞蓬起身,逃开。
星君?这家伙竟然叫我星君?
“站住!!”
好吧,飞蓬的脚步就这么定住了。
虽然看不到身后,但徐长卿知道飞蓬已经停了脚步:“死、生、挈、阔,与、子、成、说……”
一字一顿,硬生生地砸在飞蓬心上。
“与、子、偕、老。”这句话说得有些咬牙切齿。
“不对……白豆腐,”飞蓬僵硬地说,“还有一句,执、子、之、手。”
“是,因为你没有给。”徐长卿已经喉咙发干了,自己在做什么说什么!!!
没有预兆,被拥入一个温热的胸膛。(咱忽略那盔甲,打扰暧昧,踹飞)
“你这样的人,我怎么敢唐突,怎么敢触碰?”把头埋在那人颈窝,飞蓬的话语开始哽咽。自己是不是奢求了,竟然逼得这人说出这样的话,让他难受了吧。
知道他小孩心性,却也是用情至深,若不是如此,怎么忍得每日面对却从不唐突?一如往次,徐长卿伸手抚摸他的发,像是安抚一只受伤的小兽。(同一招不能用两次滴……自己飞掉吧……)
抓过徐长卿在自己头上肆虐的手:“你是想安慰我还是只是想把我头发弄乱啊,长卿?”十指相扣,缝缝隙隙紧紧相连,抵死纠缠。
“只是想你什么时候会注意到我的手。”徐长卿把这样的话都说得风轻云淡。
“呵呵,果然是块冻豆腐。”
然后他们就接吻了。
(再被踹飞,八个字就把这么重要的情节过去了啊口胡!!好吧,我承认这场景被我的结尾毁了。)
简单的,微笑着的吻。一如紧扣的十指般柔和又缠绵,依依不舍汲取对方的温度和爱恋,简单到天荒地老而已。
蟠桃宴,天帝的眉毛在以规律的节奏跳动,‘那两个小子,竟然都没来!!!’
时间回到昨天,天帝亲自到了星君府邸邀请。星君委婉拒绝,于是天帝说了飞蓬也会去的。然后星君略加思考后同意前去,于是天帝在内心打了个响指。
回忆结束,结果都没来!!!!!天帝努力控制着自己的力道好不把手中的杯子捏碎。
突然,一阵骚动,隐约有“飞蓬”“星君”的话语传来。
两个上仙所到之处旁人都让出了道路,飞蓬一脸笑意,容光焕发,仿佛天帝放了他几千年的假,而在他身边的星君则微红着脸,面带嗔怒,却是难得的带了表情,不免花痴众仙又感叹一番。
至于飞蓬异常开心星君异常窘迫的就是,两人这一路上都是十指相扣的。要出发时飞蓬这样做了,徐长卿也没有注意到飞蓬阴谋一百的奸笑,等飞蓬下了法术后,已经无法挽回了,徐长卿解不了这个复杂异常的法术,像是这将军准备了许久的。于是,徐长卿准备赖家中不去蟠桃宴,但答应天帝了就是成立了言语的契约,不去不行。
纠结中,徐长卿和被他拖累的飞蓬迟到了,结果是更加引人注目了。但飞蓬似乎很享受这个错误。
走到天帝面前,两人一起行礼,缓慢起身时飞蓬小声说:“像不像拜堂啊?”
被徐长卿怒瞪。
天帝知道是自己没强调不能迟到的原因不怪他们,能来就是自己很大的面子了不能强求啊,但疑问还是要解决的:“你们这是?”直指两人的十指相扣。
星君窘了,脸更加充血。飞蓬朝天帝挑眉:“这个啊……你自己想去吧!”然后拉着徐长卿,往一旁的夕瑶那边走去。
看了两人的状况,夕瑶少有地笑得诡异:“下手很快啊,飞蓬将军。”
飞蓬也笑得诡异:“那是自然了,夕瑶仙子。”
在徐长卿眼里就是两只大狐狸的奸笑,觉得自己是彻底被算计了。
但有什么算计呢,飞蓬是只偷到了葡萄的狐狸,夕瑶是看到兄弟得手的狐狸,就这样……
众目睽睽,飞蓬将军用这种行为宣布了星君的所有权,也宣布了自己的所有权。
飞蓬说:“我们无法变老,这与子偕老又怎么说?”
徐长卿说:“直到天荒地老。”
流星之“执手”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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