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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涌
得,贾母虽然溺爱孙子,也知道孙子多念些书没害处,看到最讨厌念书的宝玉居然主动提出要读书了,难免对秦钟看的更顺眼了。贾母龙颜大悦,送了秦钟不少见面礼。又见贾环在旁边,顺口道:“环儿也一般的没有师傅,不如去家学里念书得了,省的跟妇道人家呆久了,忘记了书上的字。”
贾环正没有事干,去家学瞧瞧热闹也是好的,连忙跪下道:“谢老祖宗费心,孙儿一定好好念书,不辜负老祖宗和老爷太太的厚望。”
想到这个庶出的孙子都有几分赶上宝玉的势头,贾母不置可否的挥挥手。
长寿在童子试完了后却是大吃一惊:“你跟刘先生念书何等便宜?如何去家学里念书?我听人家说,家学里什么人都有,认真念书的一个都无。”
“不过是堵众人的嘴巴而已,如今大家都传说我心怀怨望,有意疏远家里呢。”贾环不好讲别的,只好拿这个做理由。
“真的?”长寿仔细观察贾环的脸色,有点疑惑道:“我听人家说,你得罪了刘先生,刘先生要回了田先生把你逐出师门呢。”
“怎么可能?昨儿我还去酣园看师傅写的信呢!”贾环强自笑着,却是明白了刘时谦特意叫他过去的用意——怕外人以为他们生分了。
长寿十分担心表弟被赶出师门没靠山,听贾环说没这回事,却是放下了心,又对贾府很愤慨,“他们又敢生歪主意,等着我找倪二好好商量,看看谁更有本事兴风作浪!”
“你几时与倪二关系这么好了?”好到他可能帮你出歪点子对付贾府的人。
“倪二极其爽利的,不过是平日相交了几件事,谈得来而已。”长寿对于跟倪二这类人打交道显然很有办法,长寿此刻有了反击的主意,准备尽快找人办妥,安慰贾环道:“放心,倪二办事极其靠得住。”
“不打紧的,不过隐隐约约听人说过几句而已。”贾环注意力全在如何全须全尾的从贾府离开上,对这明显不成气候的话还不至于这么害怕。
“先下手为强。他们已起了这个心,难道等他们杀到面前才想起行动?”说话间已带了几分狠劲儿。
表哥,才跟倪二打几次交道啊,你被带坏了,瞧瞧,多光棍的无赖气。贾环吐槽的时候忘了自己表哥从小就贯穿狐假虎威,如今多几分无赖劲儿没准还是娘胎里带来的呢。
童子试不过是检测是否具有考举人的资格,成绩不过一旬就出来了。长寿得了个中等的评级,却也不甚在意,只在摩拳擦掌的准备下一轮的秋闱。
贾环左右无事,天天按点上下学,每次代儒讲一些浅显的东西,贾环面上很认真,却在心里对该项只是进行专项的复习。代儒虽然依靠贾府过活,却自有做长辈的尊严与自觉,面上不对玉、环两兄弟有所偏袒,心里却对贾环有几分好感。
宝玉每天跟秦钟郎情郎意、你侬我侬的,先生因为他是荣府嫡孙,也装作没看见。那些自认为受到不公正待遇的人却很是不满,说了不少难听的话。贾环权当没听到,也对贾宝玉的行为不予评论。
薛大傻子真不愧是贾宝玉的亲表哥,早在学堂里弄上手很多小学生,最近两个喜欢的是外号香怜和玉爱的。薛霸王到手了却嫌他们不懂风情,新近迷上了一个小官,都不大来上学了。
不少旁支子弟也忍不住垂涎他们美貌,那两人却瞧不上他们。等到贾宝玉到了学堂,香、玉二人反而主动地眉来眼去,免不了因妒生恨。贾宝玉还没把那两个少年弄到手呢,学堂里已是风言风语了。
这天代儒身体不舒服,就命令他的孙子贾瑞看着学生温书。下面那些学生却是不怕贾瑞的,一个个在下面做鬼脸,写小纸条等。贾瑞也懒得管,只要他们不闹腾起来就行。
问题一群猴子在一起,纸老虎又不在,是可能不闹腾吗?不一会好多人都尿遁了,其中包括香怜和秦钟。开始贾环还没当一回事,只拿着毛笔描画玩,等到金瑞用一幅捉奸在床的口吻描述打趣秦钟时,他才想起“顽童闹学堂”这个公案。虽然戏会很好看,不过贾环不认为看到了贾宝玉等人闹出事能够高兴得起来——无论如何,那是他血缘上的哥哥。
灵机一动,贾环说了一个略靠谱一点的借口——请假。贾瑞哪里肯批,只仰着脖子道:“你有事也请假,我有事也请假,不如在家念书得了,何必来上学。”
贾环晓得贾瑞是个贪图小利的人,于是低声道:“瑞大哥,你就给我行个方便吧,回头我在神仙楼请你吃酒,成不?”
贾瑞老鼠眼一眯,脸色一正,道:“既然有急事,早些下学也不要紧。”
于是贾环火速遁之,在学堂门口看到掂着板子往进冲的茗烟。一边走在大街上打发时间,一边叹气,自己那便宜哥哥真正是个小孩子,心肠是好,也恋旧,就是这个喜欢的想要,那个喜欢的也想要。又惦记着林妹妹的袖子,也艳羡宝姐姐的膀子,看见秦钟走不动路,等见了北静王,估计也是一样的心神向往。说到底,从小到大,所有好的东西,贾母等都恨不得堆在他面前由他选择。虽然不至于被惯得视自己如金玉,看别人如粪土的脾气,却养成了这般巴不得天下美少女美男子都揽在身边的习性,全不想想自己应该付出什么来得到这么多好东西。
大约是李贵不敢把宝玉淘气的事告诉家里,贾环回府后并没有听到学堂那场闹剧的一点风声。倒是那闹事的金荣不敢明着说秦钟等的坏话,秦钟、宝玉等眉来眼去愈发的不堪起来。贾环不想看那些乌烟瘴气的东西,倒是称病不去的多。贾政向来相信小儿子,每次功课检查贾环表现也很不错,只让他在家自己看书。贾母王夫人也懒得管他去不去上学,宝玉忙着假借上学之名偷渡同学之爱,也不甚关心,贾环倒是乐的自在。
无聊时贾环就整理往日的读书笔记,果然积少成多,每三天只写那么篇把两篇,光这二三年下来都存下不少的东西了。把不同种类做了记号,堆了一大堆,就让小鹊儿分门别类的帮着搬拿挪动,自己躺在凉席上歇晌。刚闭眼眯了一会,就听到彩霞的声音:“三爷写的这么多?”小鹊儿见到彩霞手上拿得好果子心就特别热,书也不整理了,姐姐前姐姐后的说着说那:“我听吉祥儿说,宝姑娘有神仙给的药丸子,四时的花朵香都有,可是真的?”
彩霞看到小鹊儿好奇的样子,忍不住弹了她一指头:“哪里传成这个样子,不过是一个神医开的药方子罢了。倒被那起眼皮子浅的传成这样。谁那般金贵了,还能和神仙扯上关系?”
“我常听人夸薛姑娘,那好话是一箩筐也拉不完,可不是跟妃子神仙一般高贵?”贾环听小鹊儿这般一说,想必薛家已在进一步加强和贾府的关系上动脑筋了,忍不住好笑。什么时候商人的女儿高贵了,那公侯家的小姐,探花郎的嫡出女公子又该小气到什么地方?
“宝姑娘是进京参加选秀的,如今有了舅老爷的关系,若是能选到太子爷的潜邸,可不是贵不可言吗?”彩霞不好直接说宝姑娘的身份,只好拿这句话来搪塞。
“怪不得连和尚都要送金锁给宝姑娘,还特特的要等着配有玉的,原来是说宝姑娘要入皇帝家呢。岂不是和我们大姑娘一般高贵了?”
贾环听他们越说越不像,只好起来道:“姐姐得闲?也该趁着太太歇午的时候歇一歇才好,这么天天晚睡早起的,早晚眼窝子发青。”
彩霞以为他是真的,赶忙跑到镜子旁边照了了一下,似乎,真的是眼睛下面肿了,就有几分抑郁,后来听到贾环笑,才知道贾环说笑呢,就假作生气道:“三爷闲来无事,就会取笑我们这些下人。左右多得是好看的姑娘给爷们取乐。”
虽然知道彩霞只是故意这么说,贾环却是不大乐意听到这般类似挟持的话。“姐姐面子大了,脾气也是愈发大了,倒是教我不知如何是好了。”
见贾环心生不满,彩霞见惯别人脸色的,听到这话,就转脸笑道:“就许三爷拿别人取笑,还不许别人说两句了,真是霸道的很。将来如是作了官老爷,怕是面容都变成了金像。”
彩霞此般转换为玩笑的口吻,贾环倒有几分惭愧来。虽然口头上管人家叫姐姐,却小不了人家多少岁,若是论起心理年龄来,怕是大上许多呢。难道是自己心情不好,又仰仗不上彩霞很多了,所以就转变了态度?贾环深深地怀疑自己的人品,于是承诺一般道:“姐姐这话怎么说的,就是我做了再大的官,待姐姐的心是一般的。”
想到三爷究竟才是几岁的小孩子,而且待人处事也比宝二爷周全许多,必然是能出息的,彩霞些许安慰了些:“有三爷这句话,也不枉了平日我与姨娘的情分。前日周瑞家的来回话,太太特意打发我出去问东府蓉儿奶奶的病,我就悄悄地转到后窗去听,只听到三爷,田什么的,怕是有些不妙呢。”
莫非是自己和田江海的关系受到了王夫人的重视?贾环并不以为这是很大的错处,可也很承彩霞的情:“我若是跟姐姐讲谢谢,就是见外了些。这些姐姐为我操的心,我都记着呢。只是姐姐也太大意了些,若是让太太知道了,你不是吃不了兜着走?”
“太太哪有不知道我跟姨娘走的近,不过是没时间理会我们罢了。到时候太太撵我出去,三爷不可不收留我做个打扫粗活的丫头。”彩霞理了理头发,道:“三爷既然忙着正事,我就先回去补个觉,省的老的成老妈子了。”很有几分娇俏的味道。
贾环没有想到的是,王夫人抓住的错误,还真不是可有可无的罪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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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吧,贾环不是个聪明人,也不是好人,只是一个一般点的俗人,大家不要要求太高了。而且贾环本身并没有害船云书院的意思,他是真的知道金四会赢,而且以为船云不动是因为怕站错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