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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自从领养小孩这件事正式提上日程，申顗霖和栗昂就没少往孤儿院跑，可回回都没有收获。每次两个人回到家，看见栗家夫妇期盼地看着他们身后然后失望的表情，两个人心里都觉得有点不是滋味。可是没办法，实在是没有眼缘啊。
这一天，申顗霖和栗昂两人吃过饭，实在有些不能面对家里二老期期艾艾的眼神，于是打着散步的借口跑了出来。
“唉。”走着走着，栗昂忽然叹了口气。
“怎么了？”申顗霖问。
“也没什么，就是觉得我爸我妈他们太想要孙子，让我觉得有点对不住他们。”
闻言，申顗霖慢慢停住脚步，说：“那，你是后悔了吗？”
栗昂看了眼他的表情，就知道他在想什么。伸手勾着申顗霖的脖子，拉着他往前走。边走边说：“你在那瞎想什么呢？我们都结婚了，怎么可能反悔？我只是觉得对我妈他们有点不好意思，他们都那么心急火燎的，我也没觉得后悔过。”栗昂像是突然想起点什么，说：“诶，你说我把我那学妹领回来怎么样？”
“把你学妹领回来干什么？”申顗霖皱着眉头，他承认，听见栗昂要领个女人回来，他确实很有些恼火。
“反正她肚子里的孩子除了她可能也没人要了，而且她应该也不敢让家里人知道，那不如让她认我妈当干妈，那孩子生下来，不就是她孙子了吗？我们也不用跑来跑去那么忙。他们也不用一直失望，这样不是很好吗？”
申顗霖却摇了摇头，说：“这个方法行不通。爸妈他们是想要一个属于他们的孙子，是可以一直让他们带，可以继承家业的孙子。可你学妹的孩子，虽然现在没有人要，可不代表将来没有人来认，到时候你让爸妈情何以堪？再说，那个孩子毕竟是有妈的，让爸妈他们带再久，也不可能成为栗家的孩子。何必呢？”
“唉，你说的也是。”栗昂失望地叹了口气。
两人就这么走着，忽然，停住脚步，转身，停在刚刚经过的巷子口。只见距离巷口不远处，有一个脏兮兮、大约五六岁的小男孩坐在地上，看着他们。本来两人没怎么注意，毕竟像这种流浪儿，他们就算想救济，也救济不过来。可就在他们撇了一眼，看见小孩看他们的眼神后，他们停住了。那种沧桑的眼神，实在不像一个五六岁的小孩会有的。两人直觉这个孩子不一般。
申顗霖走到小孩面前，蹲下，问：“你是谁？怎么会在这里？”
“与你们无关。如果不是来打我的，就走开吧。”说完，小孩闭上了眼睛，靠在了墙上。
申顗霖和栗昂这才注意到，小孩的衣服不仅脏兮兮，还破破烂烂，在衣服遮掩不到的地方，多少都透着黑青的颜色。
“跟我们说说看，说不定我们可以帮你。”
“帮我？”小孩自嘲地笑了一声。“我只想回家。可我连家在哪，怎么回去都不知道，你们要怎么帮我？”
“什么意思？”申顗霖觉得这个孩子越来越有意思了。
“说来话长。”
“那不如跟我们回去，吗，慢慢说。”
于是，这个孩子跟着两人回了栗家。
申顗霖和栗昂回家的时候，并没有去打扰栗家夫妇，而是径直将小孩领回了他们的小院。进了家，申顗霖吩咐了下人带着小孩去洗澡，栗昂去吩咐了厨房，做些小孩子能吃的东西，然后，二人坐在客厅等着那个孩子。
“栗昂，你说，我们带他回来，是正确的吗？”申顗霖问。
“现在还不好说，不过，你不觉得那个孩子其实是个有故事的人吗？”
“我也这么觉得，只是这么小的孩子，啧，真是个怪胎。”
不一会，小孩出来了，申顗霖和栗昂觉得眼前一亮。这孩子，长得太清秀了，只是也许长期营养不良，脸色很不好，而且很瘦。可即使这样，也不影响这孩子秀丽的五官。
“你们看傻了吗？”小孩不耐烦地皱眉，径自做到沙发上，喝了口水。顿时，美好的形象幻灭。
“你……，哎。”申顗霖抚额长叹一声，然后指着餐桌，说：“先去把饭吃了，然后我们谈谈。”
小孩听见有吃的，眼睛一亮，站起身就往餐桌走去，边走边问：“是什么好吃的？有没有……”话到嘴边，说不出来了，就盯着桌上的牛奶发愣。
“有没有什么？”申顗霖和栗昂也跟着起身，走到餐桌旁坐下，说：“你这个年纪的小孩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先把牛奶喝了，然后吃点糕点，等一会会有水果。”
小孩张了张嘴，想说点什么，可是看了看自己的身体，又撇撇嘴坐下。
“你叫什么名字？”申顗霖问。
“名字？我现在没名字。”小孩皱着眉头，一口气将牛奶喝下，然后迅速地塞了一块糕点。
“没有名字？”栗昂反问：“而且是现在？意思是你以前有名字了？那为什么不能告诉我们？你在隐瞒什么？”
小孩听见栗昂一连串的问题，慢慢放下手中的糕点，靠在椅背上，漠然的看着栗昂，说：“你们这里不是很讲究隐私权吗？这是我的私事，与你们无关。”言下之意，竟是让他们不得在追问他的过去。
最让申顗霖和栗昂心惊的是，这个小孩子身上竟然散发着一股淡淡的杀气，虽不浓厚，可却相当凌烈。这么小的孩子，哪来这么重的杀气？
“你究竟是谁？”申顗霖的脸色逐渐凝重起来。他没想到，他们一时好奇捡回来的孩子，竟然真的大有来头。
谁知，申顗霖一句“你是谁”问出口，小孩的气势顿时泄了，漠然的眼神也变得无精打采起来。
“我是谁？我也想知道自己现在是谁。”小孩自嘲地摇摇头，然后看着申顗霖说：“我不过是一个一出生就被抛弃的孩子，哪有什么名字。至于来历，都已经是不可能再发生的过去了，何必再问呢。”说完，小孩跳下椅子，朝门口走去。
“你去哪？”栗昂问道。
“还能去哪？就回刚才的巷子呗。”
“等一下。”申顗霖开口。他看了栗昂一眼，从栗昂的眼睛里看到赞许，才开口道：“你留下吧。我们带你回来，本来就是想要收养你。”
小孩猛的转身，眼睛睁得如铜铃般，反问：“你们要收养我？为什么？”
栗昂回答道：“你也看到了，我们是两个大男人，所以没办法要小孩。但是，我父母却很想要一个孙子。正巧，你小子很对我们胃口，虽然有点神秘。”
“所以，你的意思是，你们会成为我的父亲？我以后会有两个父亲？”小孩反问。
“是，不过，你还有正常的爷爷奶奶。”栗昂说。
谁知小孩根本就没听他讲，反而一个人在那自言自语道：“所以，我有家了，在这个世界，我也终于有个家了？”说着说着，小孩的眼泪毫无预警地掉了下来。
申顗霖见状，赶忙上前，擦掉小孩的眼泪，说：“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你的过去，如果你不想说，我们也不逼你，只要你能真的把我们当成家人。”
小孩来回看着两个人，突然扑进申顗霖的怀里，大声哭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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