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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识庐山真面目
萨游仔细端详起眼前的黑衣男子,只觉得此人气宇轩昂,相貌堂堂,心中也不禁欣赏起来。萨游孤身一人,父母早逝,尚无妻儿,成年后打拼十多年,先效忠明王,后又来到天佑山庄,只为有朝一日能够功成名就,光宗耀祖。如今选择两难,自己又该何去何从?
萨游思量片刻对邵仲轩抱拳行李说到:“承蒙忠义堂兄弟不弃,对我萨游青眼有加,萨游愿随你们回去。从此以后自当祸福与共!但手下兄弟或有父母在堂,或者已有家室,若是随我落草则家人恐受牵连,还望兄弟体谅他们,去留由他们自己选择,莫要为难他们。”
邵仲轩一听萨游愿同自己回忠义堂,很是高兴,忙说:“那可真是太好了!至于其他弟兄自当是由他们各人自己决定。我们忠义堂从不滥杀无辜,他们若是想走,我们定不会为难他们。”
言沛一听邵仲轩不但要萨游一同回山寨,还要放其他护卫回去,这不但是引狼入室,还要放虎归山。这些人不光知道抢劫货物乃是忠义堂所为,而且已经见过忠义堂各兄弟的真面目,倘若其心有异,则忠义堂就会陷入危险之地。但是当下也不好明言,若是萨游真心归顺,自己妄自猜测,怕是会伤了萨游的心,只能先静观其变。
邵仲轩出到舱外将情况一一说明,天佑山庄的护卫大多舍不得家人,宁可回去受责罚也不愿落草,邵仲轩并不勉强,反而安抚他们,并让他们下船自行离去。忠义堂的兄弟一见萨游愿意上山,都很高兴,立刻上来和萨游互通姓名,称兄道弟。赛诸葛狭长的眼睛中却透出狡诘的目光看向萨游和一言不发的言沛。
为避免夜长梦多,大家一刻也不耽搁,马上调转船头向景黛山方向驶去。回到山上,接应的弟兄早已准备妥当,很快便将货物收拾好。仇剑和琴心也迎了出来,见大家都平安无事,心中的忐忑才渐渐平复。
邵仲轩对此行的结果很是满意:“这次的收获真不少,赛诸葛,还是老规矩,你负责将货物卖出,早些换成钱粮才好。”赛诸葛急忙应承:“那是自然,北周的老主顾还等着我们这一票呢!”
邵仲轩将萨游引至思贤厅 ,向众人介绍。忠义堂众兄弟见萨游生的虎虎生威,目光炯炯,心里也十分欢喜,忙上前拉拢 ,哥哥长哥哥短的叫着。萨游见忠义堂众人如此对待自己,心里一热,也觉得欣喜。
仇剑知道此行凶险,所以见他们平安回来也想拉着仲轩问问事情的经过。还没走近,但见琴心早已站在仲轩身旁,两人不知说些什么,琴心只顾低头羞笑。仇剑见状忙止住向前的脚步,转过身却见言沛向自己走来,急忙想躲开,却避之不及。
“怎么见着我就躲啊?难道我是什么吃人猛兽不成?”言沛说完又露出一贯的坏笑。
“你比猛兽还可怕!”仇剑心中立刻接了一句,只是面上却没有直言,只是很客套地说:“这次真是多谢你愿意相助忠义堂的兄弟。”
“唉?这话的口气倒是好像不是忠义堂的客人而是主人一样啊?”
仇剑只当是言沛揶揄自己,又想起刚才看见琴心与仲轩在一起的亲密模样,心中甚为恼火,大声说到:“哪儿也轮不到我!我就是一个多余之人!”说完转身拂袖而去。言沛自知玩笑开得不是地方,有些懊恼。由于仇剑刚才的声音较大,引得琴心与仲轩都不禁看向这边。
晚饭时,大伙又聚在一起,一方面是为了庆祝此番行动大胜而归,另一方面是欢迎萨游的到来。
几杯酒下肚,萨游也和忠义堂众兄弟熟路起来,加上本来论年纪也比其他人都大,便直呼姓名说到:“ 仲轩兄弟,不知你和南都烈风镖局可有关系?”
“不瞒兄台你,仲轩正是当年烈风镖局邵迅之子。”
萨游听了一惊:“难怪仲轩兄弟的金刀耍得出神入化,原来竟真是烈风刀的传人!当年我刚学成出师,独闯江湖,初到南都便听闻烈风镖局牵连武尚山庄的谋逆案,十分震惊。没想到这么多年以后能在这儿结识仲轩兄弟!”
仇剑听见旁人问起当年的惨案,也很想看看邵仲轩的反应,只听仲轩说到:“仲轩也觉得十分有幸能结识萨兄。家父与武尚山庄庄主武敬之乃是莫逆之交。当年事发时仲轩正好押镖在外,事情的具体经过并不十分清楚。但以我爹和武伯父的为人,我深信其中必有冤情。只可惜昔人已逝,我们有冤也无处诉,还被当成余孽通缉多年。将来若是有机会,定要取了那明王的首级祭奠家父家母和武家众人!”仲轩愤怒之下猛地一拍桌子。
仇剑听了之后心中想起家人和邵氏父母,只觉得内心激荡,眼睛也不免湿润起来。突然想起明王,忙偏头看向言沛,言沛听了邵仲轩的话却并无反应。
邵仲轩说完又想起萨游曾跟随明王数年,若念及主仆之情,听见自己这么说恐怕心里难受,急忙岔开:“萨兄的双锏也是十分厉害,不知师承何处?”
萨游听夸奖自己的武艺,心里暗自得意,说:“我师傅乃是秦州马跃。”
“原来是秦州惊雷锏马跃的徒弟,怪不得呢!”原来这马跃江湖上成名已早,众人一听是马跃的徒弟更加佩服萨游,萨游对他们投来钦佩目光则洋洋自得,但也得故作姿态谦虚一番,忙说:“唉,还不是输在你们二位的刀剑之下。”听上去是谦逊,实际是在说仲轩和言沛以一敌二,胜之不武。
言沛本想发作,但被赛诸葛拦下劝酒:“言兄、萨兄和我们老大都是当世难得的豪杰人物,理当干上一杯。来来来,大家来干了这杯!”见仇剑未动,急忙催促道:“仇公子,来,一起干了这杯!”
萨游这才注意到这个不怎么开口的青年人:“公子?明明是个姑娘!”萨游走南闯北多年,仇剑的男子打扮骗得了别人,可骗不了这个江湖经验老到的萨游。
仇剑心里一惊,盘算着怎么接话,睁大眼睛看着众人,脸微微泛红,烛光一照更显得媚态。忠义堂的兄弟平时不怎么喜欢这个少言寡语的青年,觉得他总是冷冰冰的,对人爱搭不理,所以谁也没有多注意他。如今被萨游这么一说,仔细端详起来,眉清目秀,皮肤白净,体态纤秀,真要是脱下男装,谁会觉得这是一男子呢?
琴心怕仇剑身份被拆穿,也紧张的小脸通红。邵仲轩本就心实,又见仇剑和琴心脸色异常,以为是被当成女子心里有气,忙说:“萨兄这是开玩笑呢,仇剑兄弟在我寨里已住了些时日,的确是男子没错。”
邵仲轩的话丝毫没有打消大家的疑虑,都定定地看着仇剑,等着他承认或是否认。言沛也在一旁饶有兴致地看着仇剑。
到了此番境地,仇剑想若是再否认,只会引起更多的猜忌,倒不如索性就承认了,反正自己正好苦于没有机会和仲轩相认,随即起身微微行礼说到:“萨兄没有说错,仇剑的确是女子,只因怕被仇家追杀才改扮男装,决不是故意欺瞒。还请各位兄弟莫要责怪。”
众人皆哗然,没想到眼前这个文弱书生打扮的人竟真是女子。邵仲轩更是一愣,自己本想为替仇剑开脱的,谁知仇剑竟真是女子。言沛在一旁独自饮下一杯酒,也不说话。
赛诸葛忙在一旁插科打诨:“哎,出门在外有所不便,女扮男装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大家不用大惊小怪。这下不是更好!咱们山寨一下子来了两个美娇娘,咱们兄弟高兴还来不及呢!”顿时忠义堂的兄弟都哄笑起来,本来就不是什么大事,被赛诸葛这么一说,也就没人介意什么了。琴心见姐姐可以恢复女儿身也很高兴,只有仇剑暗自琢磨要不要对仲轩说出自己的真实身份。
酒饭过后,大家各自散去,仇剑犹豫再三还是上前拦住仲轩说到:“仲轩兄,待会儿能否来我房内,我有事与兄台说。”仇剑想既然已经被人识破是女子,索性鼓起勇气与仲轩哥哥相认。仲轩本想明日再说,毕竟夜已经深沉,又已知晓仇剑的女子身份,自己去她房里实在唐突。但见仇剑的期待眼神,又不忍拒绝,只好答应下来。
仇剑和仲轩来到屋内,仇剑想起过往种种,武家与邵家的遭遇,自己盼了十年的重逢,眼下梦想就要成真,难掩内心激动,还未曾开口就已经泣不成声。仲轩见状有些不知所措,只听见仇剑缓缓开口说到:“仲轩哥哥,我是翩然啊。”
仲轩愣在当场:“什么?你是翩然?”不可置信地走近仇剑仔细端详。虽是男子装扮,可是这眉眼的确还有小时候的模样。“你当真是武翩然?”听到仲轩叫着自己的名字,仇剑泪如雨下。是啊,仲轩哥哥,我是翩然,你的翩然妹妹。仇剑一边抹着眼泪一边点头。
“你还活着?”仲轩仍然不能相信眼前的人儿就是武翩然。
“是,我还活着。我还没有报邵家的大恩,没有报明王的大仇,怎么能轻易死去!”
邵仲轩终于肯定这就是翩然,就是自己以为早已不在人世的翩然妹妹:“真的是你!翩然妹妹!”一声翩然妹妹让仇剑的矜持彻底崩塌,仇剑一头栽进仲轩的怀里放声大哭。自从家人死后,仇剑一个人扛着所有的恩仇活在这世上,无人可以倾诉心中的苦楚,今天终于找到了朝思暮想的人,终于可以不顾一切痛痛快快地大哭一场。仲轩也紧紧搂着翩然,失散多年的亲人终于找到了,连邵仲轩这样铁铮铮的汉字也不禁热泪盈眶。
房门突然被推开,只见琴心站在门外,见到相拥的仇剑与邵仲轩一脸黯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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