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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见故人思旧事
我要那送信少年把自己的马换成叶其玉送的快马,他喜出望外,说我们乘上这两匹千里良驹,一定会很快赶上郡主的。
我们相互介绍了一下,我得知,那送信少年是从小生活在王府中的,是个王府护卫的儿子,名字叫做林帧,他的武功骑术还算不错,看的出他不爱说话,可对王府是一片忠心,是个认真努力的人。
但是,林帧可是花了十天才到醉玉山庄的,看来他一离开不久,若濯就出发了,我们在行军路上根本没有追上她,我建议我们直接去边关好了,反正若濯就在那里的军营里,总会遇到的。
我们到达边关的时候,若濯的军队早已在城里城外扎下了营帐,营帐中间不时有排列整齐的士兵巡逻,个个衣甲鲜亮,精神饱满,看的出,军容很是不错。
林祯拿出誉亲王府的要牌,我们很顺利的进到军营重地去了,我打听之下,知道若濯就在主帅帐中,原来的主帅已经死了,那么是谁来挂帅的呢?
“你家郡主是先锋,那么是谁来挂帅的?”我问。
“元帅是个老将军,是郡主的外公,王爷也做了监军,跟着来了。”
哈,这真打仗亲兄弟,上阵父子兵啊。
主帅帐中只有若濯和两个亲兵在,奇怪的是,帐子中烧了暖炉,地上铺了厚厚的地毯,那两个亲兵竟然很舒服的半躺在上面,其中那个矮点的还一个枕着另一个人的大腿,简直一派懒散,反观若濯,却坐在一张木凳上,正在亲自擦拭她的软刀。
见到若濯的时候,她的样子真让我感到有些好笑,她娇小的身材尽数给包裹在一套亮银甲里,你不得不怀疑那沉重的盔甲会不会把她压垮,要是再戴上头盔,她那小小的一张脸恐怕就会给淹没在里面了。
若濯见了我,很是高兴,那两个亲兵见到了我,也是欣喜万分,齐声喊我的名字,我仔细一看,原来,那是易容之后的风翼和雾凌。
没想到远在边关,我居然能和故人重逢,这真是大惊喜。
我们互道分别以后的情况,我先谢过若濯帮我抓住了我的那些仇人,若濯道:“我没出什么力,都是我爹做的。”
风翼和雾凌听了我的遭遇之后不胜唏嘘,雾凌性情直爽,道:“阿承,看开点啊,你想要是每个家里因为死了亲人而愁眉苦脸一辈子,谁受得了啊?!”
若濯道:“雾凌把我刚才的话偷去了。”
雾凌笑道:“若濯你也不要总是把你那个师兄挂在嘴边了,让我们好好一场胜仗吧。”
我问“若濯,你怎么想要来打仗的?”
“原来也没有想来打仗,只是,哎,朝廷比武征兵的时候,我跟着我爹去帮忙,结果发现他们两个也在队伍里面,我们一商量,就一同来了。”
“我们近来没什么事情,参军也不错。”雾凌说。
我扫了帐中一眼,马上发现少了一个人,就问:“萦秋好象没有来啊?”
雾凌哂道:“他才不会来呢,那家伙自从看上春雨楼那个老板娘之后,武痴变情痴了,连武功都不再修炼,也不跟我们跑来跑去~~~~“
“那么,他一直没有和你们在一起吗?”我走了之后,难道萦秋也离开了吗?
“别提了,他去给人家当伙计兼帐房先生,一个月前才好不容易得到人家的芳心,现在是一刻也不敢远离,生怕人家又改变主意。”“原来他还准备做厨师的,可是,嘿嘿,他没有一点做菜天分。”雾凌道。
白萦秋是我们这群中年龄最大,使长剑,颇有高士之风,(二十四岁),他的性情称得上是最彬彬有礼的君子,遇事沉稳,对人谦和,而且难得的是,他对于爱情和他对待武功一样有耐性,并超越了世俗的羁绊。
我回想刚认识他的时候,他确实是个单纯的武痴,后来,就我临走的时候,知道他无意中爱上了一家小酒楼——春雨楼的老板娘,无奈,那老板娘是个贞洁烈女,虽然才过门就成了寡妇,也没有孩子,却发誓要为夫婿守节,终生不改嫁。
白萦秋家里很有钱,平日见到的都是整天绣花读书的千金小姐,虽然那个老板娘也无所谓多漂亮,白萦秋却被她那终日操劳却带着温柔笑容的样子迷住了。
“那个老板娘守着那么一间小酒楼过活,还要养活夫婿的好几个弟妹,实在很不容易,以萦秋的个性,是不会用什么强硬手段逼迫人家,也不屑用金钱去利诱人家的,我们都觉得希望越来越渺茫的时候,那春雨楼的厨师伙计却给别的酒楼弄走了,萦秋就去做了低价伙计。”雾凌道。
“那老板娘答应了,是不是就是说接受萦秋了呢?”我问。
“呵呵,萦秋去的时候,还没敢表白心意呢,他说要以诚感人,不能一开始就说明来意,免得人家说他轻浮,我看他有得等了。”风翼有点幸灾乐祸的说。
“就是,他比我们胆小多了。”雾凌道。搂住风翼的脖子好不亲热。
“那生意本来就不怎么样,我们当然也不好意思不能在那里白吃白住的,只好暂时分开一阵子了,我看那也花不起大价钱请好的厨师,菜味道不好,萦秋现在恐怕要靠出卖色相笼络那些女客人了,不过,他那个木讷的性格,难哦。”风翼是不说话则已,一说话就毒舌。
啊?萦秋去了之后,春雨楼的生意不会越来越糟吧?
“你们还是易了容到处走吗?”
“是啊,特别是来到军营里,我怕遇到认识的人,还是小小的易容了一下。”雾凌道。
“不过,你小小的易容一下就已经是巧夺天工,完全换了一个人了。”我称赞道。
风翼和雾凌的关系很有意思,说起来他们还是师兄弟,不过一见面就处于势不两立的地位——捕快和小偷。现在则一对恋人(知道我为什么对男人只相爱也不奇怪了吧)
虽然是师兄弟,但他们的师父不是同一人,只是师出同门罢了,所以他们十八岁以前连一面也没见过,风翼的师父其实是他的父亲,他父亲投效了朝廷,后来成了京城最有名的捕快,不过在风翼十六岁时,他就因公殉职,风翼子承父业,虽然很认真的抓贼,但对能不能成为出色的捕快并没有什么野心。做这个工作只是为了奉养母亲罢了,但他母亲不久之后也因病去世,他悲伤之余,也没心思去考虑自己究竟想做什么,就这么得过且过起来了。
雾凌则“志向远大”的多,不知道是不是市井侠盗小说看多了,他立志成要为最出色的小偷,不,侠盗。
他的师父对他这样自不量力的行为非常担心,可他毫无自觉,最后干脆怀着一身只算勉强能看的武功跑下山,行走江湖了。
可是,雾凌出道没几天,他就狂妄的想到皇宫里去偷些稀世珍宝出来,结果得手是得手了,却在揣着宝贝,刚跳到城墙上的时候,不巧碰见了在大街巡夜的风翼,风翼让他的计划半途而废,并成了他的死对头。
雾凌修炼还算用心,但遇到艰难费力的功夫就不怎么能吃苦,除了轻功之外,武功根本不能和从小在父亲严格训练下的风翼相比,一时被风翼追的苦不堪言。
不过,幸好他的还能和风翼相提并论一下,一时倒也不会被风翼抓住,最后两人追追打打到了一座山上,山上好死不死,不知道是哪位精通奇门遁甲的人在里面摆了一个八卦阵,两人都陷在阵里,那八卦阵相当艰深,两人陷入阵中之后,知道再相互打下去,只能同归于尽,于是暂时放下彼此的初衷(一个要跑,一个要追),约定合作走出阵中之后再计较。
雾凌的奇门遁甲之术要比风翼精通多了,不但顺利走了出去,还设计将风翼困在了阵中,不过,在心里一番斗争之下,还是回去将他解救了出来,要知道,风翼刚才秉承作为一个捕快的正义之心,有数次可是救了濒临畏难的雾凌,最后还受了伤。
经过这次共同患难之后,两人心里都发生了微妙的变化,和平共处起来,后来交谈之下,知道两人的师父原来是师兄弟,这下风翼就更不能抓雾凌了,再后来,养伤那段时间里,风翼受了雾凌体贴的照顾,两人都渐渐的,再也不能否认对彼此的吸引力,(还不是男人之间惺惺相惜的那种)于是欣然的,认命的,(其实是求之不得)成了一对恋人。
没有人来阻碍他们,风翼已经没有亲人,至于雾凌的师父,考虑到徒弟和风翼在一起的话,命还会长一点,~~~~也就默许了。
两人从此以后就过着逍遥轻松的生活,平时没钱了,就以到处做保镖为生。我和他们认识就是因为我帮他们打退过一伙拦路抢劫的山贼,后来,我也常常跟他们走镖,这个工作对我们来说游刃有余,闲暇时间也多,毕竟,不工作是会饿死的,至于为雾凌什么放弃轻慢的态度,开始努力练功,原因我问过,但他们说不足为外人道,现在想来,恐怕是在争取主动权。~~~
我以前从没和一对恋人这么接近的相处过,只觉他们非常亲密,有时候只要一个眼神就知道对方在想什么,那段时间里,我还认为两个男人在一起是天经地义的呢,后来知道这并不是世俗能接受的事情,我还是没有改变自己的看法,因为,他们的生活,在我看来,实在是太幸福了。
至于衙门的工作,风翼当然也不去了,衙门里的人都以为他被雾凌所害,通缉雾凌的榜文贴了好长一阵子,可是,武功雾凌虽然不怎么样,倒很擅长之术,常常为两人易了容,就在榜文下走来走去,而这样他们都不会被认出来,实在厉害。
比如现在,雾凌只是用草药汁把两人的脸涂黑,再把风翼英俊的脸贴了洛腮胡子,再把自己变成了一个面黄肌瘦麻脸少年之后,我这个和他们朝夕相处了两年的朋友就都看不出来了。
战局是敌众我寡的,我们几个商量了一下,几日以后,我们在元帅和若濯父王的帮助下,挑选了五百名最出色的士兵将士,共同组成了一个先锋队伍,由我们四个人领头。
我们自称为黑云骑士,标记是黑马,黑衣,红色的腰带,我们冲锋,偷袭,样样来,我们的威力不用我多说,反正后来敌人听到之名,无不闻风丧胆,后来,只能望风而逃,大大鼓舞了士气。
一天,外面忽然下起了大雪,一瞬间就堆积了厚厚一层,天气骤然冷了下来,打仗变的很是艰难,双方都闭营不出,送我的银票当然却派上了用场,我们去城中买了大量的木碳来,给士兵们取暖,我们这方的人得以安然无恙,敌人却冻伤了不少,我们占了天时和人和,下面的仗,打起来远远比我们想象中来的顺利,持续的时间也短的多,就在三个月后,敌人已经死伤惨重,再也支持不下去,这时候,他们的皇帝出城投降,并递上了降书,我们终于也可以离开这苦寒之地,回家去了。
这天晚上,我、誉亲王和风翼雾凌一起围坐在主帅帐中,我们吃完在边关的最后一顿饭之后,明天早上就要拔营回程了,若濯的外公则年事已高,早早去休息了。(我一直觉得他之所以成为元帅,可能只是为了借助他的威名罢了。冲锋陷阵对他那么一个七十岁的老人家也太费力了点,也残忍了点)
若濯去收拾东西了,她是女孩儿,有些秘密的东西我们当然不能看,于是,我们等她收拾好回来,才开始动筷。饭后我们四个人一起到帐外散散步,最后欣赏一下这曾经杀气漫天,现在却平静美丽的边城。
“若濯,人的一生总会失去许多东西,但是只要不放弃希望,相信自己还有机会能过的很好,总会有幸福在等待的,有时候,这份幸福,也许就在你身边。”我真心的说。
现在我一想到哥哥的时候,已经没有了当初那种痛彻心肺的悲伤,想起我们在一起的日子,我心中反而只留有一种甜蜜温暖的感觉,也许,失去一个人以后,只要记得他的好,就够了。
“阿承,我现在仍然很喜欢师兄,不过,我不会因为不能和师兄在一起就一直悲伤下去,你说,要是每天都忧郁万分的,谁也受不了是吗?”
若濯淡淡地牵起嘴角,把所有的哀伤悉数藏入柔若轻风的笑容之下,在那一瞬间,我觉若濯似乎得成熟了好多。
“当然了。”我说。
“而且,我现在过的不错,父王他对我很好,我离家出走那么久,他一点没有怪我,抓魔教那些人的事,他什么也没问,就帮我说去了。这次我来打仗,你也看见了,我父王不过是个文弱书生,却自荐做了监军跟我过来,一路上也吃了不少苦,就是因为对我不放心啊。我和一起回府之后,一定要好好照顾他。”
“若濯,听你这么说,我真的好开心。”誉亲王感动的说。他四十多岁,面容俊美,但看上去挺文弱,他身手抚着若濯的头发,一脸满足的笑意。
若濯也笑着偎依到父亲怀里,神情竟然有些小女儿娇态,让誉亲王感到“老怀弥慰”,眼睛里都泛起泪花,一副有女万事足的幸福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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