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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夏竹好好想了一下,发现自己不是卖菜的真的不能学人家一样吆喝着卖,可他就不明白了,明明这些木具都是这么精美漂亮的,怎么就连看的人都没有一个呢。
夏竹晃到店铺外面看了一阵,左邻右舍的店铺都有人进进出出,唯独他们木具店清清冷冷。
“喂,唉,说你呢。”
夏竹转了转头,看到旁边店铺里的男子正看着他喊,夏竹指指自己,是我吗?
“就是你就是你。”那男子朝他招招手,“过来过来。”
虽然有些疑惑他为何要喊自己,夏竹还是过去了,才到门口,那男子便速速地拉他进去,顶着一张打听八卦的嘴脸道:“你是旁边左家新娶的夫郎?”
这……“请问你是?”夏竹避过他的问题不作回答,就算他不在意别人说闲话,但也没谁就愿意赶着让人说的。
“我是这家老板的夫郎,我姓陈,我家妻主姓王,对了,没见左家娶亲啊,你什么时候进门的?她对你好不好?”夏竹不说,那陈王氏就当他是左锦的夫郎了,便开始打听其它的。
夏竹见避不过去,只好扯谎道:“她是我表姐。”
“啊?原来是表姐啊,那你怎么住到她们家了?”
“我家遭了大难,只有我一个人了,所以我才来投靠表姐。”夏竹说谎说得脸不红心不跳,这是以前在百花楼培训出来的。
“哎呀,真是可怜。”那陈王氏自来熟地拉着他,一付温和大哥哥的样子,“你那表姐是坨冰,只怕你要受委屈了。”
听听这是什么话,连个毫无关系的人都觉得他会受委屈,这左锦还真是不得人心。
陈王氏又道:“你那表姐看着凶,其实到也不是个坏人,不过她经常背着刀出去,听我家妻主说她是去给齐家镖局当镖师了,那齐家镖局可是那什么江湖人,哎哟,你说说,这些成日里杀来杀去的人真可怕,不过想来你表姐是不会打你的,虽说她看着可怕了些,但也没见过她欺负人,我家妻主说她还是个明事里的人,你别怕。”
夏竹轻轻点头,虽然这陈王氏有点热情得过分,而且有点嘴碎了,但他也算是在替左锦说好话,也算是在安慰关心他。
“日后你要是无聊了便过来找我说说话,也好做个伴。”
想着这邻里关系也要搞好,夏竹便淡淡嗯了一声算是应下,又道:“我有些事想跟陈夫君请教。”
“你说。”
“左锦打的木具我看挺好的,为什么没有人去买?”
“这个啊,唉,是这样的……”
经过陈王氏一番解释,夏竹终于知道,原来都是左锦的冷脸冷眼惹的祸。
又跟陈王氏拉扯了几句,实在有些招架不住他自来熟的热情,夏竹找了个借口告辞出来,就见左锦靠在店铺大门的门沿上。
“你怎么在这?”
“没什么。”左锦转身回了家里,她就是怕他有个什么意外在这守着而已。
想到陈王氏说的话,夏竹道:“左锦,以后有人再来买东西,你不要板着脸了好吗?”
左锦停下脚步转身看他,“你叫我什么?”
夏竹有些愣愣,“左锦。”怎么了?他一直这么叫她的。
左锦很明显地垮了脸,“不是这个。”
“不是这个?”夏竹不明白了,她就是这个名字啊,眨了眨眼,突然意识到她定是不满他没用尊称,赶紧改口:“左小姐。”
左锦的脸又黑了一层,“不是这个,你昨天叫我什么?”
昨天?昨天他叫她左锦啊,从搬来她家他就一直叫她左锦,哦,是了,昨天他另叫了一个,可她不是很不高兴吗?
看她黑着脸等他回答,夏竹只好试着道:“阿锦?”
“嗯。”左锦满意了,转身回了前院继续敲敲打打,留下夏竹颇有些无奈,阿锦就阿锦呗,她就不能明说吗?非要臭着张脸等他想,没想到这么个大女人居然还有这种小孩子脾气。又有些些的甜蜜,她不让齐凤儿喊她阿锦,却是让自己喊的,那是不是说,他跟别人还是有些不同的呢?
虽然店里还是没有客人,但因为这个阿锦的称呼,夏竹连着好几日都是开心的,虽然脸上还是淡淡的表情,心里却是乐呵的。
以前开心的时候,夏竹就喜欢弹琴,可是现在没有琴。(注:此处的琴指古筝。)
说到琴,夏竹从出百花楼就没弹过琴了,大概是楚雯不爱,子丹家没有琴,夏竹也不好意思开口要,毕竟好一点的琴是比较贵的,他已经让子丹负债累累,又怎好意思开口?而便宜的琴音色不好,弹着不舒心,还不如不要。
夏竹正在存钱,把每月子丹给的零用都存着,打算存够了就去买一架琴。
想着想着,夏竹便伸手在桌面上弹了起来,假装面前有一架琴,手指流转拨弹,嘴里轻哼曲子,自得自乐,没注意到院里打木具的人看了他一眼。
两日后,夏竹还没起床便听到小院里传来琴音,音不成曲,似乎被人随意拨着。哪来的琴?夏竹急急起身,出了房门就见小院的石桌上放着一架古筝,左锦正站那有一下没一下地拨着,见他出来便停了手。
果然,用琴音叫他起床很有效,头发都没梳就出来,看来是期待了好久。
左锦负手而立,看他快几步走过来,一脸惊喜,“哪来的?”
“我做的。”
“好漂亮!”夏竹轻触那古筝,棕黄色的筝体,一端还刻有几支竹子,用暗绿的颜料填了色,很清雅的感觉。
“喜欢吗?”
“喜欢。”
左锦的嘴角微微勾了些,只是幅度太小让人感觉不到。
“是给我的吗?”
“嗯。”
夏竹的嘴就咧开了来,“真的吗?真的给我?”
给他就给他,哪还有假,这有什么值得怀疑的?左锦负手站于一旁,“你试试音,不准的话我再去找人帮你调。”
“好。”夏竹喜滋滋坐下,试了试音,一连弹了三曲。
“很好听。”左锦小小的赞扬了一下。
夏竹淡淡一笑,便知道她不懂琴。不是他自夸,在琴艺上比得上他的人不多,她不懂,听不出其中的韵味,自然是只觉得好听而已。
不懂便不懂呗,觉得好听便可。
“你喜欢听的话,等会儿我再弹给你听。”
“好。”
不多言,左锦又往前面去了,夏竹抱起心爱的琴,将落在琴上的发丝撸到背后去,突然就涨红了脸,他的头发是披散着的,他竟然还没梳洗就跑出来见人,天哪,好丢脸!
左锦家的店铺与前院相连,而且并未立墙壁,一排溜的全是门,这是为了防止木具受潮和被虫蛀而特意设计的,方便在晴天的时候打开了门让店里通风。
中午的时候,夏竹搬了琴在店铺和前院相连的回廊处弹奏,一边守着店铺,也是弹给她听。
左锦在打制琴架。
她是不弹琴的人,给他做琴的时候竟忘了做个琴架,见他找了两个凳子来放琴才记起还差了这么一个东西,便立即动手开始做。
那日无意间见他在桌上空弹,嘴里还哼着小曲,她便猜想他是想弹琴了,便动手给他做了一架琴,看起来,他确实是非常喜欢琴的。耳边琴音缭绕,虽不知那是什么曲子,但甚是好听。
门口有走动的声音,左锦往店里瞟上一眼,见来人是几个男子,且步伐沉重看似不会武功,应无什么危险,再看看夏竹似乎未发现有人来了,左锦也懒得说,装作自己也没发现地做着手里的事。
夏竹确实没发现,他正沉迷在自己的琴音里,直到拍拍的掌声响起才发现来人。
衣着光鲜,还有两个小厮随侍在侧,看样子,应是哪家富人家的公子。难得有客人上门,夏竹连忙起身,“不好意思,一时弹得忘情冷落了客人,请问这位公子是想要买些木具吗?”
“是我打扰了公子弹琴才对,还请公子见谅。”那公子朝夏竹吟吟一拜,又道:“抱歉,我是听到琴音才进来的,并不想买木具。”
原来不是客人,他还以为总算有客人上门了呢,夏竹有些失落,却也道:“没关系,只是我琴技粗劣,让公子见笑了。”
那公子笑道:“公子的琴音绕梁三日犹不绝,可谓琴艺精湛,又怎么能说粗劣呢,只怕当今世上,能有公子这般琴技的也就一个巴掌了,无需过于谦虚。”
夏竹轻轻一笑,“原来公子是行家,想必公子的琴技也是那一个巴掌里的吧?”
那公子笑了,也不谦虚,只指指夏竹的琴道:“过奖了,不知可否借公子的琴让我也弹一曲?”
虽然有些不情愿把自己刚得的琴让别人弹,但夏竹也确实想听听拥有那一个巴掌里琴技的人的技术,便站到一旁示意他尽管用。那公子琴艺确实高超,琴音如行云流水,舒展流畅,琴技与夏竹不相上下。
一曲终了,两人心中便都已视对方为知音,夏竹不吝赞道:“好琴艺!”
那公子道:“我叫于清尘。”
“我叫夏竹。”
两人相视一笑,于清尘惋惜道:“可惜我不是这里的人,不然定要日日找你一起弹琴说曲。”
“你不是这里的人啊?”夏竹也颇感遗憾,“你要在这里待几天?不知道日后还会不会再见面。”
“我只是路过这里暂歇一日,明日一早就要走了。”
此话一说,两人皆有些不舍,于清尘道:“我看你这琴好漂亮,你家店里可还有琴?我也想要一架这么漂亮的琴。”
夏竹摇头,“店里没有,可惜你明日就要走了,不然过几日便可打出来。”
于清尘看看那从始至终一直低头干活的女人,问道:“这琴是你们店里自己做的吗?”
“是啊。”夏竹下巴朝里面努努嘴,“她打的。”
“那你能不能把这架琴卖给我,让她重新给你打一架?”
夏竹轻轻摇头,“不行。”
于清尘挫败地叹了口气,不再强人所难了,看那琴上的竹叶图案就知道这琴是专为他打制的,想也有非凡意义。
于清尘走后,夏竹很是焉了一会,一是因为才遇到的知音也不知日后是否还能相见,顺便想到了能谈得上话的楚雯和紫风也不知在哪里何时才能回来;二是因这店里没有现成的琴,白白失了一桩生意。
左锦面无表情,冷冰冰道:“我这里是木具店,不是琴店,以前不卖琴,以后也不卖。”
夏竹眨眨眼,这是什么意思?同样是面无表情地看她好久,见她仍是自顾给那张琴架刷着漆,夏竹朝她吐了吐舌头,起身回后面去做晚饭。
哼,她就不能说个直白点的话,告诉他她只愿意为他打琴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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