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穿:清尘醉颜

作者:伊雪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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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 37 章请旨赐婚


      琬鄢闻言,吃惊地愣在了他的怀中,顿时觉得她与这圆明园还真是有着剪不断理还乱的缘分。
      她深深地凝神着他,她知道他不是随口说说哄她听的,他是真的动了那样的念头。这让她很开始也很感动,同时她也是万万不能应承下来的。
      她环住他的腰,头倚在他的胸前,享受着这两人的时光,然后轻轻地说,“胤禛,谢谢你。我好开心你有这样的心思,但是这园子是皇阿玛赏赐给你的,是无上的荣光。这明里暗里有那么多双眼看着你,我不想你为难,更不想给你添麻烦。”
      胤禛紧抱怀中的琬鄢,感叹着她的体贴,虽然平常她看似有些冒失,大大咧咧,但她的心思总是那么细腻,把事情看得透彻,让他都不得不另眼相看。她是那么的与众不同,又是那么地让人难以忘怀。
      经她这么一提醒,他才惊觉自己是草率了一些,但同时他也无悔刚刚冲口而出的话,“若你真心喜欢想要,再多的麻烦我也不怕。此园只属你一人,这是我对你的承诺,若是不然我……”
      “我知道,你的这份心我收下了。”琬鄢先一步抢在他要将誓言说全之前开口,说她怕也好,说她对他没信心也罢,她都不想他将誓言说全,她不想若将来有一天他失信了,应验今日的誓言,她不想他有事。她知道,这圆明园在以后决不会只属于她一人。胤禛,我不想去管以后,我只知道今日今时,你这话是真心的,这就够了……“胤禛,我爱你,所以我希望你好好的……”
      在琬鄢收获爱情之时,她的青花酒瓷因为有了康熙的题字,又有各地锦荟酒楼的大力造势,以至于在全国大火了起来,甚至于价值一路飙升。在第一批被一抢而空之后,订单更是源源不断而来,连来朝的使者们都下了不少的订单,这却是她始料未及的。
      忙着数银子和时不时研制新酒品的同时,自然也时常不忘拎上吃食小酒找胤禛约会。或是圆明园小聚,或是悄悄潜进他的书房各安一隅,陪他一块看书办事。小日子过得十分顺心惬意,让人好生妒嫉。
      若不是康熙四十九年发生的那一场变故,她想也许她就真会抛开原则嫁给他也说不定。但是现实总不会那么尽如人意地发展下去。
      康熙四十九年,琬鄢被钦点陪驾巡幸五台山。
      一路上她都奄奄地趴在案几上,好没精神。以至于康熙实在看不下去,“丫头,让你陪朕出来一趟就这么不情愿吗?好歹朕也帮你赚了不少银子,你就这么报答朕的吗?”
      琬鄢抬眼看了康熙一眼,咧嘴一笑,“皇阿玛,请问您摆在乾清宫多宝格上的那些是什么物件?”
      康熙被她这一反问,倒是乐了起来,“好你个丫头,在酒楼待久了,倒学精明了。但那一架子青花酒瓷与朕的那幅字比起来,你说哪个更值钱?”
      “我本来就精明好不好,哪用学。”小小地碎念了一句,自知自己说不过康熙只哀怨的看着他,“皇阿玛,您大人有大量何必同我一小女子计较那么多呢?”
      “皇上,依我看来,她这怕是又想要骑马了。”苏静荷对琬鄢倒是有些了解,又见私下里她与四阿哥似处得不错,知她一些心思,心慰的同时倒也不免为她担忧,以她的性子实不适宜被那些条条框框拘着……
      琬鄢冲苏静荷“呵呵”一笑,窝进她的怀里,卖乖地说,“还是姑姑了解我。”
      “这丫头啊就是野性难训,哈哈,不过朕就喜欢这样的她。”康熙撮了撮她的脑袋,朗朗大笑,“去吧去吧,早知你的性子了,马都给你备下了。”
      琬鄢一上马便扬鞭往前飞驰而去,不顾身后的呼唤,只一味向前,顿觉心中特别畅快。
      等她将队伍甩得有点远的时候,才慢了下来,望着连绵不绝的崇山峻岭,深深呼了口气。脑中静静放空一切,对于这一路的行为觉得有些好笑,只是分别一段时日却好似弄得见不着了一般地思念着,原来陷入爱情中的自己是如此的傻气。
      一点点整理着自己的心情,身后传来马蹄声,掉转马头,是跟随在康熙辇车帝的两位近卫。
      他们近到琬鄢身边,扯住了缰绳,“格格,发生了什么事?”
      伸了伸脖子,看着远远行进的队列,后知后觉的才发现自己刚刚突然的行为惊到了他们,歉然一笑,“呵呵,没事没事,我只是突然想骑马……”
      两人闻言也没有再说什么,只跟在她的身后,慢慢将马往回骑。
      一路无事地到了五台山,康熙吩咐随行人的自行安顿,自己歇也未歇地就去见住持,连苏静荷都没能跟去。
      跟苏静荷去了厢房的琬鄢,自上了五台山就一直在猜测着关于顺治帝的传说。看康熙的那神情模样她真的不得不好奇,他是否真的上了五台山出家了?这位史上最痴情的帝□□然决然地为了心爱的女子抛下了皇位,自古往今又有几个能做到呢?
      苏静荷拿着披风出了房门,见安然独立在院中望着夕阳发呆的琬鄢,慢慢走近,将披风披到她的身上,轻轻地问,“丫头,你在想什么?”
      琬鄢扯了扯身上的披风,看着苏静荷,突然心之所起地问,“姑姑,爱上皇阿玛,你后悔过吗?”
      苏静荷闻言,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似时光倒逝回到那青葱岁月,记忆重叠,她曾也那么问过一个人,“董娘娘国,爱上皇上,你后悔过吗?”
      董娘娘当时的神情与答案她始终记忆犹新,如今当琬鄢如此问她时,她也终于能体会董娘娘当时的心境——五味杂阵过后淡然若水,是相濡以沫,是执子偕老的生死契阔。
      “爱过,方知情苦;爱过,方能情深。只要你觉得那个人值得爱,那个人值得等,自然爱无悔,心无悔。”
      “爱无悔,心无悔……”琬鄢喃喃地重复着,心深深被震撼。是经历了何番风雨让他们能够情深至此,无怨无悔……
      苏静荷握上她微凉的手,轻拍她的手背,“丫头,既然选择了爱,那么就不要给这份爱过多的束缚和沉重的包袱,随心随性方为正解。你可明白?”
      随心随性方为正解……
      她轻轻地靠上她的肩头,耳畔是寺内暮鼓阵阵,经文声声,心蓦然豁然开朗。

      落脚五台山,琬鄢将五台山周边的景致都走了走,瞧了瞧,康熙也不管她,就派了两近卫陪着她,顺道给她带路。闲暇时她也陪着苏静荷看看经书,念念经文,日子倒也那么一天天过去了。
      “啪——”
      “皇上——”
      “静荷,丫头的心思我们都是看在眼里的,你说这老四……这折子……唉……”
      “那皇上是准还是不准?”
      “私心里朕是偏向丫头的,可是这个事朕也没有理由驳了老四,毕竟……”
      “既然皇上已经决定了,那么四阿哥要娶年玟雯为侧福晋的事该不该让丫头知道?”
      “瞒又能瞒得了几时?”
      ……
      之后他们有些什么对话琬鄢不知道,她跌跌撞撞地冲了出去,脑海中不断反复着“四阿哥要娶年玟雯为侧福晋”。
      只是短短的两个多月,为什么?为什么在她还沉浸幸福的甜蜜之中,传来的竟是他要另娶她人的消息?胤禛,你怎么舍得将我们的幸福如此摧毁掉?你怎么可以?
      “啊——”站在山石之巅,她放声大叫,似要将这天地都震动一般。她的委屈,她的爱恋,她的伤痛,她爱的那个人……这些堵在心间的一切切她通通都想渲泄出来。
      喊累了,她跌坐在山石上,心一阵阵地疼着,呜咽成声,泪珠串串散落在这片天地之中。
      慢慢的,开始思考着这个突来的讯息,思绪回拢。
      年玟雯?会是年氏吗?那个年羹尧的妹妹?雍正的宠妃年氏,是她吗?考虑着当下的时局,她开始分析着胤禛娶年氏的动机,会是因为她的哥哥吗?若当真如此……不行,与其在这里瞎猜,还不如回京问个明白,来的安心。
      只是若他真心想娶年氏,那她……又将如何呢?放眼这苍茫大地,她竟开始无措起来,她在害怕,说的会为了他而改变,可是如今一个消息就将自己击得如此狼狈,那么以后呢?
      拭去颊上的泪水,整了整仪容,她不急不徐地往回走。她努力平复自己的心情,她不能让皇阿玛和姑姑他们看出些什么来,她不想他们担心,她想自己将此事处理好……
      像平常一样的时刻她去了康熙的房间,向他说明了去意。
      “你要回京?”正在批折子的康熙听完琬鄢的话,反问道。他不禁打量了她一番,却见她没有什么异样,心中有些拿不定她是不是听说了什么。
      “是的,钟离元霆飞鸽来信有些事要与我相商,我想明日先回京了。”琬鄢为了让他深信,进一步解释着。
      康熙想到老四请立侧福晋的事,怕她回到京中有所耳闻,心里会不好受,本想阻了,可是见她去意已决的样子,又拒绝不了,怕引起她的追问,思量再三,还是允了,“朕明日安排人送你回去。”
      “谢谢皇阿玛。”琬鄢扯出一个笑容回道,“只是按他信上的意思该是有急事,皇阿玛只需给我一匹好马就行,如此可以快些。”
      康熙瞥了她一眼,知她性子,点了点头,“如此朕派一人护送你回去,如此朕也放心些。丫头……”
      琬鄢明白他的好意,也不再拒绝,又见他欲言又止的样子,有一瞬,她恍然以为他就要将那件事告知她似的,只是他不提,她便装作不知,浅然一笑,“皇阿玛,我又不是第一次出行,以往不都是那么过来的吗?凭我的本事,您还不放心吗?”
      康熙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丫头的本事朕自然是信的过的,只是丫头,万事都有个意外或是不顺心的时候,你且记住,莫要逞强,有朕在,有你姑姑在,一定不会让你受委屈的。”
      因为提前知晓了他们瞒着她的事,所以自然明白他现下话中的深意,她的眼眶一热,强忍着泪水,努力地呵笑出声,“皇阿玛,我只是赶个路,又不是去上刀山下火海的,没那么严重,我会保护好自己的,您放心。时候不早了,我就不打扰您了,皇阿玛晚安。”
      康熙望着琬鄢的背影,忧心忡忡,不知她回到京中后会是个怎样光景,目光暗沉,“来人——”

      翌日清晨,琬鄢提着整理好的行装作别了康熙和苏静荷出了寺门,寺门外早有人牵着两匹马等候着。
      “我们走吧。”琬鄢边下台阶,边冲那个背对她的人说道。
      刚刚就觉得他的背影有些熟悉,可是想到皇阿玛派给她的人可能在他身边时有打过照面也就不觉得奇怪。但是现在走近了,她才发现,他竟然是……“齐格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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