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影]万花筒

　　提前毕业要通过专门的考核，理由是提前毕业的下忍只能编入有一定经验的正式忍者的队伍，所以需要的实力自然要超过正常毕业的人数足够编成一组执行简单任务的下忍们。
　　鼬没有异议。他也不想从抓猫之类的无聊任务做起。

　　考核内容是在能在中忍的攻击下坚持至少一个小时。
　　站在场地对面的高个子中忍很是嚣张不屑地上下打量鼬的身高：“这么点大的小屁孩能干什么？带着这么个累赘不就是送死？在中忍的攻击下坚持至少一个小时？等着其他人完成任务后返回去救你吗？切！宇智波天才是吧，今天就让你知道知道真正的忍者是什么样子的！”

　　真可惜。
　　这其实是鼬第一次在木叶忍者面前展现自己的实力，父亲特地交待过不必太当真的。

　　鼬瞥了眼不知为何也来观战的三代火影，在“开始”两个字话音刚落的瞬间飞速完成准备好的忍术的最后一个印。
　　奈烙见之术。反扣着袖刀的男人刚刚瞬身到他跟前挥出利刃，动作却猛然一顿，面孔急剧扭曲起来。
　　最恐惧最害怕的东西当然要立刻消灭掉。鼬向后闪开几步，手指翻动，男人高高举起停在半空的袖刀冲着自己的胸口雷霆落下。

　　“砰！”千钧一发之际，男人似乎终于从幻术中挣扎出来，袖刀猛得一歪，从左肋下狠狠劈到地面。
　　——鲜血泉涌而出。
　　虽然最后一刻勉强改变了利刃的方向，左肋下到底拉开了深长的刀口。
　　此时不过过去三四秒。因为轻敌被鼬两个幻术放倒，重新站起身的男人神色狰狞宛若厉鬼，大喝一声再次扑过来的速度、挥刀的气势都比之前强了三四倍。

　　但是，已经晚了。
　　大朵大朵焰之花铺天盖地。刀光雪亮绵密，但男人被滞在原地的片刻，鼬后跃时放出的两只手里剑正正好划过一个大圈，手里剑尾端连着的透明细线在鼬的控制下霍然收紧，男人猝不及防被紧紧缠住，再要发力挣脱时火焰已纷纷掉落，触及助燃材料制成的细线时轰一声炸开。

　　“啊啊啊啊————”
　　长声惨叫凄厉地刺破空气，旁边负责考核的两个成年忍者飞快结印，两条水龙嘭地砸在男人头上，嗤一声水汽青烟四散。
　　衣料皮肉的焦味被温热的水汽一蒸更加刺鼻，鼬屏住呼吸避开好些步，才松了口气施施然走下场。

　　考官插手代表着考核已经结束，所以鼬并没有再做警戒。也所以，背后风声乍起的时候，鼬遽然回头，刀光已逼近眼前却根本来不得做出反应。
　　“当！”
　　刀刃相击火星四溅。突然出现挡在鼬面前的止水横持太刀，被高个子男人居高临下大力撞击地连退两步才堪堪站稳，怒斥：“岛田，你干什么！”

　　鼬同样被撞得一个趔趄，抬头便看到男人被火焰灼黑又被水流冲刷得露出嫩肉的面孔上，两只眼睛似乎就要从通红通红的眼眶中瞪出来，状若疯癫。
　　“岛田！”
　　男人身后的忍者们惊呼，连火影也疾步走来按住男人肩膀喝斥：“岛田！住手！因轻敌失败受伤，竟然还背后偷袭，太难看了！”

　　又僵持了几秒，男人才不甘不愿地收回袖刀，劲力一散动作就踉跄起来，显然受伤不轻。
　　“真是抱歉。”考官之一诚恳地说，“没事吧？”
　　鼬摇了摇头。因为只是简单的提前毕业考核，父亲并没有出席，止水将太刀重新背到背后，温和地笑了笑：“没事。岛田中忍大概并没有遇到过厉害的敌人，还是第一次被小孩子打败，这么激动也是能够理解的。”

　　这话怎么听起来那么奇怪。
　　那个叫岛田的男人果然闻言大怒，吼道：“混蛋你说什么？我会被打败？要不是我、要不是我……”
　　轻敌的话并不能这么轻易说出口。止水只当没有听见，微笑地问三代火影：“三代大人，请问，鼬少爷通过考核了吗？”

　　“当然。”火影笑眯眯地弯下腰来，“鼬结印速度很快，战术也选得很好，已经是一个合格的忍者了。——说起来，止水你的瞬身又快了，要不了多久就是中忍了吧？”
　　“不，我还需要更多的磨练。”止水谦逊地回了句，拉过鼬的手，“那么，我们就先告辞了。”

　　“做得好。”走出忍者学校，止水抚了抚鼬的头顶，“鼬少爷真是太厉害了。”
　　真厉害的话就不会被人救了。鼬郁闷地沉着面孔：“那个岛田、为什么要偷袭我？”
　　“因为输得很丢人啊。”止水冷笑了一声，“说是中忍，但其实是准上忍的实力吧？一分钟不到、一点实力都没有展露就输给了七岁的孩子，不仅会被嘲笑，最近几年要想升为上忍应该都没有指望了。”

　　虽然被称为宇智波的天才，但是这样的稚龄，就算经过艰苦的训练查克拉量已经超过一般的下忍，也不可能与经历过忍界大战的成年中上忍匹敌，更别提还有对敌经验方面的差距。
　　鼬的优势在于速度。在被轻视因而不被防备的瞬息之间决定战局的走向。

　　被动地坚持一个小时绝不是骄傲的宇智波会做的选择。

　　只是，他以为木叶忍者至少不会输不起。
　　“因为，哪里都有败类，哪里都有、自以为是的、接受不了失败的、一心争权夺利的……丑陋的嘴脸。——并不会因为身为战胜国的木叶的忍者而改变其叫人恶心的本质。”

　　止水很少会用这么尖锐的语气。鼬诧异地抬头，少年背光的墨眸中利光迫人，叫他无端觉得惊慌。
　　止水却忽然又温柔地弯起嘴唇：“当然，木叶忍者中也有很多优秀的人才，像是四代大人，像是拥有带土写轮眼的旗木卡卡西。”
　　提到带土的时候已经不会无法抑制表露出悲伤的神情，止水手指点了点脸颊，做出苦恼的模样：“对了，现在起鼬少爷就是正式的忍者了，我们怎么庆祝一下好呢？”

　　觉得他理所当然应当成功通过考核的父亲是不会为此替他庆祝的。鼬撇过头去，听见止水继续说：“要不然就去吃三色丸子好了，不限量，随便吃。”
　　又是三色丸子，一点新意都没有。鼬回头狠瞪了止水一眼，加快脚步走远。
　　“噗。”止水在后面笑了一声，伸手硬搭上他肩膀，“别生气别生气了，隔两天有个去土之国的任务，鼬少爷一起去好不好？”

　　晃晃悠悠回到家的时候父亲已经在了，止水简略叙述了一遍考核的过程，最后说：“最后那刀的确情况紧急，以我的瞬身速度也只是勉强挡下，只不过，我不认为当时在场的只有我能够赶上。”

　　——这是在暗示什么吗？
　　鼬来回观察父亲与止水的神色，刚听说他好好教训了一通那个中忍时父亲面孔上表露出的满意神色已经消失不见，这会蹙着眉，慢慢问：“那么，你认为那个叫岛田的、是哪边的？”
　　“如果是普通的中忍或者火影直属的暗部的话，三代大人没有到场的必要。”

　　止水这样回答，父亲沉吟着没有说话。鼬并不能理解这些语句代表的含义，之前在忍者学校外觉察到的不安却再一次袭上心头，叫鼬下意识动了动身子。
　　止水注意到他的动静，回头来笑了笑，又对父亲提出要他参加去土之国的任务的事。

　　“鼬少爷还没有离开过木叶，所以……”
　　“——不行。”父亲毫不犹豫地回答，半晌才给出解释，“刚才水户门炎顾问亲自去了警察部队，提出既然鼬是从木叶忍者学校毕业的，就应该听从火影的安排，而不能按宇智波的惯例加入警察部队。”

　　“什么？！”止水噌地立起身，鼬也大吃一惊，呆呆地听着父亲继续说：
　　“宇智波族人全部参加警察部队、警察部队全部由宇智波族人构成，不利于木叶的团结，鼬将作为宇智波与木叶真正水乳.交融的标志，与其他隶属于木叶的忍者们一起行动。”

　　——不，他一直以来都以为自己毫无疑问会如同所有的宇智波族人那样加入警察部队，甚至期待过会与止水、以后还有佐助、在同一个小队，在很久之后仍然能够亲密地依靠在一起。

　　但是父亲看着他的眼睛，严肃地问：“鼬，你听清了吗？”
　　“族长大人，您不能答应！”止水大声说，“那些都是借口！您明知道、您明知道顾问他们、还有团藏……您怎么能——”
　　“——止水！我知道我在做什么！难道你认为鼬这么不堪一击吗！鼬！说话！”

　　“——是。”鼬垂下头，安静地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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