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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朔
龙从云从行天那里告辞出来,以手扶头,五年来,龙从云每每想起那湖畔伊人杳然,虽然觉得悲伤,但那种悲伤是甜蜜的;虽然觉得遗憾,但那种遗憾还是美好的;虽然觉得苦涩,但那种苦涩还是幸福的。所以,五年来,他虽然不快乐却也不难受,甚至还有一点点自诩为情圣的、微妙的窃喜,可是,看看现在,他听到了什么?行天的一句话就打碎了他所有的梦想,龙从云自觉无比悲惨,无比可笑,他来观战“武林新秀演武大会”,本来就只是因为近来无聊,消遣消遣而已,现在却一刻也待不下去,出了行天的住处,龙从云理了理自己纷乱的思绪,决定马上向玉衡辞行,回从云宫去。
先回住处吩咐侍从收拾行李,龙从云马上起身去见玉衡,到了玉衡所住的遇真园,却被告知玉衡有客人到访,正在内室说话,让他先稍等片刻。龙从云也不进去,在园中一只石凳上坐下,没多久,只见玉衡和一个清瘦颀长的身影走了出来。
玉衡身边那个清瘦的少年,白衣如雪,脸庞秀气,甚至说是俊雅也不未过,一头乌云般的长发松松扎起披在线条优美的后背上,一双清澈的眼睛好像秋天的圆月,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和龙从云五年前遇到的那个少女长得一模一样!可是,目测了一下,龙从云断定那少年顶多矮自己一指,五年过去,他长高了,可是面容丝毫没有改变,完全和白鹭湖边的身影重叠,可他无疑是个男人。
龙从云如遭电击,还有什么比梦想,而且是唯一的梦想破灭更可悲的,从出生以来就一帆风顺的龙从云也不例外,他绝望了。
决定不和任何人告别,龙从云决定马上离开这伤心之地,转身回房,他那个美貌的侍从已经利落的收拾好了行李,另一个老者,龙从云是不敢使唤的,那是他师公。
龙从云的举动遭到他师公的强烈反对,老头一点也不愿意走,既然来了武当山,当然要看看“武林新秀演武大会”的结果,回去独自伤心有什么意思。于情于理,也不能丢下年老体衰(?)的师公一个人,留在群敌环伺(?)的武当山上,龙从云只得选择留下来。
此时,刚刚和玉衡在一起的白衣少年正和聂苏云谈心,聂苏云微带泪痕,眼睛还是红的,那白衣少年名叫聂朔,来自逍遥境,是聂苏云的表弟,难怪,聂苏云会在第一届“武林新秀演武大会”轻易的拔得头筹,她起点太高了。
逍遥境有两位主人,是一对姊妹花,姐姐聂紫罗生性严厉,对唯一的女儿寄予极大的希望,从小对聂苏云不苟言笑,聂苏云资质好,练功也刻苦,但每次只要出现了一点点差池,聂紫罗的惩罚是毫不留情,导致聂苏云十六岁就离家出走,十年过去,至今未归。聂苏云现在怀孕,心特别软,又听说母亲十年以来从来都在关注着自己的一举一动,任由自己快乐的生活,却自己忍受着孤独,这是无言的爱,母亲不是不爱自己,只是不善表达,聂苏云不由潸然泪下,聂朔正不断安慰她。
聂紫罗的妹妹聂秋罗,这个……生性博爱了点,养了一大堆男宠不说,还到处游历,寻找新的猎物,聂紫罗早已招赘了夫婿,和夫婿相敬如宾,对妹妹的行径嗤之以鼻,不屑过问。
聂秋罗的风流事迹数不胜数,后来在苗疆偶尔遇到一位身手高绝、狂放不羁、又英俊非凡的剑客,此君的魅力远远超过了聂秋罗以往的对象,就被聂秋罗盯上了。
那剑客也在游历,他自来熟,几天就和当地苗疆人混得不亦乐乎,连当地的土话都能跩上几句,后来,苗疆选择配偶的“跳月”举行,聂秋罗就盛装打扮一番,冒充当地苗女和那剑客对歌。她极为聪明,学了不少当地的曲子,满月之下,聂秋罗歌声最清亮,人又最漂亮,那剑客牢牢的被她吸引过来,颇有点一见钟情的味道。
干柴烈火一番之后,两人就在苗疆过了一段只羡鸳鸯不羡仙的生活,聂秋罗甚至还为那剑客生了一对龙凤胎,男孩大一点儿,等孩子满月了,聂秋罗就带着人家回到逍遥境。到了逍遥境,这个剑客才发现,自己不过是聂秋罗众多面首之一,感觉上当受骗,自尊受损,当下大怒,抱起两个孩子转身就走。
聂秋罗并无悔意,但两个孩子都无比可爱,两人武功相当,僵持不下,最后只得和谈,孩子一人一个,剑客选择带走女儿,理由是,男孩长大之后,折柳攀花,跟他妈妈一样,别人顶多说他风流,女孩要跟她妈妈一样,“这一辈子不就完了吗!”当时那剑客是这样说的。
两人拆伙,不欢而散,聂秋罗的儿子就是聂朔,聂秋罗并未对儿子隐瞒他父亲的身份,聂朔长到十几岁,就曾经偷偷到过父亲家里一次,却发现父亲早已亡故,妹妹雪歌被父亲的养子照顾的很好,妹妹有哮喘病,不会武功,但心灵手巧,善解人意,还亲自雕了一支玉笛给他。那个养子是极为出色的人物,大妹妹七八岁,精通岐黄之术,还做得一手好菜,他知道自己和雪歌不是亲兄妹,但份无微不至的关心恐怕是亲哥哥也做不到的,聂朔年龄虽小,心中也有些百感交集,有点妒忌,有点遗憾,有点羡慕,又有点欢喜。后来,他又去过父亲那里一次,发现父亲的住处已人去楼空,桌子上留了封信,原来妹妹遗传了父亲的兴趣,父亲的养子就带她到处游玩去了,聂朔回到逍遥境,把这件事情告诉聂秋罗,聂秋罗只说了一句:“比跟着我好”,就不再说话,静静了坐了一下午,然后继续过她精彩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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