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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安婉却是面有忧色,王沅知她忧心自己,便道:“我并无大碍,调养两日即可。你且提点我些,我怕凡事想不起,失了分寸。”这话半是安抚,半是打探,倒也让她得了许多消息。原来如今的年号是先天,倒是本月新改的,先头的年号是延和。王沅本就是官学中的历史教习,却不曾听过这俩年号,就疑心是到了架空之世。看官要问这“架空”何意?原来天朝和风日盛,那“架空”一词便是从扶桑来的,说的却是那杜撰出的天地。这宫中除了皇帝,还有一位太上皇。皇帝英明神武,与国有功。上皇与皇帝自是父慈子孝,因上皇年迈,便退位享清净去了。王沅心下计较片刻,倒觉得这皇帝颇似李二,便问道:“皇家可是姓李?”你道那李二是谁?这原是天朝人的戏语,如那明太祖,天朝人常称作朱八八,不过是玩笑话罢了。“国姓确实是李”,安婉脸色一变,道:“娘娘,您如何连国姓都不记得了?婢子定要宣个太医来,不能让那些上不得台面的东西害了您。您若是一个不好,可是如她们的愿了。”说着又是往外去,王沅连忙喝住,道:“万万不可,我已说过不可声张,我并无大碍。我且问你,那公主又是何人?”安婉道:“公主原是上皇胞妹,素来得宠,在朝中也甚有威望。上皇继位后便给她封了镇国太平公主。”这话生生把王沅镇住,她不免心中思量:李姓王朝、太平公主,这分明是大唐。现下睿宗当是已退位,玄宗刚登基,自己原是附在了风流天子李隆基的原配王皇后身上。思及此,王沅只觉晦气,虽则《长恨歌》与那《长生殿》流传日久,那“比翼鸟连理枝”大大出名,她却是颇瞧不上那爬灰的李隆基。与李隆基做夫妻,她终是不愿的。心下不快,那拳头已是砸在梳妆台上,倒把安婉吓到了。
安婉疾步上前来检视王沅的手,口中怪道:“娘娘,您如何这般行事,仔细着别受了伤。”王沅道:“无事,平复下心情罢了。你也知我今日身子不爽利,连带着精神头也不好。”她安慰过安婉,便在心中翻检往日看过的史书,因那王皇后不入史家之眼,她也无甚印象,只知玄宗在位早年最宠爱的原是武惠妃,还为她废掉王皇后。那武南儿分明姓武,只怕就是武惠妃。王沅知自己怕是引狼入室,也是忧愁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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