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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七 章 剪烛西窗
自穆离开,海蓝发色的男子就不动声色地跟在他的身后。穆的一举一动,丝毫没有逃过他的眼睛。看着穆走到地字六号房,他明确了穆的确是来客栈找人,而非有意,他也就稍稍安心地回到了自己房内。
地字六号房里的灯也是亮着的。有了第一次的走错门,穆这次反倒平静了。
“叩叩叩”!穆屏息等待,却没有得到回应。
穆加重一点力道再敲了三声——依旧无人应门。
穆第三次敲了门,依旧没有回应。穆开始有些心神不宁了。看着窗户偷出来的火光,穆猜测着,屋内应该有人。但是无法解释为何无人应门。穆想着要进去一探究竟。倘若从正门闯进去,动静太大,恐怕会惊动其他住客。思前想后,穆决定从窗户进去。穆先生丝毫没有觉察到他的思前想后,完全是建立在“沙加出了事”这个假设上的。他一点儿也没想到过是不是沙加不在,或者沙加亮着灯睡着了。
这家客栈的房间很好找,天字号房间都在二楼,地字号房间都在一楼。穆很快就来到地字六号房的窗户外。这个时候的夜风有些凉,穆不自觉地扯了扯斗篷。这时,地字六号房内的灯火剧烈地跳动了几下之后便熄灭了。
所谓“人死如灯灭”!穆先生内心一颤,想也没多想,一下子从窗户跳了进去。幸好这个窗户只是虚掩着,并没有拴上。因此,这窗户只是被穆打开了,并没有损坏。
穆稳稳地落地,急切询问:“沙加,你在吗?没事吧?”
“穆,你每次都这么失礼,还真不像个王爷,”是沙加的声音,穆有些欣喜。可沙加的声音一如平常,一点儿有事的样子都没有。如果没事,沙加为什么不应门?穆有些理不清思绪,一时之间竟无言。
“穆,怎么不说话?”沙加有些疑惑,刚才的他一直在冥想,并未注意到周围的一切。在穆跳窗而入那一刻,他的冥想才被打断。
“你还没睡啊。”思维百转千回的穆鬼使神差地冒出了这么一句话。但话出口的一瞬间,穆便惊觉自己的话有多无聊和苍白。穆悔得想要咬掉自己的舌头。
沙加倒也没有冷嘲热讽,只是很淡然地回答到:“没睡,在冥想而已。”
“冥想?是你们特有的语言?”穆有些不解了。对于在云国土生土长的穆来说,“冥想”这个词很陌生。
沙加在心底叹了口气,耐心地说道:“并非什么特别的语言,只是类似于灵魂出窍这类而已。”
灵魂出窍?这种只存在于传说中的事情,真的可以做得到吗?穆惊讶的同时,也更佩服沙加了。他从这一刻开始,便认定了沙加是异国的能人异士。
穆震惊到说不出一个字。沙加却误以为他不懂,便再次耐心地解释道:“冥想只是思考一些问题而已。”
“哦,原来如此。那你在思考些什么问题?”穆带着敬意问道。
沙加不答反问:“深夜到访,所为何事?”
黑漆漆的,穆什么也看不见。于是穆也不答,反问道:“我可以先点灯么?”
沙加“嗯”了一声,算是准许。穆摸黑去点灯,无奈他对这房间一点儿也不熟悉,一身好武功似乎也没派上用场,弄得原本清静的屋子一阵“呯呯砰砰”的声音。穆跌跌撞撞地,一会儿碰到桌子,一会儿撞翻凳子,就是无法找到油灯。穆就奇怪了,如果换做其他地方,他肯定能轻松点好灯。为什么每次遇到沙加,他总会笨手笨脚的呢?
沙加实在看不下去了,无奈地叹了口气,说道:“我来吧。”
穆听到这句话,就像得到特赦令一般,乖乖地站在原地不动。
“已经没有灯油了!”沙加点燃了一支备用的蜡烛,淡淡地说道。
蜡烛一亮,穆才惊觉他已经从窗户边走到了门口。看清屋子的状况,穆的脸烫到可以蒸熟鸡蛋了。整个房间不大,床和桌椅只有一道屏风隔开。从门口看去,床在左边,桌椅正对着门,窗户在门对面离床不远处的地方,油灯就在桌子正中央。可惜的是,椅子凳子歪了一地,屏风中间也破了一个大洞……总之这简单的房间完全可以用“一片狼藉”来形容。
穆低着头,喃喃地说道:“沙加,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穆的语气在沙加听来,那就是一个没做好父母交代的事情的小孩儿。沙加觉得这样的穆有些特别。如果是白羊宫的穆先生,肯定不会出现这样的情况。首先,白羊宫的穆先生会念力,会瞬移,不会把东西碰得乱七八糟;其次,白羊宫的穆先生从来没有这么“小孩子”的一面。不知不觉地,沙加脸上浮现了一丝笑意。
沙加临窗而立,望着窗外没有说话。他在想念故友。穆看着沙加的背影,有些忐忑地说道:“我会赔偿的。”
沙加面无表情地转过身,饶有兴趣地问道:“怎么赔?”
穆有些心虚,他心想着:沙加是一个视钱财如粪土的出世高人。总不能说用银子赔偿吧?银子太俗气了。
穆支支吾吾不知道怎么说。沙加丢下一句:“真没诚意。”
穆一听,脑袋“轰”地一声,眼神飘向沙加。见沙加还是一如既往地面无表情,看不出半点情绪。穆的内心更加没底了。
沉默了好一会儿,沙加突然开口问道:“穆,你打算一直戴着面具吗?”沙加觉得那个面具碍眼。只是,此刻的他,只以为是自己太过思念故友,想要看看熟悉的面容而已。
穆回了回神,说道:“父亲临终遗言,若非遇见一个不可能出现的人,我不得以真面目示人。”
“哦?不可能出现的人?”沙加反复咀嚼这句话,总觉得这个不可能出现的人就是自己。
“父亲总是高深莫测,我也不明白。既然不可能出现,我又怎么会遇到呢?”说到这里,穆有些失落。他从来就不愿意带着面具过日子。
“那也未必!揭下面具也无坏事,你不是也对我揭下过面具了么?”
沙加只是就事论事,穆却把这当做是关心。“沙加!谢谢你!”
“谢我?不必了。我只是就事论事。不过,在我面前,你可以不戴面具,就像我在你面前,也可以不用遮遮掩掩一样。”说话间,沙加关好了被穆打开的窗户,让金色的发展现在穆的眼前。
恢复了原样,沙加开始平静地整理着被穆弄得乱七八糟的屋子。穆心下觉得温暖,也摘掉了自己的面具,脱下了黑色的斗篷,和沙加一同整理屋子。
微弱的烛火跳动,无法言喻的情愫在两人中间慢慢生根了。
“沙加,你是从哪儿来的?”整理完屋子,穆问出了他一直想要问的事情。
沙加不知道要怎么回答。他倒了两杯茶,缓缓地坐到桌子边,抿了一口,淡淡地说道:“一个你不知道的地方!”
“是么?金发一直都是云国的禁忌。我记得初次遇见你时,你并不知这一点。你是如何改变发色的?”穆悠悠地叹了一口气,接过沙加递到面前的茶,同样抿了一口。茶的味道很苦,也无什么品级可言。但穆却觉得这是最好喝的茶。
“我想要什么颜色,它就会是什么颜色。”沙加静静地坐着回答。
穆偷偷瞟了一眼沙加,那头灿烂的金发始终能牵动自己的心。可是,金发是云国的禁忌!如果沙加不是金发就好了。不是金发?若沙加不是金发,会是什么模样?那张惊为天人的脸,大概只有那头金发能配的上吧。为什么金发会是云国的禁忌?穆走神了。
“穆,你的眉头皱到一起了!”有什么事那么愁么?沙加惊讶自己为何会出言关心。
“失礼了。沙加,我很好奇,虽说心眼看得更清,但你的眼睛……”穆又一次问出了自己想知道的事情。他想看沙加的眼睛究竟是怎样的。
“我的眼睛只为保护爱和正义而睁开。这个世界,暂时还没有让我睁开眼睛的理由。”
居然连睁眼都需要理由。穆很想问“可不可以为我而睁开”,但终究没有问出口。沙加说过不可能做朋友,如今能和他说这么多话,不是应该满足了么?穆有些不理解自己的心为什么会堵得慌。不知不觉,穆的眉头又皱了起来。
沙加问道:“穆,你来找我,就是为了和我聊天吗?”沙加总觉得穆皱眉是因为有事难以启齿。
穆低头,闷闷地说道:“你医术高超,紫龙身中剧毒,我想请你过府……”
“医术高超?你是不是误会了,我根本不懂什么医术!”沙加有些懵了。
穆猛然抬头,有些恼地说道:“你不是轻易地治好了阿布罗狄罗狄的剑伤么?”
“穆!那是小宇宙!如果是白羊座,也许……”沙加又想起了白羊座的穆。
“白羊座……白羊座……”穆反复唠叨这三个字,莫名其妙地负气离去,连斗篷和面具都忘记了。
沙加时常冥想,看到过不少的情情爱爱。他只觉得穆的背影很像一个失魂落魄的失恋人。沙加想着:“是不是应该冥想,让意念跟着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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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首不算诗的诗给沙加~
气质宛如兰,
秀色亦可餐。
且为君之故,
沉吟兰花畔。
啊啊~~本来是想让先生写给沙沙的~HOH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