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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6 章
及等李青石回到扬州巡府衙门,远远瞧见水溶已在屋里坐着了,却是挑着门帘儿。这倒是水溶一向的习惯,只要太阳好,水溶一般都会这样做。却是脱却了方才的一身杀气,俨然一个面如冠玉的世家公子模样。
李青石便要上前,不想还没到跟前,看到小陆子捧着茶盏点心打里面退了出来,李青石便对他笑了笑。擦肩而过时,小陆子忽然站住脚:“李爷,要不过回子再去,穆家的郡主在里面呢。”
李青石便一怔,随即便笑:“穆王府也是的,何不让永平郡主当时就跟着来,我们才回扬州多长时间,这也值得另拨一趟船?”又道:“可是呢,东宁太妃的寿日也不过了,看来上心的很呢。”
小陆子便也笑了,李青石这里私下思忖,也不知水溶愿不愿意穆郡主知道林家的事,才说过回儿再来,水溶的眼风却是扫到他了,远远就问:“送她回去了?”
李青石只好硬着头皮上前,并特意将脚步放重了些,依旧象先前般只在窗下回话:“回王爷,林姑娘已送回其家,且已将那话嘱咐给琏二爷了。”
便听水溶开口:“办的甚好,那贾琏怎么说?”
李青石实话实说道:“自是感念咱们王府的好处。”
就听水溶随口“嗯”了一声,却是向屋里的人笑道:“紫妹妹,还真被你说着了,宁、荣二府确够绝情,林如海到底是荣府的女婿,竟真的撂手不管了。他们也不想想,若林家真有个好歹,他们又会好到哪里去,贾府真的是越来越没落了,竟是连‘唇亡齿寒’的道理也不懂,”
又道:“好在贾府里养的女儿有出息的,你瞧着吧,不出几个月,贾府或有昔年盛景再现的时候,只是能红火几年,就看他们的造化了。”
就有女子低低的声音:“溶哥哥是说荣府里那位年初一生的姑娘?可是了,不想她入宫这么些时候,又无人扶持,以为就这么寂然在深宫了,不想终有出头的一日。虽不知她怎么做到的,于她也总算得了一种结果,只怕晋升是早晚的事,怎能不让人刮目相看呢?我倒有些佩服她。”
水溶便淡淡笑了一下,李青石也没听清他回了句什么,大意却是:于贾府也许是锦上添花、烈火烹油的盛事;于旁人也只是添了些闲时的谈资;于那女子或祸或福,谁又能说得清呢。就见水溶向自己摆了摆手,李青石便忙退开了去。
这里穆紫却是沉默了片刻,忽然一笑:“溶哥哥,怎么听你话里话外,很是同情这位贾女史?其实我也是,只是后来又想,她既入了那地方,又能怎么着,毕竟老话说得好,水往低处流,人往高处走。再说了,我始终认为,路,其实都是自己选的,哪怕碰上的都是荆棘。”
因穆紫的话忽然有些感伤,水溶便象有所感触的看了一眼对方:“也是。就如此次林、孟两家的事,孟家自要替人受过,岂不是也是自己选的?”
穆紫便沉思着点了点头,竟又抿唇一笑:“溶哥哥,你其实很同情林家吧,不然话里话外怎么老向着他们,又是批评贾府明哲保身袖手旁观、又是说孟家合该如此,还有呢,你又怎么肯向林家的姑娘伸出援手呢?”
说得水溶也笑了,倒不辩解:“还说我,不知是谁巴巴的跑过来给他们说好话,只是也太贪心了,我怎么有本事将他们都保下来?总得有人为这次的事承担责任吧。”水溶说着这些时直看着穆紫的眼睛,口吻虽是玩笑的成份多,认真的神色却也能看得出来,只听他又道:“只是紫妹妹,你是为了谁来讨这个人情的?林家还是孟家?穆王府和他们有交情?”
换来的却又是穆紫良久的沉默,半晌方答:“都不是,是另一个人,秦可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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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可卿,穆紫说是秦可卿,先不说水溶听了这个名字何等惊讶,单说黛玉,这些人里无疑她和秦氏最熟,尤其这几日,黛玉几乎无时无刻不在想着她,可今日今时的她却几乎忘记了这个人,或许,是她刻意忘记的。因为,事情已经偏离了原先的设想。
孟府自己本要再去,贾琏却拦了下来:“妹妹,此事须从长计议,你以为孟府是傻的,他们必是有自己的打算。孟大人我是知道的,人虽没得说,凭白无故肯应了这干系人命的事,我却不相信。再说了,既是北静王负责此事,以他的性子,当不会胡乱了结。再不济还有我呢,我自应为姑父和妹妹出把力。”
听贾琏这么说,黛玉倒不好意思坚持了:第一自己是女子,行动本就极不方便;第二亦不好驳了贾琏的面子,第三贾琏出头自比自己顶用许多,终究贾琏的身后是贾府,而贾府,再怎么不如以前,祖宗的面子还在。再有就是,自己毕竟吃了孟府的闭门羹,换一个人去说不定会好些。
因了这等等因素,黛玉便托了贾琏,要他无论如何先阻止了孟府的一意孤行再说。贾琏应了去了后,黛玉自己沉思了一阵子,忽然起身,叫:“紫鹃,”
紫鹃正在旁边房里替黛玉煨着炉子上的药,闻听应了一声,即叫过一个小丫头子来看着火,自己则往黛玉屋子里而来。
进来却见黛玉正站在屏风前看一样东西,见她进来便招招手,紫鹃便有些纳闷的走过去,走近一瞧,方发现黛玉手里拿的是那封林如海捎到荣府催黛玉回扬州的信。紫鹃便有些犯疑,却听黛玉问:“叫你来是想问你一件事,你记不记得前几天夜里我们去巡府衙门那一遭,路上我们的车不是和另一辆撞了一下么,当时琏二哥哥在前面骑着马,离得未免远了些,我又坐的靠里,独你向对方理论了几句,你可还记得当时的情形么?”
紫鹃不意黛玉有此一问,但还是皱起眉苦思了一阵,因问:“姑娘怎么想起来问这个了,他们不外就一个赶车的加一个坐车的,再说我们不过是撞了一下他们的车辕,虽说我们的车为了防风特加了防护,那突出来的压杆儿有可能划伤里面坐的人,可除非那人坐在天窗那块儿,不然应该没半点事儿。可谁会坐在那里呢,受伤了应该叫疼吧,又没听里头的人吭一声儿。何况我又扔给了他们一锭银子,不到二两呢,都够普通人家吃用一个月了。”
黛玉听了点点头,却还是道:“但紫鹃,事儿是这样不假,但你不觉得有不合常理的地方么?我记得当时琏二哥哥即刻回马过来了吧,按理儿,那坐在车里的人不管怎么也该露一露面,谁知前后只一个赶车的勉强支应着。这怎么说得过去呢?”
紫鹃听了也是一呆:“也是啊,车又不是空的,我扔银子时那车夫接住,是向里面的人说了话的,只他没有应声。”
紫鹃呐呐道:“难道是他没见过世面,被我们的排场吓着了,还是人生得太丑,不愿意出来现世?或者——他只是怕见人。”
紫鹃正说着,忽见黛玉竖起两根手指冲她摇了摇,倒把紫鹃吓了一跳,黛玉小声道:“噤声,外面有脚步响。”
紫鹃便一怔,随即快步走到门前,往外一看,方才让照着火的小丫头正站在门口,紫鹃便微微将脸板起:“不是让你看着姑娘的药呢么,站这里做什么?”
丫头面上便现出几分惊惶的神色:“不做什么,只是告诉姑娘,药好了。”
紫鹃怀疑道:“是么?”又上下打量她一番:“好了做什么空着手来,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还要姑娘教你不成?”
丫头便低头咬唇,仿佛受了多大的委屈一般,紫鹃便催她:“还不去?”丫头方转身跑向熬药的耳房,稍顷端了黛玉的药送了过来。
黛玉在等药凉的过程中倒看了那丫头几眼,见她也是一个齐整人,因问:“多大了,是从苏州带过来的还是后面才来的?又是谁派你在这个屋里的?”
丫头小声道:“十四了,来了这里已六年,一直跟的是陈姨娘,在姑娘到了这里后才来这儿。”
黛玉便笑了:“原是这样啊,怪不得看你伶俐,竟是陈姨娘调理出来的,就怪不得了。”因道:“那正好,我要找一个花样子,陈姨娘只怕有,就烦你跑一趟。”
丫头迟疑了一下,见黛玉笑着不错眼珠的看自己,不知怎么的有些心虚,忙答了声是,快步转身往外走了。
这里黛玉慢慢的将笑凝住:“紫鹃,你有没有发现,文先生的脸受伤了,象不象我的车子撞的?还有这封信,我今天不知怎么看到文先生,就想起那天我在父亲书房看到的一封控盐令,象极了这信上的字迹……”
紫鹃被黛玉突如其来的推断惊了一下,但她又能说什么,姑娘一向是个细心的人,看来,那车上的人果是怕见人的,只是怕的只是林府的人。
看着黛玉的脸,紫鹃唯有回了一声:“可是为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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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为什么呢?”水溶又何尝不是这样问穆紫,穆紫却只是有些畏冷的紧了紧自己颈上的披风,水溶见状走过来,手指轻挑,门帘便缓缓落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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借这章来回答一下大家的疑问,虽说这也是对blue亲的回答,但也是百灵一直想说的:
第一,我本人对刘心武先生的红楼论很大一部分持反对意见,虽说我的更是瞎扯,但刘先生是将这当一门学问来研究的,而我自己知道我写的是故事,纯粹瞎编的故事,我这都在我所有开篇里说明了,其实我本人喜欢十二金钗里的每一个,更不讨厌宝琴,
第二,我本人十分喜欢这个出场只有一个章节的贤德妃元春,在我的每一部红楼里我都给了她正面的形象,此次也不例外。可以说,整个红楼最大的悲剧就是她了。所以,我根本不会说是元春告密,那样百灵自己会先吐血,元春也没这么傻,即使刘先生的所谓秦学推论真的成立,那么元春也不会这样做,那样岂不是间接说明了贾府有问题?那可是谋逆,皇上更不会因这个理由而晋升她,要知道贤德妃加凤藻宫尚书不是皇后也差不多了。
第三秦可卿绝不是什么郡主、公主的,太无稽了,我自己对刘先生的推论都要笑死,秦可卿丧仪上的奢侈,不过是为了说明宁、荣二府的地位和贾珍的下流不要脸罢了,我更倾向于秦可倾是被逼的,然后无奈寻死……,本文我也是这个观点。
第四,至于穆紫姐弟,我是说过是重点人物,但也许还没写到,也许我临时起意,总之,后文会有所交待。
最后需要说明的是,这篇文的观点我也只是当作故事来处理,但我也有我的坚持,所以这就是我文冷的原因吧,但,请让我坚持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