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輪情緣

　　模糊地取回了意識，昏暗的室內讓綱吉的不安倍增。嘗試站立起來但似乎催眠劑仍然對他的身體發揮效用，雖然很勉強，但總算能夠走動——咔嚓，房門被推開，隨即映照而出的是數位不認識的保衛。每一個人都背靠著燈光，臉上不帶任何表情地看著他，綱吉就知道接下來的事情絕對不會是好事。
　　「噗哈哈哈！你不是有六道骸的保護嗎？」
　　黑衣人從中退出一個空間，讓身後的主人走到前方。綱吉看著中間的方向，雖然還沒能適合光線的雙眼看不清楚，但依靠聲音來判斷對方。
　　「……班導，為、為什麼……」
　　看著綱吉吃力的樣子，不給予任何的憐憫，反而往綱吉的肚子用力地踢了一下。突如其來的攻擊讓綱吉倒在地上，剛恢復的氣力也花盡了在呼吸上。
　　「真是像一隻被遺棄的小貓……別讓他死得這麼舒服，我要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坐到房間的椅子上，也沒有理會綱吉的苦喊，現在的場面似乎只是現實中的電影情節罷了。
　　無情地說出下命令，然而保衛的動作也沒有特別迅速，也許是因為認為眼前的獵物難以逃脫的關係吧。此時此刻，綱吉誠心希望時間能夠停止——
　　『汝希望奴家幫忙嗎？』眼眸收縮的同時，眼前的環境改為，自己在躺在湖面之上，動彈不得。聲音由不遠處傳出，他想知道是誰在講話，然而那聲音再次回響。
　　『汝希望奴家幫忙嗎？』
　　「你……是？」
　　『奴家只是一個詛咒，汝該認識奴家。』
　　「那……你是……右眼？」
　　『是，那汝希望奴家幫忙嗎？』
　　「幫忙……從這裡逃走嗎？」
　　然而「眼」沒有再出聲，水滴聲告訴綱吉對方正漸漸走近自己的方向。對方把自己扶起，回神過來，眼前是放大版的臉頰，唇上一熱，也感覺到舌與舌間共舞。直到綱吉氧氣不足軟攤在自己的身上，對方露出不懷好意的笑容——
　　『契約……成立了唷。』
　　被猛打的綱吉緩緩睜開雙眼，因為昏暗的關係使右眼顯得特別鮮紅。見狀，那幾名保衛不禁被綱吉的模樣嚇倒往後退退退，再退退退。綱吉拭去嘲角流出的血絲，舔了那沾血的手指，邪佞地看著那群正在發抖的臭蟲。
　　「好久沒活動了，沒想到首次的亮相竟然是血祭呢。」視察四周的環境，伸了一個懶腰，嘴角往上咧著：「活動——開始。」
　　看似冷靜地說著，但那群男人卻感受到一股殺氣，讓他們慘叫的機會也在綱吉衝到他們身後之時消失，數人同時倒在血泊之上。剛才還在得意著的籣特也開始慌起來，看著全身沾上鮮血的綱吉不禁引起了恐懼。
　　「怎麼？剛才你不是很得意嗎？」漸漸走近籣特，對方則是連逃跑的力氣也沒有，只能軟坐在椅子上。
　　「不、不要！你這隻怪物！」害怕地捂著臉，綱吉放下準備刺穿對方心臟、被染紅的手，苦笑。
　　「是啊……我是怪物，那又如何？」恢復最初的笑容，籣特不由得更驚慌起來，他放棄護著自己的頭部，滿臉眼淚地看著綱吉。
　　「骸才不會喜歡你這種怪物！」
　　一針見血，綱吉再次怔止自己的動作，無言地跪倒在地上。而籣特亦打算乘機逃離這臭血腥味的房間，怎料被一個金髮的男人阻擋。
　　「找到你了，綱吉在哪……裡？」抽起籣特的衣領，但比抽起骸的那個時候，使用的力氣顯明地更用力。當男人朝房間裡看，美麗的金眸受到打擊而緊縮，見男人的力度開始減弱，籣特借此機會離開這個鬼地方。
　　「綱吉！！！！！」
　　「啊……初代……」聽見熟悉的聲音，看著沾滿血的雙手，受傷的身軀似乎難似接受事實地顫抖著。
　　「初代……怎麼辦……我殺了人……」
　　「綱吉！沒事的，不用怕——」上前抱著綱吉，安撫著快要崩潰的心靈。
　　「嗚嗚……我是怪物……骸不會——」
　　話還沒說完，懷裡的人兒大概受不住刺激而昏倒。男人抱著綱吉離開這座大宅，走到大門的時候，遇上了另一個男人：「你來幹嘛？」
　　「綱吉他……怎麼了？」看著滿是鮮血的綱吉，在發現並不是綱吉的血時頓時放鬆了起來。
　　「如你所見。」
　　「該不會是……不可能的……」
　　「就是因為你那『不可能』，導致綱吉崩潰了。」難以置信地看著眼前的男人，男人走到骸的身旁故意稍作停頓：「我再提醒你一次，別再接近綱吉。」
　　骸動也不動，對方也似乎不管他有沒有聽進去，離開了大宅。

　　『不、不要！你這隻怪物！』不、不是的——
　　『骸才不會喜歡你這種怪物！』
　　「不要！！！」回想起籣特的話，他的心就覺得很難過。舉起仍然白晢的雙手，但在自己的眼裡仍是當是沾染別人鮮血的那雙手，不管自己的體力是否回復，吃力地爬到洗手間，把水放到洗臉盆，用肥皂不斷用力摩擦自己的雙手。聽到水聲，男人趕到洗手間把綱吉拉開，看著那被擦紅而脫皮的手腕。
　　「你想幹什麼……綱吉？」抬頭看綱吉那空洞的眼神，緊咬著唇，強忍著淚水。
　　「……骸討厭我了。」
　　「……」又是他嗎？為什麼就這麼執著他呢？
　　「……GITTO，我想離開這裡。」
　　「綱吉想去哪裡？我馬上訂機票……」
　　「……意大利。」一驚，雖然沒維持卻被綱吉他的不情願，「怎麼了？」
　　「沒、沒什麼，我現在就去訂機票，我們馬上走好不好？」
　　綱吉嗯了一聲，任由男人抱回房間裡休息。當GITTO離開家，綱吉才從房間裡出來，找出骸給他的電話號碼。
　　『只有綱吉專用的唷。』
　　苦笑，不知道現在是不是給了別人呢？也許骸現在正在和籣特一起……雖然是自私點，但他的確愛骸，起碼別讓他聽見骸提出分手……
　　鈴……鈴……鈴……
　　煩人的鈴聲不知從綱吉失蹤時響起了多少篇，明明已經在煩惱到底要怎麼找綱吉！正打算去接電話，卻不是家用電話在響，尋找著只有綱吉才知道號碼的電話，冷靜下來，按下接聽鍵——
　　「是骸嗎？」沙啞的聲線令骸心痛萬分，他現在就想出現在綱吉面前，抱著他、安慰他。
　　「綱吉！我好想你，你在哪？」
　　「我好像被爺爺接回家呢，你還好嗎？」
　　「我很好、很好……倒是你，為什麼不找我？我很擔——」
　　「抱歉……骸。」不僅打斷自己的說話，更無故地向自己道歉，見骸許久沒發出聲音，綱吉才繼續接下去，「我們不要見面比較好……」
　　「為什——」
　　「……爺爺回來了，再見。」第二次打斷骸，不捨地終斷對話，這樣子就好了……對吧，澤田綱吉。
　　對於綱吉奇怪的反應，骸真的不太理解。但直到他回到學校，一切都真相大白。原本以為那個不知天高地厚的男人會識相地打退堂鼓，怎料現在又該死地出現在他的面前！
　　「骸，我知道你以前只是試試我的。」
　　「走開。」也懶得看他一眼，免得自己失去理智而去揍人。
　　「難道你就這喜歡那隻怪物嗎？」離開的步伐突然停止，骸的眼神正在傳達「聽不懂」的意思。
　　「就是那個澤田綱吉啊！」
　　「綱吉？這和怪物有什麼關係？」
　　甩下剛才家中所攝錄的帶片段，裡頭正好拍綱吉弒殺的場面。儘管畫面是黑白式的，骸還是非常清晰地看見綱吉右眼異常的紅眸。見骸錯愕的表情，正當籣特在沾沾自喜之時，骸嘆了一口氣。
　　「所以呢？」
　　「所、所以……你不會喜歡這種人的！」聽罷，骸笑了起來，但接下來的話令籣特更無奈。
　　「クフフ……抱歉，你猜錯了。」走近並要籣特正視自己，「不管綱吉現在變成如何，他還是最初的天使。」
　　「……儘管我把這段影像發放出去？」
　　「隨便你。不管你怎麼樣傷害他，我都會保護他。」
　　甩下籣特一個人坐在冰冷的地上，急步地離開了課室。千種早已在校門外預備好車子，恭維地請骸進去並請司機趕到目的地。
　　「骸大人，已經追查到飛航時間。」拿出剛才準備好的報告，骸只是隨手翻閱便把它放下。
　　「吶，像綱吉這麼自卑的人要怎麼樣才能治好？」
　　「骸大人……」托起眼睛，不讓骸看見自己的表情。
　　「抱歉抱歉，當我提問就好。」
　　「心病還需心藥醫……吧。」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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