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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是家人
Alex入住格里莫广场的第一个月。
一个月前，两个人从魔法部从铺天盖地的记者和采访中侥幸逃出来，随后Harry就不停地收到来信，朋友的关心，陌生人的质疑，个别人的嘲讽还有仰慕者千篇一律的套话——当然，最后这类信的数量在逐步下降，从Harry决定深居简出尽量不与外界扯上联系之后。而且对付这类信件，Harry一般都交代Kreacher直接扔掉。
而Kreacher很明显还保留着老Black家族的一些观点，因为他把Draco Malfoy的信分类在“朋友”那一份里面。Harry云里雾里地看完了Draco对Alex相貌上的一些评价和不知所云的感叹后，耸耸肩把信丢到一边。说真的，这么多年了，他还是不太习惯Slytherin说话的弯弯绕，那种来来回回试探就是说不到重点的信更是一看就晕。不过Harry也没觉得自己有什么必要看完，反正现在收养手续已经办完了，Malfoy还能干什么？
而这些信件中最有用的，莫过于Molly Weasley的那一封，信中事无巨细地讲解了她带孩子的经验，从零花钱规划到未来人生方向定位，好歹恶补了一下Harry这方面贫乏的知识。
不过理论也只是理论，放到实际生活中实在是没什么用。Harry放下手中的《如何与孩子相处》，皱着眉头叹了口气。
已经一个月了，Alex和自己的关系还是不太好。
虽然没有打架或者恶语相向，但是很明显，这两个人都不太会与人相处，说话都客客气气，跟陌生人没什么区别。虽然大多数时间两人都相安无事地呆在各自房间里，不过每次吃饭，都可以感觉到空气中尴尬的气氛，似乎两个人都想说点什么，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Harry再迟钝也看出来了，很明显，Alex没有把这里当做家，也没有把自己当成家人，起码现在还没有。
而上个星期，Alex从家里翻出某个坩埚和魔药用具后，便兴致勃勃地把自己关在实验室里尝试《基础魔药》，连晚饭都让Kreacher送到房间吃。再这么下去，恐怕直到他十一岁离开家去上学，两人的关系也还是得不到改善。
于是Harry硬着头皮看完了这本麻瓜父母的教育心得，打算从中间得到一些启发。
于是晚饭后，Alex惊讶地看见桌子上摆放了一副棋盘。
“象棋？”Alex好奇地伸手去摸那些吵吵嚷嚷的棋子（白骑士大声喊道：“嗨，别碰我的马！”）。
“巫师象棋，要不要来一盘？”Harry微笑着摆好棋局。书上说家长和孩子之间应该在一起消磨些时间，不过鉴于格里莫广场没有什么好玩的东西——黑魔法道具倒是有不少，所以Harry决定还是从最简单的入手。
不过在三个小时以后，他觉得象棋不能被称为“最简单”的游戏了。
“你以前真的没玩过？”Harry难以置信地看着棋盘，足足下了七盘，从最开始十分钟决胜负到最后将近一个小时才完结。虽然自己最后赢了，不过这代价……看看旁边一堆抱怨呻吟的棋子就知道了。
Alex摇摇头，“真的没有，孤儿院可不提供这些，我只是在图书馆的书上看过棋谱。”
“……以后叫Ron过来玩，你们俩肯定有共同语言。”
好在，后面的噼里啪啦爆炸牌和高布石，让Harry总算找回了一些自信。
“嘿！不带你出尔反尔的！”Harry抗议Alex强行把高布石拿走的行为。
“要不你试试看让它吐你一脸口水？而且这到底是什么味道？恶……”
“刚才下棋我都被你围剿得走投无路了也没有悔棋啊！”
“少来，这么大人了还跟我计较那么多……”
“输了就是输了，别赖。”
“在这种不需要脑细胞的游戏中赢，没这么值得炫耀吧。”
“……”
最后的结果是两个人在吵吵嚷嚷中结束了游戏，每个人身上都有高布石吐出来的粘液。不过Alex明显战况凄惨。
“睡觉前先去洗澡，你脸上都是黏液。”Harry头闻了闻自己的袖口，“你说的没错，这个味道太差劲了。”
“要不是你一直捣乱，我才不会输那么多次。”Alex哼了一声。“还有，我今天晚上本来应该实验感冒魔药的……”
“感冒魔药是二年级的水准，你这么早实验没问题吗？小心把坩埚炸了。”
“我才不会！”很明显，炸坩埚这几个字是Alex的痛脚。
“……要我提醒吗？你的第一次实验，不光炸了坩埚，还把整个实验室毁得不成样子，花费了两天时间才修好，Kreacher哀怨的目光都快实质化了。”饶有兴致地看着Alex的脸涨得通红。Harry恶趣味地想，果然还是这样像小孩子，成天装深沉实在是太无趣了。
“那是因为你找给我的坩埚和那剂魔药相冲！要我解释多少次！这不是我的问题！”瞪了Harry一眼，“说到底也还是你魔药水平太差，连哪些物质相冲都不知道。”
“好啦好啦，我承认我没有魔药天赋。”Harry毫不在意地摆摆手。“现在，去洗澡，然后睡觉，已经十一点了，不管你想实验什么重要的魔药，也给我等到明天再说。”
Alex张了张嘴，似乎想说点什么，又似乎在懊恼自己今天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但最终还是没有开口，而是掉头向浴室走去。
Harry在客厅等了二十分钟，直到看见Alex穿着浴袍走出来，脸上还带着水汽的晕红，湿漉漉的黑发垂在肩上。
“有时间应该带你去剪剪头发。”挑起一缕黑发比划了一下长度，“站在坩埚前面不觉得热吗？”
“忙起来就忘了。”Alex有点局促不安地坐在沙发上，瞪大了眼睛看着Harry拿出一块大浴巾。
“湿着头发睡觉对身体不好，听话。”强硬地把Alex按在沙发上，毛巾仔细地擦过耳后，然后轻轻地从头皮捋到发梢，一点点擦干水分。
Alex沉默地看了Harry半天，犹豫着开口。“为什么为我浪费这么多时间？明明有咒语的……或者干脆你可以不管我，反正也不一定会生病。”
“总是用快干咒对头发不好。”Harry耸了耸肩，“我只是觉得既然我们是家人，当然要互相照顾才对，怎么会是浪费时间？”
“家人吗？”Alex抿起嘴唇，“我是个麻烦，你会讨厌我的，就像在孤儿院那样，如果有的选，没人会选择领养我。”
“是什么让你觉得我也会这样想？”
“恩……我今天下棋和玩游戏的时候说的那些话……还有魔药什么的，你不生气？”他身体僵直地坐在沙发上，不敢回头看Harry的表情。
Harry叹了口气，揉了揉额头，这孩子还是没有摆脱孤儿院那一套想法。
“听着，Alex。我不会生气，游戏时候的玩笑太正常了，根本没必要生气，至于魔药……好吧，其实你说的是实话。你不要总是这么小心，我保证不会讨厌你，也不会赶你走。还记得那天在魔法部我是怎么说的吗？”Harry放下毛巾，鼓励地看着Alex。
“你说……从今天开始我们就是家人了。”Alex迟疑地看着Harry，“可是我不知道家人究竟是什么。”
“家人啊，就是不管你做了什么，正确还是错误，都会站在原地等你回来，用尽自己的可能去保护你，安慰你。不需要回报，只要你也同样这样对我。”Harry慢慢说到。
“那你不会扔掉我？哪怕有一天觉得我很烦而且总是跟你顶嘴？”
“不会。”
“You swear?”
“Yes, I swea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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