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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心之向
“很少见你这么心烦意乱的样子，Harry。”Jack笑着坐在他对面，“茶？”
“伯爵红茶，谢谢。”Harry叹了口气，“还有别学Dumbledore教授的那一套，特别是不要给我柠檬糖。”
“好吧，我只是对这个套路印象深刻罢了。”Jack摸了摸鼻子，将糖盒放回原处。“Luna还在书房里忙，你知道她在理出头绪之前不会出来的。”
“没关系，我也想跟你谈谈，鉴于你们俩的个性有异曲同工之处，或许能达到同样的效果。”Harry在茶杯里加了不少牛奶后才开始小口浅尝。“而且我已经听Ron，Hermione和Neville唠叨好久了，我也需要找个人能听我说说话。”
“啊，也就是鉴于我可以接受Luna特殊的性格并且和她结婚十年，你得出结论我们的个性相近，或者说被同化了？”Jack看起来在努力控制着自己抽搐的嘴角，“好吧，这很公平。于是你想说什么？”
Harry重重地叹了口气，将困扰了他三个多月的问题全部倒给了Jack。
“……所以这真的是我的问题吗？我是说，倒不是我曾经喜欢过Snape那部分，因为那都是过去的事了，而且我真的不认为那是个问题。不过我确实很少跟Alex谈论我们之间的感情，他的抱怨也是有道理的。如果是的话，这就是他会去偷看我记忆的理由？他是想更了解我还是更了解别的什么？”
Jack等他说完之后有些尴尬地抓抓脑袋，又举起了茶壶。“呃……还要不要茶？”
Harry翻了翻眼睛，“不了，谢谢。不过我倒是真的很想听听你的建议。”
“为什么是我的？你刚才说很烦Ron他们的唠叨。”Jack往嘴里扔了一颗柠檬糖，然后酸得挤眉弄眼。
“因为我不觉得他们真的了解我的情况。”Harry叹了口气，Ron，Hermione和Neville都是很好的朋友，他们确实关心自己，关心自己和Alex的感情，也希望他们能有好的结果。但有时候，他们只是不了解自己的想法。“你看，我从小就不知道如何表达和接受感情，不管是善意还是恶意，我只能被动承受，并且根本有任何人想要跟我谈论这个问题。哪怕后来到了Hogwarts，谈论感情的机会更是少而又少。Cho那次是个绝对的灾难，Ginny和我也基本是无话可说，Snape……拜托那男人不开口骂我就不错了，所以当Alex说他需要谈论感情的时候，我根本不明白他的意思。”
Alex在他五年级刚开学的时候第一次提出他想要“谈心”。后来Harry才明白，所谓谈心，是情侣经过了最开始的甜蜜和激烈之后，开始想要真正安定在对方身边，通常他们会开始谈话，说起自己的童年，对待事物的想法和看法，并且稍稍展望一下未来之类的。很传统，也很现实可行。
可惜当时Harry根本不知道这谈心所指什么，还以为Alex想要谈他的OWLS考试或者未来职业走向之类的东西。在Alex尝试了几次谈话之后，Harry依然浑然未觉，因为在他看来，自己早就知道Alex从小到大的一切，Alex也基本知道自己的事情，又有什么可“谈心”的？
当五年级下学期开始，备考的学生们开始紧张起来，Alex才将这场谈话放下。Harry那时以为这件事已经过去了，也就没放在心上，直到一个月以前，他看到恋人钻进冥想盆中偷看自己的记忆，才明白Alex是真的很需要那次“谈心”。可惜，为时已晚。
开学一个多月了，两人简直形同陌路。Alex在课堂上甚至不再抬头看他，只是埋头抄笔记和练习咒语，晚上也从不到他的办公室去。Harry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应该去找他，虽然Alex说的话听起来很有道理，但自己真的应该原谅他偷窥自己记忆的事情吗？
“那你为什么对我说这些？”Jack看起来迷惑极了。“我是指，你为什么认为我会理解？”
“呃……Luna也不怎么跟你谈论这些问题的对吧？所以也许你能了解Alex的心理状态？”Harry觉得越来越尴尬了，尤其看到Jack被茶呛得咳嗽连连之后。
“也就是说，在你看来Luna和我之间的关系一直处于这种状态？”Jack叹了口气，“好吧，否认只能显得太假了，她确实从不谈这些事情。所以你想要怎么样？”
“我想知道你们是怎么做到的？我从没见你抱怨过什么，而聚会的时候你们两人看起来也很幸福。”Harry有这个疑惑好久了，在他认识的所有朋友中，Luna是最古怪最不按常理出牌的一位。她天马行空的大脑经常让周围人退避三舍，而Jack，作为和她结婚十年并且感情很好的丈夫，一直是大家好奇的对象。“拜托了Jack，我需要一点经验，吵架的，冷战的都可以。Hermione和Ron这两个家伙太和睦了，我根本找不到什么。”
“……Harry，其实我现在很想揍你。”Jack咬牙切齿地瞪过来，半晌才无奈地坐回原处。“你是对的，Luna在某些地方也很迟钝，尤其在感情方面。我得说这跟她幼年丧母，而且父亲又是那么……不着调有很大关系。”
“等等，你是说我迟钝？”Harry抓了抓头，“有吗？”
“你不迟钝就没人迟钝了，现在闭上嘴然后听好我的建议，仅此一次！”Jack气呼呼地灌下一杯红茶，想了一会儿才开口。“首先，这次吵架你们双方都有错，但追根究底是你犯错在先。当然，你那时候并不了解交往关系中的要素，这很平常，不是你的错。只是Alex并不知道这一点，而你则应该告诉他。”
“但是Alex知道我很少谈论感情的，但他还是假设我明白这一切，这也是我的错？”
“看在梅林的份上……有时候简短的谈话胜过一切，你会什么，不会什么，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都说出来让他知道才行。这样沉默下去，他只能在心里猜测，而我可向你保证，猜测的结果往往都是灾难。”
Harry回想了去年一整年的过程，不得不承认Jack是对的。“好吧，我记住了这一点了，还有吗？”
“还有你的态度，虽然我不清楚你和Alex之间的相处模式，但是不难看出他对你是非常依赖和在乎的。而你也需要适当地表现出你依赖他才行。”Harry刚想开口，Jack便不耐烦地挥手打断他，“我知道其实你生活上很多事就依赖他，但我现在讲的不是那些。不是做饭，家务事，帮你研究书本之类的，因为家养小精灵和你的其他朋友都可以做到。我说的是情感依赖，就好比Luna虽然总是把自己关在书房几天不理会我，而且疯狂起来什么都不管不顾，但是每次她出门都会记得绕道去伦敦一家小店买那里的香草冰激凌，她知道那是我最喜欢的。所以哪怕我们吵架闹得几天不理会对方，看到那一大堆冰激凌，我就觉得好多了。”
“所以这就是情感依赖？”Harry认真地想着过去几年中自己的做法，最后只有一个结论——自己确实是个很差劲的恋人。“这个我也明白了，现在只有一个问题。关于他偷看我冥想盆这个事情，我真的应该原谅他然后当做什么都没发生吗？我是真的很生气。”
“那就分手好了。”Luna疲倦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穿着邋遢的家居服，顶着乱蓬蓬的白色头发，Luna一手拿着眼镜，一手端着马克杯走出了书房。“嘿，亲爱的，我的黑咖啡喝完了。”她亲了下Jack的脸颊然后将手中的杯子塞到他怀里。“谢谢。”
“Luna你在说什么？我不能因为一次矛盾就跟Alex分手。”
“不能吗？根据刚才那些话，似乎你最近过得不开心嘛，不开心了干嘛不分手？”Luna漫不经心地打着哈欠，手指无意识地玩弄着脖子上的软木塞项链。
“拜托，那只是这一个月而已，我们以前过得很好，而且现在我知道解决问题的办法了，这表示以后我们会相处得更好，不是吗？吵架只是小问题，哪一对情侣没有吵过架？吵过之后再和好不就行了，完全没有必要分手。”
分手这两个字像荆棘一般瞬间缠绕上他的心脏，只是想象一下他和Alex分开的场景……或者不，想象这一个月之内的经历，也许会毫无休止地延续下去，Harry就觉得一刻都坐不住了。他希望马上回到Hogwarts，希望立刻找到Alex，希望他们能坐下来谈谈然后度过这一关。
Luna似乎对他激烈的反应毫无兴趣，她只是耸了耸肩，慢条斯理地开口，“既然你早就明白自己的心属于哪里，又何必跑来这里寻求我们的帮助？听从自己的心，Harry，任何人的建议都是垃圾，只有你明白什么是最重要的。”
Harry愣了下，嘴巴开合了几次却说不出一个字。是的，他早就明白自己不想跟Alex分开，起码不想因为一次愚蠢的争吵。既然在内心深处，他早就明白自己对Alex的感情有多么深，为什么不能向自己爱的人坦白这一切并且停止争吵呢？
“Harry你最好说点什么，否则现在嘴巴张开的样子像极了南美一种袋袋鱼，也许有一条钻进了你的大脑……”Luna又开始精神恍惚地盯着他看，刚从厨房出来的Jack赶忙上前将马克杯送进她手里。
“好了亲爱的，回去工作吧，你保证过明天写完的。”
“好吧……这个星期不能去买冰激凌了，抱歉，Jack。”
“没关系，家里还有很多，专心工作吧，我爱你。”
看着书房的门关上，Jack回过头看着Harry。“她是个不可思议的人。”
“她确实是的。”Harry回过神来，抬起头笑了笑，“非常谢谢你们的茶和建议，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你知道了？”Jack惊讶地睁大了眼睛。
“是的。”他站起身穿上袍子，“听从自己的心，我的心告诉我，我非常想念Ale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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