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 不需怜悯

　　没有比二月里的霍格沃茨更不适合和女孩子见面的地方了，汤姆在魔咒课上练习清泉如水咒时看着狭长窗户外低垂的成片乌云时这么想，阴晦的天空下城堡显得更加古旧。狂啸的冷风撞在玻璃上发出轻微的叮当声，带来了潮湿水汽在更冷的铁花窗框上凝结成滴，或许今年的第一场雨即将来临。
　　和尤特瑞安的会面不得不定在城堡内部进行了，汤姆开始排查印象中合适的地点。斯莱特林公共休息室？他在那里有绝对的支配权，所以不想让她了解这点，同时他如果带个非本院的女伴进去也是对自己权威的挑战。那个能满足一切要求的屋子，他不打算和任何人分享它，那个秘密存在他将来还另有用途。图书馆？管理员暂且不论，他自己也不想把和她的这段关系暴露在大庭广众之下。教室？有几个老师会很爽快地借给他，但也会知道他俩的关系。五楼镜子后的巨大空间？没有多少人知道，除了太过简陋没有其他缺点。他只需要早点赶去布置一番就能使那里符合一个小女生的幻想。
　　汤姆搞不懂为什么尤特瑞安今天一定要和他见面，他明明前天才和她一起去过霍格莫德。就是那次，她兴致勃勃地领他进了一个俗艳的小茶馆，喋喋不休地讲着学生间的流言蜚语，他坐在在一堆蝴蝶结和绸缎中不快逐渐升级。尤特瑞安很快地注意到，开始闭口喝茶。不过她并没有生气，和他在一道时她总是快乐地笑着。一盏茶后他们披上斗篷离开时，她挽上他的手臂，汤姆害怕把兜帽弄掉没有躲闪。他们在空空的门厅告别时，霍格沃茨三年级及以上的学生大部分还在霍格莫德逛。尤特瑞安张开双臂，轻轻地抱住汤姆。没等他反应过来就在他脸颊上浅浅地亲了下。“明天我一定要见你，有一份特别的礼物作为我的心意要亲手给你。不能推辞。”她说完就留下一阵银铃般的笑声，消失在楼梯左边的一扇门中。
　　周围的学生都在练习刚学的魔咒，因示范出色而免于练习的汤姆单手支颐无聊地在脑海里模拟和尤特瑞安见面的整个过程。
　　那一幕没有多少人看到，但科沃德似乎从他的表妹那里知道了。这两天他的脸色一直和外面保持同步阴暗，汤姆知道他不敢表示不满。科沃德现在几乎和他没什么交流，却没有退出那个他们的那个几乎所有斯莱特林都加入的小圈子，他甚至还愿意按照他的要求做一些事。科沃德胆小是不假，但也因此聪明地知道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才能最安全。而布鲁特就蠢得什么都做，今天早餐时他忘了汤姆原先的警告，一脸傻样地凑近说“进展不错？你的恋人是不是热情如火？”
　　汤姆看着那猥琐的表情，在桌布下抬起了魔杖。邓布利多这时恰好从斯莱特林桌边走向礼堂出口，不经意地看了这边一眼。汤姆换只手推开流着口水贴过来的布鲁特。“我们赶快去上保护神奇生物课，快迟到了。”
　　汤姆没有迟到，布鲁特却会旷一天的课。教授们该感谢他使一个粗笨野蛮的学生不在他们的课上带来更多麻烦。汤姆觉得布鲁特活该被全身束缚地丢在城堡外的树丛中，谁让他触犯了上位者的禁忌，他已经仁慈地在午饭时告诉两个三年级斯莱特林学生在晚饭前去替他解除魔法。布鲁特的愚钝实在让汤姆忍无可忍，对其一天的石化让他有了宣泄后的轻松感，他非常想对懦弱的科沃德、骄奢的阿布拉克萨斯、浮华的尤特瑞安都采取同样的措施。
　　他恨他们的这些致命缺点，这使他们达不到他希望的程度。但他又不能不去爱他们这些缺点，这使他们能被他控制在手中。人有了缺点才能被操控，他已经充分了解了这点，无论那个缺点是哪一方面的。就这个意义上来说，任何人都有被操纵的可能。他身上唯一的缺点就是他的血统，而他已经亲手抹掉了家族的痕迹，不再有人知道，也不成为缺点了。和他一样几乎完美的人寥寥无几，虽然在他身边不远就有一个，但他相信他终究会找到他们的缺点进而操纵他们，和他现在对待他所有的追随者同样。

　　尤特瑞安按着一个斯莱特林学生送来的纸条来到五楼的一面大镜子前面，她在里面看到自己和汤姆一起站在一个铺满地毯和软垫的漂亮房间里。汤姆彬彬有礼地笑着向前伸手邀她，她受到蛊惑似地想去握住那整洁的手。她的手碰到了镜中汤姆的指尖，冰冷却是皮肤的触感。她惊讶地看着自己被他拉过镜子，置身于她刚才看到的屋子中。
　　“太不可思议了，我从来不知道这里有这样的屋子。”她脱掉鞋子，拉着汤姆在富丽的提花长绒头地毯上走了一圈。他们一起坐下，靠在绣着深红花簇的丝垫上。“这是你专门为我准备的吗？为了这次见面？”
　　“是的，我本来以为希金斯家的娇贵的小姐会看不上这里。”汤姆想坐的开一点，她兴奋地握住他的手不让他移动。
　　“我很喜欢这里，这真像莱斯特兰奇姨妈家的小会客厅。”她侧生将头枕到汤姆的腿上，抬头看到下垂的水晶流苏吊灯。“就是我们去年暑假我们见面的那个。”
　　“不错，那里确实是原型。”汤姆感到了尤特瑞安身体带来的热气，她的头发散在他的手上，他有些僵硬不知道该做什么只好顺着她的话题，尽管这个话题让他觉得他在享受方面见识很少。
　　尤特瑞安咯咯笑着将汤姆的头摆正，从长袍下面掏出一个银色缎带扎口的珠花丝绸手袋。
　　她取出里面放着的饼干，举到汤姆的嘴边。“我圣诞节在家里做的，这一小袋是最成功的。全部送你，先尝一块好不，汤姆？”
　　汤姆在尤特瑞安充满期待的眼神下迟疑地看着鼻子下那块雏菊模样的曲奇，终是要接过去。尤特瑞安没有给他。“汤姆，张口。我来喂你。”
　　“尤蒂，别胡闹。”汤姆的语气有几分训斥。
　　“汤姆。”尤特瑞安露出委屈的表情。“怎么叫胡闹呢？这难道不是情侣间很正常的亲密举动吗？汤姆，我做这些的时候被家里人看到，他们打趣地问这送得出去吗？他们不相信挑剔的我会主动喜欢别的男孩，最后快老了只能听从家族的安排嫁个门当户对的男人。你不要泄露你的事，我就无法用你是个多么出色的青年来反驳他们，只能默默地烘焙饼干。汤姆，我知道你没空理解一些小女孩的心思，我知道我的曲奇永远无法作为你赠我巧克力的回礼而送出去。但我还是为你准备了它们，因为我愿意向你主动表达我的心意。所求的不过是你对我一点点感情上的回应，难道你感受不到？还是吝于施舍？”
　　尤特瑞安言及此处已是泫然若泣，她倔强地仰头想要一个答案。汤姆低头望进她灰蓝色的眸子，其中闪烁的水光和蕴含的热慕之情一样显而易见。她的眼睛就像浓雾下的海洋，不纯粹的蓝显得更加温柔，带着模糊而飘渺的诱惑。他情难自禁地俯身吻上那双眼睛，泪水沾上他的唇，带来的咸涩味道让他立即恢复清醒，他又恢复了端坐的姿态，尤特瑞安似乎懵了，但立刻带着泪笑起来。她轻哼着浪漫柔美的旋律，汤姆听出那是斯拉格霍恩圣诞舞会上的一首伴奏舞曲。在这样的情况下听起来有着说不出的奇怪。
　　尤特瑞安不受打扰地哼完一小段，欢快地看向汤姆。“”圣诞节前我们曾在这首曲子中翩然起舞，我本以为我不会有比那时更快活的时刻了。为了记住我们在一起的快乐时光的每个细节，我当时还专门去向邓布列多教授问了这曲子的名字。但是刚才，我是在不知道什么可以让我记住那个梦幻的时刻，当然我也不知道怎么才能忘记。
　　“邓布列多怎么会知道它的名字？”汤姆捕捉到了邓布列多这个足以引起他警惕的名字。从上学期的密室事件结束后，他就察觉到邓布列多对他不动声色的密切关注，那非常讨厌。邓布列多以为那样的小动作能瞒过谁？汤姆宁愿被他直截了当地询问或调查，而不是这样偷偷摸摸地监视。他不清楚自己为什么会有邓布列多躲避他的错觉，虽然这能部分地解释他怀疑自己又不挑明。
　　“因为这是邓布利多教授唱片上的曲子啊。”尤特瑞安看着汤姆吃惊的样子，略带醋意地说“你肯定不会注意到的，这支舞曲一结束你就被马尔福引见给了罗齐尔小姐，怎么会看到邓布利多在房间的一角换唱片。我喜欢这支曲子，就过去问了他。”
　　“这是什么曲子？”汤姆完全没有在斯拉格霍恩圣诞晚会上看到邓布列多的印象，他以为自己会对他的行动很敏锐，看来只有在他注意自己的时候他才会有所感应。
　　“我不记得了，他说这是外国麻瓜的室内乐作品。没想到邓布列多教授会喜欢。”
　　果然如此，汤姆想，他原先真的在其他地方听过相似的乐章。那个神奇的暑假他穿过伦敦的大街小巷去对角巷看书时总能在麻瓜的地铁入口看到一个衣冠破旧却干净的老人悠闲地抱着根有着许多按键的奇怪金属管自得地奏出动听的曲调，这首是他最常演奏的。
　　“他见我也喜欢这个曲子还想向我介绍那些麻瓜的唱片和唱片机。好在斯拉格霍恩教授那时过来请他品尝一盒菠萝蜜饯，我才借机又回到了独身一人的你的旁边。对了，说到邓布列多教授，汤姆你今年怎么不选变形课了？这学期邓布列多教授在开学后的首次变形课上给了我一小卷羊皮纸要我给你。我一直忘了，今天也没带。”尤特瑞安被汤姆逼视得有些窘迫“我每次见你时哪有那么多心思管其他啊。不过前天晚上我大胆地看了下，现在还能给你说。他要你在周末晚上去他办公室，口令是菠萝蜜饯。”
　　“你怎么能随意拆看我的信件。”汤姆冷酷地责问，他现在心里很乱。邓布利多终于决定要正面交锋了？他有多大的把握能赢？他了解汤姆.里德尔多少？似乎比想象中多，那个口令是个威胁性的警告。汤姆知道他那菠萝蜜饯里的做过的手脚，而邓布列多显然也知道了。这是他疏忽而留下的把柄，他实在没有想到斯拉格霍恩会和其他人分享美食。但汤姆自忖再没有其他蛛丝马迹将他和任何坏事确凿地联系起来。
　　“我们的关系不能让你原谅这样的行为吗？”尤特瑞安坐了起来，浅橙色的长发洒在肩头，她拢了几拢。“卡恩就允许我……”
　　她忽地住口，但错误已经难以挽回。汤姆站了起来，看向入口的镜子，漠然道。“看来你和卡恩的关系让他很乐意允许你碰他的私人信件，但我和他不一样。你可以选择给你更多自主的其他人。”
　　“汤姆！”尤特瑞安跟着站了起来，扯住他的袖子。“我和卡恩什么关系都没有，你知道的。你知道我对你的真心。”
　　“你是真心的又怎么样？”汤姆正视尤特瑞安，以平板的语气叙述着现实的可能。“可是”你的家族会那么看重这点吗？你刚才也说了他们会给你安排一个门当户对的男人，我符合他们的条件吗？”
　　“为什么不？汤姆！”尤特瑞安情绪激昂地辩解“只要你愿意站到他们面前，他们就会承认我的眼光。你英俊的外表、优雅的举止、超常的才华，难道不来自良好的家传吗？斯拉格霍恩教授在舞会那时就说我运气好能被你接受。就算家庭反对又如何？我才不要像一个远方亲戚一样为了财富把青春全部葬送，落得现在只得一只老丑的家养小精灵相伴。她守着一大堆连家族都不知道的宝藏又有什么用？也只能换来浅薄男子短暂的一时逢迎。我只是想要一个我喜欢的人也喜欢我。”
　　“卡恩”汤姆讥讽似地吐出的名字没有动摇尤特瑞安脸上坚定地表情。“他可是非常地喜欢你，而且符合要求。你们的家族联盟也都迫切地你能和他一起。与外国古老的巫师家族后裔联姻，尤其是在他处于绝境时。啊，这是多么划算的政治押注？格林德沃一旦失势，他就可以以原先德国最有势力家族唯一继承人的身份回去重新获得先前的所有。这样的人你们家族联盟怎么可能不去讨好呢？”
　　“汤姆”尤特瑞安真诚而恳切地注视着他，双手紧紧地攥着他的。“或许家族是这么筹划的，但我不是。我愿立下誓言来证明……”
　　汤姆没等她说完就挣开她的手，走到门边回身看着她。“尤蒂，你还要别的事吗？现在时间还早，你还能去做些别的。我现在必须要去找邓布列多，但愿他不会因为那么久没有回应而迁怒。”
　　“我，我，我是没什么事了。”尤特瑞安欲言又止。“可是邓布列多教授要你周末去找他，现在是周一。”
　　“晚了这么多还在乎这个？”尤特瑞安被汤姆留在了一下子变得灰暗冰冷的巨大空间中，那个温暖明亮的房间和在里面发生的一切都好像是她幻想的醉人梦境。

《HP 维以不永怀》
很喜欢作者的风格，更喜欢作者的文案，我希望也能表达出那种风格。



《采薇·采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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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p]邓布利多与格林德沃通信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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