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收藏此章节]
[投诉]
文章收藏
传说的隐情
破花好似对中京甚是不陌生。他熟门熟路的带着沉夕绕过几条巷子,来到了一个简陋的小酒铺前。
小酒铺门前竖着一骄傲竹竿,其上是温柔依偎着它的白长布条,布条两侧各挂着一羞涩的小红灯笼。借着羞涩小红灯笼的羞涩光芒,还是可以轻松辨出白长布条上写着的几个粗犷大字:夜来香。
沉夕呆呆的望着这块特别的招牌布,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待视线挪到两个小红灯笼上时,她才幡然醒悟。
是了,别家的灯笼又大又成串......
她默默的将视线移到中间的白长布条。“夜来香”三个大字映入眼帘。
她乐了。
小酒铺茅草结顶,土墩为墙,朴素的纸糊窗户上,零星映着几个模糊人影。
沉夕脚步犹豫了。破花带她离开花街的时候说他有一个好去处,难道莫非那个‘好地方’就是这里?
她这一犹豫,前头领路的破花已掀开了简陋小酒铺的帘子,她只得抛弃犹豫加快脚步跟上前去。
小酒铺的老板是个热情豪爽的肌肉猛汉。一见有人掀帘,他就忙着朝后面厨间扯开了嗓子,“芸娘熨酒,有客上门啰。”
“单叔别来无恙呀。”破花依旧笑意盈盈。
“呀,稀客啊。花公子可是好久没上我这儿喝喝小酒了,我与内人想念得紧啊。”
单叔激动的朝他们走了过来,蒲扇般的大掌热烈的在破花单薄的肩上连拍数下,发出惊心动魄的“砰砰”声响。
“花公子好不容易来了一趟,这次定要多喝几杯,喝个痛快。若不嫌弃大叔粗鲁,今晚大叔也来陪你喝一杯,如何?”
沉夕担忧的望着身前的破花,肌肉大叔力道似乎不会很温柔,破花那柔弱的小身板能吃得消么?会不会落下传说中的内伤之类的?
破花其实既不单薄也不柔弱,只是与格外高大威猛的单叔相比,精瘦结实的他就弱了气场,这便是相对而言的精奥之处了。
她的担心是多余的。
破花一脸轻松的接下了单叔大力的问候,“呵呵。在下近来家中事务繁忙,前些日子又出了趟远门,所以不曾得空来单叔这里。大叔莫要见怪呀。”
“花公子哪里话。既然有事,当然把事办妥才最是要紧,来不来我这里倒是无所谓的。”肌肉大叔憨直一笑,“花公子随便挑个地方先坐着,我这就去给你端酒。”
“单叔别忙,在下不是一个人,这次是带了朋友来的。”破花身子一侧,露出被他无心整个挡住的沉夕。
单叔脸露讶异,“这个娃儿才多大,花公子带她来喝酒怕是不适合吧。”
“这位大叔!我已经十四快十五了!不小了!”她有些咬牙切齿。她身材是娇小可爱了点,但他也不必这么夸张吧。
她却不知,北方人身形普遍高大,娇小的她在他们看来充其量是个十岁孩童的身高。
而她语中不容忽视的烈火激.情也引来了铺中其他几人的好奇侧目。
单叔老脸微红,窘迫的搔了搔头,“小姑娘不要生气,大叔眼神向来不太好使......”
无诚意的道歉,她表示不予接受,“哼。”
破花一声轻笑,“单叔不必在意。今天酒就不用上了,给我热热几盘小菜就好。”
“好咧。我这就进去吩咐内子。”
“谁说不上酒的,进了酒铺怎能不喝酒呢?我要喝酒!”沉夕赌气般说道。
“呃......”耿直的单叔本想说小女孩家的不要学爷们喝酒,但又恐惹她生气,故不知该如何接话,只好为难的望向花宿影。
“呵呵。单叔,那就来一小坛吧。”破花体贴替他解围。
得到破花这救命一句,单叔不待沉夕再度开口,就飞似的离开了,心中暗道这小女娃人虽小气倒是挺大。
“哼。跑什么跑,我很可怕么。”沉夕不满的小声嘟囔。
破花脸上笑容灿烂不减。单大叔那么大块头的人岂会怕一个小女娃?他怕的只是麻烦而已。而女人往往是麻烦的潜台词,生气的女人便是麻烦中的麻烦,麻烦之最了。单大叔遇到了麻烦之最又怎能不速速避开呢?
破花捡了一个靠墙的位置坐了下来。
沉夕自动在他对面坐下。
“小丫头,现在你总可以告诉我为何你也来中京了吧?”破花悠然问话了。
“花公子,其实我也很想告诉你,只是一言难尽啊。”她深深叹了口气。
她与广老爷一家乘着马车欢快把家归。虽然路途是遥远了点,人是颠簸了点,广三爷是难相处了点,但一路下来,还是没有什么特别不开心的事情发生。
可谁知就在她日盼夜盼终于盼到了六月对她说老爷的家就在前面那座大城中京的时候,她却接到了闷头一棒,准确来说,这闷头一棒是给广老爷敲下的。
她记得那日天朗气清他们正在某家客栈享用丰盛的午餐。
她记得那日广老爷心情甚好,不爱饮酒的他便与几位大爷小酌了几杯。
她记得那日她也很开心,因为之前红妆偷偷告诉她,待回到广老爷家,她要告诉她一件重要事情。
然后不知从何处突然冒出了一黑衣人,他神情焦虑的递给了广老爷一封信函。
不知这信函中写着什么,总之,看完信后广老爷的脸色就变了,错了,是脸色大变才对。
广老爷深深吸了好几口气,才从牙缝中挤出了一句,“狗胆包天,他倒越发了不得了。”
她不知道遭老爷贬评的那个人是谁,但她知道那个人不是她,所以她还是心安理得的埋头吃饭。
老爷显然气的不轻,喘了一会后,又恨恨丢下手中的筷箸,“君凌,月儿,神通还有六月,你们几个随我出去一下。”说完就站了起来朝门口走去。
被点名的几人莫名的对视一眼,连忙站了起来,跟了上去。
广家精英离去后,桌间一片难耐的沉寂。
“呵呵,我们继续吃吧,饭菜都要凉了。”她咬着筷箸尴尬笑道。
“......”
待广老爷带着广家精英回来后,一切便颠覆了。
广老爷说他收到的消息称中京突发意外状况,形势严峻不容乐观。所以,他们不能马上回去。
广老爷又说时间紧迫他现在需要一个值得信任、义勇双全的人先行回去探明情形。
广老爷还说这个值得信任又义勇双全的人对中京来说是最好个完全的陌生人。
广老爷说完后,她默了,这个人必然会在她与红妆、绿妆中诞生。
她以不胆小的绝对优势远远胜过胆小如鼠的两女,稳拔头筹。
待广老爷大声宣布那个最后定下的人是她时,她蒙了,只觉得天在那一刻塌了下来,无法再有任何思绪。
待她回过神,她哭丧着脸问广老爷,为何只是她一人?
广老爷甚是凝重的回答她,且不提人多手忙,光是两女那个性情,就足以让人万万不能放心的了。
当天下午,广家精英们对她进行了一场“急训”。
“集训”内容不多,无外乎是关于如何入城打探消息一事。
然后,广二爷就骑着一匹骏马带着神通叔朝西边飞奔去了——广老爷命他去向他家大舅汇报此事。
然后,广三爷就跨上了一匹骏马带着六月朝南边飞奔去了——广老爷命他去向他母亲娘家汇报此事。
再然后,心情卒郁的广老爷领着余下众人上了马车,隔天他们到了距离中京不到十里的一个小村落。
他们在那里落了脚。
而她却被离叔颜叔护送着去了中京。
同时她被要求带上老马。
六月说过这是所谓的障眼法。
......
这些事情她当然不能如实告诉破花。
“哦?小丫头慢慢说来便是。在下的优点多多,耐心自然也是有的。”破花挑了挑眉。
她脸黑了。王婆若仍在,当哭后生可畏了吧。
“既然花公子想听,那我也就只好说了。那日与我在一起的大叔其实是我的恩公。我是在江陵城门遇到他的,他见我可怜,就好心收留了我,后来还把我带回了中京的家。”
“恩公的娘子也是好心人待我也是极好,有什么好吃的,好看的都拿与我。可是他们的那位与我同龄的小姐见他们对我太好,恐我分了他们的慈爱,心下不顺,就处处针对我。恩公与夫人若是责备了她几句,她就大哭大闹,说我离间他们家庭和睦,要我离开她家。”
神通大叔若有的那位女儿,对不住了......
“恩公与夫人拿她没办法,又不舍得让我走,只好夹在我与小姐之间为难。我又不忍心见他们因我而为难,前日就偷偷溜了出来......”说道这里,她眼圈红了。
“那位小姐年纪尚幼不通人理,想来不是恶意刁难,小丫头不必太过伤心。”见她泫然欲泣,破花连忙出言安慰。
她连连摇头,“我已将此事看开,花公子不必担心。”
这时单叔一手托着一案菜肴,另一手拎着一小坛酒朝他们走了过来。
他见两人神情不对,沉夕的眼睛又红通通的,他一放下酒菜,就再度飞奔离去。心中狂呼阿拉个神啊,他最怕女人的眼泪了。
“......”
两人无语的望着他逃难似的魁梧背影。
“肌肉大叔似乎很不喜欢我呢。”沉夕很是沮丧。
破花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她口中的“肌肉大叔”指的是单叔,不禁哑然失笑,“呵呵,小丫头,莫要胡思乱想。单叔虽人高马大的,生性却最是害羞。他见着你这么可爱,怕是害羞了,并无其他意思的。”
她眼下这副凄惨模样,他哪只眼睛会觉着她可爱?
她干巴巴的笑了一声岔开话题,“呵呵。花公子是中京人士么?”
插入书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