赛雪寒霜

　　今天开学。
　　枫芊在圣鲁道夫上学，一大早牧叔就去送她了。我还在不紧不慢地吃早餐，等哥送我上学。低头看着这青学的校服，还真是不怎么好看。

　　青学校园里有不少樱花都露出了花苞，粉红色的，一点一点，很漂亮。
　　“今天，我们班转来一位同学，她以后会和大家一起学习，大家掌声欢迎。”老师在教室里老套地介绍，我站在3年6班的教室外发呆，直到掌声把我唤醒。
　　我缓缓走上讲台，扫了一眼全班，淡淡地自报家门：“三杉雪凌，请多指教。”
　　“呃……三杉同学，你就坐在不二同学前面吧。”老师对我简洁的介绍很无奈，指向一个空座位。
　　靠窗户，不错啊。
　　我慢慢向座位走去。
　　“请多指教。”坐在我后边的人轻声说。
　　我扫了一眼他课桌上合着的书，叫做不二周助是吧。“请多指教，不二君。”
　　“开始上课。”老师打开了书。
　　在中国呆了两年，接受的知识比日本高中时学的还要难，这区区初三的课程，我每天翘课都能考满分。但我还是很认真地听。真不知道在中国怎么会养成的这个“优等生习惯”。

　　终于下课了。我收拾好书本，趴在课桌上。
　　“三杉同学。”谁在叫我？
　　我抬起头，是不二周助。“不二君有事吗？”我淡淡地问。
　　“有件事我想问一下三杉同学。”不二一直笑眯眯的。
　　“什么。”我依旧淡淡的。
　　“不知道三杉同学是否记得昨天在网球场外发生的事？”
　　昨天？网球场外？是指我回击了那颗飞出去的球？“给你添麻烦了吗？”
　　“没有。是这样，我们网球部的教练很欣赏你的球技，希望你可以担任我们的助教。”不二的笑容变得古怪，他或许隐瞒了什么吧？
　　“对不起，我拒绝。”我毫不留情。
　　“不可以考虑吗？”不二一脸真诚。
　　“青学网球部长手冢国光是一座万年冰山，冰冷程度不亚于你，长年没有表情。暗恋他的女孩子一打一打的，他都拒绝了，一点情面都不留。”景吾和忍足说过的话在脑中回响。
　　“即使我答应，你们部长也不会同意吧？”
　　“不。”不二睁开了眼，“正是部长提出让你担任助教的。”
　　他？难道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我拒绝。”回答仍不改变。
　　“为什么？”不二歪着头问。
　　“我不想死。”我留给他四个字，上课铃就响了。

　　开什么玩笑？踏进被无数女生称为“帅哥集中营”的网球部，我还有命出来吗？景吾说，那个冰山部长经常罚人跑圈。我这心脏，能承受得住吗？我可不想英年早逝。

　　放学了。
　　“三杉同学。”又是不二，他阴魂不散啊。
　　“有事吗？不二君。”我保持冷静。
　　“咱们打一场比赛可以吗？”不二笑得很贼。
　　“条件呢？”
　　“你助教的位置和名字的称呼。”
　　“十分钟后，网球场见。”我甩下这句话，转身离去。

　　网球场内，部长不在。在副部长的授意下，非正选部员勤奋地练习。A场地空着，四周围着六名正选球员。
　　十分钟，一秒不差。我一身运动装，出现在网球场里。对面是不二周助，挂着明媚的笑容。
　　互相握手，我平静地开口：“你有多少胜算？”
　　“大约50%。”
　　“这么肯定？”
　　回答我的是他恶作剧般的笑容。

　　“一局定胜负，不二发球。”
　　飞快地，明黄色的球飞了过来。我轻松击回。
　　对于这场比赛，我不想认真，打成什么样都无所谓，只是不想露出自己的真本事，招来麻烦。
　　可对面的人或许不这么想。
　　景吾说，被冠以天才之名的不二周助，没人知道他的真实本领。他的极限一直隐藏得很好。虽然是青学的NO2，却以玩世不恭的态度对待网球，引出对手的极限是他的兴趣。
　　可怕的恶趣味。

　　“不二。5局平。交换场地。”
　　追得很紧啊。不过也好，这样更方便把握全局，想输想赢都可以。不二，不愧是天才呢。
　　“燕回闪。”场外一名正选叫了出来。
　　“不二，40-30。”终于使出绝招了，想逼我？那好，我打给你看。
　　很平常的发球打了过来，我不易察觉地勾起一抹笑。“柳之舞。”
　　球落在网上，竟然站住了，但2秒之后，球顺网滚下来，进入对方场地。球一接触地面，便开始不规则地乱窜，压在底线上，不动了。
　　“三杉，6局平。”

　　网球场门被推开，场内温度骤降，部长来了。
　　“全体正选球员，绕球场50圈；非正选绕场20圈。请无关人员离开网球场。”语调冷冷的。
　　“是。”我收好球拍，向网球场大门走去。
　　“等等。”不二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比赛还没有结束。”
　　“但它被禁止了。”
　　不二仍旧站着不动。
　　“手冢君说了，‘请无关人员离开网球场。’不明白吗？天才。”我说完转身离去。
　　不二追上来，我停下脚步，侧过头对他说：“我记得手冢君刚才有让正选罚跑吧？”
　　不二眼中闪过复杂的光芒，回去了。
　　“又要跑圈？”有可爱的声音抱怨。
　　“菊丸，60圈。”寒气接踵而至。
　　景吾说得一点都没错啊。

　　不二，我是不想输，但我也不想赢。或许，中途禁赛是最好的结局，你没有想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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