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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两个问题(下)
我好不诧异,之前在底下的船室研究尸蹩动向的时候,我就一度认为这地方必有一条隐藏的密道;而今果真被发现,自然非常有兴趣,就想跟着小花一道下去看看。但是闷油瓶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醒,留他一个人我也不放心,犹豫之中倒是胖子拍拍胸脯,保证自己来罩着小哥,让我们放心去。
“你自己屁股上还有个窟窿,坐都坐不下去,可别太勉强。”小花看到胖子俯趴着的姿势就觉得好笑,“要不我叫老黄上来,两个人一起看着那小哥,吴邪也更放心点。”
我心说这话怎么听着那么别扭呢,好像我和闷油瓶真有什么似的;说话间小花还特意往我这里瞧了一眼,脸上堆满怪笑——我也实在没出息,被他这么一看,竟觉得自己真有点难为情,从耳朵红到脖子根,让旁人看起来,就真以为我和闷油瓶之间确实有点那什么。
“哎哟,别,我和那人说不到一块儿去,你们留着自己用吧。”胖子摆摆手,“我就是屁股上开了个洞,手又没残废,真到了万不得已的时候,老子就拉个手榴弹,宁可带着小哥一起牺牲,也绝不便宜了那帮蛇虫鼠蚁,你们放一百二十个心。”
我骂了一句,怎么就不会说点吉利话呢,人董存瑞炸碉堡是牺牲小我为国家,你他娘的拉个手榴弹还要找垫背的一起下地狱,还放心呢,放一百二十个屁差不多。胖子眼见我脸色发绿,胡茬大脸上立马就露出和小花一样的怪笑,两个人还不时心照不宣的对视,我才意识到自己又被涮了,可一时间又找不到理由发作,只能生生地憋着,小花便趁机过来唬弄了我几句,两个人这才离开。
由于被发现的洞窟位置是在船的最底层,我和小花必须重新穿过当初被迫分隔开逃的第二层船室。
有了上一次被尸蹩突袭的前车之鉴,我们下木梯前便检查好了所有的装备,两个人手里分别抄了支火把代替矿灯,因为这些长居地底的牛鬼蛇神——哪怕就是粽子,也畏惧火焰三分;所以我们果断抛弃了现代科技,对付远古生物,就要采用最原始的那套。
可火把唯一不如矿灯的地方就是照射距离不够长,我们两个人一前一后的走,能照亮的范围不过三到四个平方,因此每一步都走得战战兢兢。虽然外面已经是白天,但是这第二层的船室依然漆黑一片,我们摸进来之后,先听了听周围的动静,确定里面没问题了,才继续走,然而每踩一下,脚底的船板都会发出嘎啦嘎啦的挤压声——这种体验,丝毫不比在地宫里面轻松,整片黑暗里只有你的脚底发出声音,好像自己的一举一动都被一双匿藏在漆黑中的眼睛监视着,随时随地会有个什么东西就背后贴过来,猛地将你连肉带皮一起扯走。
我越想越害怕,赶紧拍了下脸强制自己清醒,别半个粽子没碰到,自己先被自己吓死,那就太不划算了。
“这也真奇怪了,之前那么大一波尸蹩倒下来,现在居然一只都找不到。”
我和小花很快跨过了那块垂下来船板,天花板上的裂缝明晃晃亮着,只照着船室中间的一小块地方;小花抬头往那裂缝外看了看,又把附近散落下来的船板仔细照了一遍,接着道:
“一会儿直冲着人就来,一会儿又突然不见,实在太不寻常了。”
小花还告诉我说,他们从上面一层逃出来之后,原本围攻他们的尸蹩并没有跟过来,他们本来以为是二层天花板被打穿掉落了大批虫子的缘故,当时就找了条路下来支援我们,可冲过来一看,竟什么都没有,整个船室除了一块垂落的船板,既没有人,也没有虫。
我心里也同样疑惑,照理说,尸蹩也不是什么高智商哺乳动物,断不可能集体行动,就算偶尔出现群居似的现象,那也只是像腐肉吸引苍蝇一样,可以在同一时间被吸引到一个地方,但绝不可能同时撤退;这里曾经聚集过如此大一片尸蹩,现在居然连一两只残留下来的都没有,确实奇怪。
可我们毕竟不搞生物研究,多想无益;两个人不知不觉就摸到了木梯旁边,小花把火把往上一抬,上头果然还有条路,我记得很清楚,当初齐羽就是在这里撕下面具变成了黑瞎子,也不知道他和拖把是不是从这里出去了。
“我要给你看的东西,本来就在这里。”小花跨过身边东倒西歪的障碍,走到木梯旁边的一处角落,火光一接近天花板的时候,那平坦的表面上立刻就出现一块长柱形的凹痕,我心里暗暗一惊,也跑过去也举起火把仔细观察了一下,凹痕大约两个手掌那么宽,嵌在里面的木板颜色明显比周围暴露在空气里的要深得多,一看就是本来嵌着什么东西,最近才被挖开的。
我马上反应过来,这他娘的不就是闷油瓶当时发现青铜块的地方?!小花发现的莫非就是那块铜?可现在东西在哪儿呢?他要给我看的,难道就只有一个窟窿?
“那东西呢?怎么没了?”
小花挺吃惊的,“你看到过?”
“可不是,我们还上去撬过,半天没挖下来。”
他会心一笑,从腰间的包里掏出一个用塑胶袋装着的长条块,“现在下来了。”
我啊了一声,看着那袋子里的东西,确实是当初那块泛锈迹的青铜,近距离观察,它的表面几乎已经全起了一粒粒的锈疙瘩,密密麻麻,就像人被烫伤后出了水泡的皮肤一样,尤其恶心。但背面的花纹依旧隐约能见,我将火把凑近了点,初步能断定,那和闷油瓶在广西发现的铜块是应该一个系列的。
“刚才老黄跟我说,船底下面的那个洞壁上嵌着很多类似的铜块,而这种不该有这东西的地方莫名又生出块一样的青铜来,这当中肯定有文章。所以让你来看看,这上面的图腾是不是有其他意思。”
我心说这可强人所难了,我的本业是造房子,又不是鉴宝;肚子里那点仅有的墨水,还属于纸上谈兵的阶段,如果是文字,也许还有破译的希望;可这连看都看不清的半面图腾,就算是专业人员也得拿回去研究个把月,更别说我这个小地方的小生意人了。
但是小花既然这么提议了,至少说明人家看得起我,那我好歹也得装装样子,让大家都有个台阶下。于是将火把交给了小花,接过塑胶袋在手中把玩了一会儿,左看看右瞧瞧,实在没察觉出有什么门道,加之火光橘红色的辉映,那青绿色的铜块看起来就像只癞蛤蟆,看了第一眼就不想再看第二眼。
这时对讲机的声音又响了,估计是老黄他们等的不耐烦,开始催促我们动作快点。我心说也对,一直杵在这儿研究也研究不出个所以然来,还不如去他们说的那个洞穴看看,于是两个人便准备向更深处的那条走道出发;然而就在这个时候,我的脑中突然就有什么画面闪现过去,再看看手里捏着的那青铜块——恍惚间只觉得自己回到了某个熟悉而空旷的地方,身周全是六角铜铃奇异的摇响声,整个人完全定在那里,仿佛有什么东西要从天灵盖飞出去——如果这世上真有灵魂出窍的事情,那一定就是我现在的感觉。
小花见我迟迟没跟上,就折回来疑惑地看了看我,问我是不是要上去休息。我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摆了摆手,静下来再一回想,就确认刚才出现在错觉里的,正是秦岭的那棵青铜树。我不知道这和自己手上的青铜、还有广西的那块是不是存在什么关联,也不知道是否该把这件事情对小花合盘托出——忽然间就觉得自己非常卑鄙,我和小花之间,照理说是没有任何秘密了,可一碰上和闷油瓶有关的事情,我总是习惯性地警惕起来——虽说这并不代表我对小花有怀疑,可要是这块铜真的牵涉到秦岭和广西的事情,那抽丝剥茧下来就无可避免的会牵扯到包括闷油瓶身世之谜在内其他的问题,事情只会越来越复杂;而我现在已经一个头两个大了,实在没有气力再把那么庞大的故事复述一遍。
“没什么,这青铜被腐蚀的太厉害,根本看不清上面有些什么图腾,还是等我们到了地下那个洞穴里,再仔细研究研究。”
我以为自己很容易就能把小花忽悠过去,而事实上他也接受了我这套劣迹斑斑的借口,意味深长地盯了我一会儿,便向着那条小道走去。当然这一切只是我的“以为”而已,小花和我年纪相仿,性格背景相似,可阅历却截然不同,他要分辨出一个人眼神里的真假,实在很容易;所以这一路上他都没再说话,气氛急转直下,我也知道自己没资格开口,便一语不发地跟着走,直到前方微微出现光亮的时候,他突然放慢脚步,举着火把靠近我旁边,周围顿时又亮了一圈。
“吴邪,你觉得张起灵那个人怎么样?”
我心里一惊,说小花是哪根筋搭错了,思维一下子就跳到那么远的地方。可悄悄看他脸上的表情,却又看不出什么来,语气倒是相当诚恳认真,不由得也认真顺着他的问题思考起来,仔细一想,我还从来没考虑过这个问题。
“这……算是值得托付。”我一时间也总结不出来,就随便找了个词。说完一回味,又觉得哪里不对劲,便赶快补了一句,“我的意思是托付命。”
小花听着就哈哈笑起来,他一笑,我心中也轻松了不少,只是那表情不单只是笑,还他娘的有点嘲笑的意思,我立马就不干了,问他高兴个什么劲儿,说出来我们一起笑笑。
“小三爷,你的名字真没白起,这就算是高兴了?”他摇摇头,表情变得十分复杂,静了一会儿,道,“在我生活的圈子里,笑并不是什么好的信号,有人对你笑,脑子里往往就在想要怎么让你叫,怎么干掉你;久而久之,就算是对着朋友也不会想到要笑,时间再一长,就发现身边连一个人都没了,什么感情都是多余的。”
我听他突然这么说,心里很不是滋味,可又找不到什么话来接。我们虽都属于老九门下三门的后人,但小花所经历过的事情,生活的坏境,跟我完全不一样。我的爷爷一心洗手不干,退出江湖,所以我爸和我才免于卷入这烂摊子,平静的过活;而小花迫于家庭的关系,必须继承上面的祖业——前一阵子无聊扯皮的时候,他告诉过我,解家垮掉的那年,他才八岁,可当时就必须肩负起少东家的这个头衔,因为整个解家只剩下他和他妈,而一个普通的女人又怎么能独自承担起这么个烂摊子,生活毕竟不是电视剧,家庭主妇不可能个个摇身一变都成女强人,不管是为了他妈还是解家,小花都必须强迫自己成熟起来。
当时我就不禁感叹:八岁,八岁的时候我在干什么?还在被我爸用鸡毛掸子抽着做作业。
“不过我也习惯了,没有朋友,不投入感情,失去的时候才不会伤心。所以,和我在一起,你得自己照顾自己。”
他说着拍了拍我,嘴巴上很是潇洒,可脸上完全不是那么回事。我并不是不懂得察言观色,而是害怕看见那些让自己失望的东西,因此才干脆当做没看见。某种程度上,和小花不投入感情就不会伤心的说法很相似。可人毕竟不是神,起码我做不到那么洒脱。
“那你那时候为什么还回去找胖子和老黄?”我不知道怎么接他的话,只能无奈的笑笑。
“我不知道。可能当时看到你和那小哥聚散两依依的,也就血气方刚了一次,为你们潇洒走一回了。”他眼里似乎有些许的不甘心,但很快被笑意覆盖了,“不管怎么说,在这种行当里,能有个值得托付的人,真的很难得。”
我一听就知道他话里有话,就差一句“恭喜你”了,忍不住要发作辩驳的时候,他像是算准了时机一样重重按下我的肩,不怀好意地补充:
“别误会,我也说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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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爆了……哥嫂的感情由于小花的撮合 LEVLE up~
明儿终于能进热带丛林了~~~有蛇戏~还有舌戏~~!童叟无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