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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人皮
一时无话,我能察觉到身边的胖子和闷油瓶在不同程度上都发出了点感叹,只不过大家都憋着没说出来,我们互相交换了一下眼神,胖子就对霍老太道:
“老太太,你随便弄块皮出来忽悠我们就不对了,难道这皮还是那西王母尸身上褪下来的,这么金贵?”
霍老太眯起眼睛,诡异地瞄了他一眼,我心说还好胖子皮厚,要换做是我被这目光横扫一下,基本上那一小点儿自尊心就当场粉粉碎了。
“别说西王母身上那皮还能不能扒下来,就是能,也不可能是这么新鲜的颜色。”粉红衬衫接过话头,走过来对我们解释道,“这是我在陨洞外面发现的人皮,因为塔木陀丛林里的气候比较潮湿,再加上它被掩埋在泥土和树叶下面,所以保存的状况也比较好。”
他顿了顿,扫了眼我们。而我脑子里已经开始涌现出一些东西,随着粉红衬衫吐出的那些关键词,变得越来越清晰,我抬起头,再悄悄打量了一下胖子和闷油瓶的脸色,虽然他们扑克脸的功夫做得比我到位,但是那一瞬间从眉宇中流露出来的信息是骗不了人的,我猜,此时在我们三个人脑子里出现的,应该是同一个人。
见我们都只是沉默着不说话,粉红衬衫只得继续道:
“我粗略推断了一下,这块皮脱离人体的时间应该是两三个月前。事后我也花了点功夫打听一些问题,得到的结论就是,三个月前只有一家国际海洋开发公司召集了一批人接近过塔木托,换句话说,就是你们。”
粉红衬衫那句“你们”,说的我浑身发毛,好像身上的衣服都被一件不剩地扒光了似的。我原以为他们顶多是通过乌金古刀才联想到闷油瓶,谁知连阿宁的公司都被一起翻了出来——那所谓的国际海洋开发公司,其实就是裘德考挂羊头卖狗肉的挡箭牌,背地里所进行的勾当,全是因为那份五十年前在长沙出土的战国帛书引起的,自然不能放在台面上。而能把这一切都轻而易举‘打听’出来的人,必定也不是省油的灯。
我不禁越来越好奇,这粉红衬衫究竟是哪一门的人物?经过解放和□□的冲击,如今依旧残存在暗中活动的老九门的势力,究竟还有多大?霍老太挑我们上山的目的,仅仅是为了找个向导那么简单?
可能是我想的太投入,不知不觉就盯了他很久,直到身边的闷油瓶突然重重拍我了两下,我才如梦初醒,而这时候粉红衬衫也笑起来,道:
“小三爷,是不是想到什么了?”
我一怔,支吾了半天没说出个所以然来。他娘的,我要真是什么都没想到也就好办了,关键当初从西王母陨洞外撤退的时候,确实还有一个人被留在了那里,陈文锦。
那时候文锦的身体已经开始发生尸化,进陨洞可能是唯一阻止她身体异变变成禁婆的方法;在粉红衬衫说出他的推断之前,谁也不会把那块人皮和进入陨洞的文锦联想在一起;但是现在一切的线索都连接上了,我有个大胆的猜测,那陨洞的效果会不会同当初鲁王宫的玉俑一样,具有让人蜕皮重生的效果呢?
如果这个假设成立,那么眼前这青玉匣子里的人皮,很可能就是文锦的。
霍老太显然是连这层面都考虑到了,所以才敢断言我们绝对不会拒绝这笔买卖。
可是霍老太要找的人真的是文锦吗?她又怎么能确定这块皮就是文锦的?现在想来,阿宁的尸身当时也被野鸡脖子偷走而留在了那片丛林里,这真是个悖论,如果那皮是阿宁的,霍老太岂不是白忙活?那我之前的推测,也全都不成立了?
或者霍老太要找的,根本不是文锦?
我觉得自己的思维绕进了死胡同。
“我们离开塔木陀的时候,有一个朋友的尸体被那里的野鸡脖子偷走,我在想这人皮会不会和她有关系。”
粉红衬衫露出错愕而又好笑的表情,“蛇偷尸体?你是说你把别人的尸身随身带着?”
他的问句中刻意强调除了一个‘偷’字。
没错,如果不是我要求把阿宁的尸体带着一起走,让她变成我们行李中的一件,也不会存在偷不偷这个概念了。
这种做法在粉红衬衫看来一定非常可笑,本来在那种环境里,强如闷油瓶都不一定能全身而退,要带上一具尸体同行更是找死的行为,何况阿宁和我们非亲非故,甚至连朋友都不一定算得上……可我就是觉得不能把她留在那种鬼地方——生死无常,我舍不得的不是阿宁,是心里的依赖感。
我不想到了最后,走出来的只有自己。
粉红衬衫大概是察觉到了我的神色变化,摸了摸下巴,好像不打算追问下去,可沉默了半晌,他却突然矫情的一笑,我就知道是自己他妈的把人都想的太好了。
“那……没其他人了?”
我不说话,也同样报以一笑,心说你丫的就差直接问人皮是不是陈文锦的了。
当然这条底线我绝不会让眼前这帮人轻易突破,既然你们对我们没诚意,连句实在话也没有,那我何必掏心掏肺,不说就是不说,你他娘的就猜去吧。
“问够了没?”
闷油瓶此时冷言插/进一句,再不给粉红衬衫对我眉目传情的机会,一步走到我们中间,朝霍老太看过去,一句话终结了这场没下文的鸿门宴。
“什么时候出发?”
……
七十二小时前,我在杭州上飞机的时候,死也没想到这趟旅途的终点竟然又是塔木托。
那晚接头过后,粉红衬衫很快为我们讲解了一下大致的计划和行程。我听得头昏脑胀,原以为准备装备和召集人马起码需要几天时间,可以趁着最后逗留在北京的几天好好转转,顺便给王盟去个电话安排一下铺子里的事,谁知那粉红衬衫才一说完,便两手一拍,门外就走进来几个彪形大汉,说随时可以走。
屋里半天没人说话,最后只有胖子靠了一句:“他妈的真够迅速,你们谁帮老子回家收一收衣服?”
于是我们这支各怀心思的队伍,就这样上了辆小面包连夜赶往飞机场,直捣塔木陀。
一路无话。我看着车窗外面颠簸的京城夜景,总觉得有什么东西也跟着那些飞速退后的灯火一起流逝了。这种心里没底的感觉在以往下斗时常常被兴奋和好奇掩盖住,以至于我总误会那是一个佬爷们该有的胆色;而现在我才发觉,人在得到一些重要东西的时候必然会遭逢失去,其实我早该很坦然的承认那狗屁的胆色在我一次次从闷油瓶身上得到安全感的时候就不复存在了。
我瞥了眼坐在身边的闷油瓶,他正闭目养神,旁边是胖子的鼾声。粉红衬衫坐在副驾驶的位子上,正握着手机玩俄罗斯方块。
我们的车驶进隧道,流动的光线从闷油瓶脸上一道道拂过,到我眼里却成了走马灯似的记忆片段,过往的经历此时全部变成了无声电影,我就这么看着眼前的这个人,有点出神。
直到车子开出隧道的一瞬间,我才发现闷油瓶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睁开眼睛,神情淡然地看着我。我一阵尴尬,慌乱中就顺势捋了把头发,佯装之前是在东张西望,借此表明自己与他视线相撞纯粹是个纯洁的巧合。谁知身边突然传来一声短促而轻微的笑,紧接着就有一个温热的东西从身侧贴过来,紧紧扣住了我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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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 最近想做个印量调查……
不知道这篇文要是出本,有没有筒子感兴趣?(羞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