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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四章求证
施洛然坐着出租车来到华沙艺术沙龙，看到方恺的工作室里亮着灯，心里一喜。为她开门的人是上官彤。看到她，施洛然并不惊讶，身为方恺的经纪人兼密友，凡是和生意有关的事她必然会在场。但上官彤看到她却是格外的惊讶，还有些慌张和不快。
“你怎么会来这里？”
对于上官彤的态度，施洛然没觉得奇怪，上官小姐对于其他企图接近方恺的女人总是抱有敌意。只因为她是方恺主动追求的，才不得不勉为其难地接受。
“上官你今天也要加班啊。”相比之下，她的心情可就轻松多了。
“你来干什么？”上官彤上前一步拦住她，又回头小心地瞥了一眼关着门的内室。“Kevin正在会见一个很重要的客人。”
“嗯，我知道。我有点事要找他，不过没关系，我可以在外面等等。”她说着便自行走到沙发前坐下。
“不，你不能在这里等。”上官彤追上来说道。
“上官你不用担心，我不会打扰他的。等他忙完正事我再找他。”施洛然皱起眉，但还是耐着性子说道。
“不行——Kevin说过不许任何人打扰他。”
“我说了不会打扰他的。难道他还说不许任何人坐在这里等他吗？”上官彤的行为让她感到生气和狐疑。为什么不愿意让她在这里？是不想让她看到方恺正在和什么人见面吗？是□□人物、腐败官僚、还是暗藏的第三者？这几个答案想想都让人觉得可笑。
“呃，不是……可是……”在她最讨厌的人面前变得结巴起来，这让上官彤又羞又怒。就在这时，内室的门打开了。
“上官，怎么回事？洛然！你怎么来了？”方恺看到施洛然的时候神色变了一下，但很快就露出了温柔的笑容。
“对不起，方恺，吵到你了。”施洛然歉然道。
“当然没有。只是没想到——有什么事还要你亲自跑一趟？打个电话不就行了。”方恺看起来很高兴的样子。
“我把手机落你车上了。知道你忙，还是自己来拿好了。”施洛然有点不好意思。
“真是粗心。”方恺笑了起来，指了指后面。“你在这里等一会儿，等我办完事再送你回家。”
“好。”施洛然从半开的房门瞥见里面坐着一个人，但看不清是男人还是女人。她心里不由自嘲：“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多疑了？如果有鬼，方恺的表情能这么自然吗？”
“可是Kevin……”上官彤心里感到不忿，Kevin可是说过不能让别人知道他在这里和谁见面，凭什么要对施洛然这个临时女友搞特殊待遇。
“上官，你去我车里把洛然的手机拿上来，然后陪她在这里坐坐。”方恺打断了她的话，并背着施洛然给了她一个充满警告的眼神。
上官彤只能无奈地闭上嘴，紧紧地咬着嘴唇，用力地抓起车匙，并在转身的一刹那狠狠地剐了施洛然一眼。
方恺无奈地叹了一声：“我一向不喜欢和外人打交道，多亏了上官帮我，所以难免把她宠坏了。不过她这人心眼不坏。”
施洛然回了他一个充满理解的微笑。上官彤不假掩饰的态度常让她有些不自在，但更多的是觉得可笑和可怜。如此漂亮又能干的女人为什么非要守着一份无望的感情呢？
在外间等了半个小时左右，便听到里面传来方恺送客人出门的声响。施洛然忙站起身来。能让不喜欢与外人打交道的方恺在深夜亲自接见的客人一定很重要。
被方恺送出来的是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个头中等，长得一表堂堂，只是细看起来有几分不符合年龄的颓废，尤其是退后的发际线、松弛的眼袋、耷拉的嘴角都破坏了他原有的气质。
“这就是你的女朋友啊，很不错啊。呵呵，伯母看到了一定很高兴。”那男人用一种亲近又带着些讨好的口吻说道。
方恺却完全没有要为他和施洛然做介绍的意图，也没有对他的恭维做出回应，只是神色淡淡地对上官彤说：“上官，你代我送一下冯先生。”
大家似乎都急着把这位冯先生打发走，没有人留意到施洛然笑容里的僵硬。她放在身后的手攥成拳头，指甲都嵌到了手心里。
“怎么会是他？”
虽然施洛然的到来不是为着见他，方恺还是显得很高兴，步子也迈得比平时大，也就没有看到身后的施洛然走得有些沉重。“洛然，还没到零点呢，我们找个地方迎接圣诞吧。”即使是在美国的那几年，他也没有对圣诞节产生特殊的情结，甚至还觉得那些热闹、温馨有些刺眼。可现在，却突然有了兴致。
“方恺，刚才那人是谁？”
方恺停住脚步，转回身来：“他啊，是个生意人，想和我合作卖画。”他的语气好像很不在意，但心神已经从喜悦里收了回来，提起了几分谨慎。
“那个人我认识的。”
方恺把车匙攥在手里，金属的突起硌得手心有些痛。“你认识他？”
“嗯，他叫冯志卓，曾经是中州市一家企业的大股东。今年年初新富集团入资时把他挤走了。他还曾经找过中州日报的记者，说这里面有黑幕。”施洛然一边说一边看着方恺。两个和沈陌有矛盾的人聚集在一起，只是为了谈一桩无关痛痒的小生意？
方恺低下头，把车匙套在食指上转了两圈，然后抬起头苦笑道：“我倒是忘了你曾经是中州日报的大记者。这样也好，说实话，这事瞒着你我心里也有些不安。”
他走到施洛然的面前，接着说道：“你说的没错，这个人就是冯志卓。他来找我也不是为了谈生意，是想找我联手对付沈陌。”
施洛然的神色立刻紧张起来。方恺轻轻揽住她的肩膀：“你别慌，听我把话说完。我有个已经过逝的姐姐，你知道的。”
“嗯。”施洛然点了点头，心里随即像炸开了锅。他为什么要提他的姐姐？他姐姐和冯志卓有什么关系？难道说、难道说……
提起姐姐，方恺的神色有些黯然。“我姐姐生前曾经订过一次婚，就是和这个冯志卓。”
施洛然的拳头又攥了起来。
“姐姐什么都好，就是看男人的眼光太差。冯志卓根本就是一个绣花枕头，唯一的本事除了哄女孩子就是盗用公款。我父亲辛辛苦苦创办的家业就因为他毁于一旦，父亲和姐姐的死也都与他有关，他居然还有脸来找我！”方恺的声音里透着些阴冷。“哼，他在中州办企业的那笔钱就是从姐姐手里骗去的，沈陌替我报了这个仇，我谢都来不及，又怎么可能答应和他合作？要不是答应过姐姐……我今天都不会让他就这么走出去……”他猛地把施洛然抱在怀里，紧紧地抱着，仿佛只有这样才能发泄他不能报复冯志卓的痛楚。
“方恺，别、别……”施洛然心里松了一口气，但声音还是止不住在颤抖。
方恺的身体也放松了一些，但还是没有放开她。“我知道，你担心我会一时头脑发热跟着他去搞什么复仇大计。哼，那是因为他不知道，我已经不是当年那个什么也不懂的大少爷了。我虽然怨恨沈陌对我方家见死不救，可这件事说到底冯志卓才是罪魁祸首。我连他都放过了，又怎么还会去找沈陌拼命？再说，我拼得过吗？”
“真的不会去吗？”施洛然喃喃地问道。
“当然不会。我现在可不是一个人，要是把沈陌惹火了，迁怒到你的身上，我可是后悔都来不及了。”方恺又是一阵苦笑。“这个人是真会这么做的。”
施洛然红着脸蜷缩在他的怀里。如果方恺真的能放下恩怨安心过自己的日子，也是一件好事。可是……事情的发展真的不会再……她紧紧地抿住嘴唇。
施洛然拒绝了方恺共度平安夜的邀请，只是让他送自己回家。今晚的发现让她感到很疲惫。可方恺刚刚离开，她便又叫了一辆出租车，驶入茫茫夜色。
“施姐再次光临，真是让小店蓬荜增辉啊。”宋武一边嘻笑着把施洛然迎进包厢，一边不停地向她身后张望。
“别看了，乐乐没来。”施洛然心事重重地坐下。
“呃，我不是看她，我是看——施姐的男朋友呢？怎么没陪你一起来？”宋武赶紧也坐了下来。
“你真的很想见他吗？”施洛然突然盯着他问道。
“呃，我——”宋武顿时张口结舌。
“宋武，方恺你认识吧？”她把视线转开，看向天花板。
“认识，认识。他是个画家，还是《惊魂》的艺术指导，听乐乐说在国际上都是小有名气的。”
“我是说，你很早就认识他了吧。在他出国成为画家之前。”施洛然又唰地一下把目光看向他。
“嗯，是很早就认识。他父亲还在的时候和我们家也有来往。不过他出国后就再也没有联系了。”宋武低下头，语气却显得安静了很多。
施洛然又转回头看向天花板，然后闭上眼。“那他姐姐你也应该认识吧。她是不是叫——方怜？”
宋武所有的动作都停住了。他抬起头看着施洛然，目光是前所未有的凝重。他开始明白为什么施洛然在电话里一再要求和他找个安静的地方说话，而不是要参加在大厅里举行的热闹派对。
“是。”
宋武只回答了一个字，却像是一把锋利的锥子，在施洛然那颗莫名复杂的心上戳了一个洞，那些复杂的情绪和回忆便一下子全都涌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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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状态缓慢恢复中，还请大家坚定支持。
不敢看评论了，但凡看到不同意见俺就不淡定了。。。不过，看到俺追的文里也有的类似的情况，俺又淡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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