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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决定
施洛然在墙上摸索了好一会儿才找到电灯的开关。家里用的都是节能灯泡，灯光慢慢由暗到亮，避免了对眼睛的刺激。可施洛然还是觉得一阵晕眩，在墙上又靠了一会儿才睁开眼。然后把手里的纸箱扔在地上，慢慢蹲下身去解开鞋扣，心里不停“诅咒”着那几个灌她酒的浑小子。
刚换好拖鞋，手机就响了。施洛然手忙脚乱地从包里翻出手机，一边接电话一边扶着墙向沙发走去。
“施洛然你喝够了没有？”王乐乐的声音里像是带着炸药包。她之前给施洛然打过两次电话，都因为对方还在酒席上而匆匆挂断。
施洛然吐了吐舌头：“报告王司令，我已经回来了。”
“哼，你还知道回来？我以为你今天要睡在酒桌下面呢。”
“呵呵，别这么大怨气嘛，好像贞子一样。”施洛然笑着倒在沙发上。
“嗯，小心我一会儿从手机里爬出来吓死你。”
“贞子小姐到底有何贵干？”
“哼，不是你让我帮你打听那几个楼盘吗？有消息了可不得赶紧汇报？”不知是不是有意报复，王乐乐一口气说了一长串包含着各种专业术语的楼盘信息，听得施洛然脑袋又开始晕眩。
“哎哟，大姐，你念紧箍咒呢？说话也用一用标点符号好不好？”她一边揉着额头一边哀求道。
“别说你什么都没听进去！”王乐乐开始磨牙了。
“呃，这不是喝多了头有点晕嘛……”施洛然变相地承认自己一个字也没有听进去。
“不过是逢场作戏而已，你喝这么多干吗？”王乐乐知道施洛然对待同事的态度，对她的突然豪爽不以为然。
施洛然嘻嘻一笑，想跟王乐乐说说今天自己和一帮前同事化干戈为玉帛的趣事，可脑袋还在一阵阵地抽痛，没法清楚地组织起语言。“唉，改天和你说吧，现在头痛得厉害。”
“好吧，今天就放过你吧。明天我再给你打电话——哦，算了，我把资料整理好发邮件给你吧。”
“乐乐你真是好人。”施洛然咕哝道。
“别以为给我发好人卡我就会原谅你。”王乐乐又赌气哼了一声，然后又兴奋地叫道：“明天我顺便发张帅哥的照片给你，你看看怎么样。嘿嘿，我的新目标哦。”
王乐乐的笑声还是那么爽朗，可施洛然的心里却突然地一紧。她沉默了两秒，然后开玩笑似地说道：“这么快就换目标了？你不是要嫁迪拜王子吗？”
“哎哟，别提了。”王乐乐拖着长长的尾音抱怨道。“又被你这个乌鸦嘴说中了。你说他们没事欠这么多债干吗？我可不要一过门就变成白毛女。嗯，还是现实一些好。这位帅哥是咱们同行——哦，哦，忘了，和你不是同行了，哈哈！”
施洛然勉强又和她说笑了几句才挂了电话。然后，她就缩在沙发里，双手抱住头，不停地搓揉着，想让自己清醒过来。王乐乐的心思第一次让她感到害怕。
她想起宋武说过王乐乐每段恋情都长不了的原因是因为她不相信感情能持久。这番话肯定是别人教给他的，但道理却是说中了。作为王乐乐的好朋友，她知道王乐乐在感情方面的问题，也知道其中的原因，所以才会再三地替她辩解。可是，想起那个因为被王乐乐抛弃而颓废的男人，想起每一段感情结束后都必然若无其事的王乐乐，她开始怀疑自己一直都错了。
“我这样不是相当于在纵容她吗？就算我能理解她的苦衷，可别人呢？还有那些被她伤害过的人呢？他们会怎么看她？会不会都想报复她？而且，再这么下去，乐乐又怎么可能真的幸福呢？”施洛然用手按住太阳穴，不但头痛得难受，心里也堵得难受。她以为自己对王乐乐很好，她以为自己给予了王乐乐最需要的支持和鼓励，可实际上她从没认真想过王乐乐真正需要的是什么。
说起来还要多谢宋武，让她意识到了这个问题。在王乐乐酿成大错之前她还有机会去改变。可是，她应该怎么做呢？怎么样才能让王乐乐放下心结、认认真真、放放心心地谈一次真正的恋爱呢？
脑子里好像有一半都是酒，摇起来就哗啦哗啦直响，却没有任何的意义。施洛然懊恼地捶着额头，埋怨道：“谁叫你喝这么多酒？”
刘若英的歌声又响了起来。施洛然忙抓起手机，又是一个来自上海的号码，但却不是王乐乐。“又是谁啊？”她咕哝着，接通了电话。
“喂，是洛然吗？”原来是裴子安。在施洛然的坚持下，他已经改换了称呼。
“哦，是小安哥啊。”施洛然强打起精神，但还是难以掩饰声音里的疲惫和嘶哑。
“已经休息了吗？”裴子安感到奇怪。
“没、没有。只是……和同事吃饭时多喝了些……”同样的话题在裴子安面前提起却让她有些不好意思。
“哦，是报社同事给你饯行？呵呵，你们报社还真有人情味。”
“呵呵，毕竟一块儿相处了四、五年，就算有过什么矛盾也都过去了。”在那一刻，她连韩亚琴都不记恨了。
“嗯，我记得今天是你最后一天在报社，所以想问问你什么时候来上海，好安排一下见面的事。”裴子安知道施洛然有意在写作方面发展后，就一直支持她写电影剧本，还热心地为她在圈内牵线搭桥。这里说的安排，就是要带她认识几个电影人。
“谢谢小安哥。”施洛然感激地说道。裴子安的建议要比单纯靠图书出版好，何况还有现成的人脉，她自然不会拒绝。“我打算……下周，下周就来上海。”
“这么快？其实没必要，他们最近都在上海，你把中州的事情安排好了再说。”裴子安以为施洛然是急着要见他的朋友。
“呃，这边暂时没什么急事，倒是急着要去上海看看楼盘的情况。”其实她原计划是到下个月再去上海，可她突然想尽快见到王乐乐。
“那好啊，你定下具体的日期再通知我。”裴子安没有怀疑。“既然不舒服，我就不跟你多说了，你早点休息吧。呵呵，以后可要小心别喝多了。”
“谢谢小安哥。”施洛然的心里不止是暖洋洋的，还有些甜丝丝的感觉。过了一会儿，她甩了甩头，心想自己大概真是喝多了。这些话王乐乐不也一样说过，她怎么就没觉得格外感动呢？
“客套，人家只是客套……”手机从手里滑到沙发坐垫上，人也倒了下去，蜷缩在沙发拐角，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11月25日，施洛然已经到了上海。离开上海机场时，坐的仍然是王乐乐的红色小POLO。
“我以为你下个月才会来，怎么这么着急？”对于王乐乐来说，开车时请勿与司机说话这条准则是不存在的。发动机发动时，她的嘴巴也就发动了。
“急着想见你嘛。”施洛然歪过头，意味深远地看着王乐乐的侧面。
“喔哟，我在你心里真的这么有地位？不是着急来看小安哥？”王乐乐故意取笑道，然后脸一转，看到施洛然的眼神，不由一愣：“喂，干吗这样看着我？”
施洛然抿嘴一笑：“发现你又变漂亮了啊。”
“真的？”王乐乐抬起手摸摸脸。“最近是觉得皮肤变好了，看来她们推荐的那款面膜效果是不错。回去给你试试。”
施洛然又笑了笑，但她的心思完全不在这事上。她转正脸，看着后视镜上悬挂着的小布偶，突然问道：“你那位同行帅哥怎么样了？”
王乐乐嘴巴一撇：“别提了，那家伙早就结婚了，儿子都能打酱油了。呜，简直就是欺骗我的感情嘛。”
“哇，看起来年纪和我们差不多呀。”施洛然也吓了一跳。
“嗯，和我们同年。”
“哟，这婚得可够早的。”她们这个年纪的人已婚不稀奇，可孩子都能打酱油就稀奇了，何况还是个男人。施洛然由衷地感叹，但心里却是松了一口气。
“唉，东北人啊。”王乐乐臭着脸，好像被人欠了一屁股的债。
“明明是你出现在了错误的时间，和人家的籍贯有什么关系？”施洛然知道王乐乐脸色不爽不是因为错过了那个帅哥，而是因为她现在还没能找到新的目标。她的心情反而更轻松了。
“哎呀，你不知道啊，我认识的好几个东北男人都好早结婚！大学毕业就结婚，一结婚就要孩子，这才到而立之年孩子就可以打酱油了。呜，这不是刺激人嘛。”
“别伤心了。其实现在最伤心的人应该是他们。”施洛然拍着她的后背安慰道。“没听过那个笑话吗？妻子对丈夫说：‘你一看到美女就目不转睛，难道忘了你已经结婚了吗？’丈夫说：‘谁说的？每到这时候我最耿耿于怀的就是我已经结婚了！’哈哈！”
“我怎么觉得你不是在安慰我，而是在幸灾乐祸？”王乐乐没有笑，气鼓鼓地问道。
施洛然不好意思地用手遮住脸：“呃，我、我这不是在高兴你又跟我一样单身了嘛。”
“哼，不准再提这个话题了。”王乐乐霸道地说道，然后又霸道地转移了话题：“你在中州新买的房子怎么办？不是说要等出租了再来上海吗？”
“嗯，不是有房屋银行吗？丢给他们了。反正一个半月后开始收租，其他的事由他们负责。”如果不是为了这事，她还会更早些来上海。
王乐乐有些惊讶：“你以后有的是时间，干吗不自己打理？虽然琐碎些，但收入会更高啊。”
施洛然又扭过头看着她：“我计划以后住到上海来，给你做伴，好不好？”
“啊！真的？”王乐乐居然兴奋地从驾驶座上蹦了起来，幸好有安全带。
“你再这样开车我就不来了！”施洛然狠狠地给了她一掌，但心里却因为她的反应而沾沾自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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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昨晚好悲催啊。。。因为小仙文码完时间就不早了，再加上本文情节有点卡，我就想早点休息然后今天努力码两章。结果，晚上喝了太多茶水，一直到天亮才睡着！唉，今天只有一更，晚上还是要早点休息，要不恢复不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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