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魔曲

　　亚立安坐在地毯上，有些体力透支的他，不得不背靠在沙发上，刚才搬雷纳斯已经很勉强了，他现在连抬手臂都觉得重。琳看出他脸上的疲惫，说：“我去订些吃的，你休息一会。”
　　亚立安摇头，他现在可没什么心思吃东西，但琳打了订餐电话。
　　很快，一大个长扁纸盒趁现在亚立安面前。隔着纸包，亚立安闻到一股奇异的香味，他承认自己已经饥肠漉漉。琳拿着两罐长方纸盒，递给亚立安一个。再打开长扁纸盒，那是一个像大饼一样的食物。
　　琳看出亚立安的疑问说：“抱歉，深夜，我只能订到批萨，芝士香肠味，这里的香肠很不错。给，喝得,吃吧。”说完拿起一大块三角批萨塞进嘴。她也饿了。
　　亚立安喝口饮料：“牛奶？”
　　“只有这个。”琳说。
　　亚立安奇怪地看着吃批萨的琳，他很奇怪，在刚刚死里逃生后，在刚刚经历那场血腥场面（特别上他们头顶上还有股淡淡的血腥味）琳还吃得下东西。
　　“怎么了？”琳问。
　　“没什么，我也饿了。”亚立安想想还是决定先解决自己的胃再说，他现在还是不能习惯饥饿的感觉。
　　亚立安不得不承认琳是对的，他确实需要食物，而且，他开始佩服人类制做食物的精美，那种味蕾的体会确实美妙无比。不过，话说回来，亚立安再次对面前大嚼批萨饼的琳觉得奇怪，通常吸血族‘饿’不是应该去‘食猎’？怎么他面前的琳像是一个素食主义的吸血鬼。一路上，他从未见过琳饮血，她究竟是不是一个吸血族？
　　琳浑然不觉亚立安对自己的疑问，吃的同时分忻：“看来我猜的没有错。”
　　“什么？”
　　“陈长老的死，以及凯被绑架。这些跟这次月夜有联系。很显然，陈长老察觉了新幼的‘月夜弑族’计划，所以新幼们‘杀人灭口’。为防消息走漏，又绑架凯。”
　　亚立安停下手中批萨，吞下口中饼说：“你是从哪一点看出的？”
　　“我跟托德曼交手时的感觉就跟凯客厅中那个红眼少年遭遇的感觉一样。而且两人都有一个特征：一双血眼。那个阿拉伯人也是一双血眼。我只搞不懂，他们究竟掌握什么力量？”
　　亚立安也认同琳的推测，又感觉有些地方推理不通：比如既然新幼要杀人灭口，他们为什么要绑架凯而杀陈长老？杀一个人类会比一个吸血族长老难？而且还留下琳和他两个活口，而在陈长老的大屋里，现场没有一个活口。这种手法有些出入。
　　“对了，那封信——”亚立安提醒琳，“里面会不会说明，陈长老察觉‘新幼’们的活动，或者他们掌握的‘力量’。”
　　经亚立安提醒，琳从内袋中抽出那封火漆信，撕开展信，里面夹一张中国飞德国的来回飞机票，以及一幅宗教画照片。琳先看信，轻声读：

　　“尊敬的‘凯’：
　　请接受一位晚辈的邀请，我知道您一向淡薄，对族事不介入。但我仍希望您能接受一个晚辈的诚心邀请来‘月夜’一叙，因最近晚辈诚心想帮一对情侣：雷纳斯·金与一位人类情侣的入族之事。雷纳斯·金——您对这个名字应有印象——是金长老的儿子。考虑到，家庭内事，还是以您的身份出面调停最为适宜。所以，请您务必出席‘月夜’。
　　另附：一张来回飞机票。
　　以及：一张最近寻致的‘珍贵’古画照片，望您一定过目，鉴定！切记！”

　　“就这些？”亚立安有些失望的听琳念完，“陈长老要凯出席‘月夜’只为做雷纳斯的长老？这是不是有点‘小题大做’。不过，字里行间的措词很奇怪：1、信竟是用汉语所写。2、陈长老竟称自己为‘晚辈’。3、‘家庭内事’——这是什么意思？”
　　琳解疑第一个疑点：“1、使用对方语言写信，这是一种给予对方的尊敬。不过，还有另一层意思，就是为防有第三方看懂这封信，因为汉语在吸血族当中还是使用较少的一种语言。不过，陈长老的措词确实很奇怪——‘晚辈’？”
　　亚立安想起一点回答：“陈长老那晚的话‘我曾听一个人说过相同的句话，尽管他岁数比我还大，那个人叫——凯’，凯的岁数比陈长老还要大。所以，陈长老自称‘晚辈’。”
　　琳说：“是吗？但用得着这么尊敬？”
　　亚立安回忆起一段经历说：“中世纪‘狩猎’。”
　　“嗯？”
　　“‘狩猎’时，吸血族伽南长老由一位引荐者帮助下向撒旦得到了避护。引荐者就是——凯。凯对于吸血族有救命之恩。论时间、辈份，凯都在陈长老之前。”
　　“真的？”琳吃惊的盯着亚立安，“你是说，那名引荐者是——凯！那个——凯！”
　　“对。当时我就在场。凯称姬菲莉姬·伽南为‘叶莲娜’。我在遇到伽南长老后就证实，但我不明白，为什么凯称她为‘叶莲娜’。”
　　“也许是爱称，或者‘小名’什么的。也就是说——”琳眯起眼睛，“凯和姬菲莉娅·伽南的关系不一般。这就直接暗示最后一句话。你听‘考虑到，家庭内事，还是以您的身份出面调停最为适宜’像是在说：因为你是他们家的人，所以由你这位自已人出面调解家庭纷争比较适宜。这就说明，凯、姬菲莉娅·伽南、亚比斯·金三人之间有什么更深层的关系。是亲戚？”
　　亚立安推测，“主人说他知道吸血族的起源，所以很有可能。”
　　“凯说他是位人类！如他和两位长老有血源关系，为什么他不是吸血族？”琳问。
　　亚立安摇头，推理陷入死胡同。他拾起那张古画照片，忽然睁大眼睛叫一声：“守护天使！”
　　琳抬头说：“什么？”
　　亚立安看看古画，再看信中附言，恍然大悟说：“我们都把思路放错方向了。重要的不是信的内容，而这幅画。陈长老使的‘声东击西’。这幅画是‘守护天使’，它才是关键！”
　　琳盯这幅画问：“我不明白。很眼熟！”
　　“在贝鲁克镇的教堂！”亚立安提醒，“这画是贝鲁克镇教堂中的那幅‘守护天使’翻版。这根本不是一幅古画，那为什么要在附言中写鉴定两词，还写切记。”
　　琳注意起这幅画说：“这幅画有什么寓意？”
　　亚立安开始重复伽南长老的话：
　　“很久很久以前，有一种怪物血腥而残暴，邪恶而疯狂，但强大无比，它经过的城镇成为人间炼狱，屠杀男人、女人、老人、孩子、贵族、农民、士兵一切它所看到的生物，甚至啃食同类。直到连其他族类也不放过，于是四族连合围剿它们。代价是巨大的，那是一场真正的腥风血雨——一场千年的吸血族战争，最后连人类也卷入其中，怪物足以与神魔匹敌，只凭它便能颠覆整个人界，除神没有什么能阻止它！最后是人类创造一个奇迹，一个小女孩召唤一位天使来到人界，天使手拿火炎之剑，降临人世，与它大战，不分昼夜，最后斩下怪物的头颅，将怪物封印在天界之交。那个怪物的名字是：血魔——如今，天使已成为古老传说，而血魔再度苏醒了……”
　　琳迷惑的盯着亚立安的嘴唇，她问：“你……怎么知道？”
　　“是伽南，当我把凯被绑架，以及绑架他的那个血眼少年对她描述时，她指着面前的‘守护天使’说出这个故事。”
　　“血魔……”琳轻轻说，“吸血族史中没有这个名字。”
　　“重要的不是这个，陈给凯寄去‘守护天使’的照片，伽南给我讲‘守护天使’故事，你猜其中是巧合？这就是关键，一切的关键！守护天使一定是有什么寓意！”亚立安说，他感觉自己离那个答案越来越近，只是还差什么东西。
　　琳则举起那幅照片看，又凑在鼻子里闻了闻。没有异样。
　　亚立安则在脑子里不停将关键词窜起来：
　　血魔……再度苏醒
　　新幼……月夜夺权……力量
　　陈长老被杀……凯被绑架。
　　揣测……陈长老揣测到什么？
　　当中还缺什么最关键的东西。一定还缺什么，亚立安说：“当时姬菲莉娅·伽南的口气，好像世界未日要来了一样。”
　　琳想想说：“世界未日？差不多了。现在当福尔摩斯并不适宜，因为我们在‘逃亡’！这才是真正我们应该担心的。我们应该想想今后面对什么？比起过去的血魔，我更关心将来的新幼。”
　　亚立安沉默，琳说的对。他们已卷入一场战争，吸血族之间的战争，而且是被动的一方。他不竟问向琳：“五族真‘全军覆没’了？”
　　琳指向沙发上的雷纳斯说：“不一定，也许，他将是帮助我们解开一切的‘关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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