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的你

　　27.

　　吃饭的时候，顾妍也要坐到顾云怀里，让他抱着喂饭。
　　顾庭看着顾妍，不满道：“平时不是自己坐着吃饭吃得好好的吗，小云一来你就什么都不会了是不是。别总缠你大哥哥了。”
　　说完，夹了一筷子鱼肉到顾云碗里，温声道：“你多吃点，怎么又瘦了。”
　　顾云没回话，挑完鱼刺便都喂到顾妍的嘴里。
　　顾妍吃得开心，笑眯眯地亲了顾云一脸油。
　　兄妹俩亲亲密密地互动，完全把顾庭晾在了一边。
　　“……”顾庭无语，只好自己闷头吃饭。

　　吃过饭，顾庭接了个电话，简单交代了句让顾云晚上睡在楼上卧室，便回书房处理公务。
　　顾妍虽然因为有人陪她玩儿而显得很兴奋，但到了晚上九十点的时候，小孩子还是明显开始犯困了。
　　顾云拿开玩具，叫来保姆陪她刷牙洗漱，等顾妍洗完澡，顾云则亲自把洗得香喷喷的小孩抱上床。
　　顾妍搂着顾云的脖子不舍得他走。
　　顾云拍了拍顾妍，哄道：“哥哥在这儿呢，陪你到你睡着好不好？”
　　“唔。”顾妍揉了揉眼睛。
　　就这么呆了会儿，顾妍似乎更精神了，两只眼睛圆溜溜地四处转。
　　顾云好笑地捏了捏她：“不困吗？”
　　顾妍摇了摇头，过了会儿，又改为点头：“困了。”
　　“那就闭上眼睛吧。”
　　“大哥哥你也躺进来。”顾妍掀开被子，示意顾云上床。
　　看到顾妍把身子缩得小小的，顾云不由想起自己小时候，便逗顾妍：“妍妍是不是怕黑啊？”
　　顾妍犹豫了片刻才点点头：“唔。”
　　“那妍妍平时也要人陪你，才敢睡吗？”
　　顾妍摇头，声音小小的，带了点委屈：“爸爸说，妍妍长大了，要自己睡。他要工作，不能陪我。”
　　“……”顾云怜惜地摸了摸顾妍的头发，“乖，哥哥陪你，不怕哦。”
　　“大哥哥最好了。”顾妍钻到顾云的怀里蹭了蹭。
　　“嗯，睡吧。”
　　隔了会儿，“哥哥，我渴了。”
　　“我给你拿。”
　　“哥哥，我要听你讲故事。”
　　“额，我想想……给你讲个美人鱼的故事吧……”
　　“好。”
　　“从前，有只小美人鱼，她生活在深海里……诶，妍妍把眼睛闭上听……”
　　顾妍听话地紧紧闭上眼睛。
　　顾云慢悠悠地讲着故事，好多情节都是他从大脑深处扒出来的，也不知道讲没讲差，好在小孩子就是听个热闹，倒也不讲究那么多。
　　顾妍很快就睡着了，发出均匀的呼吸声。
　　顾云看了看胸口趴着的小东西，抬手把床头灯的亮度调低一些。
　　布艺台灯把一大一小靠在床头的身影映照在墙上，暖暖的光芒衬得人的影子都跟着柔软起来，仿佛要化开。

　　顾云打了个哈欠，觉得也有些乏了。
　　他本来想起身回自己的屋子，不过小孩子的枕头枕起来真是太软太舒服了，顾云忍不住在上面多赖了一会儿。
　　安静的卧室，温馨的布置，舒适的儿童床……
　　顾妍的小小房间，让身处其中的顾云好似也回到了童年。
　　还记得那时候，也有个人，每天晚上被顾云缠着同眠。
　　两人会在睡前疯闹一会儿又或者顾云要求对方给他讲故事，那人会把好好的童话改得乱七八糟，顾云听到那些被改动的故事情节总是急得想哭，于是那人又会马上细声软语地认错讨好，博顾云一笑。
　　那人喜欢恶作剧，最爱欺负顾云看顾云生气，可每次真把人惹生气了，又会忙不迭地来示好……
　　顾云回忆了一会儿，只觉得哪怕只是脑海里想想那个人，也会胸口发闷，呼吸都困难起来。
　　靠。怎么又开始想那个混蛋了。
　　顾云一边唾弃着自己，一边闭上眼，在心里默默数起了绵羊。
　　就这样心无旁骛地数到十来只的时候，顾云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 ◎ ◎

　　顾庭翻看完资料，抬头看表的时候已经是半夜一点了。
　　他站起来伸了个懒腰，走出书房。
　　虽然顾云不常留宿，但他家里还是有专门給顾云准备的房间。
　　顾庭先推开顾云卧室的房门看了看，屋里没人。
　　“？”
　　顾庭想了想，又往顾妍的卧室走去。
　　打开门，果然看到这对兄妹俩睡在一处。
　　顾妍自幼都是一个人睡，所以养成了习惯，睡觉时候怀里总爱抱着个大布偶。这次顾云躺在她身边了，她便也不要玩具，直接把手脚都缠在大哥哥身上抱了个结结实实。
　　那动作，倒是像极了顾云小时候。
　　顾庭看着，不由抬手戳了戳顾妍还带着婴儿肥的脸蛋。
　　顾妍嘟囔了一句梦话，继续睡。
　　顾庭手指一转，接着去戳顾云的脸。

　　这几年，顾云长大不少。
　　不光是身形拔高了，脸上也已褪去少年时代的青涩，多了些凌厉的棱角。
　　他笑容相比以往少了很多，看人时候目光多带着疏离和冷漠。
　　不过——顾庭一边偷偷欺负顾云，一边心想——就算外表看起来再怎么凶悍，这脸摸起来还是和以前一样软嘛。
　　顾庭想到青年平日里净和他摆冷脸，邪恶地眯了眯眼，使力捏了他脸蛋一把。
　　“臭小子，脾气真大，记仇记到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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