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忠仆(上)
唐步云转过头对身后的中年人说:“阿炎,你到我前面来跪下!”
那为他推车的中年人依言走上前转身跪下,唐步云说:“阿炎,我今日以唐门门主的身份正式赐你唐姓,你从今日起就是唐家第六代‘步’字辈子孙,全名唐步炎。”阿炎浑身一震,又是惊讶又是惊喜地抬头望着唐步云。
唐步云说:“以前要让你正式进入宗祠,但是数次遭唐家长老们阻止,我也没能力排众议确立你的身份,今日有求于你才为你正名,阿炎你不会怪我吧?”
唐步炎张大嘴,口中“啊啊”地叫着,双手连摆拼命摇头,大颗大颗又喜又悲的眼泪甩落在地上,龙吟等这才知道原来他是个哑巴。
唐步云对一边喜极而泣的唐飞说:“飞儿,以前你要叫阿炎炎叔我不让你叫,你还跟我闹过别扭,今日跪下来好好叫一声炎叔!”
唐飞“噗通”一声跪下,对着唐步炎一磕到地口中亲切地连叫几声:“炎叔!炎叔!炎叔!”唐步炎连忙将他扶起,双手连连乱摇,眼神激动万分。
唐步云说:“阿炎,你已经是他的长辈,这一个头你受得起!”然后又转头向龙吟四人解释说:“阿炎是我家族中一个叔叔和一个妓女生下来的孩子。他母亲在他出生时被那位叔叔的正室害死,他生下来就是哑巴,不久那位族叔也去世了,因此便被家里的长辈当做是不详之人饱受家里人欺凌。
我年轻时见他可怜便收了他做长随带在身边,几次要加他进入族谱都被族人阻止,今日总算一偿心愿!”
龙吟四人了然地点点头,柳浩风首先向他一拱手作揖道:“恭喜唐前辈!”龙吟、柳逸尘和柳如烟也纷纷向他道贺,唐步炎连连还礼激动得老泪纵横。
这时唐步云说道:“阿炎,你既然已是唐家的人,我也就不阻止你了——飞儿过来,跪谢你炎叔对我父子俩的大恩大德!”唐飞不明所以,但是依言跪下向唐步炎磕头,被唐步炎抢上前一把扶起。
这时龙吟插话道:“唐老门主,您要大叔李代桃僵?”
唐步云抬起头望向龙吟,眼中满是惊异赞许之色,他点点头说:“不愧是玉箫龙君,机智计谋都高人一等!”
柳逸尘和柳如烟还没明白,柳浩风眉头一皱,唐飞瞪大眼骇异的问:“爹,您要炎叔代您去死?这如何使得!”
“啊!”柳逸尘柳如烟反应过来,齐声轻呼。
“不行!”唐飞见父亲默认,大声反对,“不能这样做!炎叔没有错,不能让他去送死!”唐步炎拦住他双手不停的比划,嘴里“啊啊”地叫着示意唐飞这是自己的主意。
“我不管!”唐飞倔脾气上来,“炎叔你不能去送死,还有别的办法,还有别的好办法对不对?”
“小唐弟弟,”龙吟按住他的肩,止住了他激动的比划,“眼下的确没有比这个更好的办法。”
“龙哥哥——”唐飞瞪着泪汪汪的大眼睛,“为什么你也这么说?你这么聪明这么厉害,一定有办法可以让炎叔不去送死的对不对?”
龙吟摇摇头,缓缓地说:“其实刚刚唐老门主说要和你分开行走时我便已猜到他是要用瞒天过海之计,用你和我们引开唐步血的注意,他再和丐帮的人由别的路赶往峨眉山。
但是唐步血知道老门主和你在一起,而你却会丢下他一个残疾老人单独赶往峨眉山显然不合情理,唐步血老谋深算稍加思考就能识破这计谋。
这计谋要想凑效只有让他相信老门主已经死了,你上峨眉山只不过是想找武林刑审团来为父报仇才行。
那时候他必定认为唐老门主已死,你空口无凭地揭发他他只须事先安排好反咬一口,把罪过尽推在你身上,自己再趁机除掉你以获得武林拥护,对他获得武林盟主之位更有好处。
到时候我们再来个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老门主此时现身揭发他的阴谋,就能将他绳之于法——然而眼下却缺少一具和唐老门主相似的尸体迷惑唐步血。
唐门高手自幼练习暗器功夫,手腕上的肌肉与别派高手甚是不同,若是找唐门中的高手自然瞒不过熟知唐门底细的唐步血,眼下除了唐前辈仓促之间实在没办法找一个能够比唐步血更了解老门主、并且能打扮得和老门主神似的人了。”
唐步云沉声道:“不错!我曾想过找一个唐步云的手下或者五毒教的人杀了冒充我,但是唐步云深知我的身体特点,他机警之至绝难骗过他。
唯独阿炎身材和我相似年龄与我相仿,自幼又跟在我身边也深知我身上每一处地方的印记,才能模仿得一模一样,到时候只要放一把火,将他面容烧毁就可以瞒过唐步血。
飞儿,为父也是逼不得已,阿炎跟随我四十多年我又何尝想让他替我去死?我已是废人一个,活着还有什么意思?便要我替阿炎去死我也甘愿,但是为了要揭发唐步血恶行,只能不得已而为之了!”说到此处,刚毅如他也已老泪纵横。
唐步炎听到此话早已是感激涕零,比划了个手势怕唐飞阻止,一掌击向自己的天灵盖,就在他手掌离自己脑门不到半寸远时,龙吟忽然出手将他截住:“且慢,唐大叔!我有办法,让你死后面貌和老门主一模一样,不用毁容而且更能骗过唐步血!”
唐步炎放下手回过头又惊又喜地望着龙吟,看见龙吟肯定地点点头,他腿一弯便要跪下去,却被龙吟眼疾手快的扶住,龙吟说:“唐大叔快别如此,在下敬重您高义,深愧没有能力救您性命,唯有想办法保住您全身略表心意而已。”唐步炎摇摇头,手里比划着眼中满是感激之色。
龙吟从包袱中取出一些小瓶,从一个青花小瓶里倒出一枚药丸让他服下,然后将一些颜料混合特殊药水调成浆糊状,还用白布沾了和唐步云的肤色比较了一下,确认无误后将药糊涂在唐步炎脸上。
龙吟说:“我现在教您一套心法,名叫‘鬼面易形术’,能让您的脸变成一张您想要的模样,但是练功期间受不得打搅,您跟我到到这暗门后面来。”说罢转身走到暗门后面,唐步炎也跟了进去关上暗门。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只听暗门“格拉”一响,在外面焦急等待的人一齐回头一瞧,齐齐惊呼出声,只见龙吟身后跟着出来一人不停的摸着自己的脸,眼神中满是期待和惊奇,相貌身形无一不跟唐步云一模一样。
“炎——叔?”唐飞看着这幅酷似父亲的面孔迟疑地叫道,伸出手在那人脸上仔仔细细的摸索检查,确实不是贴了人皮面具易容成的。
“啊啊”和唐步云一样的面孔张大嘴叫着,手里不停比划,众人这才确信他真的是被龙吟想办法改变了容貌的唐步炎。
柳如烟冲上前去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又在他脸上搓了搓然后惊叹到:“天啊,简直一模一样,而且不是用的面具!龙大哥,片刻之间你是如何把炎叔的脸变成唐门主的样子的?”
龙吟没有回答他,只是对唐步炎说:“炎叔,我刚刚教你的内功心法,只要你逆向运功,就能恢复原来的样子,若你不运功,那么到死也是现在这幅面孔,唐步血是绝对分辨不出真假的!”
唐步炎感激地点点头,然后转身跪下“咚咚咚”就给唐步云叩了三个响头,唐飞急忙过去扶起他,说:“炎叔,你现在已经是唐家的人不再是下人了,和爹爹是同辈不要再行此大礼——”话未说完,双手手腕忽然被唐步炎扣住。
唐飞一,急忙撤手,却觉得一股暖洋洋的内力源源不断的从唐步炎手上传来,不由得又惊又怕,嘴里喊道:“炎叔,你要干什么?!”说着便要扯开唐步炎的手,却哪里扯得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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