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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99 章
“况导——”
琴房的门被猛地推开。
哗啦——
风灌进来,风铃被撞得失序地乱响,原本过分亲密的空气像被人一把扯破。
靖合立在门口,穿着一件再日常不过的黑色T恤,却生生被他穿出一种不容置喙的冷硬。
那凌冽的气场,与靖远如出一辙。
他脸上没什么表情,眼神像靖远一样冰冷,目光平静地扫过几乎贴在一起的两人,最后落在缪绡低垂躲闪的侧脸上。
“况导。”
他开口,声音听不出喜怒,却让人无端收紧了呼吸。
“喜欢听琴啊?”
况瑾喉结微动,竟一时没能接话,只觉那目光压得人喘不过气。
“好说啊,”
靖合扯了扯嘴角,本是近似于笑的动作,眼底却没有半分笑意。
他慢慢往前走进房间里。
“等哪天有空了——”
“我亲自‘弹’给况导听。”
空气彻底冷了下去。
缪绡的指尖僵在琴键边,绷得发白,不敢抬头。
“以前倒真没听说,况导还有这份雅兴。”
靖合的声音慢条斯理,一步一步走到两人面前,说出的话让空气寸寸冻结,
“这种事还特意瞒着我们......况导可真是见外了。”
琴房在那一刻静得诡异,静到竟像是刑场,而一旁的钢琴也仿佛成了刑具。
他看着缪绡,见她肩膀不停颤抖着。
很显然,自己怕是已经把她吓坏了。
于是他又故作轻松说:
“不过况导毕竟都是导演了,还是忙点正经事比较好。制片组那边有急事,非得您亲自去确认不可。”
——
“麻烦况导,现在、立刻、去一趟?”
况瑾眼底掠过一丝极力压抑的愠怒,但面对靖合此刻发疯一样的样子,片刻后,还是恢复了表面的从容。
他直起身,与缪绡拉开了一点距离,对靖合笑了笑:
“好,我这就去。”
临出门前,他回头,深深看了缪绡一眼。
而缪绡,自始至终,没有抬头看他。
门再次合上,风铃还在颤颤响着。
琴房里只剩下他们两人。
安静像是吞天的恶鬼,画化出了形,让人有想死的冲动。
缪绡僵坐在琴凳上,指尖仍抠着琴键。
她不知道该如何面对靖合,甚至不敢抬头看他。
靖合没有说话。
他一步步走过来,短靴踏在木地板上——
“叩——”
又一步。
“叩——”
她听到她的血液在奔流,咆哮着,在太阳穴鼓噪着。
一步步走进了,他也听到她失序的心跳——
“咚——”
再近一点。
“咚——”
他在她面前停住。
沉默。
比怒意还可怕的沉默。
这让她两股战战,仿佛被凌迟。
“对不......”
缪绡刚颤声吐出两个字,下巴便被一股不容抗拒的力道猛地抬起!
靖合俯身,一只手撑在的钢琴漆面上,牢牢按住她的两只手腕,另一只手钳住她的下颌,逼着她看着自己。
她被迫撞进那双眼睛。
那双总是含情脉脉的桃花眼里,此刻没有半分笑意,只有一片深不见底的黑暗。
夜海翻涌着,浪砸在礁石,碎了。
她心脏狠狠一缩。
这哪里还是那个会对她百般迁就的靖合?
这分明就是另一个靖远。
下一秒,他狠狠吻了下来。
或者说,不是吻。
不再温柔,不再缠绵,不再厮磨,没有试探,没有保留,强烈的占有欲和残忍的宣告意味暴露无遗。
粗暴、深入、带着吞噬一切的力道......这吻审判着她的罪恶,于是她被绑在十字架上,接受这无情的惩罚。
她纵有天大的本事也逃不过这个吻。
面前这个男人竟是如此可怕,仿佛要通过这个吻,从唇舌间,从她每一寸呼吸里,将属于另一个男人的所有气息蛮横地抹杀。
她突然想起《动物世界》里,那些猛兽如何用自身浓烈的腺体气味,一遍遍标记领地,驱赶同类的痕迹。
原来人类从未真正摆脱这深入骨髓的兽性......
缪绡被他吻得措手不及,呼吸被夺走,后颈被扣住,她脑中嗡鸣一片,空白得如同白茫茫的雪山,只剩下本能的、徒劳的吞咽。
直到她因缺氧而本能地挣扎,眼眶憋出湿红的水汽,靖合才稍稍退开些许,额头却仍重重抵着她的。
两人额头相抵,他呼吸粗重滚烫,喷拂在她肌肤上。
他看着她泛着水光微肿的唇瓣和迷蒙失焦的眼睛:
“谁让你背着我和他出来的?”
“嗯?!”
“是,以前你们见面,我每一次都会避开。”
“可那是我主动让出来的,是我允许了你们才能独处。”
他指尖用力,摩挲着她下巴细腻的皮肤,留下红痕,像被恶魔拆之入腹,
“可我允许,不代表你可以擅自偷偷跑来找他。”
“自由的权利被我给了出去,就不是让你用来背叛的。”
“缪绡,你把我当什么?”
“嗯?”
“看着我!”
他低喝,迫使她涣散的瞳孔重新凝聚在他脸上。
“缪绡,你给我听清楚了。”
“爱他的权利?”
他嗤笑一声,
“但凡上过学的人都知道,权利从来都离不开义务。”
他的指腹轻轻擦过她微肿的下唇,她的唇在颤抖,痛感让她瑟缩。
“他算是个什么东西?还敢在你面前说什么权利?”
“你是我的。”
“你拥有的、失去的、渴望的、拒绝的......我都会给你,那才是你的权利。”
“至于外人——我以往处处让着你,哄着你,惯着你,从不逼你,由着你和那些人保有所谓无关紧要的联系,那是我给你的宽容......”
“可你不要得寸进尺!”
“你给我好好想想,你是谁的女人!”
“两句似是而非的话就被人哄了去,忘了每天晚上枕边一起睡的人是谁了?”
“嗯?!”
他的鼻尖抵上她的,气息交缠,
“我不管他说的什么狗屁权利,”
“可对我忠诚也是你的义务!”
他盯着她失措的眼睛,一字一句,
“所以,你也有为我忠诚,为我哭的义务。”
“只能为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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